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眼看田宓神情失望地离开,心急如焚地想要拉住她,谁知身边的甄淑妮却倏地脸色惨白,大口大口地*着,双手也紧紧攥着他的肩膀,那表情似是极其痛苦。
他一面着急地注视着田宓缓缓离去的身影,一面略有不耐地问她:“你怎么了?”
“我……我……”甄淑妮的十指死死揪住他的衣领,整个身子都止不住地痉挛起来,仿佛是谁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
“妮妮?你又犯病了吗?”萧珏的心也跟着一顿,他恍然大悟般地扶住她的双臂,黑眸也闪出深浓的关切,“药在哪里?快告诉我?我帮你找药?”
甄淑妮从小就有哮喘的毛病,时不时地会犯病,这病倒是不会致命,只要犯病时喷一喷药就好。
可此刻,她白霜般的脸色却已憋得胀红,她艰难地缓缓摇头,眸子里的痛色愈深:“没有……我没有带出来。”
这下萧珏也慌了,如果哮喘病发时没有药物,又急救不当,倒是真得有可能危及生命!
他最后看了田宓渐行渐远的车子一眼,眸子里透出了破釜沉舟的凛然。迅速地抿了抿自己的唇,他一把将甄淑妮横抱起来,大步匆匆走向自己的座驾:“走,我送你去医院。”
眼里缓慢地涌出两行泪水,溢入齿间化作酸涩的滋味,甄淑妮将脑袋埋进他的肩窝,语气含着歉意:“对不起……田宓……”
歉意是假的,泪却是真的,只因她知道,他还是在乎自己的,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萧珏咬咬牙,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后车座上:“你的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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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车里时,田宓舔了舔下唇,尝舐着那份苦涩咸腥的味道,才发觉刚才自己已将它咬出了血来。
她一手握着方向盘漫无目的地在漆黑的夜里闯荡着,另一只手则轻轻扣着自己的额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永无止尽般地涌出。
不知道开了多久的车,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她的嗓子哑了,胃里也开始痉挛,她才缓缓停下车子,靠在路边呕吐起来。
她曾经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她以为过去的那些伤痛早已被剔除得一干二净,她甚至已经下决心割舍掉自己心底所有的顾虑和惧怕,去接受这份迟来的爱和尊重。
可现在她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命运为何这样残忍,既然要给她深痛,又何必要让她去品尝那份虚假的欢愉。
她已经失去了那样多的东西,为什么,上天连最后一份希冀都不留给她?
田宓不能接受,也实在无法接受,她闭上眼,将眼泪擦干,上了车驶向自己阔别已久的娘家。
失魂落魄地敲开了家门,映入眼帘的是田野那张温柔的面庞,田宓怔怔地凝视了他好久,一时竟然忘了走进去。
似是没料到田宓会突然回来,田野也怔住了,他有些讶然地唤她:“小宓?”
微微垂下头,抹去自己脸上依稀的泪痕,田宓扶着门框向别墅里走:“爸和妈呢?”
“他们去马尔代夫度假了,这几天暂时不会回来。”田野紧紧跟着她,总觉得此刻的她柔软得好似不着力的绵柳,风一吹便会倒。
“那就好。”径直走到客厅后,田宓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一边暗悔自己贸然回家的鲁莽,一边庆幸爸爸并不在家。
若是爸爸在家,少不了又是一阵责问,还有满家人无畏的担忧。
“怎么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回家了?”田野紧挨着她坐下,又吩咐佣人给她递上一杯热茶,眼睛却不自觉地向门口瞟了一眼,“萧珏呢?”
