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没有孩子,就养条狗。然后老的时候,两个老头牵条老狗,一起散散步,看看夕阳。要是还能吹地动口琴的话,我就给他吹那首《红莓花儿开》。。。。。。等再老些,老地走不动,我就搂着他一起躺在床上回忆过去的事情。。。。最后,我一定要在他前面走掉,如果他比我走地早,我就陪他一起,因为我无法再次忍受失去他的那种痛苦。。。。。。我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这种爱几乎已经嵌进了我的骨子里,没人懂那种感受,没人懂。。。。。。”少红静静地说着,伤感中带着温馨。
贺帅没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少红。他知道,少红要的是个听众,他内心积压了太久的东西,必须给发泄出来,不然会受不了。
少红沉默良久,把头转回来,看着贺帅,有些认命地说,“我比你早一年碰到他,但是你和他在丛林里那几个月是我无法企及的。我想这也许是命吧。要如果是我陪他度过了那段生死与共的几个月,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肯定是我。如果他说他喜欢的人是别人,我会争取,我不会放弃;如果你拒绝了他,我更有希望。但今天,当我知道,你已经接受了他,我就知道全完了,我已经没了任何机会。
昨天,他找我,他说他想了一夜,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说他喜欢你。他还谢谢我,谢我让他明白了他的心思。当时我很震惊,我要是知道他这么容易就接受自己是同性恋,我根本不用折腾这么久,费尽心思隐瞒自己是个gay。听他这样说,我甚至不是很难过。因为我知道你不是gay,你有过老婆,这就说明你不可能是那个。我想你肯定会拒绝。然后,我就可以开始光明正大地追求他,我既然知道他不反感同性恋,就有把握他会接受我。我甚至竭尽全力怂恿他去直接问你,是不是很恶劣?”少红苦笑了下,“他是个恋爱白痴,根本没想到我的用意是多恶毒,答应了说去问。我就说如果你拒绝了,他能接受我吗?他就说我们永远是兄弟。兄弟啊,我根本不想要那个。我装可怜骗他说我要回英国,我就想要个吻,他都不愿意给。”抽了口烟,少红苦笑了下,说,“没想到啊,机关算尽太聪明,我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今天早晨,他告诉我说你答应和他在一起了。还谢谢我的鼓励!听了那话,我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知道,一切都完了。我没想到你竟然能接受男人,你明明有过老婆。贺帅,告诉我,这年头,做gay很容易吗?你明明是喜欢女人的。。。。。。”
“你是男人,我不喜欢你;郑斌是男人,我也不喜欢他;大街上跑了那么多男人,我都不喜欢。我喜欢的就只有他一个人!我爱他,少红,我想我对他的爱不比你少。以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当是兄弟情深。现在才知道那是超越兄弟感情的情爱。他救过我五次,我和他已经分不开了。我想自己早已经爱上他了,只是我不知道那是爱而已。少红,对不起,你即使是想要我的身上的零件,我都可以给你。但他,我没法给你,没了他,我活不下去;我的命我也要留着,我要留着和他过下半辈子。你即使想杀我,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地被你杀掉。”贺帅盯着少红,很慢很清晰地说着上面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蹦。
长叹一声,少红推桌站起,走到门口,回身,“我之所以放手,是因为我想他幸福。如今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我除了祝福他,还能怎么做?我没那么伟大,看着我爱的人拥着别人而无动于衷,我只能离开。。。。。。贺帅,别对不起他,更别负他。他是个不轻易说爱的人,你既然给了他希望,那就绝对别让他失望。他虽然是座山,但是也有被压垮的时候。对他好些,再好些,别让他难过,让他幸福!我要是你,我会捧着他过一辈子!”说完这段话,少红转身拉门。
贺帅也站了起来,对着少红说了一句,“John对你很好!”少红喃喃了句什么,贺帅没听清,门被关上。贺帅坐下,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万盏明灯。这灯一明一灭间,不知道有多少故事发生。。。。。。
永远
