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长大是很快的，只是某些人明明已长大了，却还象个小孩子，那才难办哩。”
“哼，你说谁是小孩子”。
“啊，我只是抒发感想，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哼。
俩个人静下来，专心看着林嵘，不时亲亲他的小脸小手小脚，小林嵘舒服得哼哼唧唧，小嘴一咧，竟然笑了。
“将来我的小孩也要这么可爱才好。”话一出口，林峥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只是因为林嵘的可爱才脱口而出，其他什么也没想。但就算是他是无意的，这也不可原谅。
果然，欧阳宁儿的笑容马上僵掉。他神经虽粗，但也知道同性恋三字的沉重。他不喜欢女孩子，但林峥却有过好几位女友。他是喜欢他的，迟钝如他也渐渐明了自己对林峥的感觉。但林峥呢，他带着笑谑的甜言蜜语是真的还是哄他玩的？他对自己的温柔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还是因为真的在乎自己。他跟自己的交往，是认真的还是仅仅尝新换口味。欧阳宁儿真的有些迷糊了。对了，他还想到了小孩子，显然自己是不能生小孩子的。以前自己不愿想的东西全部涌了上来，悲伤开始在心头弥漫，兴奋的心情乍然跌落谷底，酸涩得让人想落泪。欧阳宁儿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与无能，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自信主动追求一生一世，他还是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啊。
“对不起，对不起，”林峥冲过去从背后抱着他，“我只是随口说的，我没想别的，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干吗道歉啊，你又没有错。”
欧阳宁儿垂下头，怀里的林嵘尚不知人世间的忧伤，又对他咧嘴笑。
吃饭时，林峥不时说些俏皮话，有意无意地讨好欧阳宁儿，诸如嵘儿长大了一定会象欧阳哥哥一样英俊潇洒之类的。若是往常，欧阳宁儿早乐得不知东南西北了。但现在他只是笑笑不搭话，林峥渐渐尴尬，也不再多说话，只有陈秀珍不断地问他们的学习和欧阳宁儿的情况。一顿饭就在沉闷中结束。
走出家门，林峥拉住要直接回家的欧阳宁儿。
“宁儿，我——”
“不要说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都还是小孩子，还没有办法把未来握在手里，就这个样子吧，什么也不要说了。”
欧阳宁儿极力忍住眼泪，与世人不一样的恋情正让他的神经不断变细。林峥的模糊态度也让他彷徨不安。好恨自己的无能与懦弱，对未来就这样放手了吗。
第八章
此后，两人还象以前一样，一起学习，做爱、不时说笑打闹。维持着这种似友情、似爱情又似乎什么都不是的关系。
期末时欧阳宁儿的成绩排到了全班第一，欧阳宁儿又得意不已。
林峥打击他，“你这成绩跟我比还差得远，也就能考个一般的重点大学，我可是想考北大、清华的。欧阳同学，你还得努力才行。”
“哼，谁希罕和你考一所学校啊。”话虽这么说，欧阳宁儿还是谨遵林峥吩咐，放假时来林峥公寓一起复习功课。
往年寒假时林峥会回农村老家看望祖父母，但今年他以高考复习为由没有回去，整日和欧阳宁儿窝在公寓时里，每天耳鬓厮磨。在欧阳宁儿面前，林峥彻底卸下伪装，露出本性中邪恶的部分，放纵着自己。两人都刻意不去想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以后会怎样？现在不也是很重要吗？
“啊，雪下得这么大了”欧阳宁儿趴在窗前第N次地感叹。自起床后，欧阳宁儿就趴在那里没有动过。一开始，只是小雪粒在空中飘舞，现在变成了鹅毛大雪，窗外白芒芒一片。在温暖如春的室内欣赏这种大雪让欧阳宁儿兴奋不已。
“吃饭了。”
林峥端了一个大托盘出来，上面是清粥小菜加馒头。这是欧阳宁儿的口味。林峥以往是偏向面包牛奶之类的西餐，现在他随着欧阳宁儿改吃中餐，也十分习惯。
欧阳宁儿抓起馒头，大咬一口，狼吞虎咽。经过林峥半年多的抵毁，他的吃相没有任何改进。林峥只好安慰自己，他这么风卷残云，是对自己手艺的肯定（其实是欧阳宁儿恶习难改）。久而久之，林峥反倒觉得欧阳宁儿吃相可爱，如果他细嚼慢咽，林峥反而惴惴，难道自己厨艺下降了？唉，没想到谎言还有这样的效果。
