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都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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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都遗梦-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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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明也许是发现了我的无助,他拉过我,紧紧地把我抱在怀中,低下头,声音沉稳而坚定:“天妩,相信我,我们会找到他的。”

我的头枕在他的胸膛上,眼泪却始终没有止住,把他的高级衬衣打湿了一片。

当时,真的很难想象,在湮明的怀中,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这么多年,我再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觉。湮明的怀抱,好像是一个很沉稳的依靠。

我们最终在电影院的休息室找到了湮迪。

当时湮迪正对着门口坐着,低着头,手中把玩着一个东西。

我心里一阵狂喜,冲过去,一把抱住湮迪,抱得紧紧地,直到他可能都快透不过气来发出声音。

我连忙松开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把湮迪检查了一遍,才舒了一口气,问:“迪迪,你怎么没有在电影院门口等我?“

湮迪说:“一个叔叔带我到了这里,还给了我这个。”说着,拿着那个一直在手里把玩的东西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拿过一看,居然是一个手机。

湮迪说:“那个叔叔让我交给你,还说让你打电话给他。”

我打开手机,屏幕一下就亮了,上面显示的只有一个联系人。

湮明站在我旁便,忽然问湮迪:“迪迪,记不记得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湮迪想了想,说:“那个叔叔很高,而且好像是国外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湮明靠近我,对我说:“要不要我打电话过去?”

我摇摇头,说:“还是我打吧。” 停了一会,我终于拨通了号码。

没有几声,那边电话接通,响起一个不熟悉但是异常沉稳的声音:“艾玛丽。”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了好一下,恍惚了好{炫&书&网}久,问道:“你是谁?”

电话那边马上传来了几声轻笑声,笑过了之后,那人继续说:“艾玛丽,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听好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想通了,或者你记得了,就把那个密码告诉我。”

我心里一紧:“你到底是谁?什么密码?”

那边缓缓地说:“艾玛丽,不要跟我装糊涂。这一个月,我绝对保证不会对你的宝贝儿子出手,过了这一个月,我就什么都不保证了。”

然后那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哦,对了,这是你我之间的交易,别让外人知道,特别是警察。一个月后我准时给你电话。”

说完,那边的电话就挂了。

我深呼吸了好几口,转过身去,看见湮明正在疑惑地看着我。

湮明问我:“天妩,怎么样?”

我对湮明说:“ 湮明,是他们。他们要知道那个银质密码盒的密码。”

湮明听了,没有说话,而是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我连忙拿住他的手机,对他说:“湮明,不要报警。那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我们要想想别的办法。”

湮明轻轻地拿开我的手,对我笑笑,说:“天妩,你放心,这些我都知道。可是,龙祥酒店的人,也不能这么好惹啊。”

我愣了一下,恍神之间,湮明的电话已经播了出去,只听到湮明在旁边连说了好几个“拜托”,也没有别的言语,就把电话挂了。

我问他:“你给谁打电话?”

湮明也没有隐瞒,很坦白地说:“我的一个朋友,他在黑白两道都有一手,这件事拜托他应该没问题。”

我有些不解:“你刚才也没有拜托他什么具体的事情啊。”

湮明嘴角上扬,说:“自从那次家里着火,我就跟他通过电话,那时他就知道了大概的一些事情。所以这次,不用说他也明白。”

见我没有说话,湮明再次说:“天妩,这次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别太担心了。”

我点点头,可心里却总是有一丝不明的忧虑,挥之不去。

接下来几天,那个电话依然像噩梦一样的缠着我。

只要我一躺在床上,脑海中就会想起那个充满威胁的电话。

我好想记起很多事情,比如说,那个盒子的密码;又比如说,那个盒子和那个盒子里的东西,被穆塔的同伴拼死地带到穆塔身边,后来又转移到南非,等待着重金的买卖,可是为什么,后来会出现在我这里。

可是,经过了这几天,我终于懊恼地发现,还是有一些重要的东西散落在自己的记忆碎片中,拾不起来。我只能慢慢地想,然后用自己所有的脑细胞小心翼翼地拼凑着这些记忆的碎片。

