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時蓉沁又打消了,若是此時辞职,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那个罪人就是自己吗?到時候,半点益处没有,怕是连自己的亲戚朋友都要痛恨自己入骨了,想想,蓉沁都觉得后怕。
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蓉沁还没来得及回神,心底的担忧已经成真: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做了什么恶行得罪了殷氏,居然连我们都牵累了…现在就算她引咎辞职怕是都于事无补了?害得我们奖金泡汤便罢了,要是害得我们连工作都没了,我真想杀了他啊?都说两口子不能在一个公司,我这下惨大发了,我跟我老公都是银行的职员,这不是要我们一家去喝西北风吗?我儿子马上要考高中了,正缺钱打点关系呢,要是这个時候断粮,我真想死了都——”
“谁说不是啊?估计要是上头的领导知道了谁是这罪魁祸首,也能派个人把他干掉给殷氏个满意的答复,你想想,我们损失的,再多也是小钱,他们一个生意谈下来,那都是上千万,上亿的,这期间的花费该有多少??临近结果打了水漂,瘫到谁身上谁不窝火啊?”
“现在影响这么大,掩盖是没门了,澄清也不会有人相信,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跟殷氏成功合作,谣言才会不攻自破,否则,随便一个有心人添油加醋散播上两句,我们…哼哼,等着下岗回家吃自己吧…”
“……”
同事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还在继续,蓉沁顿時成为了千古罪人,备受指责,即便无人知晓这个当事人是她,她的耳畔依然只有喋喋不休的唾骂声淹没而来——
热烈地讨论声一波盖过一波,蓉沁却悄无声息地垂眸躲进了厕所,一个人封闭在洗手间中,蓉沁拿报纸捂着口鼻,委屈地眼泪哗哗直流。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怪她?她也是受害者啊,她只是想争取自己的幸福,想过自己要的生活,也错了吗?她既没有伤害过别人也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一切的责任的,都要由她一个人承担??
真的要去求他吗?
可若不去,这么多人的幸福都毁在她一个人手上,她的良心怎么过得去??万一被人知道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活活淹死她?
可若去了,他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报复她、羞辱她,这一辈子,她永远都要屈服在他的身下,像个奴隶一般,连发言的权利都没有了?USdr。
纠结地攥握着小手,细长的指甲刺入柔嫩的掌心,蓉沁却半点都感觉不到疼——
泪眼婆娑中,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倏地抹掉眼泪,蓉沁按下了接听键:
“妈——”
“沁沁啊,怎么声音有些沙哑?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没休息好感冒了??女孩子不用那么拼命,身体重要,钱财够花的就行,知促常乐,开心点,知道没??要是在外面工作不开心或受了委屈,就回家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蓉沁嘴角却始终挂着笑:
“妈,没事,就是气候干燥喝水少了嗓子才有点变。妈,你这个時候打电话,是不是找我有急事??”
“瞧我,一说话嘴上就没把门的?我就是想问问,你们银行到底有没有问题?怎么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一早,你七大姑八大姨地不是上门就是打电话问,你知道,他们很多人一辈子就那么点积蓄,都存了定期,要是一下子取出来,利息糟蹋了,那几年也白存了,可若不取出来,万一连棺材本都赔进去,这不更难受吗?你就长话短说,要不要取??我们全家都支持你工作,听你的——”
。知道为了银行改革拉存款的事儿,妈妈私下求了不少亲戚朋友暗中帮忙,本来就欠了人情,这一刻,所有人的支持对蓉沁而言又变成了一层无形的压力,若是处理不当,不止会吭了这一批帮助过自己的亲戚朋友,怕是连爸妈的声誉都要连累了。
前所未有的沉重,最后蓉沁却还是咬了咬牙:
“妈,别听外面乱传,没事的?钱都存了定期了,不急用就别折腾了?我在银行工作,要真有什么风吹草动、内部变动的,我再帮你们提也方便不是?不用急,放心吧?一切都很好,没事?”
“好,那就好?我不给你打个电话,你这些姨婆什么的都不走,好了,你快上班了吧,准备准备上班吧?妈不打扰你了?有空就回家吃饭,妈给你做爱吃的鸡肉卷?”
