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书六礼也都齐备。
☆、洞房花烛
恒德那日听了暮雪的话后,就忠诚的执行了——把阎铁当做第二主人,只要不损害到暮雪利益的事一概照做。
当晚,“主子,那位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了。”恒德给暮雪递上一杯茶,顺带提醒到。
嗯?暮雪放下茶杯,走到窗边,只见阎铁手里拿着大红色的喜服,正在门口转圈。
阎铁也恨自己没出息,怎么就不敢跟暮雪开口,可是,谁都知道暮雪只穿白的,这大红色的喜服,他能穿吗?明天就是正日子,可阎铁高低不敢进屋跟暮雪商量这件事,进去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一直在门外转圈。
忽然门帘一挑,恒德出来道:“主子请您进去。”
阎铁轻呼出一口气,大踏步地走进了暮雪的房间。
“将军有事么?”暮雪看着阎铁问。
“哦,就是这个衣服。”阎铁举了举手中的红色喜服。
暮雪一看见那似血般的红色就发自内心的厌恶,不待阎铁说完就摇头:“我不穿。”
说完自己也有点后悔,不是下定决心要说的委婉点,讨阎铁欢心,怎么说出话来还是硬邦邦的,须知他做了一辈子的人上人,只有人哄他的,没有他哄人的,心里想的是好,真让他放□段,哪会啊?
暮雪这么直统统地就回绝了阎铁,阎铁紧紧地捏着衣服更是说不出话来。恒德在一旁假装泡茶也不知该如何插嘴,倒急出一头的汗。
气氛就这么僵着,过了很久,阎铁才鼓起勇气说第二句话:“可是成亲之时,不能穿白的,要不就穿一小会儿,仪式之后便脱掉。”
“不穿。”暮雪这次回答得更生硬。
对话进行到这种程度,阎铁也不知如何接下去了,那件喜服在他手里揉来揉去,揉得不成样子,可是他却不知该如何继续劝说。
又过了很久,暮雪突然低声说道:“太红了。”
很突兀的三个字,却一下子挽救了深渊中的阎铁,他抬起头看看暮雪,心领神会:“我知道了,我这就叫人改。”
阎铁说完,即刻出去找最好的绣娘改制衣服。喜服连夜改出来,却是用了珍珠红的绸缎制成,外面又覆了层银纱,远看根本看不出红色来了,阎铁让步到这种程度足见对暮雪的宠爱,暮雪看着喜服忍不住回想起从前。
上一世的时候,暮雪也是不肯穿红,那却纯粹是意气用事,故意跟阎铁对着干了,因为暮雪根本就不想嫁给他。阎铁说破了嘴皮暮雪也是不肯穿,后来没办法,阎铁这爱妻如命的家伙就当真同意暮雪穿着白衣服跟自己拜堂。结果还没开始行礼,令狐傲然来了,看见暮雪穿着一身白衣登时勃然大怒,认为暮雪是有意侮辱整个南楚国,当即命人立即将暮雪的衣服剥下,换成红的,令狐傲然一声令下,马上有人上来动手,暮雪气得浑身发抖,拼命挣扎,后来还是阎铁及时将红色喜服套在他身上,这才没有血溅礼堂,亲事变丧事。这一次,暮雪衷心地希望令狐傲然不要再来了,他完全可以不那么亲民,自己也不想在婚礼上看见他。
婚礼当日,一大早恒德刘福俩人就围着暮雪忙活,沐浴更衣,净面上妆,虽说暮雪不是女人,阎铁也体谅他,免掉了好些繁文缛节,可毕竟是大喜的日子,脸上也要扫上些胭脂,头上也要冠带些珠宝,暮雪把心一横,就当自己死了,由得旁人摆弄,恒德是知道自家主子心意的,凡须接触暮雪身体的事项一概亲自动手,能免掉的全免,饶是如此还忙活了一早上才将暮雪打扮好。
暮雪不同意蒙盖头,所以最后只戴了顶前面垂着珠串的宝冠,略加遮盖。
打扮停当的暮雪让所有人都看傻了,常说神仙下凡,到底神仙下凡什么样谁知道,可是今天盛装打扮过的暮雪一出现,所有人心中均是一个念头,这肯定是神仙啊,人间没有这么美的,怪不得将军无论如何都要娶北蓟的十三皇子为妻,这美得真是飘然出尘啊。
吉时已到,阎铁牵着暮雪的手步入正厅,就在此时,听见外面一声接一声传报,皇上驾到。
他又来了!暮雪打心眼里涌起一股反感和厌恶。
说话间仆从如云已经簇拥着令狐傲然进入正厅,看见暮雪他第一句就说:“这喜服也太素净了吧。”
