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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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星开始-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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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凌青原的。十年前?他想起那篇旧杂志的采访。仔细回忆了他们的交集,也就是从大学时候开始,是从自己导演毕业剧目的时候吗……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导演系毕业生,心无旁骛地忙着作品。

说来,这份共鸣的实质又是什么……若真如自己这般,上辈子藏了一生无疾而终,可知绝不是一条坦途。然而谭岳刚才也说了,终究会宽容的。

黄锡不知道从哪里晃过来,大喇喇地在空出来的椅子上面坐下。他按着自己的手机,听闻程鹤白问他在做什么,他说:“帮你宣传。”

“帮我宣传?”

黄锡按了发送,把手机屏幕给他看。是程鹤白的微博界面,上面放着刚才他和谭岳闲聊的照片。照片里谭岳温润如玉地注视着他,而他咬着嘴唇不知道看向哪里。

凌青原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他没想到黄锡管得这么宽。

“你的粉丝乐意见到的,而且有助于提高你的人气。”借助前辈的快船提携后辈,在娱乐圈完全正常,而且这副照片非常正经,看上去像是谭岳在指导程鹤白演戏,后者认真倾听思索。

黄锡的看图说话也是这样描述的。

“虽然说宣传也是必须的工作……不过还是希望你以后能告诉我一声。”凌青原说。

“宣传的时效性,”黄锡大而化之:“你看到那些记者了吧,过两天头条一定是谭岳和甄莼。你的新鲜事儿还会有谁留心。在他俩成为八卦主角之前,用他的风声带带你,简直是顺道而为的妙用。”

“你要是不开心……我可以删掉。”黄锡态度诚恳:“不过公司要求经纪人帮助艺人经营微博和主页……这也是我的工作。”

凌青原自己登了微博,看见黄锡用词造句虽然还算合适,可已经艾特了一圈宏新的艺人或者公司的号,既然传出去了,骤然删除更不妥。但愿谭岳知道了不要不高兴才好。

这天拍摄结束的时候,凌青原知道了一个消息,就猜测谭岳已经无暇顾及自己肖像被用作宣传程鹤白的事儿了。他听剧组工作人员说,剧本要“微调”,要增加胡峻山和焦娇的戏码,删减一些“不重要”的部分。

原因是谭岳要求邵立荣不要再让记者出现在片场,而邵立荣则直言,焦娇这个重要人物,他们需要宣传给大众,给她顶人气。唇枪舌剑下来,两边各退一步,达成共识。

真正,以退为进的是宏新。

许笑川的戏份还维持原状。然而袁薪却受到了“威胁”。导演组商量之后告诉他,如果还没有办法表达出焦隆霸气阴狠而老谋深算的形象,就考虑让这个哥哥屈从于霸王花的妹妹。让妹妹做蛟龙的真正一把手。

“鹤白,该怎么办……我之前明明拿到角色就开心得跟天上掉馅饼似的,现在要删我戏份,我真心不痛快!”

凌青原给他做了一盘子鱼香肉丝,两人坐在饭桌前,饭菜香味儿也消除不了郁郁不解的气氛。看着寡欢的室友,凌青原忽而有些锋利:“我们抛开制片和导演组,只谈角色本身。你觉得以你自己现在的状态,能胜任吗。”

袁薪抬头看他,张了张嘴。

“要是不知道,就先吃饭。”凌青原把碗满上连同筷子递给他,看他魂不附体缓缓扒着白米饭,兀自说道:“凶狠,不止。你是许多小弟的大哥,他们臣服你,因为你的手段、智谋和强力。你不应该害怕什么,焦娇,那是你妹妹。胡峻山,那是你手下。你用他们,防他们,你是世界的王,他们都在你的掌控中。”

“不要怕他们,导演也好演员也好,镜头前面呼风唤雨的是你。”

袁薪宽和有余魄力不足,一上来演大哥大,不仅要驾驭有后台的妙龄美女,还有经验无数的影帝谭岳。凌青原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能左右的事儿随它去,咱自己得先做好本职。”

袁薪夹了口肉丝,塞满一嘴:“鹤白,你好老气。”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孤岛》讲啥的小伙伴可以去第四章orz