“嗯,好,妈,我知道了,你跟爸也注意身体——”
挂断电话,蓉沁再度止不住地泪流满面,紧紧攥着手机,咬紧牙关,即便委屈无助,蓉沁却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甚至于连哭都不敢发出半点响声。
不管为了谁,这件事,她似乎都已经…没得选择?
抹去泪滴,蓉沁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扔下报纸,刚想起身,突然一副巨大的照片闯入眼帘,霎時,刚刚止住的泪又冒了出来。
殷氏总裁夜会新欢,疑豪门名模苏潵娜…】
望着照片上缠绵拥吻的两人,蓉沁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明明就不缺女人,为什么还是这般不放过她?就因为她不愿做他的女人、曾经拒绝过他吗?
这肮脏的男人,怎么不去死??
泪眼模糊地眯着小嘴,蓉沁狠狠地揉着报纸就是一通大力的撕扯。
突然一阵上班前准备的提醒钟声响起,蓉沁才猛然回神,愤愤将手中的报纸丢进垃圾桶,起身,蓉沁却顿時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就算他是垃圾又怎么样?她还不是一样不得不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这个社会怎么变成这样了,简直黑白不分,没天理了,这样的祸害,都能活得这么滋润??果然,再光明的社会,也一样少不了阴暗的角落?
那个混蛋,简直就是那阴暗角落里最讨人厌的蟑螂、老鼠?讨厌鬼?
可骂归骂,除了逞一時的口舌之快,真的毫无益处。这一天,蓉沁同样过得战战兢兢,不知不觉间,她刻意留意了来办理业务的客户,果然,十之八九不是来取款就是来转账的,每个人,每句话,都像是一把无形而锋利的刀,在她心口狠狠喇下,特别是望着那几十岁的老太太在大厅工作人员的搀扶下颤颤抖抖地过来办理业务時,蓉沁就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午餐的喘息,她却全部都用来了反思。细想之下,这件事的责任似乎也不能全怪在殷天厉的头上,如果跟谁合作都一样,换成他,肯定也是挑个自己看着顺心顺眼顺意的人?只可惜,他的影响力真的太大了,随便跺跺脚,半个地球都天摇地动了,有公司相应,有人追随,他的威慑力…可见一斑了?
哎——
除了叹气,蓉沁也只能叹气。她已经认输了,也没了任何奢望,只求顺顺利利熬过这一天,让她有机会去…求他?
除非你一辈子不来求我,否则,你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殷天厉的话再度耳边浮响,蓉沁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她知道,未来,至少很长一段時间内,等待她的,或将只有…无边的黑暗
◎◎◎◎◎◎◎◎◎
这一天,每一分,每一秒,蓉沁都过得备受煎熬,坐在柜台上,既希望希望过得快一些,却也怕時间过得快,像是正承受着巨大刑罚折磨的死刑犯,痛苦与死亡并存威胁。
该来的终归要来,终于熬到了下班。拖着疲累的身子刚走进办公室,满载怨怼的指责咒骂又连绵而起,脸色一阵苍白,蓉沁的心脆弱地仿佛都要爆炸了。
再也呆不下去,仓皇地收拾了东西,蓉沁转身跑出了办公室,一到无人的角落,立马情绪崩溃地嚎啕大哭了出来。
不知道自己发=泄了多久,待蓉沁自臂弯中移出小脸,天色已经一片幽暗。
看了看時间,五点刚过半,抹去眼泪,抽噎着蓉沁起身跑了出去,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往殷氏集团的总部飞奔而去。
她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解决,既然已经放下了身段,越早处理越好,拖不得,越拖,伤害只会越大——
车子飞速前行,蓉沁的心却一点点沉没。金华大厦的招牌刚闯入眼帘,远远地,蓉沁就看到那辆低调奢华的熟悉轿车缓缓驶出,一時情急,爬起身子攀扶着座椅,蓉沁焦急地伸手指指点点:
“司机,跟着前面那辆车,快点——”
一路追随,见殷天厉的车子缓缓驶到了一家饭店门前,蓉沁也跟着匆匆下了车,仓皇小跑着就撵了上去。
酒店门前,蓉沁如愿站到了殷天厉的身前,成功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如上一次,她还是一样的娇喘吁吁、狼狈不堪,而他,亦如是,一样的优雅绅士,却也一样的冷漠无视——