“林峥，我们出去看看雪吧”
吃过早饭，欧阳宁儿如是要求。这些天来，他一直呆在林峥公寓，这个恶魔不是逼他K书，就是把他带上床做爱，严禁出门，这样下去他会闷死。
“雪有什么好看。”
“林峥——”欧阳宁儿拉长声调，一付撒娇的语气，同时象扭股糖一样粘在他身上，又蹭又磨。经过长期摸索，他发现林峥很吃这一套。只要这么蹭蹭扭扭，林峥十有八九会投降。
“哎，你这妖精”，林峥终于忍不住将他紧搂到怀里，在他鼓鼓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穿上大衣，走吧”。
其实林峥也想出去走走，但他故意刁难，他喜欢欧阳宁儿对自己撒娇耍赖，依赖他（林峥其实有很强的大男子主义），可这小子平常就象木头一样没啥情趣，非得刺激刺激才行。
来到街上，雪已经很厚了，欧阳宁儿故意脚步重重地走，听着雪在他脚底下咯吱咯吱惨叫，又不时将雪踢得飞起来。落了林峥一身便哈哈大笑，蹦蹦跳跳象个猴子。
“宁儿，好好走路。”林峥抓过他，搂住了他肩膀，头也靠了上去。
“喂，羞不羞啊你。”
“小气，肩膀借我靠一靠嘛。”
经过商场时，林峥一把将欧阳宁儿拽了进去。又将他按在椅子上坐着。
“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一会儿，林峥就跑了回来。
“你神秘兮兮地干什么？”
“这个。”
林峥从背后变出了一条方格围巾，围在他脖子上。这家伙从来不会照顾自己，他父母也无视这小子的脖子光秃秃，风从领口灌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啊，欧阳宁儿轻呼一声。轻轻暖暖的羊毛围巾围在脖子上，身上暖暖的，连带着脸颊也暖暖的，有些发红。
见欧阳宁儿四处乱看却不说话，林峥就知道他在害羞。笑着拉他出了商店，一路勾肩搭背慢慢晃回公寓。雪越下越大了，人却不觉得冷。
回到公寓，欧阳宁儿挤进厨房，非要帮林峥做饭，结果越帮越忙，冼韭菜时，将一大把韭菜冼成了一小把，打鸡蛋时把蛋壳也打了进去，林峥只好用筷子一一挑出来。最后他忍无可忍，将他推出了厨房。
“宁儿宝贝，你要表示感谢的话，到晚上再好好表现吧。现在你乖乖等老公给你做饭，好不好。”
到了晚上就寝时，林峥如狼扑小羊一样，把欧阳宁儿压在床上。疯狂亲吻过后，非常仔细地脱去他的睡衣，脱到那儿吻到那儿。欧阳宁儿两手紧抓床单，不断扭动身体。
“宁儿……宝贝，喜欢吗？”不知道林峥问的是喜欢他的亲吻还是喜欢他
“嗯……喜欢。”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他知道吗？
林峥抚过欧阳宁儿的脸。他的眉长长的，斜插入鬓，他的睫毛也是长长的。象蝴蝶翅膀一样扇动着。他的脸颊鼓鼓的，生气的时候就更鼓了，有时就为了这个可爱的鼓脸蛋，恶劣的林峥总逗他生气。“宝贝，我以后不会再故意逗你生气了。”林峥在心里忏悔着。因为这个鼓脸蛋笑起来的时候会有酒窝若隐若现，有酒窝的笑脸要可爱多了。最后林峥抚上了他的唇，饱满柔软的触感让他重重吻了上去，摩擦了好一会儿才启开他的唇瓣，将舌头滑入，在他口腔中肆意探索，不断深入。
唔……过了一会，欧阳宁儿反过来缠住林峥的舌头用力吸吮，细细的银丝从嘴角蜿蜒到耳边。啊……长吻过后，林峥的唇接着吻到了锁骨，来到胸前早已挺立的红色果实，轻轻咬住，欧阳宁儿的身体顿时掠过一阵颤抖，与林峥紧紧相贴的下身也不断蠕动着。
“你……还不快点儿。”欧阳宁儿终于忍不住催促。
“宝贝，忍耐点，我想好好抱你。”
“我不想忍耐，……抱我，让我感觉你。”欧阳宁儿拉着林峥的手把它放到了自己的下身。林峥只好直起上身，将欧阳宁儿两腿拉开、抬高，手在他腰线到胯部来回抚摸，啊……欧阳宁儿呻吟着，挺起了臀部，林峥的手顺势滑下，用力揉捏柔嫩的雪臀，唔……情欲早被挑起的欧阳宁儿忍不住将手伸到了自己的分身，林峥却将他的手打开。随即将手伸到了他臀缝间，先在皱褶处的揉弄一番，花穴因充足的前戏已变得湿润，林峥很顺利便伸入一指，接着又插入了一根，灵活的手指在内壁刮摸着，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突起，开始不断按揉。
啊……啊……欧阳宁儿弓起腰，分身迅速直立，不久就喷射出来。林峥抽出手指，捧起欧阳宁儿的双臀，将自己巨大的分身抵在尚未完全合拢的穴口，一举全部插入。
