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离开!”焦急,花冥的口气不容抗拒。
可是他忘记了,他面对的是谁。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说离开就离开?当白尔尔决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打算,若是轻易退场那还不如不要出现!猛烈的刺痛使得白尔尔的胸中一阵憋闷,最后将一股温热的液体逼上喉咙,再顺着她微薄的嘴唇缓慢溢出。
鲜红!鲜红的血液!
惊异,众人都呆了一般失去了动作,与此同时,银色大门被气流冲击‘咔’的一声裂开一道缝隙,一股刺骨的寒风带着腐味直逼每个人的心田。
“白尔尔,哈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终于!”那失心疯一般的笑声贯穿白尔尔的耳膜,刺得她的心脏生疼。
瞥眼看了一眼银色大门,嘴角还流着鲜血的白尔尔轻轻扬起了唇角。
“给我离开!”花冥的手掌依旧挡在白尔尔的刀刃前,最后狠下心移开手掌想让白尔尔的龙刀刺中他。
“大大魔,你记得我永远在你身边。”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让所有心跳都停止的是白尔尔的刀刃突转,连刀带着白尔尔的身体直直冲向万复塔。‘咔嚓’一声,在龙刀接近万复塔的时刻,银色大门碎裂成石,一股黑色的邪气蜂拥而出,却被白名流施展的法能所挡住又被弹了回去。带着白尔尔的灵气的龙刀逼近,被笑神一吸便将白尔尔的整个身体都拖进了那黑洞洞的万复塔内…
。。。。。。
死,对白尔尔来讲不过就是闭上眼睛罢了,当她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着拉近万复塔的黑洞内,她的心中反而轻松了不少。回头,明亮的眸子深深望向睁大瞳仁、一脸僵硬的花冥轻轻一笑,那嘴角残留的血液似乎被风吹散了一滴,飞一般的划过花冥的脸颊,留下一道血腥。
直到白尔尔的消失,那黑洞口便燃起一团红色的火焰,一切的突然使得众人的眼前一亮倒抽一口冷气。
白名流呼吸不畅,第一次觉得这样辛苦。
白尔尔的做法也让花冥明白,她所有抵抗都是她的精心‘设计’,都是她为了花冥而做出的假象,她将预知的危险当成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所以才会笑得那样轻松。可是白尔尔怎么不想想,此刻的花冥已与往常不同,因为有她,花冥的世界才会那样发光,若是没有她,完成了心愿又能如何!
“啊!”破天一吼,已经代替了所有语言。
这是花冥人生中第一次变得这样六神无主,那种似乎要失去她的感觉好比被人狠狠割下了他跳动的心脏。浑身的魔气浓烈散发,花冥的瞳仁迅猛变成了红色,那燃起的怒火使得他的黑色微卷长发疯狂扬起,焰嗜爆发出的焰火波及四周,烧得众人的肌肤几乎就要裂开。
霸气的举起散发这令人胆寒的红光的噬魂刀,狠狠向着白名流结下的结界竖着一劈,万把刀刃几乎没有任何挑战难度就被破开,连同那万复塔入口的红色火焰也都裂开好大一条口。
眨眼间,花冥的身影就消失在万复塔内,等花冥进入之后洞口再次被火焰包围,只留下身后扬起的尘沙与众人楞愕的脸颊。
“王!”心中一紧,反应过来的蝶彩疯狂的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左,快步迈向万复塔,却在刚靠近之时就被那团火焰灼伤。
眼睛有短时间的失明,这个空挡蝶彩的身体被墨言的大手一把揽过,拼命将她扔了出去。
“那地方不能进,你也进不去!”虽然是魔道,但是对墨言来说依然是一条生命。怒目而视,墨言的严肃让人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你这个仙界的老头,用不着你管!”绊倒在地的蝶彩用天剑支撑地面一下子就翻身而起,红了眼睛的她大叫一声将天剑对准了墨言的胸口。
是他们,是他们这些仙界的人让她心中的王变成了这样,若是没有仙界,就根本没有白尔尔,没有白尔尔王喜(…提供下载)欢的人就会是她蝶彩。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蝶彩冷漠的目光扫过仙界众人,一种血洗仙界的念头油然而生,既然他们不让蝶彩追随王,那么他们就要死!
