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低头……
乔婉突然醒了，睁开空茫的黑眼睛，感觉身边有人，“对不起，我睡着了。”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林安睿扶起她，“我们去吃饭。”
乔婉吃饭总是习惯性的只夹自己面前最近的一碟菜，她只记住这一盘菜的位置。
林安睿自己也不怎么吃，只是给乔婉夹菜，似乎知道她喜欢的是什么口味。
四菜一汤，除了番茄炒鸡蛋和汤以外，其他的菜口味都狠辣。
别看她这样，其实她最爱吃的就是辣。
乔婉吃的很少，只吃了一点鸡蛋和米饭，很清淡。
林安睿看了一眼，“不合口味吗？”
乔婉摇头，“味道很好，谢谢你，我已经吃好了。”
“怎么吃这么点？你不爱吃辣？”
“你做的菜很好吃，真的很谢谢你，没想到你会做菜。”乔婉避开了问题。
“下次我给你做别的口味让你尝尝。”林安睿说。
他越是对她这样好，她越是觉得心慌。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她没什么值得他图的。
从林安睿那里出来已经是下午，每次见他，他似乎都不用工作。
乔婉也觉得奇怪，像他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很忙吗？
刚回按摩店，就听见乔蓉叫她。
“姐！”
乔婉吓一跳，“蓉蓉，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你啊！”乔蓉走了过来，“姐，你不是在按摩店上班吗？我等了你很久。”
“我出去给客人按摩。”
“我等了你一上午了！”乔蓉听出乔婉在说假话。
“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乔婉避开这个问题。
“也没什么，就是过几天是我生日，小凯要给我在酒店办一个生日派对，想邀请你也过来。”乔蓉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眼睛不方便就不去了，你玩的高兴点，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乔婉心中有些好奇，自从她失明，妹妹乔蓉从未邀请过她参加她的生日派对以及其他任何聚会。
甚至有时候会刻意的疏远她，与她保持距离。
三年来，她们之间似乎只剩下了那一层淡漠的血缘，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姐，你来嘛，我就你一个姐姐！”乔蓉撒起娇，“亲妹妹生日，姐姐怎么能不来呢？不用给我买礼物，只要你人来就好了。”
经不住乔蓉的恳求，乔婉最终还是答应了。
“姐，你肚子也饿了吧，我午饭也还没吃呢，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点东西吧。”
“我已经吃过了。”乔婉下意识说出口。
“在客人家吃的吗？”乔蓉随口问。
乔婉没那么多心机，也没多想，就点点头，看的柜台老板娘都替她着急。
服务人员上门为客人按摩，又怎么可能会留她吃饭？
乔蓉心里肯定乔婉有事瞒着她，上次也说去替客人按摩好几天没回来，这其中必定有鬼。
“姐，那你就陪我吃点东西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乔蓉放低姿态，讨好地说。
乔婉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好吧。”
乔婉高兴的挽着乔蓉的胳膊一起出去了。
高档的中餐厅里，乔蓉点了一份套餐，替乔婉点了杯橙汁。
“我都快饿死了！”乔蓉拿起筷子，“姐，你不知道我等你等了一上午，你要是再不回店里我都要以为你是被客人绑架了呢！”
乔婉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乔蓉吃的很少，为了保持身材。
几口就饱了。
“姐，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乔蓉放下筷子，语气有些沉重，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事你千万别告诉爸妈。”
乔婉认真地听着，担心出了什么事。
“我和张凯可能要分手了。”乔蓉说。
乔婉一惊。
“姐，我对不起你，当初被爱情冲昏了头才会和张凯在一起，我以为他就是我的白马王子，可是真正相处了之后才发现他真的很平庸。”
