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已经退役了吗?怎么还舍得让它出来辛劳?”
见我心疼他的爱马,大将军颇为高兴。“咱俩第一次见面可离不开它的功劳,如今大喜的日子,怎能少了它?”
飘影又跟着嘶叫了几声,仿佛在附和主人。
说起那一次的见面,让我想起了当时发过的宏愿。
“老公!我想骑马回去。”
“那怎么成?你还是乘轿。”
“老公!人家就是想和你共骑一乘,策马扬鞭,那多有情趣!之前你说我有身孕不肯答应,如今孩子都生了,可不能再诓我。再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以后能骑,感觉也不同了。”
大将军拗不过我,只好答应了。
我跨上飘影依然坚实的背,后面是大将军温暖的胸膛。我轻抚马背,心中暗笑:“飘影啊飘影,想不到我真有骑上你的一日,还是和你家大将军共乘,你可服了?”
飘影在我的轻抚下,舒服地低鸣几声。我心中更喜,扬头高喊:“走喽!兜风去喽!”
刚从多多出嫁中放下心来的京城百姓赫然发现,就在大婚的第二日,魔女多多竟然和她的新婚夫婿,共乘一骑,绕城一周。之后,从京城开始,情侣、夫妻共乘一骑的做法逐渐在凌国风行起来,俗称“兜风”。
尾声
今天是我来到这个时空后的第三十个生辰。在我看来,这才是将我断开的两世连接起来的那个点,从今天开始,我真正拥有了新生。
大将军有些不明白我的兴奋,在他看来这和其他的生辰没什么不同。
“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你又大了一岁。”他在借大长公主的旧事刺激我,因为这一次的生辰庆祝会我提出要亲自操刀,不让他过问。
“你不知道何为三十而立吗?”
“那说的是男子。”
“你的意思是说离开你们男人,我就立不起来了是吗?”
“呵呵,不就是怕你累着嘛,毕竟你才是寿星,哪有让寿星忙碌的。”大将军赶忙拉过我哄着。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有关转世重生的事实,实际上连我自己都决定要把它完全遗忘,包括前世的种种,包括我的父母兄嫂。他们不会责怪我,就像我宁愿他们忘却失去我的悲痛,继续生活下去。
有时遗忘也是幸福的开始。
从今天起,我就完完全全是这个时代的金多多了。
在今天之前,我已经做了不知多少个蛋糕,为朋友、为爱人、为家人、为自己,我的多多蛋糕坊也成了京城又一传奇。尽管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吃蛋糕尤其是奶油蛋糕,但都不得不在他们家人、情人的期盼下皱着眉头吃下去,因为我们的宣传口号是:多多蛋糕,只给最爱的人!
今天,我为自己做了一个双层蛋糕,最顶层的装饰是我的心血之作——一只直立的奶油霸王龙,两只爪子捧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Duoduo, I love you!
我原想雕一条中国龙,但在这里龙也是皇家的表征,所以只好用最威猛的霸王龙来代替,用I love you代替Happy birthday,是因为他总是不肯亲口对我说这句话。
为我庆祝的人基本上都到了。
老公一如既往地陪在我的左右,俊美如旧,温柔如旧,他已经成了凌国新好男人的代名词,但到了战场上他仍然是那个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阿璧已经十一岁了,俨然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郎,他的文采武功在一帮同龄人中均属上乘,深得皇上喜爱。如此便引起了朝中的提亲高潮,民间也有了小龙口粉丝团,吓得我连夜与他推心置腹,杜绝其早恋的苗头。阿璧回答道:“大丈夫当以安邦定国为己任,那有空想那些风花雪月之事。”
他现在正斜睨着旁边的一对粉雕玉琢的娃儿。那是他的弟弟们,我于祥瑞十一年诞下的一对双胞胎——龙家宝和金家贝。当时我满心欢喜,我终于完成了阿璧同志交给的任务,可刚开始跟他爹学兵法的阿璧却说:“我是大孩子,我现在学的都是真的,那有空和这些小屁孩儿玩。”
