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台湾生儿育女……
“芷欣。”谷天浩的双手从身后扶上了她因激动而略微颤抖的双肩,语调温柔而怜爱,他好想将她就此牢牢抱人怀中再也不放开,却怕一不小心惊吓到她,她一向脆弱如琉璃,他不得不提醒自己要小心些。
谷天浩炽热的心由双手传达到舒芷欣的身躯,她感受得到,只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迷惘地问。
“千里寻妻啊!”谷天浩温柔地将她拥在怀中,下巴抵住她的头, “这三年,我找你找得好苦。”
“找我?”舒芷欣不解,想回头寻求一个解释,却对上他一双泛着泪雾、深情款款的眸子,她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泪也不禁涌了上来,连忙别过头去,故作坚强。
“不要不理我,好吗?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知道我错了,不该为了报复而假扮图腾卡门,可是这三年来的苦也够折磨我的了,我不断地寻找你的踪影,面对茫然的未来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甚至不确定你是生是死,那种感觉是多么无助与死寂,而我的心是多么悔恨与痛苦啊!”
搂住她的双臂愈来愈紧,面对他的告白,舒芷欣的心一阵苦涩一阵甜蜜, “你不是图腾卡门? ”
“不是,我大哥谷臣侃才是图腾卡门,而我则是索门诺曼,你前世的丈夫。”
“我前世的丈夫?!”她一惊,愕然回眸,望见谷天浩脸的笑意及那颗拼命点着的头,“你别以为我完全不知情,没有前世记忆就随口办个名堂来骗我哦!”
“怎么会呢?只不过……”谷天浩考虑着是否该将那前世的恩怨情仇告诉她,想想,还是作罢,过去的一切就让它随时空而逝去吧!他们没有必要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们还没拜堂你就逃走了,所以我得赶快将你娶进门才行,否则你若又跑掉,那我岂不‘亏’大了?是,咱们现在就结婚去。”谷天浩拉着她的手便要离开。
“喂!你疯了呀!”舒芷欣笑骂道,“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样没个正经。”
“小姐,我可是为你痴狂耶!追寻了几千个世纪只为与你长相厮守、共结连理,你就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太没天良了吧?”谷天浩涎着脸,一副凄苦委屈的可怜模样。
“呵!说了半天,原来你要的只是同情!这简单,我原谅你就是,我真的也很‘同情’你,我现在就请汤姆为你准备些银两,你好早早离去。”说完,舒芷欣回身寻找汤姆的身影却徒劳无功,这小子不知何时溜走了?
“别望了,再看也不会蹦出个人影来让你使唤!想打发我走?哪这么容易。”谷天浩一脸坏坏地笑,直直地逼近舒芷欣的脸庞,他的意图十分明显,她那娇柔性感的红唇正是他的目标。
谷天浩的脸在她眼中不断放大,她又娇又羞地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双手用力一推,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身往庞贝柱跑去;谷天浩当然也没闲着地追了上去。
舒芷欣在柱旁躲着、笑着,她好久没有这样放怀大笑了,现在的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四周空旷的岩壁,她的身影在柱旁转呀转的,像只彩蝶般翩翩舞动。
转了几圈后,谷天浩在庞贝柱阴影的那一侧攫住了她,双双扑倒在柱旁柔软的沙丘上,谷天浩马上俯身亲吻她的唇瓣,连她的笑与喘息一并吻进他的嘴里。
“天!让我休息一下。”舒芷欣抽了空说了句话,笑意浓密地布在早已嫣红一片的脸颊,“别像只豺狼虎豹似的。”
“哟!倒嫌起我来了,想当初……”
“谷天浩!你给我闭嘴。”舒芷欣又恼又羞地叫道,虽然她是在骂人,声息可也温柔得可化成水。
“好嘛!别生气,年纪也不小了,可得好好保养才行,否则皱纹愈长愈多,到了结婚时人家还以为我娶了个老太太。”
“谷天浩! ”舒芷欣扼着他,不依地叫道。
“唉呀!我又说错话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理你了。”挣脱不开他的怀抱,舒芷欣只好悻悻然地别过头去。
“生气啦?”谷天浩原本淘气的面容此刻又变成一掬温柔的和风,轻扳回舒芷欣那别开的脸,用手轻拂过她的容颜,极其细腻而多情,蕴藏了多年的思念在此刻全部倾囊而出,半点也不想保留。
舒芷欣佯装的怒火被他温柔的一句“生气啦?”就给轻易地抹去,她生得了他的气吗?爱了他这么多年,她从未真正的生气过,从小到大淑女的规范时时桎梏着她,连爱也不敢说出口。
要是真说要有气得失去理智的时候,也只有那一回天浩说他爱的人一直是凯茵,对她只是一种男人的需要的那一刻……
怎么又想起这事来?舒芷欣微微叹了口气,她不再想要有什么承诺,因为谁又能预知自己下一刻的生命又会如何?不如珍惜现在所拥有的,说什么地老天荒,那才是真有那么点不切实际。
“芷欣?”谷天浩唤她。
“我没生气,可以放开我了吧!”她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浅浅地一笑,“让人看见了可不好。”
“看见什么?”他故作迷糊。
“看见……”舒芷欣眼珠子一转,道:“看见我向你求婚呀!”