记得那时候,我在沙漠草原上已经住了近三个月。

我住的那一代比较靠近沙漠北边,雨季来临时,有足够的降水,能够保证草原的生长,当旱季来临是,降水稀少,形成沙漠。

那一阵子阴雨绵绵,原来居住在草原的人都说,这种气候其实很不正常,因为草原的降雨都是汹涌的,倾盆而下的,很少会如此柔和而且连绵不断。

也许是因为雨的原因,我那一段时间一直很容易发困。

开始我还对自己的这种症状不是很在意。过了一阵子,我才警觉到自己自从在草原上居住以后,都没有来例假。原来医生的职业敏感让我觉得可能有情况发生。

于是,我偷偷给自己检查了一下,发现果真是怀孕了。

我很是高兴,找到穆塔,兴冲冲地告诉他这个消息,希望他也像我一样开心。

可是穆塔却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兴奋,而是表现得有些忧心重重。

他当时在房间踱了好{炫&书&网}久,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按捺不住沉默,问他:“怎么了,你知道这个消息不高兴吗?”

穆塔停下来,看着我,摇摇头,说:“艾玛丽,我很高兴。”

我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又接着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穆塔终于叹了一口气,说:“艾玛丽,你赶快收拾一下东西,最近就去伊玛那里。”

我愣了一会,才想到伊玛是那个我曾经在突尼斯为我疗伤的人。

我问到:“那你呢?”

穆塔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说:“艾玛丽,我现在还离不开这里,而且,我最好不跟你一起走。”

我不住地摇头:“为什么?你答应我会和我一起的。”

穆塔眼神很柔和,他轻轻地抱住我,说:“是,艾玛丽,我是答应过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在伊玛那里,会比这样漂泊安全稳定很多。而且,你这次,不能再去绿洲,也不能让那些人发现你和我的关系。”

我听了,问到:“是不是有人会对这个孩子不利?”

穆塔听了,眼神闪过一丝狠绝,可是马上恢复了柔和。他缓缓地说:“艾玛丽,不要想太多。乖乖听话。”

我点点头,忽然脑海中恍惚想到了曾经在绿洲中,阿伊莎跟我说过的话。

那时候,阿伊莎刚怀孕。虽然她自己从来没有说,可是那种怀孕的整整症状,根本瞒不过学医的我。

趁着一天只有我和她在一起,我就悄悄地问她:“阿伊莎,你实话说,是不是怀孕了?”

阿伊莎当时表情震惊无比,好{炫&书&网}久才说:“谁和你说的?”

我摇摇头,说:“没有任何人告诉我。我是医生,也是女人,你说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阿伊莎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于是问到:“你要不要跟头儿请假?这一阵子多休息,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还有,你跟塞勒曼说了吗?”

阿伊莎摇摇头,眼神很冷,说:“艾玛丽,这个孩子,现在,是不能有的。”

我听了顿了一下,一把抓住阿伊莎,说:“阿伊莎,你说什么疯话?你难道不想把孩子生下来?”

阿伊莎看着我,抿着嘴唇,沉默了好{炫&书&网}久,才说:“艾玛丽,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我原来也有过孩子,可是那个孩子也没有在我身边留下。”

“为什么?”

“艾玛丽,你是有头儿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多么的恐怖,你不知道非洲是多么的无情。艾玛丽,我们这种身份,要生下一个孩子,保护好他不受伤害,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说完,阿伊莎别过脸去。

我们两个很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我想说什么话安慰阿伊莎的时候,她忽然转过头,面对我,脸上带着眼泪:“艾玛丽,你知不知道你很幸福?你被头儿捧在手心里呵护。所以他永远不会希望你知道那些事情。”

那时候,当时见到阿伊莎的眼泪的时候,我只知道她很难受,但是却体会不了这种伤痛会有多深。也不知道,怀孕生子,对一个女人,是多么重大的一件事情。

现在,在穆塔怀中,我才深刻地觉得,爱一个人,怀上他的孩子,并且有条件生下这个爱情的结晶,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我轻轻地问道:“我如果这样离开,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