狐狸商融还是那幅笑咪咪的奸诈面孔,只是眼角的笑纹又深了不少,他现在已经接下商家家主的位子,是凌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他只带了商天宇来,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前年也纳了个妾,刚生产,可惜是个女儿,狐狸少奶奶当时笑得比孩子的亲娘还甜。
八岁的小狐狸商天宇也是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千万别小看他,他的脑袋瓜不比老狐狸差。记得那年第一次开口叫我干娘后,他就一直盯着我手上的珊瑚珠串。我问狐狸是怎么回事,狐狸说:“你以为商家少主的干娘这么容易当的吗?”我只好忍痛除下那串珠子。
兔子罗杰和悦悦宝贝这两对儿最有意思,都是男的沉默,女的活泼。只见两个女人都抱着个孩子进行八卦交流,两个男的各守一旁,继续沉默着。
十八公主已经给罗杰生了两只小兔子,全是公的,小的刚四个月,抱在手里,大的已经六岁,正和我家那两个魔王大闹天空。君家的小苹果只有一岁,是悦悦宝贝的宝贝。
翠浓、翠微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没让她们再做我的丫环,也没让她们回家相夫教子,而是让她们到店铺里升造,如今都有了点职业白领的味道。
书杰仍然是唯一出席的宋家人。他今年刚做了状元郎,也就不再避讳宋家的父兄,大摇大摆地进了大将军府。何况他还有个任务,替皇上送来贺礼。皇上不敢来,我原谅他,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奶油蛋糕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最潇洒的人当数师祖小舅。大长公主已经对他彻底死了心,不再劝他成家。他便把玄天宗丢给了美人师父,然后游山玩水、四处逍遥。此时他一会儿和老侯爷斗法,一会儿和几个奶娃儿玩耍,时而唠叨着:“怎么还没到?”
这没到的自然就是美人师父一家以及我们龙家和金家的掌上明珠——弄玉郡主。
仙子师娘身子阴寒,不易受孕,就只有摘星一个孩儿。因为玄天宗的收徒规矩,摘星是跟随母亲学艺。一家人经常下山一起行医,颇具侠名。
至于弄玉,这娃儿也怪,样子既像我又像大将军,可性子却谁也不像,既不像大将军那样深沉,也不像我这样矛盾,而是善良乖巧到让人心疼。可也就是因为这样,谁到了她面前都忍不住要对她好,连皇上也破例给了个郡主的称号,这原本是要等到大将军承袭侯爷的爵位时才有的。
弄玉在抓周时抓了仙子师娘的银串铃,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师娘的徒弟,跟随师娘在缥缈峰学艺。
这辈份问题是越来越复杂了。
“来了!来了!”随着翠微的叫声,仙子师娘先冲了进来。
“师娘,怎么就你一人?师父他们呢?”
仙子师娘黑着脸,不说话。
不用猜了,定又是美人师父说错了话,把师娘惹恼了。
“师娘,地图、狂魔香何在?”
仙子师娘知道我是在为美人师父担心,有些不高兴,拍了拍怀里的包袱,“狂魔香在这儿,地图在弄玉身上。要不要看看?”说着,就动手打开包袱。
“啊!拿错了!这是弄玉的包袱!”
“那就是说,地图在您这儿,狂魔香在弄玉哪儿。”
仙子师娘尴尬地看着我们。
“唉,师娘啊,您生气归生气,惩罚归惩罚,但也不应该让那两个路痴呆在一块儿啊!”
“不是还有弄玉吗?她、她应该记得路的吧?”仙子师娘心虚地问着。
我也只能寄希望于弄玉,但也拿不准年幼的弄玉能否找到回家的路。
直等到天色开始昏暗,仙子师娘的泪水开始滑下,派出去的家仆终于把失踪的三个人给找回来了。
“哈哈,爹就说一定会把你们带到地方的。”美人师父边走边得意地笑首,他的花容依旧,真是让人嫉妒。
“爹!你好厉害!”盲目崇拜的摘星,不仅长着和美人师父相差无几的桃花眼,路痴的水平也同样相差无几。
“是阿元哥找到我们的。”我家的清秀小佳人皱着鼻子说。
“是我爹决定走那个路口的。”
“那个路口我们已经走过三次了,每次我说是,你们都要说不是;我说不是,你们就说是。”
摘星一脸迷惑地看着他爹,“爹,我们有走过那个路口吗?”
