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帅去整理床铺,陆卫军走到旁边,神色还是不变,说,“加紧训练,别拖全班后腿。”贺帅没理他,爬到上铺去。
“没听到班长和你说话呢?”一大嗓门喊了起来。贺帅探头看了看,问,“你谁啊你?”那人眼睛瞪了起来。陆卫军拦了那人一下,抬头,说,“贺帅,下来。我介绍全班人给你认识!”
听了这话,贺帅没有理由再撅个屁股趴床上不下来了。等他下来,陆卫军让大家集中了下,全班11个人,加上贺帅,12。
“我,你认识,不用介绍。这位,李飞跃,副班长。全团格斗没下过前三名。”贺帅多瞄了他一眼,想着幸亏刚才没动手。
“王少红,才子,口琴吹地特别好。”
“这位,李刚。神枪手。”
“秦大勇,拿过越野赛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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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卫军献宝一样介绍着他的兵,贺帅心里不以为然。最后介绍到郑金贵,刘大舟,“这两位,你都认识。他们在新兵连的成绩也看到了。不是优秀的兵进不了我们连,更进不了我们班。”贺帅看着郑金贵,想,连正步都走不好的猪也成优秀的兵了。不过贺帅也知道自己在诽谤。郑金贵参军前练过武,要说格斗,新兵连里没人是他对手。刘大舟的射击在新兵连里是数一数二的。要说他贺帅的本事,那就是他老子在这群人里是最牛的。这点,说实话,拿不出手。
“我来介绍我们的新战友,贺帅!我话不多,你们是知道的。但今天,我想多说点。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们在不满意什么。但从现在起,把这些个心绪全都给我收起来。我明白说,进了我们班就是我们班的一分子。不管他过去怎么样,你们又有什么样的过节,从今天起,全都结束。过去的事情谁也不能再提。是个爷们,是个汉子,就把心胸放宽些。以后有事情,就放到台面上来,谁在下面闹事,别怪我不客气!不管贺帅以前怎么样,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二班的成员。现在,正式欢迎我们的新成员,大家鼓掌!”掌声响了起来,大家伙脸上的神情多少缓和了下来。被指明心事,大家反而真正放地开。
贺帅暗地哼了声,跟着大家也呱唧了几下。。。。。。
二班
贺帅到二班不久,二班的优秀班集体称号就被六班给夺了去。贺帅尽量想让自己表现地随意些,但别人看渣子样看他的目光让他多少有些无法忽视。贺帅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渣子,虽然他不否认自己是混子,但他觉得混子代表他与众不同,这和让人蔑视的渣子区别太大了。
贺帅在新兵连的时候成绩不是很好,但也不落后,中间。但如今他不是在新兵连,而是在二班,在一个优秀班集体,过去的中间如今肯定是落后。再加上他在养猪班待了一个月,训练强度相应小了些。所以,当实打实拉到训练场上时,他和众人的差别就看出来了。
贺帅受不了别人蔑视的目光。这和别人看他是“少爷”时的目光是不同的,后面的目光他多少可以忽视。但这种蔑视的目光他受不了。所以,贺帅卯上了劲,他在努力,很努力地想摆脱这样的目光。贺帅的努力和进步大家是看到心里的。对于他的进步,这些人多少把蔑视的目光收回了些。
在一次切磋时,当他一次次被郑金贵摔到地上,而他依然爬起来,坚持不懈用他的王八拳要朝上冲时,陆卫军制住了他,说了句,“这是格斗,不是流氓打架!先把招式练好。”贺帅却甩开陆卫军,依然朝上冲。陆卫军只是冷着脸,说,“我做你的格斗对象,你和我打。”贺帅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班里待久了,他从别人的口中知道陆卫军的格斗自从在全团拿了第一后,就没下过那个位置。这让贺帅有些吃惊,陆卫军比他高些,但比着李飞跃和郑金贵的体格,却显然单薄了些。这人怎么可能是全团第一?但当他看了那次比赛后,贺帅的吃惊变成了震撼,格斗场上的陆卫军就是只狼。没有硬来,没有莽撞,一切都是伺机而动。是的,陆军是只狼,还是二班的头狼!男人向来是崇尚强者的,自从那次比赛后,贺帅看陆卫军就不再那么翻眼睛,虽然眼睛还是长在头顶。
陆卫军让其他人散了,单独指导着贺帅,这多少是给这位少爷点面子。贺帅的招式有些损,显然他还没摆脱小流氓打架的路子,陆卫军刚开始忍耐着,纠正着他的姿势,但当贺帅依然屡教不改用他的王八拳招呼时,陆卫军的忍耐显然到了限度,贺帅扑上来多少次,他就把他摔倒多少次,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也不知道被摔了多少次,当贺帅终于眼花缭乱,趴在地上,还努力着想爬起来但终于“扑”地倒下时,陆卫军蹲下身子,看着他,说,“你如果不练好你的招式,你一辈子也不可能打过我。”贺帅抬起汗湿的脸,看着蹲在眼前的人,说,“你意思是说,我要是练好招式,就能把你象猪一样摔?就象你摔我一样?”