“你向我求婚?”
“是啊!”她取下林凯茵送给她的那枚银白戒指套上谷天浩的小指头;“真是刚刚好呢!这可是天注定的,我这可是订下你了,反悔不得的哦!”
“天!我才不要‘嫁’给你。”谷天浩皱着两道眉死盯着戒指道。
“来不及啦!”舒芷欣大笑着,硬是不让谷天浩将那枚“女戒”褪下。
谈笑间,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当灿烂的阳光瞬间失去了踪影,大地一片晦暗的同时,天空的云彩深处劈下一道闪电,直直地打在庞贝柱的圆球顶端,整个柱子像通了电似的闪着七彩的银灰色光芒,在天摇地动的那顷刻间,谷天浩已将怀中的舒芷欣紧紧地搂在身下,用他的身躯包裹着她。
他们感到强烈的光与随之而来的闪电雷动进发在四周,地层不断地下陷、下陷,天也不断地坍塌,乱石尘土将晦暗的大地弄得更浑沌,什么也看不见,他们只能不断地往黑洞里掉,像是永无止境……
第二章
西元前四十二年
安东尼与其大将克尼斯正坐在四周皆布满乳白色轻纱的罗马宫廷寝室内,前者正眉峰深锁,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后者则频频注视着在一层薄纱帘内女孩儿的动静。
“佩特拉女王要我同她回埃及去,去或不去?克尼斯你倒是说话呀!”安东尼终于按捺不住地朝克尼斯大吼一声。
今天的克尼斯真是反常,不,该说是自从捡回那个女孩儿之后就变得怪里怪气,对他说话真像是在面对个石头,不过他眼中那难得一见的温柔倒是教他这个正在恋爱中的男人动容,难不成…
安东尼随着他的视线瞄了帘后那个女孩儿一眼,随之,听见一声叹息。
“她要昏迷到什么时候?”克尼斯烦躁地开了口,“头上的伤也没什么大碍,真不懂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你倒是很担心她嘛,怎么不替我想想办法,我才是你的王耶!”安东尼略微不平地道。
此刻,安东尼正烦恼着该不该丢下一切随埃及女王佩特拉回埃及共浴爱河,但眼前这个惟一的爱将却对他的烦恼置若罔闻,岂不教人气结?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堂堂一个罗马统帅去和一个可怜兮兮的女孩儿计较也未免让人贻笑大方。
想了又想,安东尼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她不会有事的,也许是太劳累了,想多睡一会罢了。”
“是这样的吗?”克尼斯听了他的话可没有半点较为放心的神色,不过,话锋一转,便道:“你心上早已决定要到亚历山卓了,又何必多此一举跑来问我?佩特拉女王艳冠群芳,简直是性感女神的化身,哪一个男人不趋之若鹜?就算我想阻止你也是白费工夫,你说是吗?”
