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农们干得热火朝天。照这样下去,作为第一家能将切花运出千里的人,姚家很快就能名扬天下。他己经有了配方,墨兰浸制生命之水的时候。他也在旁看着,虽不是很清楚,但再多几次。也难不倒他。还有时间,他也有他的法,只要每次等香燃到同样的位置便可。最大的问题是薜先生。不过,多给些银也是不难解决的。这样看来,只要再多接几单,他就不需要墨兰了。
姚木瑞的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将目光从墨兰身上收了回来。继续忙着他手里的活儿。切花原本只是顺带着的收益,还是第一次接这么大单的切花,让所有的人都很兴奋。连姚老爷,姚二爷都在花田里忙来忙去没个停。
墨兰则手把手的教着花农们包装技巧,发现这里出了严重的问题。这些花农都是粗手粗脚的男人,做这种细致活儿还真的很费劲,常常一剪下去,整张宣纸都报废了。更别提固定花头了,男人粗壮的手指腹连细棉线都捏不住,打结很困难,要怎么恰到好处的绑得不松不紧?
切花很快,浸药也不过十来分钟。最长的时间,却是花在了剪包花头的宣纸与扎棉线上,这倒是墨兰不曾料及的。这些男人的手,做惯了农事的,实在太粗太粗。眼看着需包装的百两金越堆越高,墨兰心里也开始着急,这样的速度,别说运了,包也是包不完的。
怪自己昨晚太累了,睡得沉,没时间思考。墨兰懊恼的想,早知道该带杜鹃和迎春来,该再多带些丫头来。这些男人的手实在太笨了!这样的念头一闪,墨兰忽然灵机一动,将姚老爷拉到一边,道:“爹爹,这样不行,包装的速度太慢了,而且,这些花农们处理过的花头不行,根本达不到包装的要求,运输时容易受损。再这样下去,今日怕完不成四百枝,这样的包装,就算勉强运出,到了德阳,能用的也不多。”
姚老爷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怎么办呢?无论如何,今日必须得四百枝。订金都收了,没得退的。”
墨兰点头,“我有个法,爹爹听听行不行。”
“你说。”
“我是想呢,男人的手粗,若是换成女人,拿惯针线的,这种工作很快就做完了。上次只我和杜鹃两人做的,三十枝,不过一会的工夫。”
姚老爷也同意,不过有些为难,“你也知的,花田里都是男人。一会的工夫,上哪找那么多女人去?而且,女人有女人的活儿,男人未必愿意。”
“我想,咱们田里的这些花农大多是成了亲的,或者家中有姐妹的,咱们可以问问,有没有愿意暂时来帮忙救急的,咱们可以按量付工钱。人家也未必不愿意。以后切花的单必不会少,咱们可以先准备着,把这种剪纸的工作外发。”
“外发?”
“就是让愿意做事的女人们把富纸领回去,做好了再交回来,按量领工钱。咱们可以省事省时,女人们也可以赚钱贴补家用。而且,到自己男人的花田里来帮忙,也不算得是抛头露面,人也未必不愿意。”
姚老爷边听边点头,思量之后又有些犹豫,“这倒是个好法。不过,女人们来花田,毕竟不太……”
“现在顾不得那些个忌讳,爹爹。把这批单完成最重要。以后外发的工作,女人们可以不必来,让花农大哥们带回去,做完了再带回来也就是了。扎花头的时候,不必许多女人,普通的量,一两个熟手的女人不消一个时辰。”
姚老爷点头沉吟,墨兰这样说的也确实在理。
“而且,花农的工时贵,都把其他田里的花农调来切花田里帮忙并不划算,爹爹,您仔细算算,我说的可是?临时请来帮忙的女人,按一个时辰平均来算,比调用花农的工时要便宜的多,也不耽误别处的活儿。”
“你说的在理。就按你说的。”姚老爷终于下了决心。
对于姚老爷的提议,花农们大多是赞同的。于是姚木瑞安排了两辆马车,分成几趟,让附近的花农们去家中接了女人们来。不过半个时辰,陆陆续续的便接来十几个女人来到花田。
女人们开始的时候嘻嘻哈哈的很是新鲜,兴奋中还透着骄傲。平日里她们可是想也没想过能来男人们做事的姚家花田,更别说还能赚些银钱。
女人果然是女人,巧手的多。墨兰只演示了一遍,女人们便很自觉的安静下来拿起剪。女人们的积极性很高,当然也有着表现的意味。不消半个时辰,四五百张包装纸一撂撂的叠在眼前。纸张裁剪大小均一,透气孔疏密有序。看得男人们直啧舌,他们摆弄一头汗也成不了的东西,在女人们的手中就象个玩具似的。
绑扎花头就更不在话下,女人们的巧手翻飞如花,很快的将面前原己堆积如山的百两金绑扎完毕。男人们便开始装筐,然后搬到山下。姚木瑞己经安排了马车陆陆续续的来人,候在山下。不到午时,四百余枝百两金己经全部装车完毕,只等姚老爷一声令下,立刻便能运往德阳郡。
看着装着竹筐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远离了人们的视线.姚老爷与姚木瑞同时长长的舒了口气,相视一笑.
