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馨听闻谭岳主动邀请自己,表演自己擅长的舞蹈,可谓心花怒放。因为她成为艺人之前是舞院的,基本功是没话说。其实,谭岳年轻时也特别练过,虽然很少公开一展身手,不过他觉得跟科班的苏沁馨搭一段舞还是拿得出手。至于王乐笛,他的粉丝都知道他特长是嗓子,至于跳舞也就限于蹦蹦哒哒伪街舞的程度。
王乐笛这会儿也就靠着门边的墙好整以暇地站着,大概为了见证谭岳到底有多少能耐——他很乐见这位大牌被严苛的舞蹈教练整得抬不起头。只听他跟甄莼暗搓搓地吐槽:“哎呦还真是周老师,她可是女豹子一只,动起来比猫还灵活,批评学生更是六亲不认。”
凌青原和邢云韬走进排练房的时候,正好中间几人在商量“不要多长,两三分钟就好,突出可看性就好。”
舞蹈教练周元看见两个年轻人扬眉问道:“会乐器的是你们俩?都是什么乐器?”听见两人回答钢琴和小提琴,露出满意地神色点点头指着一角让他们就位。
邢云韬拿起琴试了试音,虽然不是自己的,但宏新提供的东西不会差只会更好。程鹤白也简单活动了手指问邢云韬弹什么。
邢云韬耸耸肩,毕竟他们只是伴奏,演奏还的看两位男女主角跳什么舞。不一会儿周元就和谭岳和苏沁馨商量好了,来一段探戈,音乐就用电影配乐名曲《一步之遥》。助手把谱子给二人送来,表示他们可以先练练合奏,因为排练厅中央的两个舞者也在练习。
舞蹈教练周元很熟悉旋律。音乐前半段偏悠扬,是提琴独奏钢琴节拍,如丝的乐音正好适合男女舞者从脉脉含情到相互依偎。一个段落后钢琴加入主旋律,音乐场面立刻变得宽阔,如星星火苗忽而窜起,炙热地燃烧出浪漫的温度。中间段过渡和回旋,到最后两把乐器渐弱渐轻,像一对恋人携手天边一辈子相随。
男步的动作相对简单,谭岳最需要表现的就是一个好的主导者,这难不倒他。在排女步的时候,周元给苏沁馨的动作里加了不少华彩和变形,从平稳渐进、拦腰扶肩的轻摇,到拉手转圈跌入男方怀中,以及划步下腰。周元还给苏沁馨添了一些摆胯和步法的小技巧。反正她有功底,能应付。
王乐笛看他们排得像模像样,反倒觉得无趣。丢下一句现场看成品转身走了。甄莼抱着学习的目的,还坐在旁边认真观看。
邢云韬和程鹤白演奏水平都相当好,何况这是一首脍炙人口的名曲,一来二去就配熟了。《一步之遥》整体旋律是小提琴,钢琴烘托气氛,突出主旋律,做第二声部。周元看两边的完成度都不错,就叫配乐和舞蹈整体合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1。17 周末三更之一
一步之遥(por una cabeza)不是那个一步之遥国产片……下文会提……
第34章 三十四章
表演节目这件事,谭岳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他之所以没选唱歌,是因为选曲不好或者唱功露馅更容易砸自己的招牌引人诟病。至于跳舞,就多一个分担这份风险,何况另一位还是专长。他不介意在这个环节稍微陪衬一下女步。毕竟,出来整体效果好,收获的名声是两人平分。
“岳哥,你总能让人眼前一亮。”音乐起,苏沁馨滑步到谭岳近前,与他携手相拥,在他耳侧呢喃:“你的技艺足矣让舞院不少人自惭形秽了。”
“过奖。那也是因为舞伴是你。”
苏沁馨用含情脉脉近于挑逗的眼神凝望他,谭岳一直绅士地回应她,顺从地配合她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摆胯和小踢步的动作。
钢琴声起,节奏变得明快。男女舞者执手做了一个分离旋转的动作,苏沁馨完美地后仰,让谭岳拦住她的腰。大概是钢琴明快的音色,谭岳也觉得心里有什么被点燃了,他的神情和动作变得更加自然,如黑珍珠般的眼睛也染上了陶醉和忘情,以致舞伴苏沁馨都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的火热所打动。
正如两位伴奏默契的配合,场地中央两为舞者也以完美的状态完成了这段舞蹈。周元很满意,苏沁馨的水平她知道,自然不会多夸奖。不过谭岳,从业余选手来讲也体现了很高的水平。
