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竟空无一人!
越野车引擎声响,雪亮的灯光自树林中透出来照亮了这一段公路。驾车的邢铁见到的却是公路另一边的吴铭焦急地打着手势。意识到不妙,刚将车方向盘打转过来,刚才的一幕凭空再现,却是角色来个互换。
同样的两条火蛇自林中喷出,子弹呼啸而来,越野车的前窗和侧窗玻璃均不胜其冲击变成一地碎裂的晶片。
邢铁被子弹压得几乎无法抬起头来,用右手纯凭脑海里刚才的印象,把握着方向盘,左手将身边的车门打开,狼狈地跳下车,借车身做掩体用折叠冲锋枪朝着大致的方向盲目地开始扫射还击。
周铭并没有慌张,职业生涯一贯的冷静使他在瞬间下了决定,刚要端起枪支援邢铁,猛然一股寒意自心头涌起,蓦地背后的肌肉崩紧。多年养成的习惯条件反射般让他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一个前扑,跟着连续的懒驴打滚,他翻滚到公路旁的一丛矮树墙的后面。
子弹沿着他刚才翻滚的路线一直跟到树墙,火星四溅的地面让周铭真的是出了一身冷汗。一道黑影自不远处掠过,借着越野车的车灯的余光,吴铭还是看到了黑影隐约的脸庞。
海凌,居然是那个磐雅风居的老大,云龙一直认为自己低估了的劲敌——海凌。
第十九章 同启战端
周杰躺在墙壁的夹缝中感觉头晕目眩,脑袋里似有个闹钟般一直嗡嗡地响,左肩传来的酥麻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中弹负伤。
刚才,他在端机枪扫射云龙马上要锁定住他时,却突然被连续的枪击中断。当时只是感觉左肩一股大力传来,他的人就抛飞机枪来个后仰,打横斜躺在这里;头部重重撞击在地面和墙壁的夹角上,导致后脑勺和右耳根现在还疼的厉害。
晃晃脑袋,周杰手扶左肩费力的坐起,耳鸣声让他一时间听不到别的声音。
蓦地,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眼前一团骤然亮起的光团使周杰双目被刺得紧闭起来;本来就耳鸣的双耳更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云龙跑到磐雅风居大门的西侧,中断的枪声让他长吐了一口气。他剧烈的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停。
“轰……轰……”。
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听似一声,实则两声的轰鸣,磐雅风居外层防弹玻璃,终抗不住爆炸产生的强烈冲击力,整个碎裂开去。云龙再不犹豫,伸手掏出后腰的冲锋枪,沿墙根猫腰朝前溜去。
虽然事起突然,海凌自袭击开始还是有所动作,本已虚掩的车门轻推,他一个纵跳借惯性力自路堤直接滚下,几个翻腾他终趴伏在地上,他葡伏着向前爬到道路左侧的矮树墙边,迅速地观察起形势来。
当周铭自树林窜出去查察车内的情况,海凌立时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向越野车的范围靠拢。自腰中将手枪拔出,保险打开,海凌左手稳托右手掌持着枪对着周铭的方向,眼光则精光四射地寻找着敌人的踪迹。
周铭打手势,越野车被袭,几乎都是同时发生。电光火石之间,海凌终在茫茫的夜色下,找寻到了一袭黑衣的身影。
没有半分的停留,枪口前伸,扣动扳机连续八枪,居然都被这个无法看清面目的可怕敌人接连躲过。海凌暗赞对手了得的同时,身形却没有半分停留地越过路边的土沟,手中枪火舌喷出,开始前后夹击越野车的敌人。
第二十章 如火如荼
曲无踪一直紧盯着打开的小窗。当爆炸袭来,炸碎玻璃墙时,他只是稍闭了一会眼,便继续紧盯着枪镜。
他对玻璃上的物体太熟悉了。那是邢铁专门研制的,他们兄弟都戏称为“口香糖”的微型zha药,威力自不必说,最重要的是zha药便携,而且两面都有胶面,撕去薄膜后的强力胶可粘附在任何物体上,还具备定时功能。这物件在他们手中真是屡立奇功。
正搜寻着对方的踪影,猛然枪镜一亮,曲无踪登时眼中一片白茫茫;强光刺激下,眼睛一时不能视物,感觉酸酸地随后淌下了眼泪。
