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尔动作一滞,回过头来,“怕?”她冷笑着,身子还是微微发着抖,“既然选择回来这里,我不会就怕!”
顾忘川略显坚毅的唇角扬了起来,“那很好!”
林悦尔沉着气,不再挣扎,能做个了断也好!不必再执意去恨一个人,不必再为了女儿而痛苦,不必再每做一件事,都会自问对错!这样的煎熬,她再也受不了了!
顾忘川将车子开得飞快,尽管不知道他要事她去哪,想干什么,林悦尔也没有出声询问。事到如今,她的确是忘记了胆怯,忘记了害怕。
这时,顾忘川却将车子停在了市医院的门前,也不看她,推开了车门走出去。
林悦尔下车,狐疑的盯着他,“干嘛来这儿?”
他不语,径直往里走,林悦尔咬着唇,愤恨的跟上去。
来到医院里,他上了楼,来到icu病房前,站定后,隔着玻璃望着里面,视线倏尔变得复杂。
林悦尔迟疑的放轻脚步,她对这种地方,有种恐惧,那是自薄荷出事以来的后遗症。她就算没有走过去,从顾忘川的表情上也能猜出来,他要看望的人是谁。
顾忘川缓缓转过头,看到她拧着眉,脸色略有些苍白的站在原地,“
'正文 第201章 把麟儿还给我!'
林悦尔回过头,看到严晓君气势汹汹的直奔她而来。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待她冲过来时,顾忘川就已横在林悦尔身前,渐渐冰冷的视线,一点点抬起,凝落在她的身上。
严晓君倏地止住脚步,不敢相信的望着他,“忘川,是你……是你把她带来这里的?!”
顾忘川点头,她先是愣怔了下,慢慢的,抬手指着林悦尔,“你怎么能把这个女人带来看我们的儿子呢?她恨我们,恨麟儿!万一她做出伤害麟儿的事呢?到那时可怎么办?!”
林悦尔只是唇边勾起一丝讽刺的笑,侧过头时,视线又触到那孩子的身上,好像触电一般,又马上调了开。
顾忘川眯紧的眸,似乎已压抑许多。
他上前一步,直视她,“谁能伤害麟儿,她都不会那么做!”
这一点,他自始至终都笃定。
在他眼中,林悦尔永远都是那个安安静静坐花园里读书的女孩子,在她身总会有不公,她却一直用一颗善良和包容的心来对待。只可惜,是他毁了这一切,也遗失了她纯洁羞涩的笑容。
林悦尔抬起目光,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眉头悄然拧了起。
“她不会?”严晓君嗤笑一声,恨意彰显的眸,越过他锁住他身后的林悦尔,“林悦尔,你能骗得了忘川你却骗不了我!你心里在做什么肮脏的打算,我很清楚!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打我儿子的主意!除非我死!现在,滚出去!”
越说到最后,她越是歇斯底里,伸出手就要去抓林悦尔。
顾忘川一把就将她抓了住,扼制住她的手腕,“晓君!够了!”
“你放开我,我不能让这个女人伤害我儿子!她是恶魔!是巫女!”严晓君的叫喊声,吸引了走廊里很多视线。因为是icu病房,这里要求绝对的安静,她的叫声,也惊醒了麟儿,听到母亲在外面的哭闹,他也吓得哭了起来。
保姆马上过去哄着,不安的朝玻璃窗外张望几眼。
听到孩子哭了,林悦尔神情一滞,目光对上那张哭得通红的小脸,她咬了咬唇,倏地转身,“顾忘川,你的家事别再牵扯到我!”视线一点点调向严晓君,“真的很让人恶心!”
她不再多说,越过两人就大步往外走,步伐有点急促,很想立即离开这里似的。
同样是受到生命威胁的孩子,她无法直视,无法面对。心底的伤也是一再的扩散,她以为她已变得无坚不摧,可以硬下心肠为女儿报仇,可就在看到麟儿时,她开始怀疑了。
顾忘川看到她匆忙离开的身影,并没有追上去,而是一把抓住严晓君,将她按在了墙上,盯紧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管你跟小悦说过了什么,从现在开始,不要去招惹她,听明白没有?”
