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是去看外祖母的,听小舅父话里的意思,外祖母以后就住下不走了。那我就得赶紧过去问问我怎么练功的事情,说不定我明天就可以开始了呢。”董莹滟想要掰开金子卿的手,“丫头都看着呢,这大白天的。”
“哪里有丫头呢?我怎么没有看见?”金子卿的手一丝松开的意思都没有,“你这么急着练功干吗?我来教你怎么样?”
“你?你们练功的路数可能是不同的吧?”
董莹滟瞟了一眼房门,见那些丫头果真都躲了出去,心下却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没关系的,基本功练习都差不了多少,而且,我的功夫启蒙就是太祖母手把手教的,这样吧。明日一早你就开始跟着我练功,怎么样?”
“真的呀。”董莹滟雀跃的叫着,趁势跳开去,“你怎么不早说?明天就开始吧,我早就等不及了。”
第二天,董莹滟跟着金子阳和周济常回了一趟驸马府,头天的事情一点都没有人问起。
皇上和皇后没有问,就连宫里面的太后也没有任何的表示,萧秀丹没有回宫去嚼舌根子,这是董莹滟压根就不指望的,她等着太后下懿旨找她,或是直接就有什么处置的措施下来,可是,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里有些忐忑,但也没有办法可想,只能等。
外祖母柳可贞见到董莹滟自然很是激动,她们分开的时日虽说不长,但是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让两人都有仿若隔世的感觉。
柳可贞并没有详细的讲述过去的事情,她只是拉着董莹滟的手笑着流泪:“没想到师姐最后决定把她的绝学传授给你,滟儿啊,能够这样,你太外祖母的心愿也可以得到补偿的了。”
“外祖母,这是师父让我带给您的礼物。”
董莹滟眼眶也有些泛红,她双手捧着一套月白色的绉纱衣裙,奉到柳可贞的面前:“外祖母,师父说,这是她一直都想给你的,做好已经有好多年了。”
“师姐竟然还记着这个。”柳可贞一脸的惊喜,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来,滟儿,你帮着我把这套衣裙换上,幸好我这些年也没有长多少的肉,要不可能还就穿不上了。”
“外祖母,您看。您穿着这身衣裳多好看呐。”
董莹滟替柳可贞换上了那套月白色的衣裙,薄是薄了点,但是,屋子里烧着暖炕,还有炭盆和手炉,也就不存在冷的问题了。
又让丫头给打进热水来,董莹滟帮着柳可贞梳洗梳头,还选了两根珍珠步摇插在鬓边的发间。
柳可贞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面自己的脸庞,不禁悲从中来:“滟儿啊,再过几日便是你母亲的祭日了,这次咱们都一块儿过去,你好好的给你母亲磕几个头,把这些事好好的给她说道说道,也好让她放心。”
“好,外祖母,您这刚洗过脸,就别再哭了,您再哭,滟儿也要陪着您哭了,现在发生的都是好事,我娘要是知道如今的一切,她一定也会高兴的。”董莹滟用绢帕给柳可贞失去了眼角的泪。
祖孙两个在房里好好的磨叽了一个上午,董莹滟在那里同柳可贞一处用了午饭,好好安慰了一通,这才告辞离去。
柳可贞也是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交到董莹滟的手上:“你先拿着这个,照着这上面的口诀开始练便可,要是有看不明白的,你让你姨母过来跑一趟便可,已经嫁了人,可不兴总是往外跑。”
正文 第一百一章 你们吓不到我
第一百一章 你们吓不到我
皇上和皇后三天后如期离开了义亲王府。自然是又是一番折腾,这才算是把这件事给做完全了。
平王金子吉临走的时候一脸的阴沉,他看见谁都不爱搭理,一直都紧紧跟在皇上的身后。
皇上的身边自然是由皇后扶着,她不时的拿眼瞟着平王金子吉,可他却一点都不愿意回视,只是紧盯着皇上的后脊背,仿若是要从那里找出稀世珍宝来一般。
齐王金子啸没有再过来找董莹滟,走的时候也只是微不可见的瞥了她一眼,脸上很是平静,看不出什么来。
长公主金子阳早一日先回了驸马府,走之前特意到董莹滟房里来看了她,还给她带来了一块玉牌。
金子阳告诉董莹滟:“这块玉牌是出入皇宫的腰牌,一般人是不能随便得到的,而且,这腰牌还有等级的区别,我给你的这块是最头上一等的腰牌,你好好收着,以后也许会有用,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玉牌。平时要是有事需要进宫去,你可以过来找我,我随时可以带你进去的。”