姚老爷看着墨兰,说话的语气难得的真诚,“辛苦了,墨兰。回家歇歇,明日还得再辛苦一天。”
“可不止辛苦一天,以后有得忙。”姚木瑞接过话头,笑道,“刚才德叔来说,光今儿上午就有十几家花行来咱们花田里订切花呢,他都给拦了回去,留了订金预定的数量差不多上千枝,下午我只怕没得消停了。多亏了墨兰,还是第一次,切花田里的百两金怕是不够销呢。哈哈,明年咱们得把切花田扩大。”姚木瑞是真心夸赞,笑得也很舒心。
“那么恭喜哥哥,”墨兰郸然一笑,“我是得回去,我得去找薜先生取药材,顺便再让他多备些,今儿个有闲,我多制些水。哥哥,若是咱们花田里的百两金不够,哥哥可以将附近花田的优质切花百两金收购回来,处理包装以后销售,利润也会很可观。”
“是啊,是啊,”姚木瑞乐得直点头,“墨兰很有生意头脑呢,行,哥哥听你的,这就去办。赵家的切花也不错,爹爹,我这就去趟赵家花田。”
姚木瑞一边说着,一边乐滋滋的上山收拾收拾就往赵家花田去了。而这件事情以后,姚老爷原本对墨兰在花田工作的抵制情绪也消失殆尽,终于第一次看着墨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等墨兰去寻薜藔的时候,他早己将几满袋的药材准备好了。他似乎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一边帮着墨兰把药材装上车,一边居然笑着开起玩笑,“多备了许多,你甭谢我。姚家用切花可出名儿啦,来订的人必不少,以后我也跟着沾光。可不许用别家的啊!”
“薜先生玩笑呢,我想用也没有啊。”墨兰笑答,“少了那几味薜家秘制,我可啥也做不成。”
“哈哈,啥薜家秘制,姚姑娘笑话了。”薜藔一边打着哈哈儿,故意的压低了声音,“别人不知,姚姑娘还不知么?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哈哈。”
第一百六四章墨兰的幸福
有了前一日的经验,第二日的工作就顺利了许多。一上午的工夫,不仅要送去国舅府中的切花己经准备完毕运出,就连昨日己经下订的百两金也完成了大半。而且,新货抓得就是先机,所以许多聪明的买家等不及姚家运出,都自己备了车来取,装好一筐就抢着往山下搬一筐,弄得切花田边上竟象个战场似的。
所谓奇货可居,又有了国舅府的活招牌,一大早上,来下订要百两金切花的人络绎不绝。这些人只要一见着姚木瑞和姚老爷就拦着不放,软磨硬磨的让给自己留上一些。姚老爷给堵得吃不消了,没法,只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敢再去切花田。姚木瑞只得硬着头皮,忙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他本来想再去切药田跟墨兰熟悉业务的,现在给一团人围着,一张张的银票塞过来,他哪里还有去切花田的时间?