一曲终了,谭岳本能地向伴奏席看了一眼:程鹤白拿着谱子,好像在跟邢云韬核对几个音符和节拍。他觉得,那个年轻人的音乐里有一种让人身心熨帖的东西,倘说其人正如指尖音乐的涵义,想必一定是从容煦暖的。
“程鹤白,第一次和你合作,我没想到会这么愉快。”邢云韬说。
“只有竞争才能合作吗。”
邢云韬笑笑:“竞争当然在合作之前……我们首先是对手。不过这番下来,我可以不管你的来历,认可你的实力。”
“谢谢。”
“但我不会把桂冠让给你。”
像小孩子赌气发誓一样的口舌之快凌青原自不会提,他扬了扬嘴角,忽而觉得眼前这个被观众称为有王子般英俊容貌的年轻人,或许还有骑士一样的斗志。
之后他们又排了几遍,直到万无一失才登上舞台。节目组想得很周到,不仅为男女舞者提供了合适的服装,还邀请两位伴奏去更换正式的套装。
凌青原和邢云韬走进更衣室时,谭岳已经换好了衬衫和西裤,他正在对着落地镜扣扣子。他从镜子里看见两个后辈走来,互相打了个招呼。谭岳的身材很完美,他重新调整了一下皮带,把下半截衬衫匝进西裤里,宽肩劲腰,一双长腿。
凌青原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弯起眼睛绽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意。对于这个反应,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可能是本能地对美的欣赏。凌青原有点担心自己这个反应对“前辈”不太尊敬,赶紧拿了黑西服钻进小隔间里。
谭岳有条不紊地扣上袖口的扣子,刚才程鹤白的面部细节他注意到了。要是别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说不准他会记上一笔不痛快。可是看到程鹤白弯起的眼睛,他能感觉到那不是评头论足打量而是纯粹的善意或者欣赏,这让他很受用。
另一边,邢云韬在这么近距离直接和谭岳接触还是相当激动的,他忐忑地说了一句“谭老师我很喜欢您的作品”,然后也拽着衣服钻进了隔间。
谭岳不置可否地笑笑,总觉得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反应。
凌青原换好衣服出来,谭岳还在慢条斯理地搭配领带。他连试了两三条都不太满意。凌青原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谭老师,对着镜子简单核对了仪容仪表,就要离开更衣室。
“小程,等一下。”
凌青原困惑地回头,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遇。
“仔细检查衣着是否妥帖是登台和表演之前的要务。不用着急,隔壁女士更衣化妆会更慢。”
凌青原听了他的话有点不好意思,慢慢挪动脚步转回头。他不确定刚才谭岳是不是看到了自己下意识的笑意,正是担心有惹他不快,所以才想稍微保持些距离。
凌青原的衣着没什么不妥,黑西装白衬衫。镜中的人因为偏瘦削而显得高,也是因为瘦而显得有些冷清。搭配正装的时候他没有戴镜框,谭岳注意到,这个年轻人低头检视袖口的时候,轻抿嘴角向两边延长,大概是低眉垂眼的关系,他在镜中看不真切的面庞似乎爬上了一丝暖意。
“总觉得哪一条都不太合适……”谭岳在旁边嘀咕。手上这条天青底白斜纹的领带像是出席场合用的,和女伴跳舞则不搭。他把话题抛给程鹤白:“小程,你觉得呢。”
凌青原看了旁边桌上闲置的几条,也知道他试了不少。谭岳身上是灰色领边的轻款西服,如丝的面料光滑样式不古板。他沉吟了一下回道:“如果西服为了舞蹈方便不扣扣子的话,敞开领口不系领带或许也行。探戈毕竟是一种热情开放的舞步。”
“像这样?”谭岳果断地把领口两枚扣子解开,衬衫领刻意向两边扯开,随性中带着不羁。他稍微伸展做了几个舞蹈动作,西服随着动作翩然翻飞,不由让人想到严整的衬衫里面包藏的躯体,线条流畅完美至极。
“这样的确不错。”凌青原笑了,和刚才一样轻轻弯起眼角。
谭岳愣了一下,停下动作蓦然开口问他:“《一步之遥》是哪部电影的插曲?”
“《闻香识女人》。”凌青原抬头,直视问话的人。
“是谁,什么时候拍的?”