“滟儿明白了,多谢小舅母关爱。”董莹滟也没有多作客套,接过那块玉牌贴身挂在自己的腰际。
那日御马场的截杀事件,过后却不再有人提起,看着都是一副莫不关心的模样,不过,董莹滟知道,这事绝对简单不了,只是,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看来还是需要花上好一番功夫的。
萧宁远之后一直都陪侍在秦国公萧继先的身侧,一直到坐上车驾,都没有再瞧过任何人一眼,即便是从董莹滟身边走过,他也没有任何的动作,时时刻刻都只是保持着他的默然,好像前日施救之人和他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安邦侯,也就是周济常的恩师,他倒是一直都是一副凛然之气的模样。
秦国公和安邦侯,皇上这次出行特意带着他们这两个人,这里面到底又说明了什么?
而且还特别安排去了安邦侯的府邸,这又说明了什么?
自嫁进义亲王府以来,董莹滟虽说确实得到了许多的信息,只要她问询,金子卿是定会把所知道的都明白告知的。但是,两个人一直都被琐事缠身,未得空闲,她想要对这里的事情作进一步的了解,那还是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行,而且,可能是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摸索,慢慢探究的了。
董莹滟可以感觉得到,不管是金子卿前面三个新娘的半路丧命,还是日前御马场的截杀事件,或是如今皇宫里那如火如荼的储君之争,这些事情看着似乎是没有什么关联,而实质上却是无法割离开来看的。
更有甚者,董莹滟与众不同的敏锐直觉告诉她,好像就连董家的事情也是和这些脱不了干系的一般?
刚开始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董莹滟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心间突然跳出来的这一直觉是怎么跑出来的?
但是,直觉,那综究是直觉,那是不可以作为直接依据来用的。董莹滟只能暂时把这些都放在一边,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才能不至于在疏忽中出现差错。
董莹滟轻轻吁了一口气,从飘着花瓣的浴桶中走出来。
送走了皇上和皇后一行人,太王妃和老王爷他们各自回了房里沐浴梳洗换衣,并稍作休憩。
董莹滟也被允准回了房里休整一番,金子卿则是刚回房先洗了澡,就被太王妃那边给找了去。
来人还特意交代,太王妃特意关照,董莹滟不必马上赶过去。
不过,董莹滟也不想磨蹭太久,她知道,只要眼下的几件事情一处理完,她和金子卿便要准备离开王府一段时间了。
蕊香和花语的伤倒不是很严重,两人身体底子又打得好,现在看着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了,眼下,这两个丫头正在给董莹滟整理行囊。
董莹滟的嫁妆箱子都已经作了处置,如今她需要整理打包带走的也就只有一些衣物和首饰了。
董莹滟把银票都交给了周氏保管,等离了义亲王府再作计较。
洗了澡,换好衣裙,董莹滟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藕叶娘子手脚麻利的给她梳头,不禁开始有些犯愁。
蕊香和花语是总要带走的,周氏当然是跟着一起走,岳神医即便是在城里开医馆,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妥的事情,他们开始的时候还是要去他原来的医馆那边就医的。
甘草和疙瘩原本就是医馆里的人,这次带着他们回去。也好让他们多学些医术,以后用起来可以更称手。
可是,藕叶娘子和翠环、红珠这三个人该怎么办?金子卿身边也不能只有松福一个人伺候。
藕叶娘子虽说是嫁过人的,但是她的丈夫早就病故,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当初求着太王妃把她留下来,也是意喜的母亲帮着求的情,她原本也是一个家生的丫头,只是父母都已年老,早就不在王府里当差了,她的卖身契也随着她送到了董莹滟的手里,包括翠环和红珠都是如此。
而且,太王妃已经言明,这三人以后就全权交由董莹滟处置了,要去要留,要杀要剐全都由着她。
藕叶娘子和翠环还好说,看着都是让人省心的,可是,红珠却不然,虽说可以理解她为自己的将来考虑的心思,但是,既为丫头,那就必须要识得忠心才行。董莹滟还是想着要试她一试。