“蝶彩,没有王的命令不可以胡来。”读懂蝶彩眼中的语言,尽管左的心因为白尔尔和花冥的做法猛烈跳动,但还是十分理智的上前阻止。
“你又怎么能懂,我对王的情感!”一眨眼,晶莹的泪滴便划过她美丽的脸颊,那种已经失去的感觉谁又能体会!只是她的眼神依旧傲然,冷漠得让人心寒。
“那你又怎么不知道,王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看待。”左一扯蝶彩的衣袖,严厉道,“你怎么就那样自私,让花释无条件守护你一辈子!”
是啊,没当我们为了自己的爱情奋不顾身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身后还有一个人以同样奋不顾身的情谊守护自己。就像左,虽然没有与白尔尔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但是他就会这样默默守护,连白尔尔额一个笑容对他来说都是那样奢侈。
“他们,必须死!”
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左的眸子,坚定的心意使得她的天剑发出耀眼的亮光,这种颜色让仙界弟子紧绷的弦几近拉断,手中的法器也都开始发光,只等着白名流的一声令下。当天剑一扬起,对着墨言刺下去,怒火攻心的白名流终于将灵光积于掌心,飞跃过来对着蝶彩的左肩就是一击。
“仙界之地,还轮不到你放肆!”
白名流生气,十分生气,他最心爱的弟子白尔尔竟然因为救魔道人情愿被笑神带走,现在塔内安静异常,也不知道白尔尔是死是活。仙魔之恋不是不能有破例,但是白尔尔和花冥就真的能在一起吗?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蝶彩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左肩的衣衫脱落一般,露出她洁白的肌肤。本因非礼勿视的念头占据的白名流刚要偏头,却瞥见她的肩头,一只煽动着翅膀的蝴蝶纹身似要飞出来一样灵动!猛的,那颗心再一次被搅得稀巴烂。
一个激灵,偏头看向墨言,他就像一具木偶一样愣在了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纹身。墨言的眼睛开始充血,一张憔悴的脸上看不出来是喜是悲,只是双眼中充满了温热的泪水。握着腰间灵葫芦的手微微颤抖着,脚步不受控制的缓慢向前。
“蝶彩…?”不确定的再唤了一声,墨言的手离开了法器,缓慢伸向了蝶彩的头顶。
然而谁也未曾预料,蝶彩扯过衣襟猛的爬起来,一剑刺穿了墨言的腹部,带走的血液顺着天剑滑落下来,触目惊心。
“墨言!”白名流一吸气狠狠喊了出来。
没有回答,墨言痛苦的拧着双眉,可是眼神却温柔的打在蝶彩的脸颊上,看着蝶彩那双充满恐惧和惊慌的眼睛,墨言像慈父一般伸出右手轻轻的、轻轻的抚上了蝶彩的长发。冷漠杀手‘哧’的一下从墨言的身体中抽离出来,使得墨言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三步,汩汩鲜血顺着伤口猛的溢了出来。
“墨言师叔!”众弟子惊慌失措。
“你这孽子!”
“师兄,不…不要,我欠她的,始终、要还。”见白名流要出手,墨言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拦住白名流。
孽子?还?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蝶彩什么也听不懂,可是当天剑刺进这个男人的身体里面,她并没有得到杀人的那种快感,反而因为他那温柔的眼神变得不知所措。那是一种她从没体会过的爱意,虽然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可是却让蝶彩的心一下被泼了冷水一样冰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疚。
内疚,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左沉默的看了一下情况不对,花冥进去再没回音,而蝶彩的情绪不稳,仙界人又神神秘秘,他果断的做出决定,血红的瞳仁一亮,强烈的犹如刀片的光亮飞出。在白名流挡着他攻击的时刻,左迅速拉着蝶彩一跃飞天离开了仙界。
“送墨言回寝殿!”白名流急忙道。
“遵命!”
……孽子,他墨言的女儿,竟然是魔道的冷清杀手——蝶彩!
