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孟楠穿着他的卡通睡衣,一面擦着还在滴水的短发,一面走到客厅。她的脸颊因为蒸汽的熏腾泛着红晕,衬着清透雪白的肌肤,更添了几分娇憨可爱之态。
马伟庭为她做了份意面,配上溏心鸡蛋和几颗西兰花。
“来,吃点东西,你那么哭着跑出来,一定还没吃过东西吧?”
“嗯。”孟楠闻着香气四溢的意面,原本的烦恼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她拖着马伟庭的大拖鞋,踢踏踢踏地跑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三口下去后,她猛地喝了口热水,抬头看向马伟庭:“这个是你做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马伟庭微微一愣,看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伸手擦去她嘴角的酱汁:“怎么,不好吃吗?”动作轻柔,满是宠溺。
“不是,”她摇头,紧接着肯定道,“是很好吃。”顿了顿,又吃了两口,含糊不清道,“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好的手艺。专门学过吗?”
“嗯。”马伟庭点头,将一包抽纸递到她面前。
“咦,你不是警察吗?怎么会学烹饪?”她一脸不解地询问,对于这个从小要自己保护,现在却当了警察的弯板充满了兴趣。
马伟庭笑了笑,柔和的目光流露出淡淡的宠溺:“当时在警官学校报了烹饪课,就学了。”
“为什么?”孟楠不解。
“因为有个女孩子告诉我,她这辈子都不会下厨房的。她以后要嫁的男人,一定要做得一手的好菜,喂饱她的胃。”他略带玩笑地说着,眼神却不曾离开过她。
“是吗?她是你喜欢的女孩子嘛?”孟楠直直地望着他,眼神满是好奇。
“嗯。”
“哈……真有和我一样想法的女孩子呢!她是谁?你告诉她你喜欢她了吗?”她爽朗的笑出声,眼眉弯弯,好似月牙一般迷人。
马伟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时明时暗,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
孟楠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避开他的目光,看着盘中的意面,轻轻搅动着。
马伟庭伸手按住她的手,迫使她抬起头面对自己:“你想知道吗?”
“……”孟楠一脸尴尬地看着他,心跳比之前剧烈起来,身体略显紧绷,“你不会想说,那个女孩是我吧?”
“是!”他很肯定的回答,“就是你!”
孟楠惊愣在那里,一时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脑中一片混乱。好一会儿,随着叉子掉地,她一下子回神,立刻抽回手,起身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表情有些惊恐。
“我知道。”他很肯定的回答,“早在上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从小时候就已经喜欢了。可当时你已经有未婚夫了,所以我才没有说。”顿了顿,目光再次与她对视,眼神无比真诚,“但现在,你告诉我,你们的婚约只是因为家族利益而订立的,所以我知道你并不爱他。是不是?”
他的话,让孟楠再次陷入沉思。
是的,她和陆宇昊的婚姻因为利益而订立,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是各取所需,各自维护自己的家族在政界的地位。
可是,事实真是这样吗?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想到他的时候不只是愤怒,还有淡淡的忧伤和失落?
