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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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狼烟-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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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虽恨,却丝毫不能发作。
  




☆、不甘受辱

  见自己的族长获胜,四周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但达塔却充耳不闻,怔怔的向夏格望去,看着夏格一颗心全系在拖索台身上,担心的神色尽显于眉目之间,他不禁觉得可笑——这么任性的赢了这场比试又如何呢?不过是证明了自己剑术上的花招胜他一筹而已。倘若输的是自己,恐怕连这欢呼声都没了吧。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默默的对自己说道:“想什么没用的呢?这样的结果才能不让索图更加猖狂。”于是立刻收起那副失落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收回长剑道:“你输了,任我处置吧。”
  
  此时的拖索台狠狠一跺脚,眉头紧锁的望着一脸得意的达塔,他只恨自己不争气,败在他手下,脑海中反复闪过刚才两人对战的画面,不住的后悔自己的疏忽,他紧紧咬着下唇,直咬出了鲜血也不自知。
  
  达塔看着一脸愤怒的拖索台和在一旁为拖索台擦拭脸上血渍的夏格,叹了口气,下了一个决心,他冷笑一声朗声说道:“说实话我手头已经没有所谓的证据了,密信什么的怎么可能留到现在,你们的内奸我们还要继续利用呢。听说拖索台是那喀难得的勇士,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其实我也不相信那喀会派这种水准的人当刺客……”
  
  感觉到拖索台的身体因为达塔的话而微微发抖,夏格不禁动怒:“你不要欺人太甚!”
  
  然而达塔却毫不理会夏格的反抗,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确实我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是刺客,既然我话说在前面,那就作为我手下败将听我处置吧。”达塔脸色微变,高声说道,“限你们在天亮之前离开雅莫领地,永不可踏入半步!”雅莫族人包括夏格和拖索台均是一惊,谁都不明白达塔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将目光聚在达塔身上。
  
  周围众人一片哗然:“怎么这也算处置?他们可是那喀的人啊。”
  
  “可是是没法证明他们是刺客啊!”
  
  “唉,再迟一步,只要他们有了行动就有证据了啊。”
  
  “那也该审问审问才对……”
  
  拖索台和夏格愣在当地,迟迟说不出话来,达塔无视族人的纷纷议论,走近拖索台,低声说道:“这样是最好的结局,我曾救她一次,若这次将你处死就等于我上次我白救她了。你们远远的走开吧,永远都不要再和那喀和雅莫扯上关系,不然,再有下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格听不到达塔对拖索台说了什么,只看到拖索台的眼中快速的变幻着复杂的神情,却读不出究竟是什么。只见拖索台艰难的低声道:“我知道了……”然后拉起夏格快步走出人群,有武士想上前阻拦,但达塔一声呵斥,所有人都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远远的看着拖索台和夏格远去的背影,达塔微微笑了,但那个微笑中却包含着难以觉察的无奈与孤独。他缓缓闭上眼——回到雅莫不久父亲就病逝了,兵权外流,自己无依无靠,为了将族人凝聚到自己这边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可这一次,让族人失望透了吧。他苦涩的扯扯嘴角,或许有时候他已将夏格当成了自己,倘若自己不能自由的飞翔在这片辽阔的大漠之上,就让这个女子代替自己去自由的飞翔吧。
  
  一旁的索图毕竟老奸巨猾,将达塔的一切尽收眼底,默默记在心上。他冷冷一笑,挥手招来一名亲信低声吩咐:“派二十骑人马,去将他们截下,我随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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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索台?”
  
  拖索台一直自负勇猛无敌,在大漠上鲜有敌手,哪知却在众人面前败给达塔,还被对方当众蔑视,最后居然因为一个女人而被释放。他心中正自烦闷,一路上也不愿说话,此时忽听夏格叫自己,心不在焉的答道:“嗯?”
  
  “我们走吧,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不要再回那喀去了。”
  
  拖索台一拉缰绳,马停住了脚步,他想起达塔刚对他说的话,烦躁的心情顿时加重,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走?走到哪去?你和那家伙商量好了么?”
  
