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了……
望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
阎默冷得发颤,他去哪了……
暗色温柔.七
真冷。
将冰凉的脚放在少年白皙的背上,晃了晃手中色彩妖娆的“天蝎宫”,清月叹气,真想有人为自己温酒啊。
自己到底还是回这里来了。
没错……自己除了这里,无处可去。
不过,当客人的感觉的确不错。
“再来一杯。”
“你带钱了么?”
知道自己劝了没有用,女人相当客观地提出实际性的问题。
作为俱乐部的老板,女人觉得自己很有权利问这个问题。
清月身上还是那件系带的雪白睡袍,似乎因为冷,睡袍被清月用力地裹紧,让很多人不禁失望地转过目光去。
女人简直难以想象这个人只穿着这么一件东西怎么在大风大雪里走回来的!
“钱有带的……”
清月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还是很清醒的。
“嗯……好像路上在雪里睡了一会儿……大概掉在那里了……我去找……”
在雪里睡了一会儿?!
女人总算知道清月青白难看的唇色是怎么回事了!
“我送你回去。”
把已经走到门口的清月推到外面的车里,女人无奈,世界上怎么会有自己这么好的老板?!
“谢谢……我不是想用死威胁他吧……我只是想出来走走……结果在雪里睡着了……醒来就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到这里了……我不是故意让他心疼的……我不是想装可怜的……我……”
“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他的。”
“谢谢。”
雪很大,公路上的视线很是模糊,女人已经尽量加快了速度,但到阎默家门口的时候,也已经是很长时间之后的事了。
下车,清月示意自己的老板先回去吧。
雪地上没有脚印,阎默应该还没回来。
见清月步履阑珊走向私家花园的大门,女人也将车调头离开。
为什么……会锁住?!
靠着铁门软软地坐下,清月用力地回忆,自己出来的时候……应该没锁门才对。
不对,是锁门了,自己忘记了吧。
钥匙……
对,自己还没有阎默家的钥匙。
他说,他会陪着自己,他说,他……就是自己的钥匙。
自己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钥匙的家,自己进不去。
没有钥匙的家……
暗色温柔.八
当阎默再次见到清月的时候,是初二上午在警察局。
任由男人将自己死死扣在怀里,清月无声地笑了笑,自己死了,这个男人会愧疚一辈子的吧。
其实,那个时候自己真的很冷,很想睡……
可是最后自己还是用手砸了门锁几下,触动自动报警系统之后才沉沉地失去意识。
“对不起,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我记得没锁门的……”
“是我锁的,我出去找你……”
男人沙哑哽咽的声音让清月怔住,原来……原来……
脚印被风雪覆盖了吧,所以自己才以为他没回来。
“没关系……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是个小小的意外……”
久久地,清月伸手搂住男人颤抖的身体,喃喃轻道,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是个小小的意外,不是自己的错,也不是他的错。
只是老天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而且……自己还活着。
自己只是喝醉了而已,仅此……而已。
好在自己天生体寒,国假期间警察也24小时值班,所以自己没什么大碍,虽然刚被救的时候手脚失去了大半知觉,但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阎默的身体却抖得更厉害,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自己就差点失去怀里这个人!
“阎,我们回家吧。”
“……”
“阎……别这样……”
落在肩头的湿热液体让清月闭上眼睛,叹息。
“对不起……”
“我说了,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对不起……对不起……”
清月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男人平复下恐惧的心情,这个人……是真的在乎自己……
在警察的催促下,阎默才做好笔录,把自己抱到车上。
可能是怕自己头晕,阎默让司机开得很慢。
车船外,是外出拜年的来往人潮,其实,能去拜年也是一种幸福吧。
“我要那个。”
指了指窗外,清月笑着出声,青白的唇色已经恢复了血色。
阎默愣住,终还是打开车窗买了一串糖葫芦,送到清月的唇边,鲜艳的红色……清月的脸色似乎也因此映照出淡淡的红润。
“果然很好吃,很久以前就想买来尝尝了……”
“……你没吃过?”