第43章 四十三章
谭岳看见了程鹤白的微博,也知道拍这张照片包括发帖的一定不是他本人。谭岳没生气,只是右键另存。

他照旧刷了一眼评论。基本上关注程鹤白的,都是喜欢他的,所以基本没有评论说他蹭前辈的风头之类。顶多说“看上去很友好”,“要听前辈的话”或者“鹤白好像小媳妇”。

《虎斗》这部戏他拍得完全不开心。他不但要替张术黎调…教新人,分担演员拖后腿的压力,还要时时防备宏新暗地里捣鬼。唯一聊以慰藉的是有程鹤白在。

谭岳贴身教甄莼打台球的照片还是在网上流传了,当然,在谭岳的严正要求下,刊登者将照片解读为:影帝手把手教新人戏中动作。请大家期待胡峻山和焦娇的精妙配戏。而不是无下限地炒作两人关系。

可是谭岳在这一城的争夺上还是输了。不仅剧本可能会改,就凭宏新的信用,还无法保证后续宣传是否会出现更加恶劣的情况。

“早点把这部戏拍完吧。”

“岳哥,你刚才不是还说,拍戏中有值得期待的么。”吴栋问。

说期待还不如说是等待。谭岳视线又回到手机中程鹤白和自己的照片。他现在非常确定,自己对他的感觉,像是围炉烤火一般相宜。

“你相信熄了的灯还会亮起啦吗。”

“自然,有开关嘛。”

由于蛟龙帮诸位演员,尤其焦隆的戏份面临调整的可能性,所以张术黎又决定把警察这边的戏先拿出来拍。胡峻山和警方唯一的纽带是许笑川,许笑川只把胡峻山的身份透露给了打…黑科长老严。

这一段拍的是老严训斥许笑川太过儿戏的片段。

在所有同僚眼里都吊儿郎当的警察,在科长办公室挺胸抬头立正站好。他肃整地听着科长训话,恭敬的表面下还隐约有一丝桀骜。

“退了伍,卸了军职,他就是平民,是人民警察需要保护的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严科长又怒又气他这个手下,在小地方聪明,偏偏犯了大原则错误。

“科长,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打击黑恶势力已经迫在眉睫。我们收集到了很多信息,可就缺乏一击毙命的着力点。现在箭在弦上,不是我在走钢索,也不是我把人民群众的身家性命当儿戏,而是局势催人不得不发。”

“荒唐!”老严厉声叱责。

“严科!您想过没有,如果再发生一次七二五大案,将给承平市带来怎样的恐慌,还会危及多少无辜百姓的生活。”

“小许,你该知道我们做警察的从来不假设。我们做的一切就是斩断根源为了预防这类事件再次发生。”

“我知道!可试想该如何去斩断根源!所有资料汇总,做出的数据统计表明:涉黑势力的恶性火并还有可能发生。枪支、地下行业、错综复杂的交易,目前我们只看到了冰山一角。我们到底还剩余多少时间‘预防’发生?”

许笑川说这番话的时候,依旧站得笔直,昂着头颅。这是许笑川,他曾经从军,服过役,和胡峻山同宿舍,和爽子上下铺。他直言不讳,行事无悔。

严科长重重叹了一口气:“笑川,不要被冲动的情感蒙住眼睛,否则,将付出更多代价。”

“严科,他已经去做了。这条线,我收不回来,您也收不回来。我相信您一定和我一样,会保护他,哪怕不能理解,哪怕反对。”

严科长无奈地坐回扶手椅,揉着额头的瞬间显得有些苍老,是多日连续高压力工作的疲惫,让他不堪重负:“我当初就不该要你。”

许笑川听出来严科长的口风松了,才笑嘻嘻膝盖打了打弯:“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谭岳和张术黎站在一起,看着拍摄现场。张术黎蓦然开口问谭岳:“你觉得程鹤白怎么样。”

“将来戏路应该会很宽。”谭岳答道,如果他沿着演员的道路一直走下去,难保不会有什么光彩夺目的成就。

“我当然见过很多演员。你十年前也是我的戏的配角,当时的你已经很有天赋了。”张术黎说着。谭岳正等着张导的“但是”转折,就目前而言,在二十出头的年龄段,程鹤白有着看不见底的“天赋”。

“我觉得你是个好演员,而他不是。”张术黎说,又一次惊了谭岳。张术黎伸出一根食指在空气中画着什么,喃喃道:“我总觉得……他没有你对‘表演’的执着。他很认真地带入人物角色,他用脑子思考剧本。可给人感觉,他的‘热情’似乎在别处。”

导演组让这一段过了。谭岳问张术黎接下来是不是该排胡峻山与许笑川敲定卧底的事儿。而张术黎回道:“俩人就那几个镜头,穿插着慢慢拍吧。先来别的。”