啊……欧阳宁儿尖叫出声，巨大的痛感夹杂着快感直击脑髓，让他忍不住呼叫，散乱的黑发在白色的床单上左右摇摆。好……棒，林峥，好好地抱我吧，也请好好地爱我吧。在林峥的律动中，在无与伦比的激情中，欧阳宁儿呻吟着，在心里默念着说不出口的话。
将分身浅浅抽出，再深深插入，每次都插到最深处，一下一下，林峥体味着在欧阳宁儿身体深处的快感，他的体内灸热，柔软、潮湿，紧紧地吸着他，以后再也不会有与自己如此契合的人了吧。
两人几乎缠绵了一整晚，不断变换体位，天将亮时才睡去。到中年起床，胡乱弄了点吃的，又上床交缠。直到傍晚，欧阳宁儿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穿衣，准备回家。明天就是春节了，两家父母早打了多次电话，催他们回去过年。春节期间，恐怕就不能见面了，而在春节过后不几天也就要开学，以后也没有机会象这样每天耳鬓厮磨了。
第九章
已开学好几天了，校园里景致极美，这时的天气有些潮湿，浮浮的飘雪遇到冰冷的树枝、树干就形成了少见的雾松。于是一棵棵树就变成了雪树。整个世界银装素裹，无限妖娆。可是林峥却无心欣赏。他开学来一直没见到欧阳宁儿。
春节期间，林峥忙于应酬，又帮忙照顾林嵘，只打了两次电话给欧阳家，第二次打时没人接，当时林峥并未放在心上，可能是出门了吧，反正开学时就可以见面，不用管了。可是，开学一周多了，始终没见到欧阳宁儿的影子，林峥只好跑去问他的同学，但他们只说欧阳宁儿一直没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峥决定直接到欧阳家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奇怪，应该是宁彩居的地方为什么不是宁彩居，而是一家朝鲜饭店。不祥的感觉直上心头，这些天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不知道？林峥进去向店主打听，那店主只说欧阳家把宁彩居卖了给他，他刚把这里弄好，至于欧阳家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清楚。
出了店，林峥又去问隔壁一家食杂店的大叔。大叔一见他马上打招呼，
“你是小宁的同学吧，怎么到这来了？你不知道他家出事了？”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林峥的心被揪到半空，只觉得嗓子发干，声音都哑了。
“唉，过年之后第三天，他们家就开业了，还不是为了多挣点钱。结果当天就出事了，象这种盖在路边的小平房，其实都是危房，质量很差，那天小宁他爸扛了一罐煤气进屋，不小心就撞了门框一下。结果靠道边的一面墙就整个倒了，他爸当场就死了，唉，要是没有那罐煤气，可能也不会死，他妈受了重伤，幸好小宁不在，要不然也完了。这孩子真可怜，他爸火化，送他妈去医院，都是他一个人张罗的。”
“那他现在在哪个医院？”林峥极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
“在市二医院，不过自从我帮他送他妈到医院后也没见过那孩子，你快去看看他吧，唉，真可怜哪。”
不等他说完，林峥就掉头冲了出去。宁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都要自己扛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干了？林峥又气又担心，恨不得能长了翅膀飞到医院去。
可是，到了二医院，护士小姐却撇着小嘴道。
“李凤彩啊，她早就出院了，其实伤得那么重，根本不应该出院，但她坚持出院，就是不在这里治疗了，我们也没办法。”
那他们是要到另一个医院吗？
“这就不清楚了。”
林峥又掉头冲回欧阳宁儿家，上得楼来，一边敲门一边在心里祈祷着，开门的一定要是宁儿啊，如果不是的话，那自己该怎么办，不会的，一定会是宁儿的，他没理由搬走。可是，上天并没有回应林峥的祈祷，开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
“你找谁？”
“请问，欧阳家是这里吧？”
“他们搬走了，这房子是他们卖给我的。”
林峥眼前发黑，吸了一口气，不死心地继续问，“那您知道他们搬哪去了吗？”
“不知道。”
门在眼前嘭的关上了，把林峥抛在了无尽的黑暗里。
宁儿到底去了哪里？父亲死了，母亲重伤，他自己一个人能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