孟楠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心里的烦乱。她没有抬头,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脚面,缓缓道:“是,我和他的婚约建立在家族利益上。可是我对你只是好哥们的感情,并没有其他更进一步的想法,所以……”
“所以我不逼你,你不需要立刻回答我。”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抢先恳求道:“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们相处看看。或许,你会发现,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寻求保护的小男孩了。”
孟楠怔然,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别人暗恋,而且还是从小时候开始到现在这么久的时间。目光缓缓上移,停在马伟庭的脸上。他的表情很严肃,黑眸认真而又专注。
“伟庭,我……”她迟疑,想了一下道,“我谢谢你喜欢我。可是,你说得太突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所以,我才说不急,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他并不强迫她什么,推着她的肩膀将她送到卧室门口,“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早点睡觉。关于我说的事,我会耐心等待,不管你是接受还是拒绝,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孟楠愣愣的看着他,因为自己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作为正常女孩子有人喜欢自己都是开心的,尤其还是对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暗恋。她不否认自己有女孩子的虚荣心,但真正涉及到内心深处的感受,她有些茫然。抬脚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倒床上,看着马伟庭为自己关上房门。光亮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漆黑,她仰面望着天花板,心里反复想着对马伟庭的感觉。
或许因为大哭之后,过分疲惫,没过都久,她便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家里没有了马伟庭的身影。她下床走到客厅,看到坐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加午餐,还有一张便签条,意思是他回警署了,让她醒了自己吃东西。
孟楠看了眼桌上丰盛的实食物,立刻感觉自己的肚子空荡荡的,迅速刷牙洗脸后,稍微热了一下饭菜,便大快朵颐起来。她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发现自己已经离家出走20个小时左右了。
他们该开始四处找我了吧?心里暗暗想着,脑中却浮现出陆宇昊的身影。她微微蹙眉,心里直骂自己有病。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串门铃声,她疑惑地起身去看门。
“……怎么是你?”孟楠看着来人,正要关门,就被对方伸手抵住了门板。
“不是说回自己家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没见到她就觉得奇怪。迟雍说她回去了,就亲自打电话到她家,谁知孟家已经乱成一团了。
因为他们的二小姐回家5分钟不到,就借口散心失踪了。
他想了好多地方,联系了好多她的朋友都没有她的消息,直到他想起在医院有一面之缘的警察,才撞运气的来了,没想到她还真的在这里!
他表情严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着那件哆啦A梦的睡觉,眉心紧蹙,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跟我回去。”
“凭什么?我才不回去!”她拒绝,很大力的甩开他的手。
“才一晚,你就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了?”陆宇昊很生气她甩开自己,尤其是看着她的穿着,心里不禁猜测她昨晚是不是和那个警察发生过什么了。
孟楠也是牛脾气,昂着头大声喝斥:“呵,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帮你在军部站稳脚跟的利益关系嘛!”她冷笑,看着陆宇昊微变的脸色,接着道:“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就算死也不会答应这桩婚事,所以我跟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用力将他推到门外,刚想关门,门再一次被陆宇昊推开,重重地碰在墙上,声音大的有些刺耳。
他的眼神有些冷冽,一步步逼近孟楠……
【021】 计划离开
孟楠没想到陆宇昊会就这么破门而入,而且那表情虽然不至于凶神恶煞,但也足以让孟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她慢慢向后退着,眼神充满了警惕。
“你想干什么?你这么冲进了,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的!”她冷眼相对,脸上充斥着勃勃怒气。
“你觉得,你能告到我吗?”陆宇昊微微挑眉,表情有些不削,快步将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之地,单手撑着白墙,将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身子前倾,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我只问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去?”
“不回!”她断然否定,“我不但不会跟你回去,而且也不会答应跟你的婚事!你给我滚出去!”伸手指着门口,灵动的黑眸透出浓重的怒气。
陆宇昊没有说话,单手抄过她的纤腰,将她扛到肩上,转身往外走去。他懒得跟她废话,突然的失踪已经让他很生气了,结果还在那个小刑警家里住了一晚上,这让他简直快气炸了。可是表面上他依然不动声色,只是扛着她往外走。
孟楠恼羞成怒了,大力的挣扎反抗起来。她狠狠地抡起拳头砸在他结实的脊背上,口中很不文雅地大骂道:“陆宇昊,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放我下来!我没权利带我离开,我不是你的所有物!”见他无动于衷,继续道:“听到没有?混蛋,放开我!”
