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东西?死开!‘周舫之怒吼;伸手就去推她。
不料;翠屏的身手却是极为灵活;闪手回手再一拉;‘嘭‘的一声;才跨出一步的周舫之便又摔了回去;正跌在墨兰脚下。
墨兰居高临下的看他。
这时;冷竹正巧带了青草几人进来;对墨兰行礼。杜鹃也回来说马匹已备好。
周舫之迷糊了一阵;正想爬起来。墨兰一脚将他又踹翻在地;向冷竹道;‘将他捆了;一同绑去县衙。‘
‘是。‘几个丫头脆生生的齐声应了;上来就将周舫之围在当中;一时找不到绳子;冷竹性子泼赖;索性一伸手;将周舫之的腰带解了;三下两下的将他双手反剪捆在身后。
‘做;做什么‘周舫之将身子扭了几扭;挣脱不开;真正发慌;抬头瞪他;‘你疯了,以为这样我就会给你全参给你?你休想!再不放开;你就等着老太爷一命呜呼吧!‘
墨兰冷眼向他;哼一声:‘老太爷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不是;陪葬都太便宜你;我要你一生穷困潦倒;生不如死。‘
周舫之嗤笑:‘凭你?哪来的本事。‘
‘本来是没本事;但有你亲笔休书;加皇上御封从六品;对你;也够了。‘
周舫之停止挣扎;带着怀疑的眼色向她:‘什么意思?‘
‘我朝定律;妇入五年无子;可纳妾;收妾生子为嫡子;十年无子;可出。墨兰入周家;不足两年;侍奉翁姑;恪守妇道;你出妻谋另娶;其罪一;出妻原由;无子绝世;为无中生有;毁墨兰名节;此罪二。‘
墨兰轻蔑的瞥了一眼脸色渐白的周舫之;继续说道;‘若是过去的墨兰;对你或许没办法;可如今;老太爷;我爹爹断没有看我受委屈的道理。我只消将你往县衙一送;再将验身结果并休书一道递上;我就不信;县太爷敢袒护你。
”再不行,长乐公主是我弟妹。湖阳公主是我挚友,任谁,我只求她们替我递状纸,告御状。无子被出的人到如今却还是处子之身。周舫之,且不算你品德败坏道德沦丧,单是违反国法一项。虽不至死,可已经足够你在监牢呆上一段日子,声名尽毁。‘
周舫之愕然向她,“这……兰妹,我的苦衷你是知道的。当初的不得已是你愿意体谅。我答应过你一定将你再迎回来,我没有食言,你却怎么……”
墨兰打断他接过话:“当初什么我不知道。就算我答应过你什么,你口说无凭,我却是有理有据,你说县大人信你还是信我?”
周舫之呆了半晌一脸痛心的表情:”姚墨兰,枉我对你痴心一片。你……怎的变得如此可怕?”
“那是因为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周舫之你想好咯,经此一着,你罪责如何,尚不可知,而乡试之后便是县试,你可赶得及?你的秀才身份若不参加县试,根本没资格会试,还谈什么金榜题名?就算你侥幸赶上,你官司缠身。声名狼藉,品性败坏,又有何资格做天子门生?”
见周舫之低眉沉吟,墨兰冲冷竹使个眼色。冷竹一声令下,众婢吆吆喝喝推搡着他就要往外去。
周舫之挣了几下,没能挣脱。只得示弱,“等等,等等。我……正要去取的。自己家中的事情,何需闹上县衙?”
周舫之说着将后背双手往冷竹身上一比,低喝“:真是反了!贱丫头,还不将我放开!不然我如何去取?”
冷竹看向墨兰。
墨兰微点了点头,冷竹便伸手过去将周舫之放开。
周舫之脱了束缚,跨前一步就想去拉门。冷竹却更快他一步,先挡上前将他拦了下来。
周舫之讨不了好,只得转向墨兰,“我并未将全参带在身上,你总得让我出去取来。”
墨兰朝冷竹点头:”你和翠屏随他去取来,他要敢耍滑头,替我打晕了绑来。”
冷竹应了,开门和翠屏一起随周舫之出门。没费多少工夫,周舫之在前,冷竹翠屏在后,即转了回来。
周舫之手中握着块锦帕,展开伸向墨兰,里面果然是一片参一根须。
墨兰正欲伸手去拿;周舫之却又缩了回去;另一手伸向墨兰;‘休书。‘
墨兰取出休书;递过给他;他才将包着参的锦帕又递过来;两人一人抓一样;换了过来。
墨兰再仔细检视一遍参片,参片稍方,与老太爷曾服过的其中一片形状相同,参须亦是与之前的一样,如黄金发丝一般的。她这才面露喜色,裹好收入怀中。
周舫之三下两下的将休书撕成粉碎,扬手撒落,冷笑:“好心你当驴肝肺!让你救了老太爷又如何?你还不是一样困在周家。等我哪朝得势,你就该为今日付出代价。过了今日,再想让我疼你怜你,只怕难上难!”
