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厕所真是高档啊,里面有熏香袅袅,有铜盆净水,有白绢擦屁屁,真是五星级享受。解决好个人问题的铃兰心情愉快的走出来,忽然傻眼了,她迷路了。
本来就是个路痴,来的时候又只顾低着头忍着跟着小太监走路,当然会迷路了。更要命的是那个小太监也不见了,好像之前还远远的站在那边的银杏树下呢,怎么现在没有了。铃兰心里慌的要命,这可是在皇宫啊,她又是个冒牌货,一不小心惹出点岔子岂不是连命都要搭进去。铃兰越想越害怕,心里把唐一笑的祖宗问候了个遍,还是无法可想。呆在原地等了很久,既没有人来找她,又没有别人来入厕,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铃兰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没有等到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心想碰碰运气,默默的看了一下四周往银杏树方向走去,可是走到那里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她咬咬牙凭着记忆接着向前摸,谁知越走越不对劲,旁边的景色好像完全没有见到过。走了好久后,铃兰心虚的退了回来,谁知这么气饶八绕,连厕所也找不到了,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迷路了。
铃兰背靠在一座假山之后休息,连连问自己该怎么办?四月的天里竟然急出了一身热汗。
天渐渐黑了,铃兰益发的惶恐,这是她想出来的唯一方法,就是守在一点等待救援,唐一笑一定会来找她的,她越是乱走越可能错过。可是她已经躲在这里三个多时辰还是没有等到唐一笑,中间不是没有太监从外面的路上经过,但是她不敢贸然出去问路,只怕那样会死的更快。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饿了、累了、甚至有些冷了,但是依然不敢乱动,该死的唐一笑,我有这么难找么?
就在她几近绝望的时候,她看到对面树林里闪出一个人影,正是唐一笑。她精神一振,挥臂就要高呼,却看见唐一笑神色紧张的望着她身后的假山,突然贴地滚了过来,搂着她缩进后面假山的石缝中。
这是二人第二次紧紧相拥在一起了,第一次是在皇觉寺的树上,唐一笑只觉得熟悉的幽香一阵阵传来,加之她鼓囊囊的前胸紧紧的贴在他身上,益发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铃兰本以为看到他就可以出去了,却不想被他一把拉到这石缝里,石缝很是狭窄,两人紧贴着才勉强容身,恩,这种姿势太暧昧了,她压抑住心下的悸动抬首轻声问:“干什么?”
唐一笑没有回答,头顶上传来了低沉男声像是回答了她:“娘娘。”
“不必多礼,蜀边情况如何?”
“一切照旧。”
“昌州呢?”
“未见异动。”
“李成那里如何了?”
“进展的并不顺利,一来天下太平,人不好找。二来怕惊动官府,动静不敢太大。所以……”
“我只问,还要多少年才能用?”
“长则五年,短也要三年。”
片刻的沉默后传来幽幽的叹息:“皇上,可能拖不了那么多年了。”
“娘娘,微臣斗胆劝一句,如今还没有定数呢,娘娘何必如此忧心?”