“姐，你知道吗？其实张凯他家的公司亏损很严重，张凯什么都不懂，连进个货都要出岔子，公司账目更是一塌糊涂，要不是我每天加班加点的替他料理烂摊子，他早就完了。”
之前乔蓉一直在父母面前说张家是开公司的，生意做的很不错，来来回回的又都是开的大奔，也让旁人以为她们多有钱。
如今乔蓉在乔婉面前说了实话。
“其实这样就算了，毕竟张凯对我也不错，我也不想说他什么，免得别人说我是看上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但我不能容忍他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乔蓉说着哭了起来，抽出餐桌上的纸巾擤了下鼻子。
“三年来我过的那么辛苦，替他收拾公司的烂摊子，让他少挨他爸多少骂，可他却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如果不是这个，我说什么都不会跟他分手的。他父母对我真的也很好，连祖传的一对镯子和戒指都送给我了，他们是认定了我这个儿媳妇，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他们。”
乔蓉边哭边说。
“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爸妈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要气疯，我都没敢告诉她们，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姐，你！”
乔蓉此刻显得很尊重和信任乔婉。
听了这样的消息，乔婉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已经和张凯提出分手了？”
乔蓉说，“还没有，我想先听听姐你的意思，毕竟你是我姐。”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我也不懂爱情，给不了你什么建议。”乔婉说。
当初张凯提出跟她分手和乔蓉在一起，那时候只是心寒，并没有多少心痛。
如今见他们的感情走到头，也不觉得幸灾乐祸，只是替他们可惜。
三年的感情，就这样散了。
“姐，我真的不想跟他分手，可我不知道嫁给这样的他，能不能坚持到最后，我真的好累，姐。”乔蓉又伤心又难过。
乔婉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安静的陪着她，听她诉苦。
33惩罚
乔蓉生日这天，张凯在江城最好的酒店订了包间邀请了很多朋友为她庆祝生日。
他订了蛋糕和美酒，偷偷将戒指藏在蛋糕里，想一会儿向她求婚。
“姐，我要去一趟卫生间，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一会儿派对开始，我得陪朋友可能就顾忌不到你了。”乔蓉说，“要不你先跟我去熟悉一下卫生间的位置吧。”
乔婉点头。
所有人都看见乔蓉非常尊敬她的姐姐，扶着她小心的离开。
“哎，蓉蓉旁边那是谁啊？”
“是她亲姐姐。”
“她有姐姐？以前怎么没听她提过？她似乎对她姐挺尊敬的。”
“那是当然了，当年要不是她姐供她读书，哪里有她现在？”
“原来是这样，她姐眼睛怎么了？”
“听说几年前出了车祸，眼睛就瞎了。”
……
两人在悄悄议论。
乔蓉扶着乔婉去卫生间，耐心的告诉乔婉，卫生间的方位。
“前面就是……”
“……你别胡说八道，你以为蓉蓉会相信你吗？”张凯的声音突然从前方的拐角处传来。
乔蓉和乔婉都愣住。
“张凯，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爽快的答复，我现在就去找乔蓉，告诉她，你跟我的事……”
接着是一阵肢体接触的声音。
“你还有完没完？今天是蓉蓉的生日，你要是敢破坏她的生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怕了？”
“我怕什么？我跟你什么事都没有，有什么好怕的？”
“我就知道你睡过后想赖账，我把我们做那事的照片都拍下来了，要看看吗？”
张凯伸手就去抢，手机不小心碰掉在地上滑出很远。
两人争抢着从拐角跑出来捡手机。
看到有两双脚和一根盲杖，张凯抬头，看到乔蓉的时候，傻眼了。
“蓉蓉，你听我解释……”
“我亲耳听到的，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乔蓉眼中含泪，“张凯，我对你很失望，我们分手！”