想到萧珏,田宓的心猛然一抽,她低低注视着手中捧着的茶杯,雪润的白瓷上浅浅的描着几多粉烈的凤仙花,冶艳得一如甄淑妮今晚的唇色。
“他……”不知不觉间,指甲已扣进了血肉里,疼得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他背叛了我。”
“他敢!”田野一瞬不瞬地盯视着她,听她这么一说,“啪”地一拍茶几,那英挺的眉间溢满了慑人的怒气。
“他为什么不敢,又有什么不敢?”田宓蓦然间抬起头来,一向温婉的眸子霎时变得雪亮,“难道你不清楚吗?他从一开始喜欢的就不是我,他利用我,就像你和爸利用他一样。”
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田野的面色不露痕迹的一僵,握在茶杯上的手指也在不觉间收紧。
田宓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她的心里忽然好恨:“你们的事情我过去从不过问,也不想过问,可是现在呢,你们之间彼此利用,那我对你们又算什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工具、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偶?”
“小宓……”田野不由得将眉头皱得更深,手却已伸出,将田宓揽在自己怀中,试探性地安慰她,“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当做工具、当做玩偶?你这么说,不是在伤哥哥的心吗?”
“哥,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了,”田宓将秀首深深埋进他的肩窝,哭得泣不成声,“我只是好恨,为什么当初爸爸非要我嫁给他?如果没有这桩婚姻,没有这段孽缘,又怎么会有我肚子这个孩子,而我,又怎么会陷入今天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你说什么?”心渐渐地沉了下去,田野失口反问,温润的眸子里隐隐匿着寒光,“你怀孕了?”
他千方百计地阻止她怀孕,阻止她继承田家的财产,可她居然还是怀孕了。
可惜田宓并没有看出他瞬时的异常,她只是痛苦地点了点头,接着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哥,我这里好痛,真的好痛,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眸子里的寒光瞬息万变的流转着,田野心不在焉地拍了拍她的脊背,似是安慰:“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有我在,就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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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甄淑妮送到医院,在候诊室外,萧珏火急火燎地给田宓电话。
可是,关机关机,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妮子居然关了机。
心知她一定深深误会了自己,他对着电话本把田宓认识人的号码全部拨了一遍,通通找不到她的人影。
这次连夏菁菁那里都没有去,她是存心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喽?
萧珏愤恨地捶了捶一旁的墙壁,忽然想到还有一个地方他没有去找,那就是田宓的家。
实在没脸面让田父田母知道这件事,他想了想,把电话打给田野:“田宓在你那吗?”
“没错,小宓在我这里,”田野的语气是出奇地平静,“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宓一回家就说你背叛了她。”
知道田宓安全后,萧珏终于放下那颗躁动的心来:“这只是个误会,你让她接电话,我跟她说。”
谁知田野却话锋一转:“你为什么不亲自来接她?”
萧珏看了眼忙碌的急救室,眉尖紧紧地蹙在一起:“我现在这边临时出了点状况,走不开,要不我明天就去接她?”
“呵,不用了,小宓说了,她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什么话也不想听,什么人也不想见,”仿佛预料到萧珏会不依不饶般,田野顿了顿,又说,“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劝你最好不要来踩地雷,等她气消了,你再来找她承认错误,也许还会有转机。”
萧珏的眉头轻皱,又展开:“那好,我过两天再去接她。田野,你帮我多劝劝她,你是男人你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女人所想的那样简单。”
“你放心,我会的。”
这边刚挂了电话,那边的医务人员便叫住了萧珏:“先生,甄小姐醒了。”
走近病房里后,看着容色苍白如雪的甄淑妮,萧珏的面上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他垂眼掩住眼底的漩涡,低低地叹息:“妮妮,我一直觉得你很善良,也很单纯,可现在我禁不住去想,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心脏不受控制般地剧烈跳动起来,甄淑妮虚弱地扯住萧珏的衣袖:“萧珏,对不起,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
萧珏冷冷看着她,本想说两句重话,却又忽然觉得凄凉:“短信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一直不想提,就是想给你一个面子。今天你说你要走,我以为你气消了,闹够了,便没有再怀疑你。可是现在看看你,你把你自己整成什么样子了?我真的不忍心再伤害你了,可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把话说清楚?”
