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说道:“他可比你老子聪明多了。”
“王爷这话若是让妾身的额娘听了,一准不高兴,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妾身的额娘就喜欢阿玛这样的!”
四阿哥听了,忍不住呵呵笑了,花开趁着他高兴,便说道:“王爷,明儿让臣妾的额娘来一趟可好?”
“怎么?又想重阳了?若是愿意,把重阳接过来住也行,弘时现在也开蒙了,让他跟弘时一块读书,你就能天天见着他了。”
四阿哥的小算盘花开当然知道,无非就是不想让她离开王府,想拿着重阳拴住她,可是弘时根本就是个短命鬼,花开才不想让重阳跟他有什么交集,再说了,重阳的身份,若是跟弘时在一起,平白比他低了一头,她可不想让重阳受委屈。
花开忙说道:“妾身并不是想重阳,重阳在额娘身边,正好额娘还有人陪伴,免得她想起来大哥就掉眼泪,妾身这次真是找额娘有事儿,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银子,妾身觉得放在手里就是死钱,总应该钱能生钱才好,所以妾身打算做远洋贸易那块,妾身的身份,没法自己打理,当然要求额娘帮忙,这样算在钮钴禄家头上,跟王爷也没有什么关系,就不会被别人说闲话了。没问题吧王爷?”
四阿哥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呀,就不能安分点。”
花开嘟着嘴嗔道:“妾身怎么不安分了?”
看着花开幽怨的眼神,四阿哥笑道:“好,好,你安分得很,明儿就让苏培盛安排好了。”
花开连忙喜笑颜开称谢,听见外间屋传来说话声,花开问道:“有什么事儿?”
九月说道:“是李侧福晋院里的嬷嬷来了。”
花开不由心念一动,忙问道:“有什么事儿?”
九月看了看四阿哥,见他也在听着,便说道:“那个嬷嬷不肯说,只说要当面禀报王爷。”
四阿哥有些不耐烦,花开却说道:“带她进来。”此刻,花开的心里有一点小兴奋。
九月见四阿哥没有反对,忙去外面传唤,没一会儿就进来一个嬷嬷,花开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却也知道她是李氏的心腹,四阿哥冷冷的问道:“李氏又弄什么幺蛾子?”
那个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求您救救侧福晋吧!”
花开不由得心一沉,难道李氏要死了?不会呀!自己用的药量少之又少,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的!四阿哥皱眉“她怎么了!”
那个嬷嬷看了看周围,忙说道:“还请王爷屏退左右。”
花开一听,转身就往外走,不能在屋子里听,难道还不能去外面偷听吗?
四阿哥却说道:“花开留下,其余人退下。”
花开闻言,也没有坐下,而是在四阿哥身边站住了,随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四阿哥说道:“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那个嬷嬷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王爷,奴婢的主子这几日就觉得身上不舒服,请了章太医来,也没看出是什么病,哪知道今天中午睡下之后,到了寅时醒来,满头的头发都落光了,就连眉毛都没有了……”
花开听了有些惊愕,没想到含羞草碱的效果居然这么好,她不过是看李氏满头青丝、朱颜翠发,有些嫉妒,想让她的头发少点,容颜难看点,可没想让她一下子变成尼姑,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花开倒也不后悔,她觉得这样也不错,再也不用听李氏那些尖刻、讨厌的话了,甚至不想见她,也可以不见。
花开一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好处,心中竟然开始祈祷,最好让李氏别再长出头发来,这样她的耳根子也就清净了,而且李氏也会安心,再也不用想着害人了。
四阿哥显然也很吃惊,他端着茶杯甚至都忘了喝,半晌说道:“可找太医瞧过了?”
“是侧福晋说什么也不肯,怕说出去丢脸。就连奴婢来请王爷,侧福晋也拦着……”
花开当然明白,这是李氏怕四阿哥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四阿哥把茶杯一撂,怒道:“胡闹!让她躺在床上放下帐子再让太医瞧!快点,现在就去请。”
花开一旁说道:“王爷,我听到一种说法,叫鬼剃头,李侧福晋应该是思虑过重,导致肝肾亏虚,肾气严重亏损,影响肝功能,以至于头发脱落,不对太医说明病因,如何能对症下药?”
