于是乎,派珠生去跟夫人打了招呼,夫人自然是求之不得。第二天晌午,一桑便收拾东西去了洪德王府。
夫人看到一桑格外地高兴,晚上吩咐人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来为她接风。
“妹妹,你是不知道,你来这儿陪我,我真是高兴的不行唉,这王府的日子,真是难捱……”
一桑笑着说:“您怎么这么说呢,总之,以后我多来陪陪您就是了,这不是小事一桩么。就怕您嫌我烦,要赶我走呢”
“哪儿能呢,我求之不得啊”
两人好好吃好喝好后,晚上又挤在一张床上,说着体己话。
别说夫人了,就是一桑自己也很享受这个过程。虽说跟珠生是好姐妹,毕竟主仆有别,即使自己不介意,珠生却做不到,因此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夫人,我可想好了,以后呀,每个月都要来住上几天,咱们一块挤被窝,嘻嘻,真舒服。”
“这话可是你说的倒时候不许耍赖”
“谁耍赖谁是小狗”
两人说笑了一阵,开始慢慢说起正事来。一桑原原本本地把柳春的话说给夫人听,夫人也沉默不语。
“夫人,您说上次王府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密室里也没有,那您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哪个地方是您漏掉的?或是说,压根儿没想过要去找的地方?”
夫人反反复复地想了半天,说道:“每一个屋子我都查过了,不管是主子们的屋子还是下人们的屋子,甚至是小厮、侍卫们的,我都想法子进去过,应该是没有漏掉了的。可你说,王府里除了屋子,还有什么呢?要不就是……难不成,不在屋子里?”
“王府里,除了一间又一间的屋子,就剩下花园假山了……”
洪德王听说慕容府的赵姨太住到了夫人那儿,心中还是有些不满,觉得有**份,不过到底也没说什么。而春姨太也只不过觉得这两人狼狈为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懒得去理会,自找没趣。
既然没人来找麻烦,两人成天价没事儿做,便到处在花园里凉亭里坐坐逛逛,好不悠闲。
每当她二人在园子里,绵锦都很小心地安排人手。当然,也没什么人会觉得两个女人逛园子有什么问题,自然是不会惹人注意。
一桑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亭子里的桌子椅子;花园里几乎每一颗树,乃至于花花草草的。终于在第五天,发现了假山后头有点不对劲。
那个假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让一桑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假山里头那浅浅的一个洞里,居然有厚厚的一层土,上面的杂草也不少。
照理说,假山中没什么人打扫,崭新崭新的,看着也就不像山了。可是一般而言,假山中的都是许多灰尘,真正的土壤却是不多的。就算有杂草,数量应该也不多。
一桑怕洪德王在这附近有眼线,便让绵锦四处去打探一番。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这才偷偷爬了上去。
她不敢明目张胆地拔草,只能轻轻拨开一层土,小面积地往里挖去,不一会,就感觉触到了一样东西。
她再小心翼翼地拨开旁边的土,看清了这是一个纸糊的信封模样的东西,面积还挺大的。时间不等人,一桑咬咬牙,只好拔了一部分的杂草,迅速地把那大信封取了出来。
也许是洪德王自己也会来翻阅这线路图,再给下面人指示,因此,地图并没有封印。一桑取出来一看,心怦怦直跳,果不其然,这就是了。
她赶紧招呼绵锦上来,两人一块动手把土拨好,草埋好,这才拿着地图下去了。一桑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是无论如何不能把这么复杂的一张路线图记在脑子里的。即使知道是危险,也不得不去做,只得祈求洪德王这两天不要发现就好。
她们四处张望了下,确认没有被人发现,便很快地带着地图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在里屋里,两人摊开地图一看,弯弯曲曲的,果然很有些奥妙。
她们毕竟没有学过这些,有些地方甚至看不太懂。把线路图偷拿出去太冒险,柳春又进不来,两人只好决定,照原样复制一张地图就是了除了吃饭,就不停地画地图,还就不信了,两人这么拼命努力的,不怕做不到。
这一日上朝,皇上人虽然来了,可依旧哈气连天,几乎没怎么在听大臣们的汇报。
下了朝后,大臣们自然怨声载道。平日里,每当这个时候,洪德王心中都十分畅快,走路都轻快了许多。可一日,他居然跟着大臣们一块叹气,脸色极为难看。
几个同他一个派系的官员便抢上前来关心。
“王爷,您今日脸色可不大好啊,可要多注意身子”
“是啊是啊,微臣府里有一支千年人参,回头便拿来给大人补补身?”
