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笑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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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笑卷三-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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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装潢得还不错。”君珂随意四处看看,没有笑意地笑了笑,“配做我的行宫。”
  “放肆!”
  “你说对了。”君珂看着他,点点头,“姑娘我今天,就是来放肆的。”
  她指指地上鲜血淋漓的那三人,轻描淡写道:“这是你御林军一位主将和两位副将,我刚才已经命人对他们放肆完了,接下来,只好你来承受我的放肆了,哦,”她微笑画了一个圈,囊括了整座大殿,“还有你的子子孙孙们。”
  “谁让你进来的?是不是有宫人和你勾结?”权雍柏脸色铁青,神情中满是不信,“三天前还接到信报,说你在黄沙城,你怎么可能现在到了这里?你孤身闯入朕的皇宫,杀伤朕的将军,当真以为西鄂之下,无人可以治你?”
  他看见大殿四面闪动的人影,却并不相信君珂能够带大军进入鄂城乃至王宫,一定是君珂带一小部分能人,因为某个原因,突然闯宫,才能闯到此处,但只要自己一声招呼,一个旗花,这一小批人,里外夹击,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怎么进来的?”君珂笑笑,“我率三十万大军,从黄沙城出发,一路经过九垸山,里尔城、大夜城、自匡山城经昆阳城折转向南,进入鄂城,过城西区,越九宫长街,御府井八公楼,自长阳宫门入,一直走到了这里,就这样。”
  权雍柏越听心越惊,君珂所说的那一系列城池,正是他刚才所担忧的两天没有消息传递的北方城池,一个不少!
  “不可能!”权雍柏眼珠发直,想了半晌,勃然大怒,“君珂!你太过分了!你冀北联军来到西鄂,我西鄂大方开放国境,还送你铁矿粮草和马匹,情义深厚,无可比拟,你竟然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君珂静静听着,霍然仰头,大笑。
  她一笑,满头黑发披散,眼眸一轮血红,权雍柏被她那近乎疯狂的神态,惊得一跳。
  “你西鄂大方开放国境!”君珂森然上前一步,“你西鄂开放国境,挑唆天南王阻路,借刀杀人,利用我和纳兰述!”
  权雍柏退后一步,直着脖子解释,“我们有替你解除天南的异士能人!”
  君珂根本不理他。
  “送我粮草?”她又缓缓上前一步,“你一边送我粮草马匹,一边控制官府不许卖我存粮,一边掳走我的士兵,下传染毒物!”
  “哪有此事!”权雍柏退一步,神色惊诧。
  “送我马匹?”君珂再上前一步,“你令我士兵身染疾病,然后抢先买走所有我需要的药物,令我士兵辗转病榻,不得前进!还派人夜袭骚扰,困我当路!”
  “胡说!”权雍柏再退,满头汗落,转头对殷山成望去,殷山成也露出惊异的神色。
  “送我铁矿!”君珂大笑,声音凄厉,“你拿联军急需的武器做诱饵,让我们带着云雷人去黄沙城送死,什么云雷弃民,什么满地罪徒,什么以云雷招安,什么不费吹灰之力你我双赢,到头来,满地尸首,一座空城!”
  “怎么可能!”权雍柏一跤跌落在御座,“怎么可能!”
  “什么铁矿粮草武器马匹!”君珂振臂大呼,“我现在想通了,等你送?我为什么要等你送?等你送那点东西,还要我们面对陷阱,不如我干脆,统统拿过来!”
  “你做梦!”权雍柏跳起来,“来人啊,来人啊!”
  “叫吧,叫破喉咙我听听。”君珂冷笑,“我很想看看假仁假义的西鄂大君,如何用他的破锣嗓子,结束属于你权氏王朝这个时代的!”
  她手臂一松,腋下一直夹着的人扑通一声掉下来,是个华服男子。
  “你的皇太子,今天称病未来是吧,刚才我看他在宫内玩男女搏击游戏太累,帮他松松骨。”君珂脚踩在西鄂皇太子身上,淡淡道,“现在,我不高兴和你废话,如果你不想你儿子被我踩死在面前,那告诉我,你的副相,在哪里?”
  “副相……副相!”权雍柏满头汗珠滚滚而下,眼中霍然闪过一道厉光,“原来……原来……原来是他!这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是他!”
  “他在哪里!”君珂大喝。
  “他在……”权雍柏话说到一半,忽然一个翻滚翻向御案下,用力将一边案角一掰!