四阿哥知道花开知道一些医理,便对那嬷嬷说道:“你都听见了,就跟李氏说,让她好好治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太医也不必瞒着,章太医不会乱说话的。”
嬷嬷见四阿哥没有去看望李氏的意思,只好退下了,花开这才对四阿哥说道:“王爷不去看看李姐姐吗?”
四阿哥“哼”了一声,想起来李氏竟然要害花开肚子里的孩子,就一阵恼火,便冷冷的说道:“思虑过重,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思虑什么!就想着害人了!”
花开听了有些心虚,也不敢言语。
耳听着二更天的梆子响了,四阿哥抱住花开说道:“你怀孕也有三个月了吧?”
花开愣了愣“是啊王爷,五月初一怀上的,到现在可不整好三个月了。”花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还是平平的,根本看不出来什么,花开问道:“王爷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四阿哥笑道:“你说呢?现在过了三个月,孩子也稳当了,你可以侍候爷了。”
花开斜睨了他一眼,心中不免觉得奇怪,王爷最近这是怎么了?跟花蝴蝶似地在各个院子里留宿,他也不怕累着……
作者有话要说:介绍朋友的新书:《炮灰的保命指南》
47
翌日清晨,花开在蛐蛐的鸣声中悠悠转醒,身旁早已经没有了人影,四阿哥什么时候起床的她居然不知道。
花开打了个哈欠,就见九月和玉兔端着热水进屋来,便随意说道:“爷什么时候走的?”
九月笑道:“爷起身的时候,见侧福晋睡的正香,就去耳房洗漱了,倒没把您给扰醒。”
花开顿了顿起身的动作,昨晚四阿哥的一通折腾,直到子夜时分才迷糊睡下,若不是因为她有孕,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
想起昨晚花开不由脸红,尴尬道:“睡的沉了,不知竟起来的这么晚,现在什么时辰了,还得去给福晋请安。”
玉兔放好了热水盆,又从柜子里取了件印花丝绸夹袍伺候花开换上。
九月眉开眼笑道:“王爷说主子身子乏了,今天不去给福晋请安也是可以的。”
花开皱眉道:“还是去吧,太出格了不好,就当我饭后散心。”
九月说道:“侧福晋,王爷走的时候说了,会派人给钮钴禄府上送信的。”
花开立刻想起额娘今天会来,赶忙吩咐厨房准备几样额娘阿玛喜欢吃的糕点,她想起来前个儿四阿哥派人送来的几匹上好的提花葛和绉絺,便吩咐九月各舀出一匹备着,等额娘走的时候舀回去做衣裳。
九月笑道:“奴婢也给侧福晋做两身吧,等您肚子慢慢大了,以前的衣裳都穿不得了。”
“还是让立夏帮着做吧,她在额娘身边的时候,就是一手好针线。你在我身边整日的忙,还得管着整个春暖阁的事儿,别累坏了。”
“哪里就累坏了?不过是吱吱嘴罢了。王爷几乎天天来,这院子里的哪一个不时刻提着小心?根本不用奴婢做什么,她们自然都规规矩矩的。”九月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收到府里赏赐的各种务物什,笑容加深,她觉得主子在王府里住着也挺好,有王爷的宠爱,便是她这个奴婢出了春暖阁,府里的其他下人看到她,也都带着尊重。
花开却是有些忧虑,这样的日子好虽好,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谁知道四阿哥的恩宠能维持多久?自己又没有什么背景,若是她将来没了四阿哥做后盾,得有多少人想来踏上她一脚啊!想起这个她就高兴不起来。
九月不知道花开的忧虑,她高兴的专心服侍花开梳洗,小半个时辰后,用了早饭,玉兔又找来一件坎肩服侍花开穿上,便去正院给乌喇那拉氏请安。
刚到正院,不待花开走近,老远就有院里的丫环、仆妇热情的迎上前来问安。
门帘处的传话丫头也笑呵呵的给花开请了安,躬身隔开门帘后扬声通传:“钮祜禄侧福晋到。”
花开含笑进了里屋,此时不过卯时刚到,在座的除了府里没名分地姑娘外,再就是少了李侧福晋,其余四阿哥的妻妾皆到齐了,头一次这么多人到齐,不会是都知道了李氏得了鬼剃头,大家都幸灾乐祸吧?还真是极有可能,李氏得宠可不是一年两年,尤其是她那种嚣张的人,背地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呢!
