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上去,我们都会被冻死。”齐昂轻声说,环在对方腰间的手已经被冻得僵硬。
“那样也挺好。”沈匀覆盖住那只冰凉的手,浅笑,然后拉着他往岸上走。
上车之后,立即打开暖气,两个男人死撑着谁也没有喊冷,但是同样在瑟瑟发抖的身体说明了一切真相。
“下次要站在水中央,请找个天气好,温度高的日子,我还不想这么早死。”
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齐昂忍受着湿漉漉的厚重布料粘在身上的不适感,没好气的出声抱怨。
“下次海水最多能打湿我们的鞋。”沈匀一边开车一边笑道,“今晚去绿川公馆?”
齐昂沉默着没答话,逢场作戏是一回事,但是今天高启怅的表现让他有些不安,甚至有些举棋不定。
这样太过在乎一个人,绝对不是好现象。
“你上次的北美之行顺利吗?”他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坂田一藏几乎退出了东京市场,几个后起之秀表现非常抢眼。日本政界、商界与黑社会组织的联系可谓千丝万缕,政商大佬们想要换人,名震一时的东京教父也无力转圜,能够光荣引退就算是最好的结局了。他在东京待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不到一年,却耳闻目睹了多起黑社会头目被暗杀甚至当街束刺杀的事件,那边的组织人员更新换代极其迅速,坂田已经算是一个不老传奇。
“艾谰说要跟你亲自面谈。”沈匀敛下脸上的笑容,神情冷硬起来。
纽约是北美市场重要的毒品分销地,那里活动着的三教九流人物数不胜数。艾谰数件赖以成名的案子,就跟那里的大毒枭和军火商,息息相关。他手上掌握的客户名单,可能是全世界非法淘金者梦寐以求的。
沈匀之所以没有跟齐昂说过北美之行的后文,就是因为这个臭名远播前大律师,要求跟齐昂亲自谈。
摆明了的不怀好意,让沈匀非常不悦,甚至反感。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齐昂扭头去看他,有点不快。
“也不是非要他不可,我可以找别人。”沈匀不想解释太多,语气生硬的想要结束这个话题,“日本市场足够让我消化一阵子,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明天就走。”齐昂也不想再多说,简短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他不想再等下去,反正事情发展的速度已经超出了预期,再快一点也无妨。
“过完年再说。”沈匀过了一会儿才婉转的表示反对。
“通过他是最快的,我去跟他谈。”坚持着自己的意见,齐昂直接无视对方越来越臭的脸色,和正在明显上升的怒火。
“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碎不及防之下没系安全带的青年差点一头撞到挡风玻璃上,幸好身手敏捷及时撑住身体。
“你他妈的发什么疯?”狠狠的撇过头去,齐昂难掩愤怒。
“对不起。”
紧握着方向盘,沈匀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开口道歉。他只是不想让齐昂去见艾谰,多么可笑的理由,这种迅速爆棚的占有欲,让他自己也感到慌乱,而且不可理解。
“提出什么非分要求的话,不用理他。”过了半天,沈匀闷闷的说,再次发动跑车。
齐昂一怔,盯着沈匀良久,却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只是转头看着窗外,看那一片晦暗难明的夜色。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去史,我要去跟风写重生明星文,TNND
分卷,出来
第81章 邀约
坂田一藏逐渐隐退以后,艾谰也不甘寂寞的回到纽约。这位大律师正当年富力强,怎么可能就此退休,即便是被吊销了执照,他也有一百种方法能够拿回来,其中最可靠的,就是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
正是因为这样,齐昂不得不先前往B 市,在那里转机之后才能直飞纽约,整个行程花费将近二十个小时。