  轧轧连响,四面穹顶,冷箭攒射,权雍柏身形一沉。
  惨呼连响,鲜血激射。
  冷箭并没有射向君珂,却落入躲在一边的皇子王孙群中。顿时射死了大半。
  与此同时,人影一闪,一脚将倒地的西鄂皇太子踢起,撞上御案,御案一沉,权雍柏再也翻不下去。
  大殿穹顶钻出几个尧羽振翅部的卫士,振翅专司机关之术,几个人高踞殿顶,看着底下惨呼哀嚎,不屑地撇撇嘴。
  “我的儿……”权雍柏一声惨叫震动大殿,他此时才看见,被踢过来阻挡住机关的皇太子,已经死了。
  君珂身边,丑福慢腾腾转转脚腕,发出一阵格格之声,神情漠然。
  “和天南王学的机关?可惜太粗糙。”君珂淡淡道,“说,人在哪里?”
  权雍柏却在一声声抱着儿子嚎啕,完全不理君珂的话,君珂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上前一步。
  “君统领。”一人突然开口。
  君珂扭头,静静注视那人,“殷祭师也要螳臂挡车吗?”
  殷山成苦笑了一下,“不敢。”他看看殿外,“陛下不信您率军入城,但在老夫看来,您刚才没有撒谎,因为北部那些城市,确实已经断了联络。”
  君珂淡淡道:“别废话,不管我有没有带兵进皇宫,但最起码,我现在掐住了你们的生死,如果你此刻阻拦我,不是为了告诉我那贱人的下落,我立刻杀了你。”
  殷山成向她使个眼色,“关于副相下落,我或者可以给统领一个建议。”
  君珂犹豫了一下,颔首,“好。”
  示意丑福放心,她跟着殷山成,进入大殿内殿。
  “有些话,不能在陛下面前说。”殷山成在内殿向她施礼,“副相的下落,别人不知,老夫却是略知一二,他现在应该在城西第一高塔玉浮塔上,那里据说曾留下一位云游高僧的法经和重宝,对重伤者有治疗作用,他似乎受了伤,在那里休养。”
  “多谢。”君珂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走。
  “君统领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为什么肯告诉你吗?”殷山成在她背后问。
  君珂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在这副相到来之前,你殷山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今天我看见,他的位置,在你之上。”她冷笑一声,“权柄被夺,皇帝疏远,你怎么甘心?正好借刀杀人。”
  “君统领智人也。”殷山成长叹一声,“不过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
  “与我何干?”君珂要走。
  “与你有关。”殷山成道,“老夫曾经做过推算,权氏王朝第十代而绝,如今正是第十代,老夫本来还不信这天命所示,因为自从这副相来后,国家还有一统之势,毫无亡国之相,未曾想,结果会落在你身上。”
  “权雍柏和暗害我们的事,有无关联?”
  “应该没有。”殷山成摇头,“他并不是傻子,根本无意在此刻招惹你们,这都是副相仗着他信任,瞒天过海所为。”
  “那我也没打算杀他,权氏王朝,我没兴趣结束。”
  “他也活不长了。”殷山成一语惊人,“权氏子弟先天不足,多有暗疾,经过这一场,短期之内,他必驾崩。而今日殿上,皇太子丧命,诸皇子王孙多死于箭下,权氏王族灭绝。西鄂,将要陷入四分五裂之中。”
  “与我何干?”君珂还是那个回答。
  “刚才我在殿上,听君统领大笑,称何必等我西鄂赠送,不如将这些东西,统统抢到手中,虽是激愤之言,但却是此刻真言。”殷山成声音低沉,“君统领,黄沙城出事了是吗,你还要寻找纳兰公子是吗?既然如此,何不坐镇鄂城,掌控西鄂,让这全国之力,都为你所用,来找你想要找的人呢?”
  君珂霍然转身。
  “就算找不到纳兰公子,他身负的仇,以你的性子,必然要报。何不再进一步,吞并西鄂全境,以西鄂作为自己的后方,攻入尧国,胜算大增?”殷山成一笑,“今日你们有如此惨痛事件,全是因为孤军深入,没有后方和补给,一旦西鄂成为你的地盘,这样的事,再不会发生!”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老夫和近卫军统领交好,只要君统领愿意,老夫可以劝说近卫军,令他们停战投降!”