“启禀陛下,内子习惯了素净衣衫,不喜欢鲜艳颜色,我觉得喜服做成这样也很别致。”阎铁连忙上前解释。
令狐傲然看看阎铁身上同样款式的衣服,终于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道:“拿上来。”
便有太监双手捧着个锦盒上前,打开盒盖,里面却是两条银白色的腰带,中间缀着大颗鸽血红的宝石。
“此乃冰蚕丝织就的腰带,冰蚕丝质地轻柔,却极为坚韧,朕特命他们制了这两条腰带送与将军和夫人,原日后将军和夫人的感情韧如此丝,永不分离。”
真会收买人心啊。暮雪暗地感慨,礼送得好,话说得更漂亮,这令狐傲然确是很有手段难怪能令阎铁这样的人物甘心为他卖命的。
阎铁拉着暮雪并肩跪下谢恩,之后接过那腰带亲自系到暮雪腰间。暮雪依样画葫芦,也给阎铁系了,司仪才开始唱诵,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这之后暮雪就没事了,可以回房卸妆休息了,以下招待宾客等等都是阎铁自己去应对。
暮雪回到房间,刘福端来栗子花生小枣煮的粥,恒德伺候着暮雪吃了几口,暮雪心想你再给我吃我也生不出孩子来,弄这有什么用啊,想归想,还是乖乖把粥吃了。
恒德和刘福陪着暮雪直到天黑,突然惊天动地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阎铁满嘴酒气,踉踉跄跄地跌进房来。
三人当场就傻了。恒德打从来到现在一直只看见阎铁礼貌客气,对自家主子小心翼翼的样子,从未看过他如此失态,刘福更是一辈子没见自己主人喝醉过,所以这俩人被惊得真是动弹不得。虽然这情景也不在暮雪的记忆范围内,但暮雪还是上前扶住了阎铁,皱眉道:“怎么喝成这样?”
“没事,没醉,”阎铁两颊通红,伸手摸了摸暮雪的脸蛋,笑眯眯地道:“今儿相公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好,现在恒刘二人眼里的情形是,阎铁步履蹒跚,衣冠凌乱,一手揽着暮雪的腰,一手摸着暮雪白嫩的脸颊,满眼痴笑地看着暮雪,典型的恶霸调戏良男戏码,接下来就差喊:不要啊。
俩人不由在一旁疯狂飙泪,一个想主子啊委屈你了,一个想主子啊咱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暮雪一个人根本扶不住喝醉的阎铁,不由回头喊道:“你们俩还看着,帮忙啊。”那俩人这才醒过来,连忙帮着暮雪把阎铁扶上床。
话说暮雪和阎铁一直是各睡各的,现在阎铁喝醉了,彪悍无比地把暮雪的床占了,暮雪就没地方了。刘福灰头土脸,满面愧疚地跟暮雪说要不我给公子另外收拾一间房,公子暂且换个地方将就一晚?
“不用,”暮雪摆手,“让他睡吧,我在这看书。”说完果真拿了本书坐到灯下看了起来。
虽说暮雪来的时日不多,但这主有多矫情刘福也有所了解,一看这样,就知道肯定不可能随便找间屋将就一下,可是临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刘福弯个腰撅在那,一时进退两难。
暮雪拿着书在灯下看了一回,发现恒德和刘福都瞪着眼睛看自己,不由失笑,这才想起来道:“你们先退下吧,我自己在这就成,有事再叫你们。”
哪有主子没睡,奴才们到睡了的道理,刘福和恒德都不肯睡。暮雪再三催促,刘福才躬身退下了,恒德犹不肯走,找了个小凳子自己坐下说道,“我就在这陪着主子。”
暮雪看实在赶不走他,也只索罢了。
半夜时分,阎铁突然醒来,半醉半醒间看见暮雪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孤灯如豆,他捧着书卷的样子显得格外动人也格外招人怜惜,当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暮雪跟前道:“怎的这么晚了,雪儿还不睡?”