“蓉蓉！”
乔蓉哭着转身就跑了，张凯狠狠地瞪了那个女人一眼追了出去。
等他们都走了，女人才捡起地上的手机，擦了擦，嘴里嘀咕着，“哪来的照片？什么都没做，还心虚成这样！”
女人拿着手机走了，没将一边握着盲杖的乔婉放在眼里，一边走一边拨通了一个电话，“按你的意思，事情已经办成了……”
乔婉久久站在那里。
—
包厢里的友人都在喝酒庆贺，却迟迟不见两位主角回来。
有个男人刚刚接了电话，拿了外套起身离开。
打开停在酒店停车位上的车，看一眼已经坐在里面的乔蓉，笑了一下，“已经跟他说了？”
乔蓉主动贴了上去，“这次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那打算怎么谢我？”
“你让我怎么谢你就怎么谢你。”
“好……”男人将乔婉抱坐在自己的胯部，热情的拥吻。
车子在夜色中剧烈的摇晃起来，一路找过来的张凯无意间注意到停车区有辆车子在晃，看了两眼，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怀疑过会不会是乔蓉，但又觉得不可能。
乔蓉正在跟他生气，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和别的男人车震。
车里的乔蓉注意到了张凯站在附近，轻捶了下男人，让他轻点。
男人反倒觉得更刺激，也更卖力。
张凯又看了一眼，转身走了，继续去找乔蓉。
—
乔婉握着盲杖默默离开酒店，走在五彩霓虹点缀的夜色中。
一辆车平稳的停在她身边。
听到声音的乔婉站定，想从旁边绕开。
“上车！”林安睿打开车门，淡淡地命令。
乔婉微怔，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这附近她不熟，不知道怎么打车，来的时候是坐的妹妹乔蓉的车，这会儿乔蓉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么晚，怎么一个人？”林安睿的语气清冷，却听得出是带了几丝宠溺的责备，“很危险。”
林安睿见乔婉不说话，靠过去替她系安全带，“不是说今晚来参加你妹妹的生日派对吗？”
“出了点状况，临时取消了。”乔婉委婉地说。
林安睿没再追问，“以后这么晚别一个人在路上走，可以打电话给我，号码还记得吗？”
乔婉没记他的电话号码，她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不想引起误会。
“你没记？”林安睿像是会读心术，面色微冷的靠近她，语气带着威胁，“现在给我记。”
他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在她耳边又说了一遍，逼着她背下来。
乔婉故意说：“我笨，记不……”
突然的吻堵住她的唇，乔婉怔住，大脑一片空白。
“现在还记得住吗？”林安睿问，再次重复自己的电话号码，让她跟着说一遍。
乔婉每不小心背错一个数字，便要受到林安睿的“惩罚”。
她的唇被吻的又红又肿。
乔婉怕了他，努力的记他的电话号码，不敢再说错一个数字。
林安睿见她将号码记下来了，这才满意，凉薄的唇角露出一点笑容。
轻捏她的下巴，蜻蜓点水的吻了她一下，“这次是奖励。”
乔婉不是他对手，敢怒不敢言。
这种奖励她不要！
林安睿发动车子，开车离开。
他知道她晚上来这里参加她妹妹的生日派对，特地放下手头工作开车来这里等她。
怕她一个人走夜路危险。
—
第二天一早，乔婉就被一阵拍门声拍醒。
刘梅赶紧去开门，看到张凯喝得满身酒气狼狈的在拍自家的门。
“小凯？”她记得昨天是小女儿乔蓉的生日，晚上还打电话回来说接乔婉去参加生日派对晚点回来。
“阿姨，蓉蓉在里面吗？我要见她……”
“蓉蓉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刘梅已经预感到不妙，“昨天她小生日，说你请了朋友替她庆祝的。”
“阿姨，蓉蓉一定在里面，你让我进去见她好不好？”张凯哭丧这脸醉醺醺地说，“我知道我错了，我是被那个女人算计的，不是故意要那样做的……”
张凯看见从房间里缓缓走出来的乔婉，立即冲进去，“婉婉，你一定知道蓉蓉在哪里对不对？你告诉我，我要见她，亲自跟她道歉。”
“我不知道……”
刘梅赶紧上去拉开张凯，“小凯，有话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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