  “你既掌握近卫军,为何不干脆自己夺了王位?”
  “老夫只是和近卫军统领交好,以祭师身份,得他信任而已,”殷山成苦笑,“我手中没有兵权,也不能服天下,夺了王位也坐不稳,在西鄂的传说里,历代祭师为人敬重也为人猜忌,因为他们通神灵意旨,所以不能拥有王权,否则必遭天谴。”
  “那这样的建议,对你有何好处?”半晌君珂淡淡问。
  “权雍柏近年来对我已经恩宠渐消,甚至因为副相挑拨,对我多有猜忌之心。从设计天南王却瞒着我那事,便可以看出来。”殷山成苦笑道,“如果再继续下去,只怕终有一日兔死狗烹,家族倾覆。所以我必须为自己再寻良主,凭这拥立新主之功,保我殷氏家族荣华百年不替!”
  他期待地看着君珂,背对他的君珂,始终没有回答,半晌,快步走出。
  她匆匆而去,衣袂带风将帘幕掀起,殷山成在帐幕暗淡的阴影里,喃喃一叹。
  “多舛天下啊……”
  城西玉浮塔。
  君珂冷冷仰望那高达十层,飞檐翘出的白色古塔。
  她身后是将白塔层层包围的尧羽卫,云雷军则在城内和近卫军展开激战。
  五万近卫军,终于发现不对,对云雷军展开了反攻,云雷军挟持着权雍柏,从皇宫中反扑而出,毫不客气和近卫军撞上。
  不过这场战斗不会持续很久,殷山成已经出发去找近卫军首领劝说了。
  虽是寒冬,但这里四面树木居然依旧荫翠,树林之外有一方清澈的碧湖,景致优美,有种特别的干净空灵之气。
  远处的喧嚣,传到这里,也似乎被隔断消弭,化为遥远的背景。
  “她也配住在这种地方?”君珂嘴角一抹冷笑,喃喃自语。
  白塔被包围,塔内毫无动静,这里的地势非常不利于逃跑,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不过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塔内有不少人手,那些鬼祟漂浮,幽沉神秘的目光,无处不在。
  君珂更觉得那种目光,十分熟悉。
  “君珂!”君珂还没开口,塔中人倒先说话了,一层的一扇窄窗开了,探出那面具人的脑袋,“你来了?有胆量随我上塔一会吗?有个人很想见你呢。”
  君珂盯着那张面具,眼神灼热又森冷,像凝固的岩浆,外表冷却,内里足可焚原。
  “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惊讶了。”她缓缓道,“姜云泽。”
  面具人笑了笑,嘶哑的声音,微微透出点属于女子的柔和,“好久不见,君珂,你却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了,唉,从来都这么蠢。”
  君珂冷笑一声。
  她并没有十足把握这人是姜云泽,但想来想去,那种连环计,那种借力打力的阴诡手法,实在很像她的风格,当然,她一个人是做不到的,还得有助力。
  这助力,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吧,早在风云燕京,一切还没揭开之前。
  虽然不知道姜云泽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连她也瞒了过去,但不可否认,这女人一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姜云泽,一向就很会将自己付出的代价转化为仇恨,记在别人的头上。
  今日一试,果然。
  看样子,她也厌倦了藏头露尾,要和自己抵死一战了。
  “你上来,一个人。”姜云泽向她招招手,“不然,你就下令攻击吧,我还是愿意和纳兰述死在一起的。”
  君珂挑挑眉,向前迈出一步。
  “君老大。”
  “统领。”
  几个声音一起劝阻,君珂摇摇头。
  “总是他为我不顾一切。”她近乎温柔地道,“也该轮到我一回。”
  晏希突然闭了闭眼睛。
  这清冷少年,似乎由此想到什么,脸上露出欣喜又疼痛的复杂神色。
  但他还是道:“我比谁都希望主子无事,但是现在主子不在,你是联军主帅,你若再出事,一切便将付诸东流。”
  “相信我,我不是鲁莽。”君珂仰着头,看着这通体白色,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塔,轻轻道,“是,我知道姜云泽必然有陷阱,我一个人去很危险,但是我一见这里,就有特别的感受,感觉它无害而又亲切……很特别。”
  “纳兰述没那么容易被制,”她向白塔走去,再不回头,“我也是。”
  ……
  塔内灯火通明,或坐或站很多黑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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