“人参顶什么用吃多了反而上火大人,嘿嘿,这个,微臣府上养了些唱戏的,那模样真是……”
这些人讲话可谓是肆无忌惮,洪德王也是习惯了,充耳不闻,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些大臣们的一再追问下,他才幽幽地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家贼难防啊,这句老古话,嘿,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几位大臣没料到洪德王没头没脑地说出这几句话来,不禁有些人心惶惶。家贼?难不成指的是自己这些人?是警告自己不能有异心?
于是,又一轮掏心掏肺地表忠诚,簇拥着洪德王渐渐走远了。
一个挺拔的人影站在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眯着眼睛看他们离去。等他们彻底消失不见,他轻轻点头示意,旁边就来了一个随从。
“大皇子,您吩咐。”
“我写张条,回头你给他带去。”
“是,奴才遵命。”
柳春手里拿到那张条子的时候,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自己仿佛从没有过如此彷徨慌张的时候。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如果此刻前去,必将功亏一篑,后果不堪设想。可如若仍有其发展下去,那结果更是……
那一夜,他没有合过眼,整晚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他很想有个人可以问一问,到底自己该怎么选择?
就这样一直到天明,属下进了院子后很惊讶地说:“主子,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柳春苦笑,没有回答。
属下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递来了又一份消息,默默退下。
柳春拆开一看,双眉紧锁,久久不能舒展。为什么,为什么都来逼自己?
满身无名邪火一下子爆发,他直接使出全力搬起院子里的水缸,狠命一砸只听一声巨响,水缸碎了,里头的水溅了柳春一身。冰冷的水让他刺骨地疼痛,同时,也异常的情形。
放手一搏老天爷,这辈子就这一次,求你帮我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天说。
一桑和夫人这两天日夜赶工,终于也快完成了。还有些边边角角的细节完善一下,就可以把原件放回去,这样也就安心了。不过,她们可不敢小看这些细微之处,在地图上,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儿。
两人正在房里奋笔疾书,忽然绵锦匆忙跑了进来,颤抖着说:“主子,赵姨太,王爷有请。”。
第一百三十一章留有余情
夫人被吓得不轻,一下子站了起来,慌道:“什么?王爷叫我们俩过去?是,是我同赵姨太都要吗?”
绵锦点了点头。
夫人又问:“那……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
绵锦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是老爷身边的金管家让我来叫您二位的。管家他,他也没说是什么事儿啊……”
夫人急了,向一桑说道:“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王爷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一定是的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如果去了,他,他会不会杀了我们呀?”
夫人急的简直要哭了出来,一桑连忙安慰了她一番,认真地说道:“不过去是不行的,那样更容易引起怀疑。夫人您也不要太担心了,怎么说您都是他明媒正娶的正牌夫人,哪有不声不响地杀了你的道理?您且宽宽心。”
在一桑的好言相劝下,夫人终于缓和了些情绪,但仍不减忧色:“但是,你说我们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呢?不去不行,可去了,万一他问起什么来……”
一桑也不是不担心的,可这当口,她也只能说:“咱们先过去吧,别让王爷久等。到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走到厅堂的时候,却发现王爷并不只请了她们两个人,满屋子坐着的都是府里的女眷,甚至春姨太也在其中。
看到这阵势,夫人和一桑稍稍放宽了心,可又奇了怪,王爷难得这么大动干戈的,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莫不是与那线路图有关?