四目相望,蓉沁直直望了殷天厉许久,却只是粗喘着,明明就在嘴边的‘求’字,嫣红的小嘴哆嗦了半天,却始终都是吐不出来。
见蓉沁一如往昔半天不说话,殷天厉冷冷扫了她一眼,随即慵懒地双手插兜,绕过她就往饭店里走去,恍如两人只是最为普通的陌生人,只是…擦肩而过而已。
倏地转过身子,目送那修长的暗影一点点消失,蓉沁始终还是喊不出声,或许,潜意识里,她还是害怕说出那个字。是以,最后,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苦苦追来的机会就这样流逝而去。
瑟瑟冷风中,蓉沁宛如一株孤独的野花,酒店门前,苦苦挣扎着。
许久,蓉沁一动未动——
理智渐渐回笼,蓉沁知道自己不可以再畏缩,更不能再犹豫,如果自己碍眼碍到他烦弃了,怕是想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了。
五星的饭店,她消费不起,她很有自知之明,找了一个不碍眼、又不太远的偏远地,蓉沁默默地守着光亮的大门,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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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首期盼,蓉沁等得脖子都长了,终于,那抹冷傲的身影再度出现在门口,心蹭地一下跳到了嗓子眼,自一侧的栏杆上直起身子,蓉沁又跑着迎了上去。
同样堵在他的身前,却又是同样的面面相觑,许久,哀求的目光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蓉沁竟还是发不出一个音来——
再度绕过她,殷天厉还是一样视如空气,不理不睬,转身上了车,不久,背后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转身,蓉沁便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驶出了停车场。
翻搅着小手,蓉沁泪如雨下。她真的想求他了,可为什么…一看到他,她就是说不出口?
恨死了自己的无力,蓉沁再度挥手招来计程车,跟了上去。
一路上,蓉沁不停地替自己打气,甚至不停地默念着一个‘求’字,可是每每念及,她却总有种想哭的冲动。
车子左绕右饶,最后缓缓停在了一所洗浴中心的门前——
刚捕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蓉沁便急慌慌地扔下钞票,下了车,几个大步就追了上去。
同样的一幕再度上演,这一次,殷天厉不再面无表情,而是对着面前一晚上出现多次却都未语的女人轻轻皱了皱眉。
打量地瞪了面前粗喘的女人一眼,殷天厉连片刻都没等,抬脚就绕过了她。
刚想迈步,手臂上突然传来一股轻微的拉扯力道,紧接着,一道清浅的女声似有若无的缓缓响起:
“求…求你……”
步子一顿,殷天厉慢慢转过了身子,目光深沉地看了蓉沁一眼。
还没开口回复,洗浴中心的门口突然多出一抹明晃高挑的身姿,惊唤着,一抹亮红的身影就飞扑了过来,染着鲜艳红甲的细白手臂瞬時紧紧挽到了殷天厉的胳膊上:
“殷少,您可来了,人家等您好久了?”
仰望那笑靥如花、衣着稀少又明显高出自己一头的光鲜美女,手一僵,蓉沁抿了抿小嘴,不自觉地怯怯收了回来。
看两人亲密的模样,蓉沁顿時觉得有些难受,本想要再求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偷偷地瞅着两人,总觉得面前的女人…似乎有些眼熟。
眼角的余光扫到身前的异样,暗暗打量了下蓉沁,见她衣着朴素,姿色有点却也不至于抢了她的风头,苏潵娜倒也没把她放在眼里,瑟缩着身子撒娇地扯了扯殷天厉的胳膊,随即视若不见地开了口:
“殷少,我们进去吧?外面真的好冷——”
抬眼瞥了下身旁倒贴的女人,即便是寒风凛凛,依然是一身红艳性感的小短裙配着撩人的黑丝袜,妆容完美精致,连那香气都是浓郁地袭人,再反观面前跑来求自己的女人,脂粉未施、头发微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便罢了,还是清一色的黑,想起那天酒店她的装束,殷天厉就很是不高兴,眸子一眯,伸手搂过身旁瑟缩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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