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子我还没练，可能会出错。”她对孟寒说道，她也不知道孟寒为什么让她拉一支没练过的曲子。
她前世背过这个谱，但最近忙着基本功练习哪有空拉这种难度的曲子，她有点担心会给孟寒丢人。
孟寒不会是让她当反面教材烘托童童的好吧，小乐无法不悲观，这曲子对她来说算是很难了。
“错1个地方回头就练100遍，错2个就200遍，你自己看着办！你要钢琴伴奏吗？”敢给她丢脸就拉出去砍了。
小乐忙点头，只要是合奏她出错的概率就小，白天在家练习的时候她都会拉着格子跟她一起练。
孟寒走到钢琴前坐好，小乐是第一次看她弹琴，视唱练耳的老师都是边弹边教的，孟寒会钢琴并不奇怪。
很久后小乐才知道孟寒的钢琴那么好不是因为她是教视唱练耳，而是她真正的专业必须要用钢琴打底，而那本身又是个非常悲惨的故事。
她没有给小乐一个眼神，也没有任何手势，钢琴声流畅的响起，小乐架好琴立马投入配合。
这是俩人第一次配合，孟寒这钢琴弹的完全是职业水平，手指灵活的游走在黑白键盘上，游刃有余，音符在她手下仿佛会说话，跟她的人一样，霸气侧漏。
小乐虽然没听过，但从她平日表现的音乐素养配上这样的琴声倒是很和谐，另外俩人就有点惊讶了。
经过简短连接进入副部主题。这是对青春年华的另一侧面的刻画，这段主题与第一主题形成对比，它充满蓬勃的朝气，刚健和充满生机。
钢琴奏出主题旋律，然后由小提琴重复。
童童愣住了，小乐什么时候进步到这种地步了，小提琴奏出了器乐化的抒情歌唱主题，就好像春风扑面而来，使人心旷神怡。跟钢琴问答式的配合也非常默契，孟寒那么霸气的曲风映衬下小乐虽然略显弱气，但也算配得上。
自己虽然拉的也不错，但跟小乐比起来好像干燥了一些，她可没把握能合的上孟寒这么霸气的曲风。
一旁的陈康也惊了，怎么会这样？
第32章到底什么约定啊？
（感谢山月语的平安符打赏~）小乐生疏的琴技在孟寒这些日子高压训练以及她每天长达十多小时的练习下进步不少，而她对音乐的领悟能力除了与生俱来的天赋，还多了前世对生活的领悟，这些东西又怎是童童一个十多岁小姑娘能比的上的。
一曲终了，小乐放下琴，忐忑的看着孟寒，她拉错了一处，孟寒没直接指出来。
“听出区别了吗？技巧是不难；一般来说小提琴9级以上拉这个就没太大问题，但有很多学了十几年的人都拉不好这个曲子。音乐是有很多可追求的东西，而这些不是我能教给你的，能不能参透就靠你自身或者找一个合适你的老师。”
孟寒对着童童说，后者有些不服气。
“小乐有你的钢琴伴奏听起来自然好一些！”小提琴只要有伴奏的听起来效果就会好很多。
“我问过你，是你自己拒绝不要伴奏的。乐器相互配合本就是一个乐手的基本素质。我不知道你练这曲子多久，小乐子，你告诉她你练了多久！”
小乐看看童童，犹豫了下，她觉得自己要说从没练过会伤童童心，随手比了个1。
童童以为她练了一个礼拜，心里暗自惊讶，小乐这一段时间进步可真不小。
孟寒似笑非笑的看了小乐一眼，也没揭穿她。
“你的技术水平很好，比这个二货要强——”孟寒对童童说，小乐无辜的撇嘴，她怎么就成二货了！
“我的问题在哪里？”童童对她的口气不由得客气起来。
“你的问题不是技术上的，所谓乐感只是瞬间的领悟，需要生活的积累，你可以找个专业的小提琴老师系统的学习。”像童童这样的孩子附中里很多，多数都是成绩拔尖的，但是很多都没有走上职业的道路，就缺了那一层领悟，这不是她辅导的范围。
对这样的孩子，孟寒一向不毒舌——并不是所有人都跟小乐一样有打不死的小强的心理素质。
“老师，您能不能让这孩子跟着旁听？我家的条件也不太好，如果单独支付小乐自己的学费怕是有些困难，您能不能通融一下？”陈康听出来女儿进步了，心里高兴，不过他更关注现实些的问题。
“经济不好从一开始就别学音乐，你让孩子投入那么大的心血在这上面，没有童年，没有快乐，没有朋友，她的世界就只有音乐，坚持这么多年再拿经济说事，对她公平吗？你愿意当人家便宜爹跟我徒弟没关系，不过你最好记住，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当妈，你为什么会经济不好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于百顺跟她说的情况她自己也托关系核实过，扼杀一个小孩的希望与爱好让人觉得绝望，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强迫孩子，不要让她接触这个残酷的音乐世界，小乐后妈肯定是想逼着这个孩子放弃音乐，但只要有她在，谁也别想动她的指挥苗子！