‘留着你的好心喂狗去吧!当年你若真心怜惜墨兰,又怎舍得她为你受此屈辱?”
“说什么……墨兰?”周舫之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紧眉头:“当年的事情你倒底记得多少?冯先生提的法子,你明明是知道的,还说什么愧对于我,为了我的前程,咱们该听冯先生的,退得一步,两年后再圆房,现在你却拿这个来说事儿。姚墨兰,你羞也不羞?”
“什么……冯先生?哪个冯先生?”这种说法墨兰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免有些发怔,向杜鹃看了一眼,杜鹃轻轻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你生就煞星的命,我若与你相合,两年内必有大劫,轻则前程尽毁,重则性命不保。唯一破解的法子,即是两年内阴阳不能相合,或能躲过此劫。冯先生说时,你亦在场。我为了你,置前程性命于不顾,以两年为期一试,拼了命也要娶你过门,你当时,哼哼,”
周舫之瞥了一眼墨兰,忿忿然的:”你当时哭得若泪人儿一般,信誓旦旦的说一辈子记得我的好,要用一辈子来报答我,为了我死也愿意。是!我是对不起你,我拗不过我娘,而我也确实大病差点丢了性命,更确信冯先生之说,可休妻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原由也是你同意的,说只要过了冯先生的两年之限,现在的委屈算不得什么。结果呢,姚墨兰,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居然还可笑到拿这事儿来危胁我?”
听周舫之说到这里,墨兰总算明白事情的原委,何以夫妻两年墨兰依旧是处子之身,何以墨兰无故被休,知晓内情却不喊冤,原来这里面还有个冯先生,有个铁口直断,所谓的两年之期。
就在墨兰愣神的工夫,周舫之忽然心有所动,微眯着眼打量她,尔后向她步步逼近。说话的语气开始是试探,继而变得凌厉,“其实……你……并不记得冯先生,你并没有……恢复记忆,也并不记得我们的两年之约。奇怪的是,你居然记得你的处子之身,还无耻到拿这事儿来危胁我,理由只有一个,”
周舫之在她面前站定,眼里射出一抹寒光,忽然一咬牙,抬手狠狠的朝墨兰脸上扇了过去:“你个贱女人!”
墨兰没想到他突有此着,不及防备,被他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光扇在脸上,向后跌出几步,又被床踏绊了一下,摔在床上。
周舫之接着朝她扑了过去,伸手在她的衣襟处撕扯,一边发疯似的大吼,“你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不过是支残花败柳,装什么贞洁!还不给我脱光咯,给我好好看看你的污糟身子!”
第二百六一章 我帮你脱
新年快乐~~
…………
周舫之气红了眼;完全没了平日儒雅的形象;将墨兰压在床上发疯似的又撕又扯,一边怒骂。
冷竹等人忙扑上前来拉扯;一时竟也难将周舫之拉下;只好两人拉手;两人拉足;硬是将他从墨兰身上抬下来;扔在床边。
见他还在挣扎;冷竹翠屏便一人一边将他双手反剪身后;押住他不能动弹,周舫之仍赤红着一双眼睛,冲墨兰低吼,“你说,是谁?是谁!”又恍然大悟似的冷笑,“我知道了,我知道,魏槿,定是魏槿!狗男女!贱女人!”