“我才没有!”严晓君大声说,“一直都是她来挑衅,说要对我和儿子不利,我才会恨她的!忘川,你不能被她骗到!”
“是吗?”顾忘川冷神情冷峻几分,“那要跟她再生一个孩子的事呢?口口声声我是利用她的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严晓君面无愧色,直视他说,“你还不明白吗?林悦尔是想要挑拨我们!我真的不愿意相信,她居然是这么卑鄙的一个人,明明都已经什么都有了,干嘛还要再来陷害我?”
“什么都有?”顾忘川咬了咬牙,眸中闪烁着的光泽倏尔变得慑人,“她失去了薄荷,就已经失去了一切。”
“所以,你是在心疼她吗?”严晓君颤抖着的声音,有种绝望。
“是,心疼她,愧对她,怜惜她,无论如何都想要在今后的日子里和她在一起!”顾忘川已无所顾及,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自己的想法。说他冷酷也好,绝情也罢,他没办法再看到林悦尔伤心的模样!
“顾忘川,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你欠我的,你知道吗?!”严晓君已接受失控的边缘,痛苦的泪,混着深深的恨。
顾忘川凝视着她,却是摇了摇头,“我不再欠你,我欠你父亲的恩情,我早已还清。代价……是我又欠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听到他的话,严晓君突如其来的一阵恐慌。
她知道他的心有些变化,可这是这一年来,他第一次清清楚楚的说出来,他不欠她,再也不欠。对她而言,与他最牢固的那一丝羁绊,都要被斩断。从此,便会形成陌路,他再也不会为她心动,她将彻底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不……不行!
严晓君一下子抓住他,眼眸红得骇人,“不可以,你不可以离开我!你要是离开,我马上就死在你面前!!”
她已是破釜沉舟,什么林悦尔,什么顾长天,这些阻力通通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她现在只想要留住这个男人,哪怕,用一种最极端的方式,她都不在乎!
顾忘川慢慢掰开她的双手,“命是你自己的,你要负责珍惜,如果连你都要抛弃的话,别人何必又要替你珍惜?”
严晓君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绝情的话,会出自他之口!
她愤怒的来到病房前,指着里面的麟儿,“那我就抱着儿子一起死!!我要让你后悔,让你在失去女儿之后,也失去你唯一的儿子!”
顾忘川的眉头蹙起,“麟儿就是你为达目的的工具?”他一步步上前,神情愈发阴鸷,“为了救他,你威胁我,我认了!可这一次呢?你到底当麟儿是什么?!”
严晓君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我……我只是……”
“你怕林悦尔会报复,会害了麟儿,那是因为我们做错在先!现在呢?真正要伤害他的人是谁?正是你这个亲生母亲!”顾忘川已无法再容易她随时都拿儿子来要挟,他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说,“你以后不要再管麟儿了,把儿子交给我,我会负责照顾他的!”
“不!”严晓君惊叫一声,一下子就挡在病房门口,使劲摇着头,脸色惨白的说,“不行,麟儿是我的儿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顾忘川已铁了心,并无商量余地,“我不能让你害了麟儿。”说着,他就掏出手机,给花姨打了电话,要她马上过来医院这边。
严晓君面露惊恐,她知道顾忘川说到做到,她几步过来,扯住他的衣襟,“忘川,我知道错了,我刚才……刚才就是因为太生气了才会失去理智的!麟儿是我的命啊,我怎么会伤害他呢?”
顾忘川望着她,一点点摇头,“这次我不想再赌了。”
“忘川!”严晓君哭着跌坐在他脚边,“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你已经不要我了,我就剩下麟儿了,你不能抢走他……”
顾忘川深吸一口气,将她扶起来,“你可以随时来看望麟儿。”
“我不要……我不要别
'正文 第202章 我保证会消失的'
她的麟儿!没人能夺走!
严晓君嘶吼着,声音在走廊上回荡着,吓住了两边的人。
对面,先是一阵沉默,接着,响起顾忘川沉稳的声音,“我已经给麟儿办理了转院手续,他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不!”严晓君握紧手中的电话,“忘川,我不能没有麟儿!你不能这么做!”