墨兰的工作倒轻松了许多,花农们越做越熟手,而且姚木瑞想的法也确实管用,派专人守着燃香,燃到了适当的地方就喊,花农们就能自觉的起出包装,再装筐上车,基本就成了规范的工作流程。墨兰的工作,就是合格检验,不合格的打回重装,她很高兴的发现,越到后来,不合格的产品越少,效率自然也就越高。
要说有些泄气的,是姚二爷家的,尤其是姚木桐。他本来还寄望于上次的打赌,让他也能来百两金田里谋些事情。毕竟百两金田的利润比海棠田要高的多,分得自然也多。可是如今看来,姚木瑞尚且不说,单是这个三姑娘。他也很明显是比不过的。所以他们也无心再帮忙,便找了个借口,仍回海棠田去了。
墨兰带了杜鹃来,很仔细的教她如何辩别花头是否包扎齐整,从哪里判断花枝是否浸得完全,要怎么装筐最合理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杜鹃本来聪明。加上还有上次的经验。学得很快,所以很快的,墨兰就能将出货检验的工作交给杜鹃。
墨兰又从花农里面挑了几个看相聪明的,让杜鹃教他们一起做检验的工作。这样,墨兰自己就能腾出手来做别的事情。
首要的,就是要在北坡的空地上挖出一个小型的地窖。这是姚老爷答应的。她观察很久了,北坡的土质坚硬,干燥。碱化严重,不适宜种百两金,却是个挖地窖的好地方。一个小型的地窖,加班加点的话,三五天的时间就能完成。
这样算来,时间还是很紧迫的。墨兰盘算了一阵,便将切花田交给德叔和杜鹃。自己就舀着她早准备好的地窖设计图,找姚老爷要银去了。这图纸是她凭着记忆。画了一个现代花场的缩简版,她估算过了,虽然这里条件简陋,但是有着天然优越的地理位置,所以应该也能起到调节温度冷藏的作用。
墨兰找到姚老爷的时候,他正躲在花田后面的杂物间儿里,靠椅背上,两脚跷在桌上,抽着烟袋,一边眯着眼睛哼着不成调的曲,模样甚是闲自在。
“吱呀”,轻轻的开门声,让姚老爷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一猫身就想往桌下面钻。墨兰大步上前笑着止住,“怎么了爹爹,有人追债么?”
“是墨兰呀!”姚老爷这才松了口气,作势拍了拍身上,他本想在墨兰面前装得严肃一些,脸上抽了几抽,最终却没能掩住脸上的笑意,“是躲债啊,再给那帮人追下去,我的身可吃不消。怎么倒给你找着了?切花田的事儿忙完了?”
“哪里忙得完?”墨兰摇头,走到桌前笑道,“不过,姚家的花农都是有经验的,一个顶得上好几个呢。昨天忙乱了些,今天就好多了,不会出事儿,爹爹放心。”
姚老爷一边收着烟袋,一边点头,也有些得意,“那是,姚家的花农都是最好的,有些好几辈儿的人都在咱花田里了,我倒是不担心。再说了,国舅府订的己经运出出去了,明后天的就能到,我可再没什么担心的。你也找个时间,好好儿的歇歇!”这是姚老爷的真话。
“我是来向爹爹要银的。”墨兰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图纸摊在桌上,“这是我要在北坡挖的地窖,爹爹答应过我的,并不是很大。二叔说海棠田里的地窖是找村头的李叔家挖的,所以我找李大叔估过价钱,三十两银左右。爹爹同意的话,我就去找李大叔下订,然后马上开始挖,三天,最多五天,必须完成。”
“三十两银?”姚老爷点点头,伸手舀起图纸看了看,又放回桌上,抬眸看着墨兰,道:“老李家报的价倒是合理,三十两银也不多。我答应你的,你去找冯管家领便是。也别领三十两了,就说我说的,让账房给支五十两银,另二十两,你留着置几身衣裳罢。”
墨兰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呢,却没想到这么顺利,自然喜不自禁,忙喜孜孜的向姚老爷行了个礼,“多谢爹爹,我这就去了。”说完就去卷桌上的设计图,一边说道:“这事儿急,我就去办。切花田里也基本差不多了,剩下的只能明日清晨再做。以后每日的单,我会交待德叔办好,爹爹辛苦的话,可以不用那么早来。”
“恩,”姚老爷点头,眼睛跟着墨兰的动作打着转儿,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姚老爷有些发笑,抬手挥了挥,“行行行,别忙成这样了。这么个小地窖能做什么?”
墨兰笑着将纸卷好,冲着姚老爷神秘一笑,“就象那三十枝切花一样,只是试验,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一提到切花,姚老爷来了精神,坐正了身,道:“你等等。若是这样,你若真有把握,索性建个大的。先跟我说说,做什么用?我倒是知道海棠田里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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