“你逼我摔你。”
“我猪啊我?你说是要指导我,不是要摔猪!”
“你猪养久了,怕是成同类了。”
“你。。。。。。”
陆卫军站了起来,没有看贺帅,看着远方那轮慢慢下去的夕阳,说,“贺帅,人不能象猪那样活着。如果你想活地象猪,你为什么来二班?我们是狼,不欢迎猪!”说完,走了。贺帅抬头,握紧手,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眼里冒出了火。
为了不做猪,贺帅比以前更努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二班再次拿到先进班集体的称号时,贺帅终于脱离了做猪的阴影。他在班里依然一般,如今只是不再拉众人的分,但那就够了。他即使保持一般水平,自有别人的成绩能把总的成绩拉上去。二班是狼群,贺帅做条混进狼群的狗就行了,只要不做只猪,就没问题。
时间久了,贺帅在班里也没那么扎眼了。再说他成绩一直提高,没有怎么太拉后腿,一众人也就渐渐不再视他为无物,慢慢与他熟络起来。刘大舟是个闲不住的主,他是除了陆卫军,第一个和贺帅打交道的人。其实都是年轻人,剥了那层火药皮,谈起来很有共同话题的。他们又都是城市兵,共同话题又多了些。贺帅经常收包裹,他也从不是个小气的人,收到的东西多拿来和大家分。渐渐的,贺帅也就成了混进水里的鱼,而不是泥里的鱼了。只是郑金贵仍然不是很待见他,反之,贺帅对他更是嗤之以鼻。
这天,贺帅在洗衣服,刘大舟也端着水盆晃了进来。看到贺帅,便凑上前。嬉笑着说,“哎,少爷,我看你收包裹了,有烟没?来根。”贺帅手里都是洗衣粉,头也没抬,说,“兜里。”刘大舟就去摸,掏了出来,脸都笑开了花,“嘿,外烟。这包归我了,嘿嘿。。。”贺帅没吭声,依然低头搓他的衣服。
刘大舟左右看看,见没人,就摸出火机,点了起来,抽了口,说,“这老毛子抽的烟,就是够味。”正美着,又晃进来一个人。刘大舟看到,忙喊,“金贵,过来,给你样好东西。”郑金贵朝他们走来。刘大舟待他走近了,从兜里把烟掏了出来,抽了根,递了过去,说,“让你开开眼。”郑金贵看着那烟,眼都亮了,他是烟鬼,但却没钱买烟,他可怜的津贴每月都被他全部寄回家。拿着那根烟,放鼻子上闻闻,说,“等下抽。”“抽呗,又没人。”“先留着。”说完,把烟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还拍了拍。刘大舟撇下嘴,把嘴上的烟拿下来就朝郑金贵嘴巴上递去,说,“先尝尝,这是外烟,有钱买不到的好东西。”郑金贵噙着,狠抽了一大口,回味了半晌,才吐出来,想再抽口时,刘大舟已经把烟拿开了,说,“怎样,味道够冲吧。”郑金贵有些眼馋地盯着那烟,点了点头。刘大舟看着郑金贵,把烟盒又掏了出来,数着,抽了一半出来,说,“别谗了。分你一半,谁让你是我兄弟。”郑金贵眼睛都笑眯了,接过刘大舟递过来的烟,一根根闻,然后全放进口袋。
“省着点抽,这是好东西。”
“当然,你抽完可别抢我的。”
“好家伙,转脸不认人。亏我分你一半。还我。”
“嘿嘿,想拿走,你打地过我吗?”
