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知道了,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而是未到情浓时,他这个弟弟一遇上莫如意的事情,根本就是乱了头绪的。
“哥……”白晋骞瞧见自家大哥的时候,几乎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说了。
霍争辉拍了拍白晋骞的肩膀,示意他先安静下来。
“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白晋骞摇着头,“她今天一早去陵园祭拜父母,回来就收拾东西,说好了等我把请柬给了你们之后就搬到我那去住的。”
“可是,等从公司一回到梦园,发现这铁门没锁,而如意的行李在客厅,人却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别慌!”霍争辉道,他想了一会道,“会不会有可能是熟人把如意叫出去了?”
困兽之斗
如果是在往常的时候,霍争辉还倒会和自己这个弟弟开两句玩笑,说他是婚前紧张症候群,可眼下他只差没哭了,霍争辉就算再不济,也是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是不能说的。
“熟人 ?'…'”
白晋骞看着自己的大哥,刚刚他是六神无主,往日就算是有什么聪明伶俐现在也是全然用不上的,听自己大哥这么说,倒是想起很多案子,最后警方破获的时候,都是熟人犯案。懒
对陌生人的突然示好,所有人都会保持几分警惕,而熟人,所以熟悉生活习惯,所以有更多的可能性去下手去犯案,成功的机会也比陌生人要来的高得多。
如意熟悉的人会有谁?
从她出狱到现在,大半的时光都是他陪着的,偶尔遇见以前的熟人,只怕也是冷嘲热讽的多,如意一向对于这些人是敬谢不敏的,能避则避,怎么可能会和她们一起走。
而最有可能的……叶家。
白晋骞想到叶家这两个字,就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冲动,想到如意受得苦,他就分外地痛恨叶家。
冷静下来想想,他觉得叶家还是最有可能的,尤其是叶念铮。
叶念琛这个人,他是不会做任何揣测的,从他的思维模式上来看,这人本身就不愿意和如意接触。白晋骞从来都是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可以绝情到像他这种地步,好像过往的一切都被他抹煞了一样,他可曾想过,哪些过往之中,他们也是有过欢笑,有过喜悦,有过期待,那些都是共同的记忆,谁都无可取代的。虫
叶念铮。
白晋骞的脑海之中想到的就是他,这个同他一样喜欢着如意的男人,甚至他比他还要来的勇敢一些,更加不畏惧世俗的眼光。
他输了,也曾用过绝食这种激烈的手段去挽留。在结婚的前一日,如果他真的用这种把人带走的激烈手段,白晋骞也不会觉得有些意外的。
想到这,白晋骞拿了如意的手机,从联系人之中翻出了叶念铮的电话,想也不想地拨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有一会之后才有人接了起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微微有些稚嫩。
“他在洗澡,等会让他回复给你可以么?”那女人的声音嫩嫩的,带了一点商量的语气,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的时候,白晋骞在那一瞬间甚至是有些高兴的,他宁愿相信如意现在是和叶念铮在一起,也不要去想到她会遭遇不测。
可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他才知道,太高的期望的,最后演变成失望的时候,会跌的那么的疼那么的伤。
“让他听电话,现在,立刻!”
霍争辉从沮丧的弟弟手上拿过了手机,用他平常惯用的命令式的口吻开了口,语气不容置喙。
电话那头的闵晓意愣了愣,从那种说话的语气,她在“金色”里头也是见过喜欢这么说话的人的,基本上都是位高权重的有钱人。
她不敢耽搁,起身去敲了敲她的主人的浴室门。
里头有着刷刷的水声,冲刷在毛玻璃上,形成了氤氲的水汽,里头有个健硕的身体,虽然瞧不见哪些肌肉文理,可想到之前的那一夜,闵晓意的脸还是忍不住烧红了,她是该庆幸的,被这么一个年轻而又多金的男人选中,不至于让她的第一次是和一些腆着七八个月大的啤酒肚的老男人。
而且,她是感激他的,把她从金色之中带了出来,让她住进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漂亮别墅里头,甚至还让她接着完成学业。
浴室门刷地一下打开,打断了这个十八岁的年轻女孩的思绪,她的主人此时此刻全身上下唯一的遮蔽物只有围在腰间的一条浴巾,堪堪地遮住了重点部位,水滴从他的发尖低落,身上满是水珠,好一番刚刚出浴的美男图。
“有什么事么?”念铮看着这个他买来的女孩。
买,是的,人也是可以买卖的东西,两百万,他买下她的自由,但他无意拘禁她,他给了她绝对的自由,只是他太寂寞了,他想要的人不会在他的身边。
“先生,电话。”
闵晓意怯怯地举起了手上的手机,递给他。
念铮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他以为又是他那大哥打过来的,他无意和他争吵,但也无意和他再同住下去了,看了一眼那联系人,他急忙拿过了手机,那神情甚是还带了一点激动。
“喂,如意?!”