“哼,你不懂的。皇上已经属意柴景昀了,今日之事就是个征兆。”
“七王爷?怎么会?皇上不是最讨厌七王爷么,小小年纪就把他打发出京城。”
“讨厌?你们都看错了。”女子的声音如碎冰般清冷:“当年的奕妃多么受宠,她生的儿子怎么可能被皇上讨厌呢。哼,等这次结亲的圣旨出来,你们就看出皇上属意谁了。”
之后又是片刻的沉默,好像那人在思考。
“可是奕妃已经死了,娘娘受宠多年,为何不试试劝着皇上呢?毕竟我们底下准备的再多,名不正言不顺,抵不过皇上一道圣旨,而且万一败露了,就是灭族之祸。”
“呵呵呵,”女子压抑的冷笑在如夜鸟低鸣:“你怎么知道本宫没有努力?十年了,我一直在努力,精心照顾他的起居以博取圣心,悉心培养赋儿的施政之才博得他的好感,甚至还暗中拉拢朝臣为巩固赋儿的声望。可是又如何呢,他就是能做到视而不见,我做了那么多,赋儿不是还是被封成王爷撵出京城。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利用我们母子俩,否则这么多年,要立太子早就立了,要封后也早就封了,可他就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拖着。现在看来,还不是在等柴景昀长大。”
铃兰紧紧抱着唐一笑的腰,抖得如风中落叶,心脏突突的跳着几乎要撞出嗓子,这是赤/裸裸的谋逆啊,就在自己头顶上,这样是被发现了,肯定问都不问直接咔嚓了。她死死的咬着唐一笑的衣襟,就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发出一点半点声音,这家伙倒是镇静,身子纹丝不动不说,嘴角居然还噙着那抹微笑。
男人半晌才说:“那我们确实要早做准备了,可惜家中不比当年,很多事情做起来处处掣肘。”
“再难也要做,被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枪使我不甘心,总要搏一搏。你去转告那些墙头草们,富贵险中求。让他们赶紧想好了。”
出了宫门坐到马车里,铃兰依旧吓得四肢瘫软,唐一笑好奇的打量着她:“你不是胆子挺大么?被挟持的那一夜也没见你怕成这样。”
铃兰不满的回瞪他,被迫反抗和刻意涉险是两码事好不好,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唯恐天下不乱。她这次纯粹是担心子谣才头脑发热随着他乔装进宫,谁想到自己的小命差点就送到了那里,以后再也不能干这种傻事了。
她想了想还是问道:“看来徳贵妃是要谋反,你们,有胜算么?”
唐一笑一乐,心想她如此胆小但是心思还是缜密的:“你放心,坑不了你家子谣,也坑不了俞家。”
说了等于没说,铃兰撇撇嘴,不过说到俞家,她又忧愁起来:“都这么晚了我才回去,可怎么和家里交代啊。”
“这有什么,我不是陪着你去交代么,君毅(俞子诺的字)那里我会说清楚的。”
“不是担心我们老爷误会。”铃兰捧着脸郁闷的说,“我是担心我们那位姑奶奶又要挑刺了。”
姑奶奶?唐一笑想了好久才明白是谁,听铃兰把俞正桑这几日来的所作所为复述了一遍,唐一笑也是无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你还不赶紧让她搬走?”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她不把我撵走就好了。”铃兰无奈的看着他:“咦,对了,你说要是真有那一天我真的被卖了,你可不可以把我买下了啊?”
这下连唐一笑都禁不住嘴角抽搐了:“别瞎想了,他怎么可能舍得卖你。”
“那可说不好啊。他总要续弦的,有着庶长子的姨娘可是正头夫人的大忌,不定要怎么对付我呢。要说被卖了倒是好事,若是碰上个阴毒的夫人悄无声息的把我弄死在后院里,那才冤枉呢。”
唐一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她:“你不是很聪明能干嘛,怎么可能让人卖了或者弄死。要是她想弄死你,你就先下手为强弄死她。”
铃兰翻了一个白眼给他:“聪明能干有什么用,人家占着名分你懂不懂?她是主母我是妾,她弄死我找个理由就糊弄过去了,别说没人为我出头,就算我娘家还有人,告到了官府也顶多判她失手打杀人命,顶多罚个几千两银子或者关几个月了事。而我要是弄死她,那我就要以命抵命了,而且这是以下犯上,说不定还会被千刀万剐呢。你也是堂堂长史,难道没有读过《大夏律》么?难道没听说过前几年陈家村陈财主家的那个小妾被判的案子么?”
“所以说这就是命,再强也强不过命啊。就像皇上要是把皇位传给六王爷,一句话的事情,可是皇上要是不这么做,徳贵妃靠自己去抢,那就是千难万难,谁不定搞不好还要身败名裂。”铃兰的声音越来越低,随着马车的摇晃断断续续。
唐一笑看着眼前女子垮下去的双肩,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一直很欣赏她胆大心细聪明能干,却没想到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即使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像男子一样改变自己的命运,她的命运从她给别人当小妾的那一刻就被决定了,她的一切甚至生命都注定是握在别人手中的。他自幼年就跟着七王爷肆意妄为,总是高高在上掌控着别人的命运,他几乎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处在她的情况下会如何做该如何做,一时间情难自抑,伸手抚上铃兰的秀发:“你放心,如果哪天真有人为难你,我一定会来救你!”
作者有话要说:很欢乐的宫廷选秀吧,可惜三个少女中必定要炮灰一个,炮灰哪一个呢?亲们不说我可就随便选了哦。
小唐终于表白了,亲们,你们喜欢那个当最后的男主呢?