穆塔抱我抱得很紧,好{炫&书&网}久才说:“艾玛丽,我会去看你,一定会尽快去看你。”

两个星期之后,我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这个沙漠草原,离开穆塔身边,起身再次前往突尼斯。

那天依然绵绵细雨,虽然是早上,天空却十分阴霾。

我站在吉普车边。

穆塔拿着大衣,把我裹了起来,看着我,张了张嘴,过了好{炫&书&网}久,却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踮起脚,吻了穆塔,轻轻地。

刚准备退后,穆塔的手环上我的腰,一把把我拉进,低下头来,深深地吻着我。

过了好{炫&书&网}久,他终于放开我,轻轻地说:“真不该这样,再这样,我们就分不开了。”

我笑笑,依然靠在穆塔怀里。仿佛过了好{炫&书&网}久,穆塔忽然问我:“艾玛丽,你还记得你救我的那一天是什么时候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具体的时间我真的不记得了。

穆塔嘴唇靠近我耳边,声音很轻:“是七月三十日。艾玛丽,记得这个日子。”

在我没有说话之前,穆塔把我抱上了车后座。他看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拿起我的一束头发,轻轻地吻了吻,对我说:“在那边等我。”

这是那次离去之前,他对我说过的最后的话。

我们最终分别。

我坐在吉普车后,回过头,看着烟雨蒙蒙中穆塔的身影越来越远。

我的眼泪没有任何征兆地流了下来。

穆塔,这次分别,要多久,我们才能再次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入v了,其实自己真的不在乎钱,但是编编说只有v文才能近首页,所以就从了。

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因为v文而放弃的读者,我会很想你们的~~

37

37、墓地 。。。

这几天蓉城也是烟雨连绵。

也许是受到天气的原因,我心里也颇有些烦闷。平时依然要去上班,但是总觉得在酒店坐不住。于是,趁着一天中午,我去了趟湮龙的墓地扫墓。

墓地里不是太大,看上去十分朴素。由于下雨的原因,地上却湿漉漉的。

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管,一把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墓碑,想着好{炫&书&网}久以前的事情。

我和湮龙是怎么认识的来着?

那是五年前,也许是上天注定,也许是阴错阳差。在意大利美丽的地中海海滩上,湮龙发现了可怜兮兮,遍体麟伤的我。他当机立断,把我送到附近医院修养。

我昏睡了一个月才醒来。我身上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精神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

湮龙知道了,又把我送到了心理治疗所。

那时候,湮龙的女儿湮婷婷也由于感情伤痛而在那里治疗。湮龙也许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一伴,于是把我安排在了她所在的高级治疗病房。

结果,两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女生,在那里待了整整一年,也成为了无话不谈地好朋友。

那时候,湮婷婷的治疗师都对湮龙说,如果不是我的出现,湮婷婷的治疗期肯定会加长。 由于这句话,湮龙自然待我也是极好。

我调养了一年之后,原来的事情也断断续续地想了起来。然后我也该出院,可是又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

湮龙又好心的把我安排到他的酒店,做前台服务,一做就是近两年。虽然工资不高,但是我心里一直都很感激湮龙为我介绍这份工作了。

当时接受工作时,我还不知道湮龙就是我的顶头上司,还一直以为这个酒店的老板是湮龙的老朋友。

所以,当很久之后知道湮龙的真正的身份,我还震惊了很长时间。

后来,也许又是上天安排。

我有一次去医院找湮家的专署医生作全身复查,却不经意地看到了湮龙的身体检查报告。

那天医生也是生平第一次的粗心大意,居然将我和湮龙的病例弄混。那时我才知道,湮龙已经患上肝癌,还是晚期。我也猛然想起,湮龙那一阵子瘦了很多。

于是,我没有任何犹豫,找到湮龙,对他说,我想报答他,想全力照顾他。

湮龙听了我的话,当时沉默了非常久。然后他说,不能要我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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