暮雪抬起头来,还没等说话,阎铁双臂一展,把他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抱到了床上。
可怜角落里的恒德再次被这强抢民男的戏码震住,张着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阎铁全不知房间里还有别人,将暮雪放在床上,手掌轻轻擦过暮雪脸颊,面带微笑道:“雪儿,我今天真开心,终于娶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
暮雪与他对视,一时间前尘往事,犹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流转,呆了片刻,暮雪伸手揽住了阎铁的脖子,这个小小的动作,引燃了阎铁血液里所有的兽性,他伏□,压住暮雪,捧着暮雪的脸蛋喘息着又啃又咬,肆意爱抚。
恒德听着动静不对,心都要跳出来了,手忙脚乱地起身冲过来了,打算以身殉主,跟阎铁拼命了。
可是他冲到床边的时候,却见暮雪的手在空中对他摆了摆,此时看不见暮雪的表情,但是恒德还是领会了暮雪的指示,抹了把眼泪退出房门外。
☆、裂痕
清晨的第一缕霞光透过窗棂,阎铁终于从睡梦中醒来,昨夜好似一个旖旎的梦境,想起来阎铁还忍不住三分苦笑,三分满足,也只有在梦里,自己才敢罢。抬眼看了看四周,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嗯,不是自己的房间?阎铁猛一激灵,心跳倏然停了半拍,扭头看向身边,登时魂飞魄散。天啊?!阎铁顾不上其他,连忙抱起暮雪,此时暮雪人事不知,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时睡着了,耳后颈侧红红紫紫全是阎铁昨夜酒醉后留下的爱痕,那青紫得印迹一直延伸到锁骨下方,再往下看,床上暗红的一片,阎铁真是血都凉了。
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命人去请大夫,刘福一早已经过来在门外候着,听见让叫大夫自己也吓掉了半条命,完了完了,事闹大了。
大夫派人去请了,阎铁抱着暮雪心痛如绞,后悔不迭,想想还是先把人叫醒,遂轻拍着他的脸颊叫他。暮雪昨晚被摧残得够呛,后来干脆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昏沉间被阎铁唤醒,努力抬眼看了看,阎铁的眼神里全是悔恨,紧紧地盯着暮雪。
“我没事。”暮雪努力吐出这三个字,却感觉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前世之时,他把刀插进阎铁胸口之后阎铁就彻底死心了,后来阎铁命人拿铁链将他锁在房里,有需要时便来拿他发泄一番,那时暮雪真是生不如死,对比起来昨晚的痛楚实在还不算什么。
阎铁看暮雪惨白着一张小脸还在安慰自己,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抱暮雪抱得死紧,好像稍微一松手,暮雪就会不见了。
很快,大夫来了。阎铁在暮雪耳边低声商量:“给大夫看看?”
暮雪点头。
阎铁拿一幅锦被将暮雪身子遮了,彼时刘福已经引着大夫洗了三遍手,那大夫便上塌来查看暮雪的伤势。
大夫细细察看了一番,下榻来回话:“外伤严重,不过小人这里有上好的伤药,用上便不妨,只是用药时请小心,以免更添痛楚,另外伤口痊愈前请将军节制房事。”
阎铁听大夫说到更添痛楚几个字,心头一紧,低下头看看怀中的暮雪,小脸煞白,细长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子,显然是在强自忍耐,心底更是自责,也等不得一时半刻,当下让刘福和恒德端着水盆自己洗了手,亲自把伤药小心翼翼地给暮雪用上了。
药已经用了,阎铁也不叫大夫走,大夫心里没底,站在地上胡思乱想,难道说因为我给将军夫人检查身体了要杀我灭口,不应该啊,夫人又不是女人,好吧男人女人不是重点,重点是医者父母心,我眼里只有伤患啊,再说将军应该不是如此滥杀无辜的人啊,那不让我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大夫心底发毛,不停冒汗,衣裳都湿透了,阎铁才将暮雪放好,慢慢地问:“可有什么保养的方子。”
“有有。”大夫点头不迭,连声应道:“小人家传的固本培元的方子,极是有效,还有一些保养用的药油等等,回头小的一并送来。”阎铁这才道:“大夫辛苦了,本将军自有重谢。”
那大夫倒也办事,隔天便亲自送了固本培元的药过来,都是按份包好的,交待过了如何煎熬,又奉上个匣子,匣子里面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