董莹滟又想起了金子卿前日所说的话,既然要带着蓉姐儿一起走,那么,卢氏娘子也就必须要跟着的了。
还有,董莹滟想到了金子啸对她说的话,想想那皇上的圣旨也不知何时会下达到义亲王府,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那还不如现在就做好准备,这回就索性把该带的东西都带走了再说,到时候就走一个人,那样也显得更从容一些。
做好了一切的思想准备。董莹滟缓缓站起身来:“蕊香、花语,你们留在这里整理行囊,翠环、红珠,你们两个随我去前厅。”
该说的,董莹滟对周氏说了,还有该说的,她对蕊香和花语也说过了,她们一会儿会去蓉姐儿的院子里,帮着卢氏娘子一起收拾,但是,有些不该说的,她也暗示了她们,她们应该可以拿捏得好分寸的,之所以要她们三个人都过去帮忙,也就是想着人多好办事,风声是一点都不允许走漏的。
没有多费什么周折,董莹滟坐着代步的车辇到了前厅的门口。
“你们两个也都站在这里看着门,都别进去了。”
扶着翠环的手下了车辇,董莹滟明显感觉到了前厅门前此刻异乎寻常的安静气氛,包括老王爷身边的仆从在内,可以说是所有的丫头和仆妇都被留在了前厅的门外,而她也被告知只能从一旁的小门进入厅堂。
留下翠环和红珠站在门外,董莹滟推开虚掩的小门,跨步走进厅堂,而在这扇平时基本没人走动的小门两侧,竟然也派了不下十个的仆妇把守着。
董莹滟走进小门,识趣的反手将门关上,因为她已经瞥见了厅堂正中跪着的那抹身影,那不是葛姨奶奶,还能有谁?
真没想到,太王妃他们竟是如是迫不及待的就要处置葛姨奶奶了,如此看来,他们定是掌握了必要的证据,而且是认为必须要这么做了。
董莹滟走上前给太王妃和老王爷、义亲王爷依次见了礼,今日老王妃却并不在场,究竟是为何?她眼下也不方便动问。
看着董莹滟在一边坐了下来,太王妃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葛氏。你可知今日为何将你叫来此处?”
“贱妾不知,请太王妃明白示下。”
葛姨奶奶低头跪在那里,脸上一丝都没有惊慌之色,语调也一如既往的柔和。
董莹滟不自禁的偷眼瞥了一眼身边坐着的金子卿,却见他的眉毛几乎是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便立刻恢复了平静。
“你竟然还如此的镇定?”太王妃气极反笑,“不过,我们也并不需要你承认什么,今日叫你过来就是赐你一死而已,当然,念在你在这些年里确实尽了本分的份上,就留你一个全尸,你如今的右手边放着的,那便是送你上路的东西,你要是再无话说,那就拿起来自行了断了吧,我们自然还是会全了你的丧礼的。”
“哈哈——”
太王妃的话音刚落,葛姨奶奶却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厅堂上坐着的每一个人,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眸里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怒火:“你们,居然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可笑至极!哈哈哈哈哈哈——”
葛姨奶奶毫不顾忌的抛出一串歇斯底里的大笑声,直至两行清泪无声的在脸上滑落,滴到她眼前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你,还不给我住嘴!”太王妃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都有些颤抖的喝斥葛姨奶奶,“你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你还如此的嚣张,简直是天理难容。”
“我?对,你说得没错,我做的事情是为人所不齿,可是,你们怎么就不问问自己,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葛姨奶奶毫无惧色,瞟了一眼放在一边的那杯酒,狠狠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今天我自然是难逃一死,对于今日的结果,我早就是想到了的,你们吓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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