  “诶?”坐在前面的夏格一愣,不明白拖索台在说什么,听着拖索台忽然变得冷漠的口吻心里一紧,“和谁?祭司大人么?”
  
  拖索台冷笑一声:“别装糊涂了,什么祭司大人!你说的话和刚才那趾高气扬的家伙说的几乎一样。走得远远的?离开那喀我们什么都不是!”
  
  夏格大吃一惊:“达塔?达塔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拖索台将眼睛瞥到一边,低声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释放么?他说救过你一次,杀了我就等于又杀你一次。”说着他冷笑一声,“我真不知道那天晚上你们发生了什么,居然连我们俩的事情他都知道,今天还居然……”
  
  “拖索台,你听着,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这么久你不问我,我以为是因为你相信我。我说要离开那喀与达塔无关,是我为了来找你去请祭司大人求过神谕,祭司大人对我说的这样的话。你居然……居然……”夏格只觉得胸口发胀,说不上话来。
  
  听得夏格真的动怒,拖索台不禁也放软的口吻:“你说哪里话,我当然是因为信任你才没有问你了!只不过……只不过今天那个达塔太瞧不起人了,我气急了才说那些胡话的,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的气都是针对他的。”
  
  身前坐着的夏格早已经抽泣起来:“我若有二心,怎会冒险来寻你……”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拖索台伸出手臂环住夏格纤腰,连声赔罪。虽然他确实不希望和夏格之间制造不必要的误会,但同时他也心存着另外的打算——刺探敌情的任务没有完成,若是回到那喀,一定会受到严厉的处罚,或许这一生都难以翻身了,但夏格是哲罗的侄女,只要能够娶到夏格,今后在那喀还是就不会处于人下。“没想到祭司大人居然会为族人占卜私事。”说着他立刻转移了话题。
  
  夏格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他怎么说也算我哥哥……”
  
  拖索台撇撇嘴:“像他那样的人,连他阿爸都不放在眼里,心里怎么会有你这个妹妹?”
  
  夏格听了颇为不满,正要开口辩驳,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胆刺客站住!”,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马蹄声向他们靠近。
  




☆、反悔

  惊吓中,两人应声转头,却听身后奔来二十骑人马,还没来得及催宝儿带着他们逃跑,就已经被团团围住。拖索台伸手猛的拉住宝儿缰绳:“这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一名武士不屑的说道:“哼,不就是族长大人的手下败将嘛,问起话来口气倒是挺冲的,刚才你的刀法也有这气势也不会输那么快了。”说完,他就是一阵狂笑,引得其余的武士也跟着大笑起来。一阵怒火从拖索台心中升起,紧紧攥住缰绳的双手关节泛白,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刚才的比试输了就是输了,他知道即使再比多少次,他都不是达塔的对手,可此时被这群嚣张的雅莫武士嘲笑,他觉得脸都丢尽了。
  
  “族长说你们不是刺客,可师氏大人没那么说,所以我们奉命带你们回去。”另一名武士像是带头的,一挥手制止了所有的哄笑,朗声说道。
  
  “你们雅莫是耍人玩么?一会儿说放人,一会儿又派人来追!”拖索台越说越生气,“噌”的从腰间抽出弯刀,“那索性我就拼了,杀了你们这帮出尔反尔的杂种,看你们还怎么带我去雅莫!”
  
  为首的那人“哈哈”一笑:“我们自认不比族长大人,可我不信你个那喀的败将能打败我们二十个人。”
  
  拖索台握着刀的手微微一抖,他清楚,若是平时,这样的角色他确实不在话下,甚至同时几个也没问题。可刚才与达塔一战着实耗费了不少体力,若再加上这二十人轮番进攻,自己实在是没有胜算。但话已说出,为了维护最后的尊严,拖索台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就试试看啊。”说着一边策马上前,一边低声嘱咐身前的夏格,“坐稳,保护好自己。”夏格拔刀出鞘点点头:“放心,你专心迎战,不用管我。”
  
  那二十名武士都是索图的直属部下,在雅莫军中也算的受过严酷训练的人,拖索台毕竟是那喀不可多得的勇士,败在达塔手下主要是因为不了解达塔的招式和计策,此时仅凭一柄弯刀对敌,也能够勉强支撑,数招之下已杀掉两名,砍伤五名武士。然而自己渐渐明显体力不支,只听得夏格忽然喊道:“小心!”
  