花开稍顿了下脚步,垂眼扫了下屋内众人,敛了心神行至屋子正中,蹲安行礼道:“请福晋大安。”
乌喇那拉氏嘴角带笑,颔首道:“妹妹请起。”说完,她的心腹王嬷嬷就领了乌喇那拉氏的意,搀扶着花开在加了软皮褥子地雕漆椅上坐下。
年氏拨了拨护甲套子,指甲死死的掐进手心里,她才是众人中最年轻貌美的女子,而且她的身份最高、又是新婚,凭什么这个寡妇竟然比她更得宠?自己新婚第二天,王爷就去陪她去了!
年氏歪头斜眼看了花开一眼,笑道:“钮钴禄姐姐,听说李姐姐病了,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昨晚上爷歇在姐姐那儿,你应该知道吧?”
花开心下一怔,笑道:“说起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当时只知道李姐姐病了要请太医,却不知道太医怎么说的?”她说着话,看了看乌喇那拉氏。
乌喇那拉氏浅笑道:“太医说李妹妹需要静养一段,探病什么的就免了。”
年氏闻言顿时眼眼睛一亮,听这意思李侧福晋的病很重,若是她能有个什么好歹,侧福晋的位份非可就是自己莫属!这么一想,年氏当即有些坐不住了。
武氏听了乌喇那拉氏的话,一旁说道:“幸好得了福晋提醒,要不然妹妹贸贸然的去了,说不定打扰了李姐姐休息。”
乌喇那拉氏脸上的笑容加深,复杂地看了眼花开,随即低低地垂下眼睑,掩下了满眼的情绪,没想到平时默然的花开,居然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轻轻一个四两拨千斤就把年氏的软刀子拨到自己这边来了。
乌喇那拉氏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现在的花开,娘家是没什么势力的,唯一可虑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惜李氏那个笨蛋,刚出手就被发现了……
乌喇那拉氏笑道:“爷头几天还跟我说,钮祜禄妹妹有孕,应该多休息休息,以后若是不愿意活动,可以不必来请安……”
这话越发刺激了年氏,她更坐不住了,忽地站起来,转身对向乌喇那拉氏福了个身道:“福晋,妹妹身体不适,还请福晋许了我先行离开。”
乌喇那拉氏眼底扫过一丝笑容,年氏还是太年轻了,有些急躁,不过这样最好了!她抬眼颔首道:“年妹妹身体向来羸弱,倒是姐姐疏忽了,让你坐了这么久,尽管下去歇息便是,只有养好了身子,才能像钮祜禄侧福晋那样,早日传出喜讯,给爷开枝散叶。”
年氏捏着锦帕地手紧了紧,携着身边一位嬷嬷地手行至花开跟前,停下脚步道:“钮祜禄姐姐,妹妹得了空就去看你。”
花开不知道年氏这是想的哪一出,不过当着这些人的面,倒也不好拒绝,遂笑道:“妹妹客气了。”年氏笑了下,扶着嬷嬷的手离开了正屋。
年氏一走,乌喇那拉氏便开口道:“好了,钮祜禄妹妹怀孕还未出三月,得多歇息,大家也就散了吧。”说完,其余众人纷纷称是,言笑晏晏间,大家各自离去。
花开回到自己屋里,这才大大放松了下来,听着这些女人说话真是累呀,九月心疼道:“以前福晋还关照您,怎么这次说话……”
花开笑着摇摇头,关照?算了吧,想着九月总在自己身边,有些事情也应该让她多知道些,花开便说道:“那是因为李侧福晋太嚣张,福晋她需要有个人当枪使,她关照我了,李侧福晋当然冲着我来,现在李侧福晋那样了,她改变态度有什么奇怪?你闲着没有事儿,应该看看《三国演义》,什么叫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再联想一下家里的这些女人……”
花开自己说着,都不由得笑了,不过九月没有笑,她深吸了口气“主子,你这么一说,奴婢真是心寒,等过了八月十五,咱们还是回子衿馆吧!对了,年格格她怎么忽然要拜访您?”
“不过是打爷的主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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