少红走那天,一直在下雨。贺帅那天没去上班,送他们去了机场。车里很闷,空气很潮,连人的心思似乎都湿湿的。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少红一直望着进口的方向。John找个地方抽烟去了,贺帅陪少红站着。周围闹哄哄的,他们两个就站在那,一动不动,谁也没说话。已经在催人登机了,少红还是动也不动。
John走了过来,把行李拉了起来,看着少红,说,“走吧。”少红还是没动。“再不走怕是要迟了。”贺帅看着门口,拉起了少红的行李,说,“可能是堵车了。别等了,走吧。”少红还是站着,没动,眼也不眨。
John过来揽着少红的肩膀,硬拉着走向了安检口。少红叹了口气,终是转回了眼睛。拂掉John的手,弯腰接过贺帅手中的拉箱,慢慢向前走去,心里已经不抱希望。
“贺帅!少红!”两人同时回头。陆卫军已经跑到了面前,大汗淋漓,喘着粗气,“还好赶上了。车坏半路了,我拦了车回的城,又回去拿了这个。。。”陆卫军忙忙地把手里的纸盒递给了少红,“送给你的。”
少红接过纸盒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了。盒子已经被汗水洇湿了,打开,是个很漂亮的口琴。少红拿出来,摸了摸,然后放嘴边轻轻吹了下。从战场上下来后,就已经不吹了。相聚的这段日子,竟也没机会摸口琴。以为日子还长。。。。。少红的眼睛有些湿。。。。。
拿着口琴,少红转头看向贺帅,“再和我合作一次!”“好!”
一段熟悉的旋律传了出来,压过了周围喧嚣的人群,压过了不断响起的广播声。。。。。。
田野小河边 红莓花儿开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喜爱
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
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他对这桩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少女为他思念天天在心焦
河边红莓花儿已经凋谢了
少女的思恋一点儿没减少
少女的思恋一点儿没减少
少女的思恋天天在增长
我是一个姑娘怎么对他讲
没有勇气诉说尽在彷徨
我的心上人儿自己去猜想
我的心上人儿自己去猜想
啊……………
我的心上人儿自己去猜想
等他们合奏完,周围竟然响起了掌声。少红把口琴放进盒子,然后揣进兜里,看着陆卫军。陆卫军走进几步,伸出胳膊,抱住了他。少红趴在那厚实的肩膀上,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一定要幸福!”这是少红说的最后一句话。转身,狠狠抱了下贺帅,拉着行李箱快速朝通口走去。John与贺帅握了握手,说了声“谢谢”,和陆卫军也握了下手,什么都没说。很快松开,朝少红赶去。
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贺帅说,“那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我到现在才知道那是他在说自己的心事。如果他勇敢一点,现在站在你旁边的恐怕就不是我了。”陆卫军踏了一步,站到他面前,伸手把贺帅揽到怀里,很紧很紧,竟怕是失去他一般。
。。。。。。。。。。。。。。。。。
回来的路上,贺帅接了个电话。当电话那端传来贺盈不断抽噎着的声音时,贺帅的脑子一片空白。对陆卫军说了句“我爸快不行了”,当即掉了头,车子重新朝机场的方向驰去。买了最近一班飞北京的机票,贺帅朝通道快速跑去。陆卫军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过了剪票口,要消失在拐角,才急急喊了句“贺帅”,贺帅回头,朝他挥了挥了手,迅速走没了身影。陆卫军站了许久,才转身,慢慢走出了大厅。
贺帅终是见上了贺连胜的最后一面。老头欣慰地看了一眼身边所有的亲人,眼睛最终定格在了赵云芳脸上,紧紧握着爱人的手,慢慢阖上了眼睛。这位老将军,戎马倥偬大半辈子,一生写满了传奇。最终,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他的一生,光辉磊落,坦坦荡荡,对于家人,对于国家,他都已经尽了力。在他离开的那一瞬,想来,他对自己应该是满意的。
赵云芳被巨大的悲哀给压垮了,短短几天,她的头发白了不少,人也憔悴了许多。相伴一生的人就这样说走就走,她受不了这个打击。但即使如此,她毕竟是个坚强的女人。拔掉了吊瓶,她强撑着站到了追悼会上。她要送他最后一程。