剧组又祭出了甄莼,让男女主角去演对手戏。凌青原围观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戏中焦娇无非就是让胡峻山做这做那,让他把自己的生命和忠诚全部献给自己,哦不,是蛟龙帮。焦娇以驾驭强大的男人为乐,胡峻山需要迎合她……取得她的信任。

凌青原把板凳移到离导演组不远的位置听他们商量。张术黎是的作品之所以卖座,除了硬实力,还有他善于迎合观众口味,不管这口味多么奇特。言而总之,他能把商业化的命脉掐得很准,总能在过火前一秒停下。

剧组公认甄莼比昨天演得好些,媚态有些出来了,御姐范儿还要磨磨。谭岳只觉得甄莼比昨天撩得更过火,可是导演组不喊停,他也只能继续陪下去。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这一类NG——焦娇故意引诱胡峻山摸自己,或者搔首弄姿地蛊惑他。

导演喊切重来的间隙,谭岳视线自然会去找程鹤白,他发现他一直坐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像是在思考一般发呆,有人找他他就应两句,没人找他他就干坐着。

之后不久黄锡来找程鹤白,并把他带走了。

邵维明坐着他的高档轿车,停在摄影地之外,似乎专程来接程鹤白,理由很投其所好:“宣辉导演的《日光之下无新事》开拍,我来这边儿探探班,之后正好顺道去《日光》组。鹤白你之前对这部戏表现出那么大兴趣,不如一起去看看。”

带着别的戏里的演员去探班,这种事儿相当新鲜。哪怕他程鹤白是邵维明手下的艺人,这也太优待了。

“让你接触接触不同题材的故事,对将来发展也有好处。”邵维明如是说。

来到《日光》的片场,凌青原立马感觉到了不同。《虎斗》里的男主角谭岳,是被整个戏拖着走的,处境被动完全是宏新故意为之。宏新用谭岳捧新人,炒名声,赚投资人的钱,当作拉破车的老牛。王乐笛这个亲儿子,享受的待遇完全相反。

因为《日光》是宏新自己融资,捧自己的主演,所以片场轻松愉快,一切按部就班地走。王乐笛只需要演好戏,自有人给他贴金,至于训练新人,完全由剧组负责。两边主角,一捧一压,对比鲜明。

凌青原觉得不舒服,他心里的秤自然是偏向谭岳的。旁边邵维明语气里带着诱惑,附耳告诉他:但凡宏新有成就的艺人,一些享受和特权是应得的。

王乐笛看见邵维明来,还挺客气,又扫见旁边跟着的程鹤白,立马变得不太自在。公司准备扶程鹤白的事儿他已有耳闻,可他王乐笛还没拿到影帝,风头名声还没胜过谭岳,还不想前浪死在沙滩上。

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一个后生打招呼,碍于场面,也没把不满表现得太明显。宣辉很快叫他回拍摄现场,剧组又忙碌了起来。

凌青原正想随便逛逛,《日光》的编剧孔节看见他跟他打招呼,两人是在《星时代》最后视镜环节见过。摄影机前在演李天明和自闭青年渔舟相逢的那段,也是凌青原曾演过的那段。

“要是我早遇见你,或许故事的视角就会以渔舟展开。”孔节说:“你当时的表演给我很强烈的……灵感,不过现在说这些,好像有点不合宜。”

凌青原笑了笑。在《日光》这个故事中渔舟杀人一直是暗线,高超的、毫无痕迹的杀人手法,连续在城市几个角落发现的尸体,给城市居民带来许多恐慌。没心没肺的李天明依然故我地过自己的日子。

在渔舟眼里,李天明是自私冷漠的紫色。渔舟认为只有消除污染世界的颜色,才能转黑为白,变不和谐为和谐。作为明线的李天明,他在这个世界只认识自己,他只求欢愉屡次把情人的肚子弄大又毫不怜惜地让她去流产。日子本应该这样庸庸碌碌过下去,然后以新闻中报道的第七个死者做结。

可他和渔舟搭话了。渔舟不同于成年人的表达障碍,对世界的颠覆性非黑即白的视角,还有对自然、社会的单纯而幼稚的理解,让李天明觉得他就是个孩子。

凌青原问编剧孔节什么缘故构思这样一个故事。孔节回道:“就是一种激烈的反差。在李天明眼里一切不正常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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