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一样被凝固。
想要伸手安慰,却悲哀的发现,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咽喉处无法发出,只能讪然的重新收回了手。
良久,直到他的哀伤因子慢慢散落消退了一些,才犹豫着低声开口:“其实,灵瑶是爱你的。”
这次,他有了反应,慢慢回过头,尽管还是面色依旧,但目光中却泛起了几许不解和疑惑。
“天蝉冰毒的解药是红珊瑚和沉香。”
“什么?”他紧蹙的眉头,扬声低沉着不悦地问道,并且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邪魅的眸子透着阴沉和冷厉,目光紧紧直视,不容我有半点的躲闪。
“红珊瑚和沉香混制能解天蝉冰毒。”再次清晰明白的说道,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我想有必要让他知道灵瑶的死,不管真相有多残忍。
“你在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他抓住我的双肩,猛然摇晃着怒吼,浑身的颤栗和冰冷直袭而来,赤血的眼神中满是风霜,仿佛只要我说错半个字,就立即杀了我。
“我说,灵瑶为了你,去深海采撷红珊瑚而溺水身亡。”尽管很残忍,但还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他沉默着,胸口不断起伏,恶狠狠地眼神凌迟着我,充血的丹凤眼紧紧凝视,咬牙切齿道:“我、不、信。”并一把推开了我。
“你可以去问伊洛。”
他身子微怔,眼神矍铄着想要从我眼里找到一丝欺骗,遂提步,恍恍惚惚的冲石门而去。
沉闷的空气令人窒息,商皇面色阴沉地凝视伊洛,目光充斥的血色和愤怒使在场所有人胆战心惊,整个室内都充满了风雪来临前的预兆。
“皇叔,你怎么了?”伊洛露出一贯的儒雅笑容,不慌不忙地问,完全没有一丝的害怕和紧张。
“说!”隐忍的低吼,充满了血腥和杀戮。良久,伊洛才慢慢褪去笑容,但却未开口,只是静静凝视,这样的态度使商皇更加愤怒,他狠厉的目光中渐渐扬起了阴戾和嗜血。
“商皇兄,怎么了?”赶来的梅妃见状,焦急地问道,一脸的恐慌与急切,并且试图去隔开两人,以免起冲突。
“滚!”仅一个字,就令梅妃乖乖后退,缄默不语了。
“梅妃,把它服下。”伸手,将手中的丹药递给她,她不解地看着我,只稍一犹豫就吞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她目光慢慢哀愁起来,盯着商皇和伊洛,沉思良久,才移步过去,轻轻挽起商皇的胳膊,眼泪就那样滑落而出。
“商皇兄……”
“你、也知道?”商皇皱眉,虽有疑惑,但口吻却是极为确定。
“不要说!”伊洛开口想要制止梅妃,然而商皇的一句闭嘴,再加一掌,成功的令伊洛停止了说话,伊洛目光中的着急慢慢化为了担忧。
原来那个傻傻的女孩早就爱上了商皇,只是碍于身份的悬殊和先皇的警告,不得不藏起自己的爱意,忍痛远离他。她明知道商皇是爱她的,却要用强硬的态度一次一次违背自己的心意。不能对他开怀大笑,不能对他撒娇,不能对他说爱恋,只能以相互残忍的伤害来诉说特别的爱恋。在他躲在暗处观察她时,她极力地展现着自己性格中的另一面,把快乐留给他。
得知商皇中了天蝉冰毒,跪拜在神医门外三天三夜,流泪过度的双眼差点失明,亲自去深海处采撷最好的红珊瑚,只为救她心爱的人。
撑着最后一口气,游到海滩,哀求着伊洛和梅妃,不要把事情告诉商皇,就说她与别人私奔了。哭泣的哀求最终使得两人不得不含泪答应,然而就在此时,商皇却突然来到了海滩,望着那抹淡影,她无力地微笑着渐渐闭上了眼。
一切的误会就那样产生。伊洛和梅妃就此将这个秘密隐藏了下来,并且告知所有人灵瑶失踪了,而商皇怕那个男人来夺走灵瑶的尸体,也暗自默许了。
梅妃终日啼哭,不能忘记灵瑶,便让伊洛给她配制忘忧散,封存了这段记忆。而至此之后,商皇性格就变得残暴嗜血,阴狠毒辣,成了江湖上人人畏 惧“炫”“书”“网”的铁血商皇。