别人不知,可是白名流怎会忘记,笑神还是天山派掌门之时…
年轻的墨言与天界下凡的仙女相恋且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因为她的肩上有一块翩翩起舞的蝴蝶胎记,所以取名为‘蝶’。本以为这是美好幸福的开始,可是却碰上天界大乱。也在这档时候天帝得知天仙竟与人间的人私恋,这是违背天规的大事,而又为了封锁天界所有消息和入口,天帝就派出精兵召回所有滞留人间的天神。
为了保全墨言,仙女抱着女儿离开了他们的爱巢,被天兵追杀的时候将蝶藏在了身下,最后惨死在无情的法器下。弱小的蝶亲眼目睹了母亲死去的那一瞬间,等天兵走后便喘息着从妈妈的尸体下爬出来,额角早已被磕破,流淌着鲜血。恐惧蔓延,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多远,她终于无力的倒在鲜艳的花丛中,肩上的蝴蝶纹狠露了出来,引来无数彩蝶在她的四周围绕。
而蝶彩的记忆被她自己强行修改,孤儿身份被牢记,冷血无情成了她自我保护的基本手段。因为当失去知觉的她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有着那样森冷与不屑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就臣服于他的霸道之下。他眉心的焰嗜使得看上一眼便觉得疼,可是那强大的气息却让她产生了依赖。
从此,蝶彩就开始了她的新生活。
【123】 再危险,也相伴
万复塔外乱做一团,而塔内却是寂静一片。
当花冥踏入万复塔后,入口就已经被封死,而那熊熊大火掠过他的肌肤,让他感到一阵刺痛,那张俊帅的脸上硬是多了两道浅浅的红印。只是此刻的花冥根本就不会顾忌那么多,在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燃起一团魔气找寻着白尔尔的踪影。这么黑的地方她该有多么害怕,要是没有花冥在,她能靠着谁?
“尔尔!”花冥边迈着步子,边急切的喊着白尔尔的名字,他恨不得一刀劈碎这座狗屁塔,就算是翻了天,他也要把白尔尔找出来!
然而回答花冥只是寂静一片,异常的安静潜在的危险就越大,花冥此刻更是担心白尔尔的安危。塔内邪气冲天,整座塔只有一条石阶做成的通道,犹如旋转楼梯一样盘旋而上。随着花冥的迈步,他的身体离地面越来越高。而他越是朝着塔上走去,那手腕上的捆仙绳就越发明亮,他感知的到,离白尔尔越来越近了!
心急如焚,花冥明知那上方是陷阱,可却不假思索的加快了步伐。
万复塔的结构相当诡异,从入口进来就只有一条盘旋而上的楼道,就像欧式的楼梯一样。四壁都是坚硬的巨石结合而成,手指轻轻抚在上边立刻感觉到它的冰凉与凹凸不平,而越是向上走去就感觉到邪气越来越强烈,到最后走进某一种控制领域,漆黑的楼道才微微亮了起来。再向下望去,花冥所走过的石阶都缓慢消失掉,形成了虚空。
楼梯盘旋到万复塔的最顶端就没有了,而花冥的头顶上方就是一块方形的空白入口,头顶刚刚探出就被刺眼的光亮击中,使得花冥暗暗偏了一下头,闭上双眼再缓慢睁开以适应这突然的光亮。他的身体还在不停的往上走,直到脚尖完全脱离那盘旋的楼梯站在了这个暗格里面,那块原本的缺口就‘唰’的一下合拢,好似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入口一般。
这是万复塔的最尖端,从外表看来只是一个小塔尖,但是站在里面才发现这里的空间大得惊人。塔顶上方是一个硕大的太极图案,与平常太极图案不同的是它有五个尖角,就像被五条无形的线所拉扯。塔内的光线就是从这个太极上面倾泻下来,照在花冥的身上有明显的不适感。
是的,花冥忘记了一点,这是天山派的镇邪之塔,而他本身就是魔,这样直接进入到这个被五星阵所控制的地方对他来说虽然不足致命,可也是造成了一种极大的伤害。他的魔性越是浓烈,那种被太极灼伤的感觉就越强,整个身体在不自觉的与五星阵法对抗。
“哈哈哈哈,你也知道了这种难受的滋味?”笑神的声音疯狂的在塔内徘徊。
“她在哪!”冷漠的声音传出来,花冥手中的噬魂刀随即散发着艳红之光。
“她?哈哈哈,没有她就没有我,我怎么可能把她还给你。”一圈黑雾妖娆的从塔内一角飞了过来,花冥见势一躲,黑气打在塔壁上又散开。
眉心的焰嗜一亮,花冥微微皱起眉扬起噬魂刀狠狠朝着黑雾一劈,整个空间就像是一块布料缓慢脱落,那种安静空旷的四周瞬间消失,回到了万复塔本来的面貌。
偌大的空间内冰凉刺骨,地上全是横七竖八的尸骨,还有没有烂掉的妖怪身体。一脚踩下去,数只藏匿在骷髅中的老鼠唧唧吱吱的朝着四周逃窜。这样的塔中尽是杂草丛生,而在碎乱的草丛中,一个女孩面无表情的贴着墙壁坐在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