“九二年前后吧……至于导演则是马丁……”凌青原过了一下脑子,不知道谭岳为什么问他这个,和刚才试衣服的话题跨度有点大。正好邢云韬从隔间里走出来,很随意地插话道:“帕西诺是当届影帝,至于奥唐纳,是位相当漂亮的演员。”
一部电影,最容易被记住的当然是演员。尤其一部老片,还有多少年轻人知道导演是谁。谭岳很随意地移开话题:“用漂亮来形容男人多少有些欠妥。既然小邢也换好衣服了,那就走吧。”
凌青原还是没有明白谭岳提问的意图,或许只是个随堂测验。其实连谭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就问出口,却当真听到了对方回答出自己预定的答案。
苏沁馨穿了人鱼式的半袖连衣裙,见到谭岳就很自然地踏着高跟鞋挽着他走。整个舞蹈,就像排练时一样完美,加之舞台效果,呈现出来的画面简直美轮美奂。两台摄像机全方位地跟拍两位舞者,节目组还很大方地分给伴奏不少镜头。
灯光下的苏沁馨光彩熠熠,她极具线条感的身躯窈窕灵动,围绕在谭岳左右。从舞蹈来看,谭岳像中流砥柱一般坚定地守护者女伴。从紧密相贴到牵手旋转,从携手共进再到足尖画圈。
比起苏沁馨满溢的欢欣与幸福,谭岳也是悦然的,但他十分清楚这份欢悦不是女伴或者舞蹈本身带给他的。到底是空气里有什么东西,让他舒服,让他沉醉。
前奏过后,小提琴是一个段落的盘旋。中段,钢琴起,颗粒感与节奏感烘托着主旋律达到舞曲的高…潮,坚定而温柔的音符如水般流过。曲调延展,再从主旋律反复,两分多钟的音乐结束,谭岳和苏沁馨的动作自然从拦腰搂肩变成两手相携,展开双臂向镜头做了一个谢幕致礼的动作。
“太完美了。”编导带头鼓掌。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响起了掌声,凌青原和邢云韬自不例外,他们放下乐器向台上两位主角送上掌声的欢呼。
“这期节目要是播出,保不准秦子钰该嫉妒我了。”苏沁馨贴在谭岳耳边说。谭岳没直接回答她,只是彬彬有礼地携着她离开了舞台。
“音乐和舞蹈果然不分彼此呢。”邢云韬对程鹤白说,两人正回到后台准备第四轮的节目。场上的余温还在他们心间回荡,“艺术,真的是艺术啊。”
程鹤白点点头,刚才的舞曲还在脑海中发酵。他以半专业的角度看,舞者堪称完美。
第四轮比赛,剩余八名选手刚好演了一出八仙过海的欢喜剧。这比起刚才的舞台,稍微显得有些吵嚷有些廉价,连编导都在旁边小声抱怨,谭岳和苏沁馨把节目格调抬得太高了,这一下有落差可不好办。
再不好办,该淘汰的选手还是得淘汰。明眼人都看出来,刚才邢云韬和程鹤白的附加表现摆明了是要进最终轮的,八进四另外剩下的两个名额给了最出色的女选手刘可真,以及心高气傲显然有料的余成瀚。
被淘汰的四位选手技不如人也罢、身后没人也罢,再有怨有悔,也不敢宣诸于口。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残酷,成功的是别人,只缘于自己还不够强大。
这一天的节目内容量大,主要是排练占据了很多时间。结束后凌青原离开大厦,天已经黑了。他走过花坛,擦着身边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光看车形就知道绝对不俗。这时后座的窗户摇下来,露出邵维明的脸。
“鹤白,去哪儿我捎你一段吧。”
凌青原摇头谢过。
“那么……我有荣幸请你共进晚餐吗。音乐、电影或者艺术,只要你喜欢,都可以聊。也包括即将开机的三部戏剧。当然,还有你妹妹的生活学习。”
凌青原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后面的几辆车:“邵先生,你要是再不走,可就要阻碍交通了。”
邵维明通过后车窗看了一眼,问司机那是谁的车,得到的答复是说紧接着的那辆是谭岳先生的。邵维明回了句不要紧,侧头对程鹤白说:“你要是肯上车,交通立刻就不堵了。”
后车司机吴栋骂了一句,抱怨宏新大厦前面为了美观搞了一个圆形花坛,硬是让车道变窄,只能顺行依次通过。谭岳问他怎么回事,吴栋答道:“宏新老板的驴在前面尥蹶子了,不走……可别是他故意堵咱的吧。”
谭岳面无表情地拨通了邵维明的电话。
邵维明很快接通了电话,刻意说得很大声,顺便漏给程鹤白听:“谭先生,唉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儿正好碰见小程,嗯,程鹤白,看他走着挺辛苦想捎他一段。他在跟我客气呢。”
“耽误了您宝贵时间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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