本来认为三天完全足够飞一个来回,谁知道艾谰提出的交换条件硬生生把整个时间表往后推了一个星期。等到齐昂风尘仆仆的回到c 市,已是年关将近,各行各业都到了收尾阶段,而贺又慕针对成联国际的动作,也正发展到最紧要的关头
飞机提供的报纸上,斗大字的头版头条就是市局门口惊现无名男尸,偌大的马赛克遮住了尸体面部,照片模糊不清,却仍显得血腥无比。
在美国登机的前一天,齐昂就无法与沈匀取得联系,连私人电话都转到了贴身助理那里,而且那个男助理一问三不知,什么消息也没透露,只是表示会安排接机事宜。
他们之间的关系暧昧,现在估计整个C 市的社交圈都知道了,尤其是沈匀根本投有遮掩的想法。唯一的误解在于,绝大多数人都只是认为沈大少最近弄了个长得挺不错的年轻人,短时间内应该断不了。
在这个误解上吃过亏的,满打满算只有上次被齐昂狠揍的陈书记的小儿子,然后就是娱乐界大腕何秦华。这两个人也并非不知趣之人,更不会将别人的私事拿来大肆宣传,但是流言蜚语总少不了,连一向索群寡居的齐昂都感觉明显,特别是他还长住白玫瑰,进出之间工作人员的态度变化巨大。
下了飞机,有工作人员过来小声询问他的名字,得到答案后直接带着齐昂走绿色通道,健康申报和入境边防检查都做得极为迅速,连行李都是专人取过来的。
接机的应该就是那个接了沈匀私人电话的助理,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看来颇沉稳,情绪内敛。
“沈先生让您直接到公司等他。”助理先生说话时不卑不亢,态度恰到好处的恭谨,半弯下身体给齐昂开车门。
一言不发的坐上那辆黑色林肯房车,齐昂什么也没问,因为知道就算问也肯定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辆房车登记在成联国际名下,是沈匀的专车,一般他因公用车都会选择这辆中规中矩比较拘谨的车型。而自己开车时,则会挑那种比较适合年轻人的类型。
手臂上的伤隐隐作痛,齐昂现在的心思却全部放在刚刚看到的新闻上面。无法与沈匀取得联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现在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例如,正被警方留置。
很快进入市区,成联国际所在的写字楼正处于闹市区,地段繁华。
乘坐专用电梯直达写字楼顶层,沈匀的办公室就在这里,没有任何标识,却占了整层楼一半的面积。长长的走廊将顶层一分为二,一边是办公室,另一边是会议室。走廊的入口处有张办公桌,后面坐着个秘书似的年轻女性,见这一行人进来,一言不发的开了门。
所有人都沉默的退出办公室,只留下齐昂一个人。
对于这种格局的地方,他其实并不陌生,以前常常跟着爸爸去齐氏的办公大楼。唯一不同的是,齐逻并不张扬,为人低调,办公室也布置得很简单,除了面积稍微大一点,与其他高层没有很大区别。沈匀的这个没有行政职务的董事,办公室却大得出奇,是个套间。装修不算豪华,也称不上简朴。外面毫无遮掩的办公区和休息区估计只是摆设,大门紧闭的另外一半才是真正谈重要事情的地方。
休息区有个吧台,还有整面墙的书架。走过去随便一看,满眼的生僻英文单词,齐昂看不懂,也没打算认真看。
考虑了一下随便在主人不在时喝酒是否很不好这个问题后,他还是抵不过疲惫身体的抗议,给自己倒了杯马丁尼。端着酒杯在沙发上半坐半靠,头又开始发晕。调整一下姿势,侧躺下去,右臂上的伤口才没那么火辣辣的发烧。
上机之前只做了简单处理,虽然只是擦伤,但是出血量有点大,在飞机上还换了好几次绷带。将近一天一夜的行程折腾下来,他感到非常疲倦,体能也有点透支。半垂着眼,搁在茶几上的酒瓶和酒杯越来越模糊,最后成了一片黑暗。
在市局被留置整整两天两夜的沈匀,一出来就听说齐昂已经回来,当即一刻也不耽误的直奔公司。
回来的路上,他在车上听了助理的报告,翻看这两天的报纸,看到那个血腥惊悚的头条时只是皱眉,没说什么其他的。
反正事情已经摆上台面,谢博化留在手上投有任何用处。
贺又慕这一手其实并不算突然,他已经早做准备,但是对方能够扛住各方压力,把他拖在市局整整两天,还是让沈匀有些吃惊。公司运作虽然不会因此而陷入混乱,但是给了对方有乘之机倒是确实的,而且贺又慕背后肯定有人,仅是这一点就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挥手不让任何人跟着自己,他独自一人推开办公室的厚重双开木门,急切的环视一遍,却没看到自己想念的人。
难道已经走了?外面的秘书怎么可能没发现?