悲伤的气息围绕在整个室内,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商皇呆怔的目光毫无焦距,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愣怔。
“得知红珊瑚和沉香能解天蝉冰毒,瑶姐便打算亲自去寻找红珊瑚。”梅妃低沉的哑音说道,并用眼角偷偷观察商皇。
“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是莫国最谙习水性的人,更何况她也要采撷最红、最好的红珊瑚。”声音压得越来越低,眼神黯淡下来。当初逃避事实,从未过问,现在才有勇气来发问,商皇的眼角充满了晦暗和哀伤。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抑制不住的愤怒和大吼顿时响彻了整个殿宇。
“为什么、为什么?呵呵……”凌乱的步子有些不稳,顾自惨笑摇晃着身体走出了殿门,沉重的空气并没有因为商皇的离开而有所减缓。
“对不起。”轻轻对着伊洛和梅妃弯腰,遂转身离开了。这一刻,我突然那么急切地想要看到子朗,好想拥抱他,大哭一场,并且告诉他,我有多爱他。
第一百六十三章 傻傻的心跳
桌几上冒着热气腾腾,氤氲着子朗的俊容,透着光亮白玉碗就那样静静地呈现在眼前。我想象不出子朗在熬制时是怎样的心情,但我想,他的痛苦绝对远在我之上。
沉默着相互凝视,他目光中没有了一贯的深邃冷酷,只有无限的哀伤和痛苦,表面假装的镇定与从容深深地凌迟着我,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么残忍,怎么可以利用他的纵容宠爱就这样做呢?
“子朗,我不喝了。”话音刚落,泪水就沿着脸颊滑落,在下颌处凝结成珠,撕扯的心犹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
木雪茹,想保住凌子琪,拿掉腹中胎儿,双手奉上苍湛、破穹。
这句话清晰、残酷的在脑海中不断回旋。拿掉…胎儿,拿掉、拿掉……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太后,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凌氏的子孙呀……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哀痛着大哭起来。
“茹儿,对不起。”强忍着哽咽的低沉喑哑悲怆,步履维艰地移到我跟前,蹲下身子,双手捧起我的脸庞,看着泪眼婆娑的我,眼眶霎时湿润了。
“若不是母后……”
“不、不是的……”急切打断他的自责,这怎么能怪他呢?是我对不起子朗,用孩子来要挟海弓哥哥的性命。
“是我、是我……我、不喝了。”抽痛着身子,咬牙狠心说道。子朗,你知道我放不下海弓哥哥,宁愿让我用宝宝的命去换他,也不想我后悔。可是我怎么能够呢?双手紧紧抚着腹部,那里的悸动,仿佛就在耳旁“扑通、扑通”地跳动,颤栗着身子,别开眼强迫不去看他。
海弓哥哥,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
“那么,我求你,救救我的皇兄。”
“唔……”呆愣了半秒,再也抑制不住,紧抱着他埋头嚎啕大哭。
到底谁在成全谁?你的皇兄,我的海弓哥哥,哪一个都不能丢弃,我们别无选择,只能……
“茹儿,别伤心,没有了傻傻……将来、将来我们还会有其他的宝宝。”颤抖的身体和艰难的语气让我的心再一次绞痛起来。
“嗯,将、将来,我们不只要生一个,还要生好多好多……”呜咽伴随着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朦胧中的子朗伸出颤栗的手,一点一点抚上我的面庞,轻轻摩挲,最后慢慢吻着我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仔细深情而又小心翼翼地吻着。闭上眼,任凭他吻干每一道泪痕,每一滴泪珠,咸咸的液体顺着他抖动的睫毛滚落至我唇边。又一次抑制不住,吻干的泪渍又被肆意横流所覆盖。
“茹儿,让我听听傻傻的心跳,好么?”
