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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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星开始-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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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谭岳,还愁收视率吗。一想到这部严肃题材的历史剧可能是谭岳出演的最后一部电视剧,剧组都不用宣传,广大观众就纷至沓来。电视剧中的董正桁也是牺牲小我而顾家、权衡妥协的男人,就有不少观众留言评论说谭岳在本色出演。

凌青原在谭岳的逼迫下忙中偷闲,挤出时间也要一集不落地收看。

电视剧里,董正桁在堂屋跪下,恳求父亲:“吾国之贫弱在实业之不兴,实业之不兴在科学之不振。吾欲远赴重洋,求格致,修科学,以报吾国吾民。”

封建…专…制官宦家长的董父驳斥了长子,科学便是离经叛道,离开故土更是荒谬绝伦。董正桁反反复复地乞求,他陈述自己的主张,他的志向,可一一都被父亲叱责。

最终,董正桁放弃了由船政学堂转入西方深造的机会,担起世家长子的重任。他舍弃了理想,却把求学的志向寄托在顽劣不堪的幼弟身上,嘱咐他切勿恣意任性,当以家国计。

“很感人。”凌青原拖着屏幕侧面的进度条下拉看评论:“都说大哥太心酸了。”

“乱世不由己啊。”谭岳扫了一眼评论懒懒说,董正桁放弃了自己的志向承袭家族使命,最终一切都留不住,人也不过乱世飘摇,晚景凄凉。谭岳抱起凌青原往卧室扛:“所以治世由己,自己做主。”






第95章 九十五章
《斗击》的杀青戏也是整部电影的高…潮。

谭岳看着凌青原被反绑在椅子上,嘴上蒙着胶带,脸色不太好。这一段,孟冬因为无法忍受庄弘妨碍自己的暴力事业,于是限制了他的自由,拿着刀寸寸威胁要杀了他。

“你去跑个龙套,我就叫人帮他绑松点儿。”关芃对谭岳说。

谭岳冷笑出声,双手抱在胸前:“导演界的‘暴君’出走,只剩下你这个‘土匪’。”

关芃挺真地微笑了。这个发际线要退到脑门顶,前额突出刷子眉的男人难得也有正儿八经的表情:“我比较喜欢别人夸我性感,就像他比较喜欢别人夸他知性。”

谭岳抱手哼哼:“恕我眼拙审美有限。他当得知性,你可当不得性感。”

关芃搓了搓脑门:“我就知道你们无人能理解我的美。青原别后再无春秋,留我一人形单影只,天天孤芳自赏比烟花还寂寞。话说,我要是也一走了之,你们会不会也想我。墓碑上记得写人民敬爱的性感艺术家。”

关导的黑色幽默让谭岳无话可说,他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膈应,看见场景里演员准备就位,场记准备打板了。

这一幕来回倒腾了几趟,孟冬威胁要杀庄弘,给他营造各种恐惧感,但偏偏不下手。关芃要么嫌孟冬不够凶残,要么嫌庄弘不够胆怯。

凌青原觉得孟冬凶残无异议,不过庄弘他情感淡漠,即使在濒临绝境也不会有明显的情绪体现。凌青原觉得用眼珠子来回跟着孟冬转,表达庄弘正在思考,配以画外音就行了。

凌青原被绑在椅子上,揭了口封就念叨:“我还是觉得庄弘对孟冬不是害怕。孟冬恐吓庄弘,庄弘想杀了对方,是从互相格斗衍生出来的一种对话方式。”

关芃问谭岳:“演员和导演发生分歧的时候听谁的。”

谭岳毫不犹豫:“听演员的。”

关芃叫着旁边的道具,上去把人绑牢一点儿,把他嘴封好了。谭岳很恼火,又骂他是土匪。道具也知道是开玩笑,就上去简单把口封给弄上。关芃要了庄弘有恐惧感和没有恐惧感的两个版本。

这段拍完,凌青原下来立刻被谭岳抓着按摩。关芃觉得谭岳这家伙已经废了,一天到晚就围着人转,于是开口刺他朽木不可雕:“你刚才那话‘听演员的’,要是当着某个暴君说了,他保准能虐得你体无完肤。”

谭岳很微妙地看了凌青原一眼,后者不知前因后果,特别天真地回望他,问怎么回事。关芃紧接着又射…了谭岳一箭:“我看你也就顶多演演老唐、老张的戏。”

谭岳拉着凌青原的手,和蔼可亲地对关芃笑着说:“我回头就演一个文艺片给你看。”

关芃非常配合地扎巴扎巴眼,并有礼有节地反问道:“你不是声称为爱甘愿幕后全主内了吗。”