两人坐定后不久,王爷才姗姗来迟。
他一落座,喝了口茶,这才悠悠地说道:“大家不用紧张,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你们也难得聚在一块。今日没什么事儿,便大家来聊聊天儿,品品茶罢了。快过年了,大家也出主意想想,有没有什么热闹的点子。”
此言一出,众人心里有千般的心思。大部分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暗暗骂自己太过紧张,王爷这么个大忙人,怎么会发现自己那么点儿污钱的小事儿?也有些跟了王爷好多年,熟知他性格的人,心中忧虑更甚,王爷不会是无来由做这等事的人,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发生了才对,可是,会是什么事呢?还剩下的,就是夫人和一桑了,她们心知王爷绝不会这么悠闲,十有八九是发现了线路图丢了,可又没有什么线索,只得把大家都召集全了,再慢慢查。于是,两人更加地提心吊胆起来,谨言慎行。不过,心中也暗暗奇怪,府中这么多人,王爷为何独独招来内宅的女眷呢?
有些不懂事的年轻妾侍们先开了口,你一言我一句地,还真是说起了对过年的一些打算。无非是怎么奢侈怎么来,怎么华丽怎么办。
洪德王也不生气,认真地听着,甚至不时地摸着胡子听着。那些妾侍更是起劲,简直要闹翻了天。
终于,洪德王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问了几个不怎么说话的妾侍。那些妾侍都是平日里比较谨慎老实的,见王爷问话,都是正襟危坐,恭恭敬敬地回答每一句话。一桑一旁看着暗暗摇头,这样活着也太累了吧?也不知道这些女人怎么能够忍受。
正自胡思乱想,忽然,洪德王转头看向了一桑:“这位是慕容府的赵姨太吧?怎么样,您有什么想法没有?反正你同夫人是闺中密友,也算是自己人,说来听听也无妨。”
一桑这时候哪有心思想什么过年不过年的?便微笑着说:“王爷抬举了,不过是夫人看得起我,让我来王府作陪解闷罢了,哪里有什么好主意了?王爷莫要让我献丑了。”
见她这么说,王爷也不强求,又转而同春姨太说笑了几句。直到大家都散了,也没有同夫人说过一句话。
夫人同一桑回去的路上,夫人一直沉默不语。
一桑便劝说道:“夫人,您也别多虑了,看王爷的样子,并没有怀疑我们什么。您呀,就先把心放下吧等到真要担心的时候再担心也不迟啊。”
夫人淡淡地说:“嗯,我知道了,我没有担心。”
虽然夫人是这么说,可一桑还是觉得夫人的情绪有些不高。既然不是因为担心,那还会因为什么呢?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方才的场景,一桑忽然有些了然。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莫不是因为刚才……王爷他没有同您说话,所以您……?”
夫人脚步顿了顿,定定地看着一桑,忽然露出一丝苦笑:“你都看出来了,是不是?”
一桑也是愣住了,没想到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时间讷讷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夫人缓缓地向前走,说道:“老实说,我都有些觉得丢脸。他那样子对待我,我是真的伤心了、死心了,以为自己不会还有半分留恋。可刚才,你瞧,满屋子的女人,他就是没有同我说一句话,只有我我,我可是他的妻啊又哪是那些妾侍可以相提并论的呢?”
激动地说完这句话,夫人忽然想起来一桑的身份,立刻有些抱歉地看着她。
一桑挥了挥手,说道:“没事儿,夫人您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不用理会我的。”
夫人叹了口气,又说道:“唉,我也不是说那些妾侍不好。哪怕,哪怕他对我同对她们一样都好可现在……呵呵,我看,我在他眼中简直就像是不存在。”
见夫人越说越伤感,一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来,紧紧握住了夫人的手。
她毕竟是个妾侍,对王府的夫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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