陆宇昊皱着眉,挥手打在她翘翘的屁股上:“混丫头,你给我安静点!”他的力度不算轻,停在耳里“啪啪”作响。很快走到楼下,将她丢进车里。
“陆宇昊,你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就放了我,我们单挑!”她一屁股跌坐在副驾驶座上,想开门逃跑,发现陆宇昊把门锁上了。她拔起车门锁头,想逃走,就发现陆宇昊已经坐进驾驶座内,单手将她按回到座位上。
“安静点,我现在很生气,你看不出来吗?”他很直白的告诉她自己的心情,刚毅而又深邃的脸上表情严肃认真。
孟楠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漏了一拍,只觉得浑身充斥着一股寒意,忍不住倒抽了口气,缩了缩脖子。当然,也因此她稍微安静几秒钟。可转念一想,自己凭什么怕他,他又不是自己什么人,原本怔然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怒气:
“你混蛋,你生气关我什么事?我还生气呢!开门让我下车!”
“你生气?为什么生气?”他半眯着眼睛靠近她,单手抵着她的椅背审视着她,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吹在她脸上。两人之间流动着暧昧的因子,孟楠的脸颊不觉发红。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总之我们的婚约不成立,我不会嫁给你,所以请陆大爷你有点绅士风度,别再纠缠我了!”她微昂着下巴,眼神带着轻蔑的挑衅,很明显是那他的年龄说事。
“你很介意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他轻蹙这眉心,很认真的询问。其实,他是真的担心孟楠会嫌他年纪大,毕竟他和秦翼是同年的。可是,真正的爱情不是应该不惧年龄差距的吗?
“是!我很介意!”孟楠很肯定地点头。
“我驳回!”
话音刚落,他就接了这一句,紧接着又道,“既然之前已经答应了,那么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我不会解除婚约的!”
“你专制!”
“你见过几个军人不专制?”他不以为然,为她扣好了安全带,开车离开。
孟楠没有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凌晨似乎下过雪,有些树枝上,车辆上积攒着薄薄的白雪。她的视线渐渐模糊,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
陆宇昊察觉到她的异样,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那张干净的小脸上挂着透明的泪珠。他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将车子停在“永和豆浆”店铺门口,伸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到底怎么了?昨天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他总算放软了语气,扳过她的身体面对自己,“是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吗?还是家里发生了让你不开心的事?”
孟楠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别过头故意漠视他。
陆宇昊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心口有些难受,好像触及到什么柔软的东西,低头吻去她的眼泪。
这样的举动让孟楠浑身一僵,圆睁的双眼瞪着他,一时忘了反抗。不过这样的震惊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她挥手甩了他一巴掌,脆脆地声音震动着耳膜。他竟然没有躲开,而是实实在在接受了她这一巴掌。
她有些疑惑,但手上的动作很本能地推开他,眼神满是厌恶:“你别碰我!为了自身利益而发生的肢体接触,让我感觉恶心!”
陆宇昊听着她的指责,有些疑惑,又有些明白,低声询问:“昨天你也在书房门口?”
“你很不希望我在吧?!”孟楠冷笑,眼神充满了鄙夷,“是!我在!你的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真的是每句话吗?”陆宇昊静静地望着她,眼神专注,丝毫没有退缩闪避,“还是说,只是前半部分的对话?”
他很清楚,如果她能听完全部的对话,就一定不会有现在地反应了。因为那是他对自己最诚恳的剖析,也是对她最诚实的喜爱。
答应娶她,不是因为联姻有利于双方的家族,而是真的喜欢她。因为她在他眼中是特别的,不娇柔,不造作的单纯性格,虽然鲁莽、一冲动,但却贵在真实。
“有分别吗?”孟楠冷睨了他一眼,表情淡漠无比。
“有。”他回答,接着道,“因为后半段,我对他们说的是真的喜欢你。”
……
孟楠愣愣地看着他,从没想过这个男人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她皱起眉头,眼神带着审视:“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并不是为了什么家族利益,或者自己的功成名就。”他再次很自然的陈述这个事实,表情认真地让孟楠无法找出他撒谎的依据。
她的脸颊再次爬上了红晕,原本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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