“我们靶场上见!”
“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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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拌着嘴,贺帅在旁边听着,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要不是来这破地方,他也有帮兄弟。哪象现在,爹不疼娘不爱的,找人吵架都难。把衣服胡乱冲了下,端着盆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个熟悉的马甲,看着好亲切,谢谢大家支持:)
生病
天气越来越热,贺帅他们部队待的地方,冬天冷地要死,夏天却又热地要命。春秋两季却象是赶场似的,呼啦一下就过去了,逗留的时间少地可怜。
贺帅明显高了些,人壮实了不少。他照了张相片,周正的军装,标准的敬礼姿势,给他妈和贺盈还有周莉莉都寄了过去。贺帅本来长地白皙,如今虽然黑了,但却更有种男人的味道,还兼着一种军人的冷峻在里面,却是比原来更帅了。周莉莉拿着他的相片,心扑通扑通直跳。
转眼,日子逼近了七月。令贺帅气闷的是,他们部队的训练强度反而增加了。贺帅虽然身体比过去强了许多,但这毕竟是他在西北过的第一个夏天,还不太适应,加上近期训练强度大,贺帅病了,得的是热感冒。虽然是小病,但却极不舒服,鼻子不透气,拿嘴呼吸,难受地紧。这是他第一次得热感冒,也是第一次体味到热感冒的威力。他去医疗室弄了点药,军医让他多喝水,多休息。
想着明天的10公里越野,贺帅就想着看能不能脱掉。看到没人的时候,贺帅凑到陆卫军面前,说感冒了,医生让休息。陆卫军看也没看他,说,“请假,感冒还不够格。”说完就走了。贺帅气地直翻眼。但他也知道,他只是感冒,确实不是个太强硬的借口。又想不就是10公里越野吗,妈的,拼就拼了。
第二天,更热。太阳一出来,温度立刻升了上去,树都蔫蔫的,一点风都没有,只有知了扯着脖子在叫。贺帅刚开始还能跟上大队,但越来越慢,身上的背包几乎把他给压垮了,衣服也早就湿透了。渴地很,但水壶里的水显然没剩多少,他也就拼命忍了忍,离山顶还远,这路上又没水源。他还没烧糊涂,知道克制。和他一样落后的战士早跑地不见了踪影。贺帅抬头看了看太阳,胡噜了下脸上的汗,晕忽忽地继续朝前走。脸越来越红,步子几乎是拖着的。贺帅感觉现在如果谁拿个鸡蛋放他身上,都能烫熟了。又走了会,看着前面那棵大树,贺帅再也撑不下去了,他萎在了地上,朝着那片树阴,慢慢爬了过去。终于爬到了树边,强撑着坐了起来,眯着眼朝天上看。越来越悃,越来越悃,他渐渐闭上了眼,想着,睡吧,睡一觉就到山顶了。隐约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贺帅努力地睁眼,看清了来人,拼命地眦了下牙,说,班长,这下我的病够格了吧?我要去告你。。。。。他拼命想着要告他什么,但没等他想起来,他就又睡了过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看到张美丽的脸孔。贺帅愣怔了下,才知道自己是在医务室。
面前的女护士姓江,叫江晓云,很漂亮!听说,她刚来的时候,部队里生病的人激增,不是拉肚子就是感冒,反正都是小病。就只为了跑来看她一眼!
这是贺帅第一次看到她,上次来看病,没看到。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昏睡的这一天一夜,他们全班的人除了王少红,都跑来看他看了个遍,连和他最不对头的郑金贵也来了,还来了两趟!
看他醒了,江晓云笑了,说,“你睡了一天一夜了,还好烧退了。再休息一天,就能回去了。再不回去,你们班的人都快把医院踏平了。”贺帅愣了下,但随即咧嘴笑了,说,谢谢了。
江晓云也笑了笑,说声你休息,就离开了。
贺帅把头转了过来,看着白白的墙,有点无聊。正发愣,听到门响,扭了头,看到进来的人,说,“妈的,不早点来?人刚走。”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是来看你!”
“当然了,主看我,副看江妹妹。”刘大舟嘿嘿笑了,说,“你没事了吧?睡一天了,把班长吓坏了。”
“嘁,吓死才好。我真有个三长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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