“我能。”顾忘川沉着的声音,越来越坚定,“因为,我是他的父亲,我有这个权利。”
一句父亲,让严晓君尖叫出声,“可我是他母亲!你把儿子走,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呢?!”
她吼出这句之后,对面又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当初,我把薄荷抱走时,不是也没有人问过林悦尔的感受吗?”
“我不管!!”严晓君气得全身颤抖,对着电话吼道,“我才不要管她是怎么样的,我就想要回我儿子!”
林悦尔的心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去在乎那个女人的?
现在没什么比麟儿重要的了,她要找到麟儿,要把麟儿留在自己身边!
另一端,顾忘川的呼吸声沉了沉,“晓君,你最好是冷静一下,麟儿交给我照顾吧。”说完,电话直接挂断。
“不……不!”严晓君不停的拔过去,那不论电话响了多久,都已无人再接。
“啊!!”她狠狠将手机摔到了地上,想要跑出去,跑了两步,手又捂住胸口,难受呼吸因难,靠在旁边慢慢坐在了椅子上面。
这时,有两个护士跑了过来,“呀,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医生到处在找你呢。”说完,扶着她就往回走。
严晓君只觉得越来越难受,连走路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她在此时,心心念的却只有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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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尔出了医院,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心思很乱,都被医院里那个小生命给扰乱了。
冷静下来,她才发现,这就是顾忘川带她去医院的目的吧。
可恶!
天有点冷,不知走了多久,双脚都有点被冻僵了,她又伸出双手温暖下冰冷的脸颊,站在马路边上等待红绿灯。
就在这时,一条围巾突然搭在了她的脖子上,吓她一跳。林悦尔猛地回头,却看到顾夕岑就站在她身后,俊美的脸颊,也被冻得有些发红,目光沉静着的,毫无起伏,只是淡声说,“围着吧。”
林悦尔怔怔的望着他,“你……”
她想问,他是不是一直都跟在她身后?却直到现在才出现?
可是,话到嘴边,竟问不出口。
顾夕岑见她不动,主动把那条围巾给她缠好,这时,对面变成绿灯通行,行人陆续穿过了马路。他侧头一看,也抓住她的手,“走吧。”
林悦尔只是跟在他身后,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那围巾上还有他的温度和味道,淡淡的,是她亲手制的香囊气息。
对于男人而言,这味道清雅有余,却不够内敛。但他却很喜欢似的,一直都戴在身上,哪怕经常被伊藤嘲笑,他也完全不在乎。一年过去了,香囊的味道又淡了许多,如今似乎更衬他了。
过了马路,顾夕岑又将手松了开,回头看她,不知在想什么,出了神。
他说,“麟儿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没有告诉你是因为……”
“我明白。”林悦尔骤然出声,抬起头,一双清眸凝住他,“如果之前还会怨你有所隐瞒的话,在见到那个孩子之后,我完全明白了。”
她侧过身,又漫无目标的前行,“我在痛恨那两个人害死薄荷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忽略这个孩子。当我再见他时,我真的开始怀疑了,我是恨也好,报复也罢,我能挽救回什么?还是说,我最终其实是要那个孩子一命偿一命?”
她喃喃自诉,此时此景,她唯一信任的听众、唯一可以不设心防的人,只有他。
顾夕岑跟在她身后,听着她的迷惘纠结,他淡然出声,“你不会这么做的。”
林悦尔顿住,歪着头看他,“你怎么知道?”随即,自嘲的一笑,“连我都不清楚,我会不会变得像他们一样残忍了,你又凭什么相信我?也许,我正如严晓君说的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顾夕岑眉头微皱,他不喜欢听到她这样说自己。他转到她身前,凝着她的眼,幽暗且深刻,似乎想要在那里镌刻出信念的笔划,“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仍是以前的林悦尔的事实,包括现在,我依然相信。别问我为什么,没道理,我就是信。”
林悦尔抬眸望着他,他的每一句每一字,奇迹般的安抚了她焦躁不安的心,甚至,都不会再自我怀疑。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