“对不起……我错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我一直以为你心里还有我,你和田宓也只是将就而已,却没有想到你爱的人会是她,”心被人狠狠地刺痛着,甄淑妮缓缓垂下头,乌黑浓密的睫毛便覆住了双眼,可那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大滴大滴地,慢慢地淌满她的双颊,“萧珏我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萧珏凝起眉毛,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来就要走,甄淑妮却死死拽住他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去找她道歉,我去找她解释清楚,我去……我求你别这样对我,求你……”
“妮妮。”
太阳穴开始突突地激跳起来,萧珏疲惫地抬起头来,想要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一会,他才摆摆手,嗓音沙哑:“算了,我只希望你真的能明白我。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吗?”
甄淑妮用力抿了抿因悲痛而不断颤抖的双唇,含泪说着:“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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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自杀(月票加更)
正文 第六十七章,自杀(月票加更)
晨光斜峭,一折一折地镂穿了书房里的观景窗子,在熹微的昏暗里,倾泻了一地明媚。
“你都毕业这么久了,又不用工作,怎么就想起来画这些东西了?”夏菁菁凝视着凝眉伏案的田宓,喝了口热乎乎的牛奶。
“做女人呢,千万不能丢弃自己的梦想和生活,成为男人的附属品,那等于自掘坟墓,”田宓一边埋着头在图纸上奋笔疾书着,一边和夏菁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今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活得有声有色、多姿多彩的。”
“咦?教育开我来啦,”被温暖的阳光沐浴着,夏菁菁的唇畔不觉勾起一抹舒畅的淡笑,“我看你这不是奋发图强,而是被他给刺激住了。”
田宓顿住了手势,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笔下的设计图:“菁菁,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建筑设计这个梦,并且我已经参加了今年的‘梁思成建筑师设计大赛’。我有预感,我会成功的。”
“说到这个梦想呢,不是我偏帮萧珏啊,他的梦想你知道吗?”夏菁菁觑着她的神色,见她一脸茫然后意味深长地开口,“他的梦想就是现在全国都在热议的‘锦绣中国’,只不过很不巧的是,那也是甄淑妮的梦想。所以,他才会跟甄淑妮走得近了一点,然后就……”
“我说夏菁菁,萧珏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居然都胳膊肘往外拐了,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田宓拿着笔杆子重重地点了下夏菁菁的额头,挑眉嗔怪,秀眸却微微一缩。
这些日子以来,尽管她坚决不肯见萧珏,他还是通过短信的方式向她解释了很多。
所以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清楚,只是始终难以释怀。
夏菁菁急忙抱着脑袋躲开她,为自己叫屈:“我哪有?我是就事论事吗?自古劝和不劝离……”
恰巧此时,佣人张姐神情欣喜地把一大束白玫瑰捧进来:“小姐,这是萧先生今天送来的花。”
心弦几不可知地颤动了下,田宓紧抿着唇,并没有抬头,张姐似乎已经习惯了,便径直将花束*书桌旁的青瓷花瓶里。
九十九朵簇新的白蕊依次绽开着,在晕黄的日光*姿摇曳、美轮美奂。
夏菁菁仔细瞧着田宓那面无表情的表情,忍不住乐了:“哇塞,这么Hold住,连看都不看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每天都有送,看都看腻了。”田宓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心里却百味陈杂。
“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吗?”夏菁菁走到花瓶前,百无聊赖地侍弄着那花。
田宓缓缓靠在椅子背上,疲惫地叹了口气:“如果是你,你会原谅吗?”
夏菁菁想了想,接着轻摇臻首:“这事真不好说,那要看他错到什么程度,还有,肯不肯悔改了。”
“其实说实话,这次我并没有打算跟他离婚,”田宓微微仰起头轻笑了下,语意凄凉,却又坚决,“我怀孕了,做什么事也就不能那么任性草率了。但我就是想治治他,顺便让他考虑清楚究竟我和那个女人孰轻孰重。也好让那个女人,知难而退。”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句话可当真不是盖的,”夏菁菁瞧得惊奇,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也不知她是夸是讽,田宓站起身,将眸子微微眯起,对着日光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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