美人师父也一脸迷惑地看着他儿子,“没有啊。”
善良如弄玉也要吐血了。
终于平息了一切不合谐的声音,我的三十岁生辰庆祝会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晚上,床上,大将军问起蛋糕上的古怪的文字,我红着脸说:“打死我都不说。”
“这个不说可以,那你就一定要告诉我今天许了什么愿。”
“这个也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说出来我才可能帮你实现。让你隐瞒一个,决定说哪一个?”
“一个也不说!”我宁死不屈。
“是吗?”
……
太过分了,这个男人怎么能用这种方法来逼迫我。
“不要……啊,不要……”我娇喘连连,“好,我说,我说……”
那句话不能由我说,一定要从他的口中说出来。那就选择曝露愿望吧,看上去本就不容易实现。其实不是什么新愿望,而是漫长的童年思考的最后结果。
“金子、房子、铺子、孩子、美男子!多多益善!”
“你说什么!”有人处于狂飙边缘。
“呵呵!”心虚地笑,“妾身是说‘老公只要一个好’。”
(全文完)
番外 龙大将军(一)
第一次见她,是在醉花楼,我记得她的装束,却不记得她的样子。
那一年我十八岁,刚刚因军功被封为大将军,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我虽是世袭的镇南侯世子,却更骄傲于自己打下的功名。虽然得意,我还是谨守龙家家训,不轻易喜形于色。为这,商融经常笑我,说我是少年老成。
商融是我远房表兄,不过我们是因为惺惺相惜才走得近,倒不是为了那所谓的血缘,他和我一样,只除了至亲的人,其他的所谓亲人都不在乎。
受封后,我一直忙于应付各宫、各府的邀约,虽不喜欢,却不能都拒绝。商融说他不凑这热闹,只等着停歇了一阵,才在醉花楼为我设宴。我是一定要去的。
那日出门本不晚,路上遇到了据说是京城第一美人的苏小姐,苏小姐是右相之女,右相与我父亲一向交好,只能耐了性子让她纠缠。这时候的苏小姐一点也不美。
赶到醉花楼,刚走上楼梯,便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好像还有飘影的嘶鸣。我出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子受了飘影的惊吓而摔倒,飘影却是被那女子头上的金饰给晃了眼而受的惊。我本打算出钱给她治疗,她却马上拒绝,像是急于摆脱我。我也急于见商融,就没在意,让罗杰把马送到马厩,便上楼,后面的人议论些什么我也没听清。
和商融喝着酒,他很高兴,说是刚做了笔好生意,想必又占了人家的便宜。罗杰回来了,他也很高兴,说是那个小丫头有趣得很(我不明白他怎么就看出来是个小丫头),居然跑到马厩去和飘影对骂。对骂?飘影能骂她什么?商融问了究竟,笑了,笑得很奸诈,我一直觉得他像只狐狸。
后来在几次宴席中又见过她,是认出了她的装束而不是样子。有人告诉我那是礼部尚书宋逸的二女儿。宋逸我知道,是个极讲礼教的人,宋府的长公子宋书语是当年的状元,也是个稳重谨慎的人,看来她倒是个异类。那个人还告诉我,嗯……其实那个人就是当时的九皇子,当今的皇上,他告诉我宋二小姐在前久的诗会上吟了一首诗,“女儿喜,情郎不舍还家里。女儿乐,珠翠满头不嫌热。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女儿愁,绣房钻出个大马猴。”“这诗和她倒也挺配!”说完就大笑起来。我并不觉得这诗好笑,而是觉得有些怪,但也配合着笑了笑。
可我还是没记住她的样子,在京城官府千金中,像她这样俗艳的人不多,但也不是唯一。飘影倒像是记住了她,罗杰则老说她只是个小丫头。
时间很快过去了,先帝驾崩,当今皇上登基,年号祥瑞。我依然是大将军,但再没人说我是靠着先皇的恩宠得的势,也没人能说凌国这几年的安宁与我无关。
京城里一直在流传我和苏小姐或我和十八公主的情事,父亲问过我对苏小姐的看法,母亲也暗示过十八公主对我的情意,我没肯定什么,也没有否定什么,我只是遵循龙家的家训,“重最重之事,行当行之举。”当然,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会去怡香苑找花魁玲珑。
商融有了不少自己的生意,他说人总要有些什么是握在自己手里,这我赞成,他不该只为商家而活。我知道他有个神秘的合作者,每次提起这个,他就笑得更像只狐狸。
战场上难免有伤亡,但我没想到会是暗无天日。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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