“小时候没吃过,长大后想买来吃又觉得有点丢脸。”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清雅如仙的面孔因小小的动作而莫名生动起来。
“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清月没有说话,再次咬下竹签上的一颗鲜红。
过年期间,街道两旁几乎都是卖烟酒糖茶和水果对联的,大小商店也尚未开门,即便阎默想买些什么,也没有地方去买。
这里是……
诧异地看着车窗外的小小招牌,清月回头看着似乎刚刚反应过来的阎默。
情趣用品店?
想必司机也和阎默一样,在每个开业的店铺前面都注意一下吧,根本没意识到究竟是什么店。
“要买么?”
“阎自己决定是好,反正,是阎要用的东西。”
饶是对这种事已经快要习惯,清月这句轻飘飘的话还是让阎默的脸涌上一丝难堪的羞色。
暗色温柔.九
示意司机在这里等候,阎默和清月下车。
将大衣披裹在身边之人的身上,阎默拥着清月推门而入。
果然,里面的空间很大,装潢也明亮干净,这种地方,外面的店牌永远是低调的。
收款处的男孩也不抬头,继续玩他的网络游戏。
这是默认的规矩,来这里的人通常都不会希望被别人认出来,所以无论熟客还是生客,都要当成从来没见过的样子,目光永远不要在客人身上多留一秒钟。
“阎要试试那个么?”
清月似乎很喜欢摆在离门口不远的透明充气沙发。
点头,阎默略微迟疑地坐了上去,沙发并不小,但平衡感似乎故意做的很差,连一丝呼吸都能让整个沙发不安地晃动起来。
充气扶手的位置很高,阎默抓住双腿膝弯跨在两侧的扶手上,清月将阎默的左手手腕和左侧膝弯绑在一起,固定在一侧的充气扶手上,另一侧也一样做法地固定好。
四肢失去自由,坐在充气沙发上的阎默完全失去了平衡,只能随着与沙发一起微微颤动着。
极不适应这种任人摆弄的空虚感觉,隐约皱眉的阎默还是温柔地看着正在随便挑拣东西的人。
解开阎默的衣服,清月把两个只有指甲大小的红色乳夹分别装饰在男人颜色较为浅淡的乳粒上。
绷紧了身体,阎默一声不吭。
只是整个充气沙发都因阎默本能挣扎的一个细微动作而晃动个不停。
“很疼?”
见清月察觉到什么,似乎想要摘下自己胸前的东西,阎默连忙摇头。
“很疼……也很舒服。”
“真的?不用催情的药?”
清月怀疑地盯着阎默额上的晶莹汗迹,只怕是真的疼得受不了,他也不会告诉自己。
仰起头,阎默发出一声近乎呻吟的颤音,清月竟真的隔着裤子摸索向他下体的轮廓,似乎是在验证他话中的真假,布料的摩擦和清月手指的轻重抓碾,阎默几乎难以克制地扭动起身子。
清月!清月!你可知道!对我而言!你就是这世界上最烈的春药!
而且是一辈子戒不掉的春药!
只有腰带被解开的一瞬间阎默僵硬了一下,在随时有可能有人进来的小店里,在远处的男孩随时都有可能抬头的情况下,下体暴露在空气中的冰凉无助感,让阎默终于羞耻地闭上眼睛,用手死死扣住扶手边缘,防止自己不会挣脱开这种简单的束缚。
“怕了?”
将男人的内裤拉了上去,隔着内裤的薄布用力地弹了一下,清月含笑的语气明显是戏弄。
阎默苦笑,自己知道,自己当然知道他只是在戏弄自己。
清月的心软……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有时候自己也会奇怪,清月怎么会是S,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自己是M这件事更让自己不解。
“我好像错过了什么好看的镜头……”
惋惜的陌生声音令阎默脸色一变,睁开眼睛,而清月则神情奇异地看着扔下游戏走向自己的漂亮少年。
“蝎子?”
“嗨!”
大大方方地跟清月打着招呼,少年坐到旁边红色的充气沙发上。
“你还是这副样子啊……”
“本少爷永远18岁!你有意见啊!”