接下来一幕是庄弘觑准了空隙,挣脱束缚,夺刀杀了孟冬。关芃精益求精地反复磨着,一步步走了好几遍。故事的最后,杀了孟冬的庄弘发现自己身上相同的位置有一个大窟窿,汩汩地冒血。

谭岳看关芃让庄弘和孟冬反反复复死来死去,开口问他怎么选这么变态的一个题材。关芃答曰,这个题材很有教育意义,人不都在反复寻找“我”是谁么。谁人能没一两个人格在打架。

庄弘和孟冬两个人终于成功死过去了,一部戏宣告杀青,皆大欢喜。关芃拉着谭岳看了一阵回放,很不顾及谭岳体感地亲口吐出了相爱相杀几个字儿:“瞧他俩,可不是彼此伤害相互依恋嘛。”

《斗击》杀青之后某天,关芃主动请了程鹤白和谭岳两人,感谢他们对剧组对这部戏的友情宣传。在他俩明目张胆牵手后,没有哪一天,片场外的记者少于两位数,只要媒体上提谭岳和程鹤白怎么怎么样,绿叶红花之类,必然顺道提起在剧组。

“老土匪。”谭岳决定以后都这样给关芃定性了,他和凌青原坐一边,正对着关芃。

“关导。”凌青原客客气气地和关芃打了招呼。能让自己进组,而且在自己和谭岳出柜之后,还这么一以贯之态度不变地对待自己,凌青原很感谢。

“这没啥。在老和尚眼里,色就是白骨。在老关眼里,男人女人……你们自己用得开心就行。”关芃的话糙理不糙,这是他的实用主义,出口不装饰,性情也不遮拦。

“全国人民都觉得你俩下了很大一盘棋。你们知道我好奇心重,我就是好奇。谭岳,你不是真不演戏了吧。”关芃的视线从谭岳掠到程鹤白:“你想把黑他的火力移到自己身上?挡风遮雨什么的,差不多就行啦。”

谭岳态度很超然:“不就说么,等大家都期待我回台前,我自然就回来了。”

凌青原默默。舆论的转变是需要一些时间,不过风向还是在一点点变好。从他俩刚曝光牵手开始,媒体都说是假、不搭对、玩玩、定离。谭岳立马折腾出为爱妥协事业的坚贞戏码,日复一日就有媒体渐渐看好两人关系。

谭岳随即解释:“虽然我和他的感情是私事儿。不过我们工作又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有想办法改变了‘众目’,我和他才能兼顾感情和工作。”

“我要‘众目’认识到,我们的关系不是不见光的。我还要让‘众目’知道。爱人和事业对我谭岳而言一般重要。”

关芃吐槽谭岳也挺拼,然后又宽宏大量地表示想演戏了可以来找他,龙套还是有的。关芃还跟程鹤白说,需要的话也可以帮他引荐其他剧组导演,这年轻人演技过关。

谭岳施舍地笑了:“等到时机成熟,条件允许我复出演戏,下一部电影已经有谱,而且,是一部文艺片。”

关芃也不吝啬言语:“据我所知,能请得动你谭岳的导演,手里下一部可都不是文艺片。哦,我除外。当然,除非你自己拍。”

谭岳点点头表示正有此意,他抚摸过凌青原的后背,暗示他愿不愿意提前透个底,别让这老土匪一张臭嘴一天到晚黑他无能。

凌青原撂了筷子不情不愿地白了谭岳一眼,意在嫌弃他总来套话,不过还是没啥脾气地开口说道:“一个为人师、为人父的男人,在建国后二三十年里的故事。”

故事是从程鹤白的嘴里说出来的,关芃忽然觉得有些微妙,他眯着松垮垮的单眼皮问谭岳:“谁的剧本,莫非你自导自演?”

谭岳特别自豪地揽着凌青原的肩膀:“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斗击》结束后,谭岳认为凌青原绝对需要休息,建议他不要再接戏了。天气日渐寒冷,转眼又要越新年,凌青原也躲懒,过上了彻头彻尾的笔耕田园的宅男生活。

虽然不用陪凌青原去片场了,谭岳也总有事儿可忙。要么是去工作室折腾一下吴栋,要么是跟慕德礼围绕《夜空下》后期弄出点儿火花。春节临近,谭岳提出带凌青原回父母家看看。

凌青原有点小纠结:“真的没事儿?”