“你还真是了解我,可是我这一走,屋大维可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捅我一刀?”安东尼在意的也仅有这点罢了。
现在罗马元老院有三派主力,分别为安东尼、屋大维及克利达斯,掌管统帅罗马三大地域,而埃及则为安东尼监管的势力范围之一。
“你现在的威名如日中天,一时半刻死不了,只要你记住一点,偶尔要回来罗马做做客,埃及毕竟不是一个久居之地。”克尼斯倚在椅背上懒懒地说,这么多年来和安东尼一起南征北讨,他早已俨然成为安东尼不可或缺的战场伙伴,以机智与冷酷闻名遐迩。
“有你这个军师,看来我是不必操心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克尼斯话说到一半便突然打住,因为他看见帘内的女孩儿不知何时己半倚在床柱边,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们。
一连几天困锁的双眉终因此而舒展,克尼斯走了过去撩起一帘轻纱,温柔地问道:“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啊?!”舒芷欣一脸失措地望着眼前的武士。
克尼斯以为她听不懂希腊语,便改口以埃及话重复了一次,未料,这女孩儿还是相同的表情。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克尼斯的心上已淡淡浮现一抹忧虑,他们是在亚历山大的墓地旁发现她的,她不该不懂得埃及话的,但,她身上当时穿着的服装却一点也不像是埃及人的穿着,那略显僵硬的白色衣裙,更是一点特色也没有,她究竟是哪里来的女孩呢?波斯还是叙利亚?
“我听得懂你的语言。”舒芷欣点点头,以一口还算流利的埃及话回应着眼前的武士,那全身披满甲胄,穿着短裙的男人,“这里是哪里?”
“罗马宫廷,我是克尼斯,那位是安东尼。”克尼斯指着帘后的另一个男人。
“安东尼?”她喃喃地念了一次,小心翼翼地望了那远远的安东尼一眼,又怯怯地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呃……”天啊!她叫什么名字?她怎么想不起来她叫什么来着?
舒芷欣狂乱地掀着头发,神情痛苦地静默着,抬起头来望着眼前两个她根本不认识的男人,她的头更痛了,她究竟是谁?她从哪里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克尼斯情急地走上前去将抱头痛哭的人儿搂在怀中,轻声哄道:“别哭,乖。”
“我的头好痛,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舒芷欣呜咽着,声声泣诉,哭倒在克尼斯的怀里,惹得他好生心疼。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好不好?没关系的。”
“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我不要这样。”
“慢慢来,你先住在这儿,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朋友啦!”克尼斯安抚地道。
“我可以住在这儿?你会陪着我?”舒芷欣仰着小脸,泪水犹在眼眶中转呀转的,楚楚可怜地望着眼前这个给她承诺的武土。
克尼斯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他轻轻地点点头,宠溺地抚着她的长发,他当然会陪着她,这可是他从第一眼瞧见她开始便巴望不得的事。
“真的可以吗?”无助失措的心情暂时有个港湾可以依靠,舒芷欣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看着克尼斯又点了一次头,高兴得连眼角都笑了起来。
“不伤心了?”克尼斯点了点她娇俏的鼻尖,取笑道。
舒芷欣摇摇头,羞涩地从他怀中退了开来,“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她低低地望着自己身上的白色轻纱衣裙,脸又不禁红了起来,“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她半是羞涩半是歉意地频频说对不起,克尼斯终于忍不住笑道:“你的泪水刚好可以替我洗洗衣服呢!”
“啊?!”舒芷欣一脸惊愕地抬起头来,见他满脸的笑才知是句玩笑话,旋即耸耸肩,像是为自己方才的反应作解释似的道:“我以为……你们罗马人真的不洗衣服呢!”
“是呀!”克尼斯又是一阵大笑。
“啊?!”舒芷欣听他这么一说,又是满脸的不知所以……
令令令
嶙峋的红色山脉,青葱的谷地,具有一种超凡脱俗近乎魔幻的特质,谷天浩清楚地知道此处便是上帝选择与摩西会面的地方——西奈半岛。
他无奈地望着眼前这个若是平时来度假也许会惊叹的景观大地,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惆怅,因为芷欣不见了!他明明和她一块掉进又深又黑的洞中,但醒来却只有满身伤痕累累的自己。
拖着沉重至极的身子,谷天浩在四周找了又找,几乎将整个岛全翻了过来也找不到半个人影,这也是他纳闷的另一个原因。
照理说,西奈半岛上也有很多居民的,不该一栋房子也没有,还是他刚好落在不适合人居的山谷之中?从口袋里拿出埃及的地图来四面八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鬼地方叫什么来着,只能从这些奇怪的红色山脉,绿得发亮的谷地,还有刚刚绕了大半天才看到的海,推测这里是西奈半岛上的某处,也许是地图上没有标示的地方。
那个海,应该是红海吧!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