陈康被女儿的老师指责的非常尴尬，心里有些恼怒女儿不该对外人说这些家里的事儿，他脸涨的通红，当着两个孩子面十分下不来台。
“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法在你这继续学了，这是欠你的剩下学费，小乐，跟我回去——”陈康想领着小乐走，孟寒的话刺痛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
可是扭头看小乐，小小的女孩子站的笔直，嘴抿的紧紧的，那超越年龄的眼神让陈康的心抽紧的疼，就好像前妻倔强的问他为什么。
小乐的灵魂年龄已经快三十了，她自认没有什么能击垮她，可是孟寒刚刚那一席话触动了她。
“爸，学费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我真的很喜欢孟老师，我想跟着她继续学，我不要换老师，我会为我自己的理想买单！”
“你才多大怎么能赚钱，别瞎说，跟我回家！”陈康心里有很多无奈，但现实就是残酷的。
“她说的没错，她剩下的学费会由她自己负责，这些钱你拿回去。”妈蛋，都让她别那么肉麻，搞的这么煽情做什么，孟寒眼眶有点热，心说一会等人走了非得让小乐拉一百遍空弦。
“你想让她做什么？”陈康把钱收好，这一千多块是他抽出来的货款。
“接下来的时间她会在我家做钟点工用劳动抵消她的学费，当然，这肯定是不够，毕竟我是这么优秀的老师。”在赞许自己这件事上，孟寒绝不谦虚。“我还有一个月就要回京，在那之前有个国内弦乐比赛，我会让她参加，一等奖的奖金足够她支付剩下来的学费。”
这个计划她只跟于百顺研究过，小乐都不知道。所以听见这个小乐有些惊，比赛？
“那万一她要是得不了奖——”陈康有些担忧，女儿参加区里的比赛倒是不少，可再往高就没有了。
“那有人就要惨了。”孟寒看了小乐一眼，话里的意思只有小乐听懂了。
是顺哥跟她有过什么特殊的约定吗？如果她不得奖，顺哥就要付出什么代价？小乐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关于她的学费她问过于百顺很多次，他都不愿意说。
但有一样，他说的很清楚，孟寒想要的不是钱，人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不要钱，难道——瞬间小乐邪恶了。
“我会努力，爸你回去吧，学琴的事我已经想好了，除了孟老师，我谁也不跟。”
这个结果太出乎意料，陈康有预感王秀薇不会高兴，不过女儿说的也很明白了，她的学费不用家里出，看样子这老师也是真喜欢小乐。
这样也好，起码跟王秀薇那块能交代。
倒是童童心里有点怅然若失，陈康领着她离开，都到楼下了，她抬头看，十几层高的楼玻璃在太阳下反光。
“爹回头再给你找个别的老师。”陈康劝童童，作为后爸他很少跟童童说话，这孩子跟他话也不多。
童童没回复，握着琴盒的手指因为用力有些泛白，小乐进步那么快让她受到了刺激，比赛，她也要参加！
楼上的小乐也隔着玻璃看楼下的人，距离远又有百叶窗隔着，她和童童都不知道彼此在关注着对方，从楼上看下去，下面的人变的很小。
前世跟童童见的最后一面，她坐在台下看着她在台上，也是看不清彼此的脸，但现在一切终究是不一样了。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看着楼下渐行渐远的二人，从这个角度看，陈康和童童倒像是一对父女。
孟寒看小乐有一会了，楼上的小乐，楼下的童童，这位置还真像她们俩在小提琴上的领悟，一个基本功扎实缺领悟，一个领悟够了缺基本功，但无论是从高到低，还是从低到高，想要融会贯通都需要努力与拼搏。