但是依齐昂的身手,也不是绝无可能。
收敛不下嘴角慢慢浮现的浅笑,沈匀摇了摇头,本来打算把那些白长了眼睛的人抓进来修理一顿的心思也没了。
木门被关上,发出一声轻响。
刚刚迈出一步的沈匀猛然停住,目光扫向休息区。他刚才,似乎听见了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低吟,还有布料在牛皮沙发上移动时特有的摩擦声。
放轻脚步走到背对着办公区的探棕色摩西沙发后面,微微低头,就看到齐昂不情不愿的撑开眼皮,双眼雾茫茫的往自己的方向看。这条沙发足有两米长,也很宽,所以齐昂睡在上面从背面很难被发现。
欣赏了一会儿青年难得迷茫的神态,沈匀目光一转,看到茶几上的马丁尼,一双眉就皱了起来。
“不能纵欲,也不能烟酒无度。”他转到沙发正面,伸手去拉齐昂的右手。
齐昂却没有回应,保持着右臂不动的姿态姿态慢慢坐起来,忍着头痛低声说:“只喝了几口。”
“手怎么了?”沈匀发现他的不对劲,用指尖轻碰裹在厚外套里的右肩。
“没什么,一点小伤。”本能的避开对方的碰触,齐昂说,“你让人拿点伤药和绷带来。”
缩回了手,沈匀阴沉的盯着他的右臂看,很快就发现深色的外套上臂处有浅浅的濡湿痕迹,空气中也有淡淡的血腥味。
起身到办公桌打了内线电话,沈匀很快回到休息区,揽着齐昂的腰,几乎是扶着他往办公室后半部分的套间走。
“先在这儿休息,你确定不严重?”
套间的门锁由指纹加密码组成,沈匀边开锁便轻声问,没有要对方避开的意思。
偏过了头,齐昂微微额首,不去看男人手的动作。
里面别有洞天,竟然也有两个房间,一间跟外面办公区差不多的布置,另一间的门紧闭。沈匀抱着齐昂走过去,轻转把手就轻易推开,原来是个休息室,各种家具摆放布局紧揍,还自带浴室和洗手间。
“真的没事,不用这么紧张。”齐昂便脱掉外套边笑道,即使嘴角的笑容有点勉强。
他里面只穿了一件背心,由于外套是羽绒的并不觉得冷。赤裸的右上臂包着厚厚的绷带,鲜红的血从伤口渗出来,格外刺眼。
“我去叫个医生过来。”沈匀完全插不上手,他对处理伤口没什么经验。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行。”齐昂轻声安抚,示意他去拧过热毛巾过来。
艾谰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人,落了大把柄在对方手上,转移资料时竟然动用了美国军方的武装。齐昂不是一个人行动,但是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他与其他人的配合不很默契,撤退时右臂被XM1014自动散弹枪扫中,幸好不严重,比起横尸当场的几个同事,算是非常幸运了。
因为没有可以装水的容器,沈匀只能一趟一趟的跑洗手间,给齐昂换上干净的湿毛巾,用于擦拭伤口。
他让手下去买的东西也很快送到,杂七杂八一大堆。
齐昂翻检一下,拿了瓶双氧水对准伤口倒下去,瞬间翻起来的大量浅红色泡沫看起来甚是吓人,特别是伴随着“滋滋”的声音。
“其实不疼。”齐昂看到沈匀眉头绞得死紧,笑道。
“我信。”沈匀看着那块血肉模糊的地方,觉得牙都开始发酸,言不由衷。
明明更严重的伤他都见过,只不过那是在别人身上,怎么放在齐昂身上,看着就感觉这么疼呢。
利落快速的包好伤口,又口服了几片消炎药,齐昂拎起那件羽绒服苦笑:“又毁了。”
沈匀没说话,把他换下来的沾着血迹的绷带,连带着弄脏了的外套一起打包扔进垃圾袋里,让人处理掉。
“困的话,就在这睡会儿,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体贴的给齐昂把薄被铺开,沈匀说,“早知道你受伤了,也不会让你下了飞机就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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