冯嬷嬷听得直皱眉,一欠身子从地上捞起那块红盖头,揉成一团,就往周舫之嘴里塞了过去,堵得他再喊不出声,只能〞唔唔〝的瞎叫唤。
杜鹃忙过去帮着墨兰整理衣裳。
被他这样一番撕扯,墨兰前襟的系带全部被扯断。露出艳红的,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连肚兜的系带都被他扯断,耷了一边下来。墨兰颈部裸露的皮肤上好些通红的抓痕,锁骨边的一条条竟渗出血来,狼狈不堪。
杜鹃手忙脚乱的将她前襟掩好,才一松手,前襟便又软软的垂下,杜鹃终于忍不住哭了出声“小姐……”
“别哭,我没事。”墨兰轻拍她的手,挤出个笑容安慰她,“去替我取身衣裳来,我换上便好。”
杜鹃点头,抹了泪转身去取衣裳。冯嬷嬷便吩咐冷竹翠屏便推着周舫之出去,好让墨兰在内换衣裳。
杜鹃侍候着墨兰换了身高领的衣裳,挡住脖上的抓痕,又取水来给她洗脸,墨兰看上去这才好了些,只是脸上的指印仍清晰可见,还有些肿。屋里没冰,杜鹃便用帕子沾水替她冷敷。
这时迎春来回,说老夫人让人来传话。让周舫之速去东厢,今晚得歇在东厢。
屋里人都知道。东厢指的是丁玉竹。
周家原本是花园式院落,但自老太爷周老爷先后下世,周家家道中落。李氏无奈将祖屋分割出售,贴补家用,周家就变成了现在二进的院子。
老夫人李氏带丫头住了北间。玉竹带丫环们住东厢,墨兰兰她们便住了西厢。两边虽格局一样,但古代以东为尊,李氏的这种安排。亲疏一望便知。
迎春来回的时候,还很是忿忿的,怪李氏偏心。下人来时称墨兰为二奶奶。明显是李氏的授意,这是抬高丁玉竹踩低墨兰呢,明明墨兰如今的身份,比庶女出身的丁玉竹高出不少去。
对于这个墨兰倒不以为意,挥手示意迎春出去。“你直管去回她,就说公子知道,马上就去。”
“这个老夫人,安的什么心?”杜鹃对李氏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一边用帕子绞水替墨兰敷脸。一边忿然道:“她的心也不知是不是石头做的,亏得小姐以前那么尽心尽力侍奉。起早贪黑的,比在姚家过得还辛苦,到头来竟还不如一个外人。”
墨兰接过杜鹃手中的帕子擦尽脸上的水,对镜端详一会儿,又将帕子递回给她,示意她不必再敷,才淡淡的道,“在周家,我们才是外人。老夫人过去费尽心思,可不就是为了今天?”
杜鹃愣了愣,继而脸现怒色,“小姐的意思……”
墨兰对镜又将衣领向上拉拉,确认看不见里面的抓痕,才点头又道,“你想想,老夫人若只是担心周家后继无人,大可以替他纳妾,为何非要休妻?就算丁玉竹再怎么喜欢,丁太守又岂会让丁玉竹为妾?无子不过是个借口,空出他正妻的位置才是真。”
“真正可恨。”杜鹃气得咬牙。
墨兰笑笑,“无所谓,这个位置我不稀罕,谁要谁拿去罢,只是这老夫人,咱得防着些,不必存那些个长幼尊卑的无聊想法,她敬我,我敬她,她要还想像以前一般使唤我,门也没有!”
“小姐说的是。”
外间又传来周舫之哼哼叽叽的声音,大概是听见迎春回的话,又开始挣扎。
墨兰不再说话,对着面前的铜镜发了会呆,忽然抓起梳子,将有些凌乱的长发向占梳了几下,整个束在脑后绾成髻,看起来清爽利落得多。这才扔了发梳,向杜鹃伸手,“取把剪子来给我。”
杜鹃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什么……剪子?”
“你们平常做衣裳的那种,取来给我。”
杜鹃呆了呆;小脸变得煞白;握住她的手;颤声道;‘小;小姐;姑爷纵然有错;不过;你你可不能这样犯糊涂,咱们……你……,这可不值当。‘
墨兰知她误会,笑道,“我不是要他的命,你快拿剪子来,我自有妙用。老夫人在催呢,别再耽搁,咱得称她的心。”
杜鹃无奈,只得转身取来针线奁,取出剪子,双手捧了递给她,又哆哆嗦嗦的的“小,小姐,这剪子利,你可当心着,来日方长,小姐可犯不着……”
杜鹃的话还没有说完,墨兰已经自她手中接过剪子,转身大步往外去。
外间,周舫之依旧在冷竹翠屏的钳制之下,似乎知道挣扎无望,已经放弃了挣扎。见她出来,周舫之冲她瞪眼,“恩”的发出一声滑稽的声音,徒劳的就想扭动身子。
冯嬷嬷却是就先见着了墨兰手中的剪子,吓了一跳,忙向她迎过来,冲着剪子直挤着眼,“小姐,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可使不得。”
“放心吧,嬷嬷,我有数。”墨兰边笑着回答,从冯嬷嬷身边走过,边”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