而她的使命，就是把这个欠缺基本功的家伙教好，孟寒只觉自己任重道远，抄起琴弓照着她脑袋轻轻的敲下去。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刚刚错了那么多！今儿也不用练别的，就拿你那不分叉似得的左手揉弦！”
不分叉。。。。。。小乐又受伤了。
“我只错了一处。”小小的辩解换来孟寒一个冷冷的白眼。
“你还真以为自己挺不错的？错的那么低（级）我就忍了，手指软绵绵的没力气，你确定你拉的是《春》？我听着前面怎么应该加‘猫叫’俩个字？你到是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春困夏乏，听你的曲儿就想睡觉！要不是我的钢琴帮你糊弄了外行，你今儿人就丢大了！”其实没有那么糟，她就是故意打击小乐。
小乐的曲风不是那种霸气侧漏，她属于那种绵里藏针温柔但不甜腻的那种，跟某人的指挥风格到是很接近，孟寒听见她拉琴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给她拽指挥上来，她越坚持小提琴她就越想刺激她。
小乐脸憋红了，孟寒太猥琐了，怎么可以这么说！
孟寒翘着腿坐在凳子上，拿把扇子扇风，时不时还得损小乐几句，小乐拉着琴看着她的脸，默默的代入黑山老妖。。。。。。
练了一会小乐忍不住了，撂下琴问，“美女，你跟顺哥到底有什么约定啊？”
为什么她脑子里总出现于百顺咬着他擦汗的破毛巾瑟瑟发抖，孟寒穿着她那标志性的红衣绿裙叉腰狂笑，精壮猛（男），今儿就要吸干你一身阳（气）！
第33章拜师
小乐的表情出卖了她的脑洞大开，孟寒撂下扇子，噙着笑问。
“你觉得我们应该有什么约定？不想让你家大个倒霉就努力练琴，到时候别给老娘丢脸——还有，你叫我什么；还能不能有点规矩了！”
小乐没反应过来，她一直喊孟寒美女，她不让自己叫老师，等会；难道——？
“您肯收我了？”
“别说那些植物人才说的话，信不信我立马给你载花盆里！认我当老师学费一分也不能少，音乐家需要体面与尊严，我不会施舍你，你要靠自己努力。”随便指导一下拿点吃喝打发就行，收徒弟可没那么简单。
孟寒暗自佩服于百顺的先见之明，当初俩人谈的时候她只说指导，是于百顺一直坚持把收徒的学费也谈好，用他的话说，做人总要有点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老师！”小乐恭敬的鞠躬，眼尖看到桌子上的茶壶，麻利的倒好，双手奉上。
一向不暗招出牌的孟寒难得没吐槽她老土的行为，接过来一饮而尽，喝完转身进了屋，过一会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银色的小盆。
“以后你就用这个。”
小乐看着她拿的盆，立马就联想到厕所架子上那几个了，看来她猜的没错，这盆子果然是有来历，正式拜师就升了材质了。
“为什么这么小啊？”跟厕所那两个比起来，这个只有人家一半大。
孟寒拿盆敲了她脑袋一下，“你现在的水平也就配用这个；再不好好练就用塑料的！”
小乐不敢说了，怕人家给她降级，冲孟寒甜甜一笑，笑的孟寒一身鸡皮疙瘩，无比幸福的拿起琴继续练。
除了刚刚跟童童比试那一段，孟寒从不让她练习整曲，最多就是让她拉一小段。断断续续的基本功练习称不上多动听，甚至可谓枯燥，孟寒嘴上虽然各种毒舌，不过看小乐站的笔直努力练习，眼里却夹杂着别样情绪。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收徒弟了，她是挺欣赏小乐想拉着她走向指挥这条路，也想过收她，但前提必须是她要转到指挥专业。
但今天看见童童和小乐比试，她有些恍惚。
童童就好像她收的第二个徒弟，小乐就像是她最得意也最伤心的弟子，于百顺的话回荡耳边，孟寒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赌一把，做人就应该有点小理想，万一她和他没法实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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