清月好笑地望着连儿子都13岁的大叔级人物,凭着这副不老正太脸,蝎子可欺骗了不少纯情好男人。
蝎子的名字是他后改的,听说这种有个性的名字能够吸引处于叛逆期的可爱少年。
“清月,我记得你很讨厌SM的,你真的为那个男人当S啊,我早说过,你不适合当S的,你心太软……说起来,那男人呢?你把他甩了?”
“清月!”
察觉到不对,顾不得什么的阎默挣开塑胶带子,担心地扶住眼神空洞到可怕地步的清月。
清月他……竟不是天生的S……
蝎子也明显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明显的,自己和清月没有见过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蝎子,我不想听到关于……”
“我明白了!我会彻底忘记关于你的事!”
“谢谢。”
倒在与沙发配套出售的调情水床上,清月抬起胳膊无力地挡住眼睛。
本来……以为已经忘记了……
本来……以为可以忘记的……
“清月,不喜欢的话就别当S了,你不适合的……”
蝎子迟疑的声音令清月竟嘲弄地笑出声来,不喜欢就可以不当了么!
自己已经习惯从男人的挣扎中得到快感!自己已经习惯从男人的痛苦中得到满足!自己已经习惯让男人在自己的命令颤抖哭泣!自己……已经习惯站在高处俯视着脚下的男人!
当年那个一尘不染的清月……已经死了!
被自己杀了……过去的自己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掉了!
自己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现在的自己!
干涩刺痛的眼角……什么也流不出来……
什么也流不出来了……
“清月……”
求你别这样笑!
“阎,你觉得我适合当S么?”
“清月……”
一时很难决定哪种答案不会伤害到眼前的人,阎默张了张口,只叫了清月两个字,其它什么也说不出来。
“叫我主人!”
起身,站在床边,清月的巴掌甩在男人的脸上。
“主人。”
跪伏下身去,阎默没有任何迟疑地叫出这两个字。
无论你适合不适合当S,无论你是不是S,你……都是我的主人。
清月随手拽过一条鞭子的样品对脚下的男人重重挥下,随着男人一声轻哼,清月将鞭子丢到门口。
“用嘴捡回来。蝎子,你还觉得我不适合当S么。”
盯着没有丝毫反抗爬向门口的身影,清月的眼神终还是痛了一下。
清月……蝎子抓住似乎还想找什么道具证明的清月,哀哀出声。
“清月,你不是这样的……清月……”
不是这样的么?!
见阎默爬回自己身旁,清月扯过男人口中的鞭子,抵住蝎子的下颌。
“阎!脱掉他的衣服!绑在刚才那个沙发上!”
“清月!”
蝎子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人,明明……明明是记忆中那个温柔干净神仙般的美人,为什么会对自己……
根本无力与阎默抗衡,很快蝎子便发现自己已经以最羞耻的姿态展露在两人的面前。
“这模样不错,有店主亲自做示范,想必这店必然会财源滚滚,对不对,蝎子。阎,我们走,不要忘记给钱。”
“清月!放了我!”
眼看着两人的身影即将离开店里,蝎子终于大叫出声。
“叫好听一点。”
“清月!”
“……”
沉默,清月转身。
“主人,求您放了我。”
无力的……绝望的哀求。
蝎子闭上眼睛,泪如泉涌,只为……记忆中的那个叫清月的人。
你当真是死了么……
“阎,放了他。”
扔下话,清月回到车里,将头靠在车窗上,淡淡地笑出声来。
蝎子……你记忆中的那个清月已经死了……
忘了吧,无论是过去的清月,还是现在的清月。
回到车里,阎默轻声让司机快点开车回家,然后直直地跪在清月的脚边,抓住清月的手,十指相扣。
近乎恍惚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清月很想说话,说什么都好,只是很想和这个男人说话,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主人,我们回家。”
“嗯……”
暗色温柔.十
平躺在水池边铺好的厚重毛巾上,清月迷茫地望着雾气笼罩的天花板。
自己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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