曲无踪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明白为何突然出现这样的强光,闭上好一会眼睛,手搭凉蓬仔细观瞧,竟见磐雅风居的保安室大门两侧及保安室中间和东边四盏强光灯不知何时自墙中探出,绽出亮如白昼的光芒。
曲无踪不禁狠狠地咒骂几声,气得牙关紧咬。如果他没有记错,每盏灯的原来位置都应该是墙壁才对。这明显是一道机关,而恰恰对他是最大的制约;四盏强光灯把这一带照得灯火通明不说,他在这个位置除了雪白的灯光其它的什么都看不到。
海凌两番出击均师出无功,敌方两人的应变能力连他也不由得暗赞。眼看着海风和安通均已到马路南侧,他率先熟练地更换枪棱,手朝矮树墙一挥,示意两人配合开始全面反击。由东往西沿矮树墙朝着对手方向脚步丝毫不停地急奔,海凌的手中枪不停巡视着各个可以藏身的角落。
海风和安通两人按海凌的手势立刻予与配合。两人离开越野车,刚准备跨过排水沟朝邢铁和周铭地藏身点掩扑过去。岂料,随着嘭……轰……地两声巨响,一股无可抗拒的热流汹涌而至,两人不约而同的一个前趴摔倒排水沟边。
爆炸声传来,海凌不禁眦目欲裂。放眼望去,入目正好是海风和安通前扑在排水沟边,不知生死。大敌环伺身边,那有时间去查看两人情况,心急如焚的海凌强忍查看二人的强烈yu望,仍朝着目标稳稳推进。
邢铁和周铭心意相通,几乎同时在爆炸声余音未曾消去的时候挺身而出,刚要痛打落水狗般端枪绞杀海风两人;月光下,眼角余光里,相隔不足五十米左右的矫健身影让两人不得不改变了初衷。
推进中的海凌,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一见两人霍地站起,一挺手中枪,子弹狂啸而去,而脚下没有丝毫停留的快速飞奔起来。虽然是手枪,但扣动扳机的手指频率的速度,使子弹接连喷射,竟压得邢铁两人连用冲锋机扫射还击的空档都没有,加上海凌狂奔的速度,越是接近对邢铁两人越是不利。邢铁和周铭在没有选择下,只得齐齐后撤。
两人经验丰富,不断借着不同的掩体,逐渐接近身后的花坛,终同时踏上菱形花坛的坛围,不约而同下齐齐翻滚到花坛的另一侧。两人一个心思,共同等待着海凌子弹打光的一刻。
子弹不断擦头顶而过;刚猫下腰,借花坛里残存秋意下未曾枯萎的花草掩护,邢铁抬头偷眼观瞧。
却见月色下,海凌狂奔的敏捷身影,并没有朝倒下的兄弟跑去,仍是托枪朝他们藏身方向而来。两人藏身位置相隔不远,左右不停扫射的手枪能有多少子弹,在邢铁而言当然是心中有数。
追击他们的子弹击打在花坛的坛围上不断迸出火星;心中不断计算着,邢铁转回头喘口气,刚有心端枪还击,抬头望去,海凌的动作让他几乎在瞬间呆滞,甚至忘记了躲避子弹。缩回头麻木地看了看周铭,竟见周铭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海凌很清楚一点,就是他如果压不住对手的火力,让对方腾出时间还击,那现场的兄弟三人恐怕都得留在这里。
几乎不假思索的,枪棱子弹打完的瞬间,他右手拇指轻按下,枪棱已从弹仓自然滑落,左手轻落又在上抬的瞬间,已经在身前的背带里仅靠手指的轻轻一拨,其力刚好将背带中的一个备用枪棱向前点出,枪棱弹在了空中仍是竖直的,其势还没有来得及变化,急奔中的海凌右手一挥,平伸的枪身向下极其精准地将枪棱套入弹仓。
他的左手于此时刚好挥到枪身上方,顺势向后手摆动手臂,恰好拉开枪拴将子弹推上膛,右手同一瞬打开了保险;电光火石下,几乎没有任何的停留,枪口继续喷出了火舌。
整个换枪棱的动作一气呵成,连贯迅速,没有半分多余细节,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把偷偷观察的邢铁和周铭看得是目瞪口呆。深深地惧意同时在身经百战的两人心头涌起。对视一眼,两人都自对方的眼中查觉到了同一个念头:“避其锋芒,闪、撤”。
不约而同下,两人齐齐拔脚飞奔,猫腰借花坛残草败花的遮挡,朝不远处的防护林跑去。
第二十一章 惊心动魄
云龙猫着腰迅速穿过磐雅风居的大门来到了保安室的下面。当强光灯的突然亮起,他的双眼在这一瞬间被晃了个正着。
就是紧闭上眼睛,云龙仍然感觉自己的眼前是白闪闪的一片,他马上蹲在了原地,同时听见了自己的皮鞋踩到了一地碎玻璃的吱吱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此时此刻足以让云龙出一身的冷汗,心中大叫不好。