41妻或妾
铃兰到府的时候果然看见院子里灯火通明,离着正厅十步远,就听见俞正桑尖锐的嗓音传来:“我看你还是报官吧,这小贱人肯定私自逃跑了。”
“铃兰为什么要逃跑?她走之前向侄子禀明去向的,如今不归肯定是遇到事情了,待下人们找到人后一问便知。”
“哼,我看你就是心善。居然允许她一个姨娘带着个丫头就在外面乱走,迟早会惹出大祸……”话音未落铃兰和唐一笑已经走进厅来。
子诺一见铃兰顿时站起身来握住她的双手:“你去哪里了?怎的这时方归?”
俞正桑刚才一句话被堵在嗓子里,正上不得下不得的难受,一眼看到铃兰身后的唐一笑,尖声叫道:“子诺你还不快问着她,深更半夜的居然带回来个男的!”
俞子诺这才看到倚在门边的唐一笑,顿时一愣,歉然的说:“原来是遇到了唐长史,可有给您添麻烦?”
“好说,好说。”唐一笑打了个哈哈:“倒是我给铃兰添麻烦了,我把她拉到宫里去了。”他说的满不在乎,语气平淡的就似今天天气好好啊。但是屋中之人无不惊愕,顿时鸦雀无声。
子诺倒还镇静:“唐长史还是如此爱说笑,宫中岂是可以随意出入的。”
“宫禁当然森严,但是唐某的面子那些守卫还是要卖的,不过是换身衣服逼人耳目而已。我在街上碰见铃兰闲逛,听她说担心子谣,就带她进去看看选秀。”
俞正桑在一旁立刻就抓住了重点:“唐长史~是吧,呃,果然神通广大一表人才。不知长史今日看见我家梦筠没有?”
铃兰在一旁腹诽,这神通广大能和一表人才连着用么?
只见唐一笑眼风都没向这边瞟一下,只挤出来了三个字:“不认识!”说罢向子诺拱手一礼:“因着些须差错出来晚了点,不过人我给你平安送回来了。今日之事全是唐某一时兴起做差了,还请万勿责怪铃兰才是。唐某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改日闲时定当登门谢罪!”说罢长袖飘飘已然走出门去。
这天的事情铃兰和子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一日后子谣和梦筠回到俞家,都带着些经历大事后的紧张疲惫。俞夫人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只急的坐立不安。
不过她也没有着急多久,第三天上就有太监来俞府宣旨。
俞府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黑压压的跪在前厅接旨,宣旨太监一副熟悉的公鸭嗓:“崇禧三十七年五月十二日,总管内务府由敬事房抄出,奉旨:前工部给事中俞正棠十九岁女俞子谣,温良端淑,婉嫕有德,著赐为皇七子侧妃,赐号‘珍’,于六月十八日入住体仁宫。钦此!”
旨意宣完,俞家诸人皆是一愣,还是铃兰早有准备,学着清宫剧里大声喊了句:“领旨谢恩!”率先磕下头去,虽后迅速爬起来将个沉甸甸的红包塞到宣旨太监手里,“有劳公公大热天跑这一趟,些须心意不成敬意。”
宣旨太监才不管这人是妻还是妾呢,掂了掂荷包的分量,方挤出一丝笑容,指着身后的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说:“这是宫里的教养嬷嬷,姓钱,这几日里就跟着她好生学学礼仪吧。”说罢一甩袖子就要走人。
俞正桑这时才回过神来,爬起来一把拉住宣旨太监的袖子问:“公公留步,敢问可有给梦筠的旨意?”
那太监一愣神:“什么梦云梦雨的,咱家只管宣旨,其余的一概不知道。”
俞夫人还想着或许旨意来的有早晚呢,谁知等到天黑也再没个人来,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下人陆续回复:薛家小姐丹菡被选为皇七子正妃,吴家小姐安彤被选为皇六子正妃,裴家小姐曼云被选为皇六子侧妃,赐号为惠;宁家小姐泽澜被选为皇六子侧妃,赐号为怡;陈家小姐楠容被选为皇六子良媛等等等等,最可气的是,连韦盼盼都被封为皇七子的承微,俞夫人这才颜色灰败跌坐在椅子上,看来自家女儿是真的落选了。
看着俞夫人心情低落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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