念铮有些兴奋地叫了一声,她肯打电话给他,是不是代表着她肯原谅他了?
霍争辉听着电话里头那有些兴奋的声,心下明白这希望不大,莫如意肯定是不会和这叶家老二在一起的。
“叶二少么?”霍争辉对着白晋骞摇了摇头,“能麻烦你来一趟梦园么,莫如意不见了。”
“什么?什么叫做如意不见了?”
念铮有些不敢置信地叫嚷了起来,如意不见了,那是什么意思?!
顾不上细问,叶念铮从浴室里头大踏步地走了出来,胡乱地扯了毛巾擦了一通之后就打开衣柜直接取了衣服往着自己身上套,也不管好不好看的问题。
他满心满眼的只有一个信息——如意不见了。
闵晓意站在一旁,她呆呆地看着他接了电话之后的反应,是那么的焦急,甚至顾不上告诉她出去,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换起了衣服,然后大踏步地出门,下了楼,一会之后,她便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
这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楼梯口,看着那敞开着的大门,整个房子只剩下她一个人,可在她的主人眼中,她根本就是一抹空气,完全透明。
餐桌上,有着她参照菜谱,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做出来的食物,精致,漂亮。她做菜的时候甚至还美滋滋地想着,或者在他尝了之后会夸奖她一句。
可现在,只是一个电话就直接让他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如意是谁?
莫名地,她有一种失落和一种危机感。
念铮几乎是一直把油门踩到底,为此他连着闯了好几个红灯。他赶到梦园的时候,瞧见的就是白晋骞一脸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沙发上的,而客厅里头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目光如炬,只消一眼,叶念铮就知道,这个男人和他哥哥是一个类型,事业有成型,而且职位还不低,不是总裁就是总经理。
但是,这些都不是他所要关注的重点。
“说清楚,什么叫做如意不见了,她怎么会不见了的?!”
叶念铮伸手揪起白晋骞的衣领,他那天离开的时候如意还好好地在这里,不过是一天一夜罢了,她怎么可能会不见!
“她不见了你为什么不早些找我?”
他想,或许是他的缘故吧,在他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之后,她觉得受不住了才离开了?可她恨他的话,不可能连白晋骞都会不想通知的吧。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是畜生!”念铮喃喃地说着,是的,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的话,或者如意应该是一个快乐的新娘,婚礼就在明天了不是么?!
念铮下意识的话,让白晋骞混乱的思绪稍稍清晰一些,他说都是他的错,他对如意做了些什么?
“说,你说!”在念铮松开了他衣领的时候,换成了他紧紧攥住了对方的衣襟,一天以来的担忧,害怕在瞬间化成了怒火,他愤怒地嘶吼,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你对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白晋骞回想着,明明前天晚上的时候,如意是在梦园等他的,她一直都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知道的,叶老先生生前的时候在医院里头进出太多次了,最后也是在医院里头过世的,他也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如意对他说,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她是不想再进医院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让她分外感到凄凉。而昨晚的时候,他一出手术室,瞧见如意坐在手术室外头的人家属等候椅上,他那个时候有些诧异,但他选择了什么都没有问。
现在看来,如意的意外举动只怕是和他脱离不了任何关系的。
“你是不是伤害她了?”白晋骞涨红了脸,原本温润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瞬间面容有些狰狞起来。
“我只是不想她离开我!你喜欢他,可我也喜欢她不是么,就因为我姓叶,所以她不选择我,这对我来说,公平吗?!”