刚才他心急求快突袭对手,却考虑欠缺周详,忽略了一地碎玻璃的造成的影响;而这时双目无法视物,对他来讲真是雪上加霜。
耳畔上方传来身体接触物体及碎玻璃滚动的杂音。这些轻响,毫无疑问是保安室内的对手有所动作。云龙急迫之下,左手手触保安室的外墙壁,纯凭感觉确认一下方向、方位,单凭着刚才对这里地理环境的记忆,朝刚才潜来的位置,急退回去。
周杰身形扑向机枪时,一声异响引起了他的注意。异响的位置正是保安室大玻璃的下方。侧扑的身体一着地,他借势抱起机枪,顺手将机枪托架揽在左手,右臂紧夹枪身就地一滚,就那么自残留玻璃上面滚过,后背传来一阵痛触、麻痒,感觉到皮肤被玻璃碎片划破,但他已经顾不了这许多,和身自碎裂的大窗前就势跳出来,却不料落地时用力过猛,右脚没有站稳轻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到底还是没有保持住平衡,周杰双膝跪在了地上。
“真他妈的蠢货、笨蛋”。
咒骂着自己,再拔左脚支撑住平衡端枪扫射时,周杰不得不承认云龙福大命大;这片刻的耽搁,再加上强光灯的闪亮,周杰实在无法盯紧云龙的身形,无奈下终给云龙一线逃命的生机。
最急的恐怕是曲无踪了。眼前一片的白光,让他始终无法正常视物,强光刺激的右眼,眼泪不断地汩出。他不停地用右手的衣袖擦拭着,又赶紧用情况稍差的左眼对着枪镜观察,不停地眨着眼,反复地抬头、低头轮换缓和眼睛视物能力,但是强光灯的亮度太强,保安室的周围情景均消融骤亮的灯光里。
感觉眼睛的苦况稍差,心急如焚的曲无踪左右探头自夜色下察看更加有利的地形,不经意地抬头,目光猛然锁定前方十多米的一棵被众多松树环围着的孤零零地比腰还粗的柳树。
这棵柳树,枝繁叶茂不说,最让他相中的是一条比手臂还要粗的枝杈斜里探出,刚好能让他背倚主干于枝杈上架设狙击步枪。最妙的是其枝杈间的枯叶较多,完成可以遮挡较多的强光。曲无踪不假思索地和身而起,任由着身体带起的枯叶残草悄然飘落,朝着柳树飞奔而去。
看着两个人影消失在不远处黑黝黝的树林,无功而返的海凌站在花坛的坛围上长舒了一口气,胸口因急剧的奔跑不停的起伏着。调整一下呼吸,麻利地将再一次打空的枪梭换掉,顿顿脚,海凌回头急忙朝海风和安通跑去,担心和自责充斥在心头。
越过矮树墙,见到的情形不由得让海凌松了一口气,入目的是又哭又笑的安通正半蹲半跪的扶着海风刚刚自地上坐起来。
第二十二章 生死之间
安通真是捅自己两刀的心都有了,更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十巴掌。爆炸前,他和海风都刚刚迈过排水沟,当越野车的爆炸冲击波自身后袭来,比他落后半个肩膀位置的海风居然一个前扑将他重重地压在了身底。饶是如此,安通扑倒时还是头部重重着地,一时间天旋地转,险些晕迷过去。
枪声不断的传来,安通却无暇顾及其它人的情况,心切海风的安全。但是海风平时他不放在眼里的百十多斤,对现在的他来讲,并不比几百斤巨石轻多少。俯卧的他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垫在身底的M4A1冲锋枪,据他估计是硌断了他的肋骨。
强忍着疼痛和眩晕,安通连续试了几次,终将背上的海风掀翻。看到海风无力的滑到一边,剧烈喘息的安通眼里顿时涌满了泪水,浑然忘记了疼痛的他嘶喊着海风的名字,不知那来的力气,爬跪在海风的身边捧着海风的脸拍打着,任由着泪水自脸庞悄然滑落。
“阿风,阿风啊;阿风,你醒醒啊!”
近乎疯狂的安通不断的嘶喊着,将海风的双手交叠放在胸口,手脚慌乱地给海风做着人工呼吸。经过多次努力几近虚脱的安通徒然无力瘫坐在那里,目光充满着绝望;然而海风始终没有任何地反应,双手无力的滑落在身体两旁。
安通的眼里已然没有了泪水,他茫然地看着海风,大脑一片空白。枪声于此时停止了,寂静重新回到了暗夜的怀抱。清凉的夜风吹拂起安通已经破碎了的衣衫,凉意使他逐渐清醒过来。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安通奋起余力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