谭岳胸有成竹:“相信我,他们不是阶…级敌人。”

两人定了年二十八的机票南归,谭岳家在东部的某个省会城市。他之前说起父母的工作,凌青原总是将信将疑。什么百分之二的到出勤率,还有…信…访…局,他咋不说计生办主任呢。

吴栋吴经理亲自送谭岳和凌青原去机场,并且表示年后会配一个忠诚可靠的助理来代替不成器的自己。谭岳默认了,自己当做老爷,随他操办。

他们二人自从公开关系后,在公共场所,虽然有所节制举动不十分亲密,不过也相当无间,基本上都保持在手挨手肩碰肩的距离,转头就能吻到但是保持不能伤风败俗的高尚情操。

而且,他们辨识度这么高。

据程鹭白发来的报告,谭岳《末世新生》播放完之后,有谭粉截了电视剧里所有董正桁出场的画面,剪辑制作成了一个名为“男神最后的日子”的视频,放在网上许多观众看后都表示哭瞎。

有一个用户名为“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不回来演戏呀”的网友说:“你快回来。”无数人顶。 一时间,“你快回来”成为网络热词。言外之意是“我一人承受不来”。

“新片在《夜空下》上映之后选角筹拍,怎么样。”谭岳问凌青原。

凌青原想了想工作进度,剧本在收尾,还需要与摄制组成员协调准备工作,等到一切前期就绪还要点时间:“五月之后差不多。最迟六月。”

谭岳点点头,《夜空下》的档期也差不多是那时候,儿童节贺礼。他又问:“电影名想好了吗。”

凌青原嗯了一声又不太想说出口,也不知道是不愿意提前泄密或其他。在谭岳的百般纠缠下方才支支吾吾:“就叫……《山》。”

谭岳联想他刚才有点害羞推拒的模样,故意盘问:“取我名字的一半?”

凌青原不顾谭岳的期待,很坚决地说了不是。他解释道:“故事里的男人是一座山。”

“那不是我的角色吗。”谭岳伸手就想去搂他,被他躲开,非常八荣八耻地提醒他现在是在机场候机厅。

两个男人动作幅度虽然不大,但是气氛真的很独特。他俩虽然都穿着相当普通的冬装大衣,看上去不太有款儿,但偏偏没刻意遮盖什么。候机厅里,就有乘客踟蹰地凑了上来。

“谭……谭……”那个女孩愁肠百结了半天鼓起勇气一鼓作气没有停顿:“男神请永远幸福快乐地,我们等你回来。”

谭岳和凌青原同时回头去看说话人,谭岳笑了:“你见过谁家神还遗落在人间谈恋爱么。”

谭岳悄悄跟凌青原说,知道他俩真实关系之后,公众虽然少不了是回避的态度,但还真有些小强会围上来祝百年好合。凌青原亲了一下左手戴的戒指作为答复。

将近傍晚两人落地,谭岳带着凌青原打车直奔父母住的小区。下车之后天已经黑了。凌青原还是不习惯南方冬季湿冷的天气,谭岳靠近,拉着他的手:“走,看咱爹妈去。”

凌青原有些无措地站在谭岳身后,敲门开门,柔和背光里站着一个花白头发身形笔直挺俊逸的男人。他瞅了儿子一眼没说话,转而打量儿子背后小半阴影里的年轻人。

“都进来吧。”谭父说。意外的是没什么语调也没什么脾气。

凌青原跟着谭岳进家了,问候过谭岳父亲之后就决定去厨房。谭岳和他父亲都没拦着,这俩男人这对许久不见的父子就在客厅坐下,先说亲情。

“看上去还挺滋润的。”谭父说。

“是他的功劳。”谭岳说:“看来你和我妈日子过得也挺好。”

“是挺好,还得感谢你能是不是给我们调剂调剂。怎么,不演电视演电影,改做居家好男人了。”

“怎么会。时机成熟我就接他的戏。”

两人听见厨房在叫吃饭了,让他们去端盘子。谭父摆了摆头,示意儿子去给他妈帮忙,见儿子站起身又说:“你之前叫我丢掉所有唯物主义马列毛邓三,让我相信你说的。不过,我也是有脑子的人。”

谭岳不知道他家太上皇此番高论是何用意,然而他看见凌青原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就连忙去搭手。片刻齐备,四人上桌。

凌青原刚才在厨房,与谭家母亲简单聊了,问一答一。谭母自始至终都很平和,也没有打听什么特别难为他的话题。无非都是工作,演戏之类。不过上了餐桌,凌青原就有些紧张。让他紧张的缘由是,谭岳没脑子直接跟爹妈介绍他本人。

“我看过你电影。每一部都看过。”刚拿起筷子,就听谭父开口。这球来得太直接,凌青原险些没捏住筷子。

谭父打量着对面不敢抬头的年轻人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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