念铮也恼了,他不喜欢白晋骞这人许久了,他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个医生而已,家里头似乎是有些钱,但是一个医生他能给她什么?!
“混蛋!!”
白晋骞狠狠一拳砸到了念铮的脸上,很快,念铮的半边脸就肿了起来。他不打架,并不代表着他不会打架。
白晋骞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叶家兄弟算是第一个。
白晋骞从来都不那么揍一个人,叶家兄弟也算是第一个。
念铮不敢反抗,他知道这事是他做错了,可是他也没有想到如意会不见,如果他知道的话,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会,也不肯再这么做了的。
“可前天晚上我走的时候,她还在的!”念铮喊了一声,她那个时候是真的在了的,他出门的时候还处于泄愤的缘故,狠狠地甩上了铁门,甚至还踹了一脚,他在外头呆了十几分钟,最后才开了车去了金色的。
白晋骞红了眼,他原本还想再动手,却是被霍争辉一把拦住了。
“不是他。”霍争辉看着自己那像是发怒的猛兽一样的弟弟,“按照他的说辞,今天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如意,这事应该和他没关系。”
“我要告你。”白晋骞咬着牙,对着叶念铮吼。
“你尽管告,只要能把如意找回来,你尽管告!”
念铮也无措了起来,听到如意不见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责,现在听到这事和他没关系的时候,他没有觉得开心,反倒更加忧愁了起来。
“只要能把她找回来。”他什么都无所谓。
白晋骞像是一个膨胀到极点砰的一下泄了气的皮球,他颓败地滑落在地。
我的如意啊,你到底是在哪里?
他们像是困兽,困在那小小的笼子里头,犹自做着困兽之斗,依旧找不到那半丝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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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疯了?!
当了佣人半辈子的佣人的林妈第一次感觉到焦头烂额,见过难伺候的主子,可没瞧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主子。
其实说是难伺候,也不尽然,因为这小姐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伺候,已经整整两天了,她什么都没有吃,东西怎么拿上去的就怎么拿下来,原封不动。懒
原本她以为饿得久了,她自然而然地就会吃的,可这两天以来,那个小姐滴水未进,嘴巴都已经因为脱水而干裂了起来,她丝毫都没有看一眼那些食物。
她也没有洗澡,身上的衣服一直都没有换下,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一半,情况却没有好转起来,红肿演变成了青紫的色泽,看上去越发的触目惊心,她披头散发,这些天来,她一直紧紧地攥着那条薄薄的被子,唯一的改变就是她不是整个人团缩在床上,而是蹲在了角落里头,一双眼睛盛满了惊恐。
每次林妈送吃的进去的时候,总能看到在角落里头瑟瑟发抖的那一团,那一双眼睛满是惧意地看着她。
这才两天,这原本就清瘦的人,越发显得是没个人形了,林妈也怕,这叶先生要她好好看着人,这没等到叶先生在来看人,这人先饿死了,她要怎么交代去?!
思来想去之后,林妈战战兢兢地拨打了叶先生之前留给她的手机号码。
电话来的时候,叶念琛正在叶氏企业总公司的办公室里头。三十五层楼高的办公大楼,总裁室就在这顶楼,从这里可以俯瞰到大半个B市,他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芸芸众生皆在脚底,而他也真的是拥有了很多人努力一辈子都拥有不了的东西。虫
他的办公桌上摊着一些请柬的花样,对于这一场婚礼,顺心大概是等的太久了,有些心急的样子,一等他说了可以提前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挑选各种结婚需要的东西。婚纱已经交给了法国巴黎的一个知名设计师去设计赶制,估计到这个月底的时候大约就能够拿到,请柬,喜饼,一系列复杂的东西,叶念琛甚至不知道,原来光是和酒店商议酒席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