  拖索台刚为夏格挡开迎面袭来的一刀,应声看去,一支长枪直向自己后心指来,他连忙一个翻身,抱起夏格滚落下马,虽然几个动作起落迅速,但左臂仍被划伤,数滴鲜血喷溅在雪地上,分外刺眼,半幅袖子也被长枪的倒钩扯下。夏格见状挣扎起身奋力挥刀将那个武士逼得推后几步,她焦急的转身问道:“拖索台,要紧吗?”本来夏格临阵对敌能力不足,再这么一分心,被一个武士用枪杆在膝盖后面一打,不由自主的一个踉跄,跪在拖索台身边,再抬起头时,枪尖已指在咽喉。
  
  拖索台顾不得伤口,撑起身子,想挥刀打开指着夏格的长枪,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各位都停一停吧,拼个你死我活原也不是我本意。”
  
  众武士听到声音立刻肃然起敬,纷纷后退,留出一条通路来,齐声道:“索图大人!”
  
  拖索台扭头看了一眼异族的师氏,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别开脸去。
  
  “未来的‘那喀第一勇士’吧。”索图看着地上的年轻人似笑非笑道,“搞得这么狼狈。”
  
  对于此时的拖索台来说“那喀第一勇士”这几个字仿佛是匕首一样,狠狠的刺痛着他的心脏。走到这一步,别说“那喀第一勇士”无法得到,就连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即使平安回到那喀,他也会被远远推离那喀中心的,什么理想抱负全都不过是破碎的泡沫了。
  
  想到这里,他恨恨的看了索图一眼没有说话,这时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反驳道:“拖索台是真正的勇士,中原汉人那些玩意儿狡猾的很,你们雅莫也就是靠着那些骗人的把戏唬唬人。”说话的人正是被枪尖指着的夏格,明晃晃的长枪离她不盈一尺,四周还包围着异族的武士,夏格居然毫不畏惧的顶撞了雅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师氏大人,武士们不禁都微微变色。
  
  “狡猾?骗人的把戏?”索图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异族女子,只见她乌黑的发辫垂在胸前,纯白色的大氅上因数天奔波沾染了不少污渍,雪白的脸颊因剧烈的打斗和愤怒泛着微微的红色,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的对上索图的双眼。
  
  如果这个女人是这样的,那么他似乎可以理解之前在大典上达塔莫名的无奈与哀怜了——能如此了解这个女人的话,他们以前一定认识。索图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得意的笑了出来,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于是并不理会愤怒的拖索台和勇敢的夏格,自顾自的转身对武士们说道:“除一下周围的雪,今夜在这里安营,把他们两个人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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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氏大人,计划有变是没预料到的,可恕在下愚钝,不知您这样做又是为何?”简易帐篷里一个灰白头发的男子面带忧虑的问道。
  
  索图冷笑一声:“格尔达亚旅,“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雅莫和那喀谁要是先忍不住动手了,谁就注定输了。既然族长决定不愿伤他们性命,我又何必非要因为此事跟族长作对呢,他年纪尚轻,但毕竟是雅莫的族长。”
  
  格尔达不解道:“既然听族长的,师氏大人为何又不放他们二人离去?”
  
  “有些事情你没有注意到,现在多出来一个可以为我们利用的一个棋子。” 索图“嘿嘿”干笑几声,“我这样做,是要把把选择权交给族长,看他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或者将雅莫的权利推向我,或者激起那喀的愤怒,前来出征。不论是哪一项,我都能坐收渔翁之利,呵呵,这个词可是跟族长大人学来的呢,中原人用来形容利用敌人之间的矛盾,最后自己得利。”
  
  格尔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脸钦佩之色难以掩饰:“虽然我位居亚旅之职,却远不及你,只盼花不支尔帖氏早日夺回雅莫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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