“……嗯。”
他把耳朵紧贴在我腹部,双臂环过我的腰,用力的臂弯仿佛要将我融入他体内,腹部濡湿的衣衫一点一点渗透了我的心,每滴泪珠都化成心痛的雨花。
“茹儿、乖,喝了它!”冒着热气的黑色液体递到我唇边,浓烈的草药味顺着碗沿扑鼻而来,咬牙伸手颤抖着紧握,然而他紧抓碗沿的手指,骨节森森凸显。就这样两人僵持着,谁也没有动,只有巨大的悲伤弥漫。
强忍泪水,他将药碗又向前递了几分,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慢慢松开。目光中的伤楚赤/裸/裸地倾泻一地,转身逃也似地跑了出去。紧握碗沿,咬牙闭眼,将药碗递到唇边。随着“咣当”的落地声,室内撕心裂肺的哭声震得静谧的夜里一阵沉闷、凄凉。
逃出去的凌子朗,伤心欲绝地大吼,仿佛要将心底所有的伤心、难过发泄出来。
母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那么讨厌我么?为什么、为什么?那是我和茹儿的第一个宝宝,那是我们的傻傻,你为什么要拿掉他?母后、母后……如果你讨厌我,就冲我来……不要伤害茹儿,不要……
“木雪茹呢?”太后凌厉阴锐的眸子盯着眼前几人,目光中满是恼怒和怨恨,她浑身都透着一股热气,不正常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极为血腥和阴毒。
“她不会来了。”伊洛一手负后,一手置前,儒雅淡定容颜上云淡风轻,完全没有半点的恐慌和胆怯。
“那我就杀了凌子琪。”阴沉的低吼,随着阴森森的笑意,恐怖得回旋在空气中,使人毛骨悚然。
掌风划掠,空中身影一闪而过,金鞭带起阵阵炽风,挥舞的长影拍击在四周的崖石上,顿时,崖石竞相破裂,她如发了疯一般横扫着周遭的一切。
焰烈功的威力简直无人能敌,即使连伊洛和夏雨合力也渐落下风。伊洛一个旋身站定,扬手,海水犹如细线般划起一道优美的弧度,聚集着向她袭去,只见她金鞭一甩,就划破了水线,破碎的水雾在四周挥洒开来。伊洛猛地捂住胸口,向后退了两步,嘴角有鲜红的液体汩汩流出。
“不自量力。”
太后不屑地冷嘲,张开的双臂又向他攻去。
“住手。”呵斥声落,随着苍湛与破穹的破空,逼得她不得不收手,身子向后逼了几步,贴靠在了崖石上。
“母后!”见状,子朗向前跨了一步,焦急而又惊慌地喊道,然而太后只是扯起唇角冷笑,容颜上一片憎恶。
“木雪茹,你完全没有按照我说的办。看来,他是必死无疑了。”扬起的眉宇,得意洋洋地挑衅。
是,我没有按照她说的办。手抚上微凸的腹部,昨夜的一幕又展现在眼前,唇刚贴上碗边,心就如撕裂般绞痛起来,终是下不了手,那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怎么可以拿掉呢?我的宝宝,我和子朗的宝宝
玉碗应声而落,痛哭欲绝的抽恸令我无法制止,那一刻,我真的放弃了,我始终下不了手。我宁愿选择与子朗并肩作战,共赴黄泉,也不会用我们的宝宝去换取海弓哥哥的性命。我们可以全力以赴的营救,但绝对不能伤害宝宝,更不能亲手拿掉他。
“母后,皇兄也是您的亲生儿子,您怎么忍心伤害他?”子朗绝望的眼神中漫山一层雾气,艰难地诘责。他怎么也想不通,母后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说过不会觊觎皇位,只要皇兄安然无恙,他愿意放弃宁王之位,不再过问朝政之事,并携茹儿隐居山野,为什么母后就是不相信?非要他们兄弟二人如此呢?母后,儿臣真的不懂你了,为什么、为什么?给儿臣一个解释,好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拆穿身份
子朗眼神中的哀痛和绝望使我的心又抽恸起来,太后,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杀害,还有人性么?
“哼,我的儿子!你们、不配。”太后冷笑着,冰冷无霜的目光中一片阴狠厌恶。太可怕了,这样的眼神。
“母后,儿臣要怎么做,您才会放了皇兄?”子朗沉声哀求。
“呵呵……除非、你死。”
什么?子朗、死。这、这……太后,他也是您的儿子呀!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这样的太后让人胆寒,让人心惊。
“好,我答应你。”低沉而又坚定的口吻没有半点迟疑,眼神中的眷恋和祈求直视太后,然而终究是绝望、死心了。
抽出的苍湛,柔软晃动的剑身“嗖”地搁在了脖子上。“子朗、不要,你死了,我和傻傻怎么办?”踉跄着步子,向前哭喊着想要阻止他,然而他只是微侧眉,深情而又不舍地凝视着我,久久沉默。我恳切的哀求,最终化成了它眼底的无奈和决绝。
“不、要,子朗。”急奔过去的身影,在剑光闪过的瞬间,一下子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