贺盈一直是贺连胜的骄傲,贺盈的优秀是众目共睹的,她一直是贺连胜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贺连胜甚至没有大声呵斥过她。对于父亲的突然离去,贺盈同样受不了,好象昨天还给他捏着肩膀,怎么今天就已经躺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贺盈的泪几乎没有干过,神情已经恍惚。
所有的事情全压在了贺帅身上,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此时也是家中所有人的支柱。贺帅把自己的悲伤全装进肚子里,沉默冷静地处理着所有的事情。他不让自己闲下来。不停地走,不停地商讨,不停地拿主意。他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追悼会上,贺连胜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安详,象是睡着一样。很多人来了,花圈摆了好长好长。贺帅在不停地鞠躬再鞠躬,已经麻木,什么都不去想。
一双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望着站在眼前的人,贺帅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刷刷地朝下流。。。。。陆卫军伸手想去擦,但手到半路垂了下去,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不能站太久,陆卫军狠握了下贺帅,松开,转身离去。
等所有的一切都结束,贺帅贺盈夏飞陪着赵云芳回了家。夏小飞被他奶奶带回去了,毕竟,这样的气氛对孩子来说太过压抑。赵云芳很累,到家吃了药躺下就开始睡。他们三个轮流守护着,贺盈熬了点粥,却没什么人吃。傍晚的时候,赵云芳醒了,贺盈劝着让她吃了点东西,就又躺下了。看着身边已经累坏了的孩子,赵云芳心疼,说自己没事了,让他们都去休息。贺盈不愿意,直到赵云芳生气了,才都关门离开。
看着眼睛已经红地要滴血般的贺帅,贺盈也是心疼地不行,非让贺帅去睡觉。贺帅说不悃,沉吟了下,说自己有点急事要出去下,让贺盈照顾下家里。贺盈说好。
还没出门,贺帅就打了传呼。一分钟不到,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你在哪?”
“在你家附近。”
“在哪?我来找你。”
“就你家前面那条路,IP电话那。”
“你别动,我过来。”
“好。”
远远地,就看到电话机旁站着的高大身影。贺帅几乎是跑着过去的,他一跑,有些瘸,但却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快点到那个人身边。陆卫军迎着他也跑了过来。到了跟前,贺帅腿一软,就要倒,陆卫军伸出胳膊圈住了他。倒在陆卫军怀里时,贺帅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就好象第一次见面在办公室里他突然就入睡了一样,这次,贺帅同样喃喃了句“我好累”,就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周围是黑的。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似乎还有电视的声音。贺帅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动了动,搂着自己的手松了开来。
“醒了?”听到这个声音贺帅才想起发生的事情。
“几点了?”
“我看看。”陆卫军去摸灯,打开,贺帅不自觉地用手挡住了眼睛。
“12点了。”贺帅说“眼镜”,陆卫军递了给他。
“对了,刚才你大哥大响了,我看你睡地熟,就接了。是你姐,我说我是你战友,你在我这,正在睡觉。她不让我喊你,说让你睡。说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过觉。”贺帅没答话,还是躺着。陆卫军本来要起来,看他躺着,就也躺下了,把贺帅揽到怀里。顺手把灯又关了,日光灯白惨惨的,太耀眼。
“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两天了。你一直忙,我也没给你打电话。”
“你一直住这?”
“这里离你家近,想着说不定能帮什么忙。”贺帅侧身,靠近点,嗅着陆卫军身上的味道,眼睛慢慢闭上,喃喃了句,“谢谢。”
“饿吗?想吃什么?”
“不饿。”
“瘦了。。。”陆卫军小声说。贺帅没搭话,手搭上了陆卫军的腰,朝自己搂了搂。
过了许久,在陆卫军以为贺帅要睡着的时候,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