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妃在旁道:“媚妃的性子虽然娇纵了些,但是平日里还算是守礼的,她今日虽然骂了九皇子却应该没有存不敬之心。”
德贵妃附和道:“厉妃说的甚是,媚妃纵然对九皇子有所不敬,却还是尤为敬重皇后和皇上的。”
丽妃在旁撇了撇嘴道:“本宫倒不这么觉得,她先跑到皇后这里来告九王妃的状,摆明了存了欺瞒之心,又连续两次辱骂九皇子,我们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可不是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了!”
“……”
夜之初听到满屋子女子落井下石的话,心里直打寒战,这些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听起来好似在帮媚妃,其实个个都把事情越夸越大,到最后媚妃似乎是做下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看来这个媚妃平日里得罪的人还真不少!
皇后的眸光微闪,看了一眼明妃道:“明妃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妾身也没有料到媚妃居然如此恶毒,她虽然是妾身的好姐妹,却也不能再为她说话。九王妃是妾身的儿媳妇,管教不周,让皇后娘娘见笑了!”明妃温婉的道:“皇后娘娘要如何处置都好!”
皇后点了点头后满是威仪的道:“媚妃所做之事,无国体,无家法,后宫当引以为戒,待本宫回报皇上之后再行发落!”
媚妃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道:“多谢皇后娘娘!”看着夜之初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她居然就这样栽在了夜之初的身上,心里又如何能平衡!她在心里道:“夜之初,你日后最好别落在我的手上,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明妃看到媚妃吃亏,心里暗爽,却没料到这样都没有整到夜之初,心里又有些不快,只是宫庭生活悠长,日后有的是收拾她的法子!
燕雪辰依旧委屈的道:“我不是傻子!”
夜之初轻轻拉着他的手道:“我知道你不是傻子,你是墨尘,聪明又可爱的墨尘。”
四目相对,在外人看来满是温暖,可只有两人才知其中暗藏着无数的机锋。
皇后看着两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却终是微笑道:“墨尘和之初两人如此相爱,本宫甚是欣慰。”
明妃在旁道:“皇后娘娘谬赞了,他们只是一对痴傻的儿女,还是皇上圣明,不顾那些世俗为两人指了婚,没料到如此般配!”
皇后微笑道:“可不是吗?”
明妃又道:“妾身这儿媳妇初入皇宫还有许多规矩不懂,今日里若是懂那许多规矩,只怕也不会和媚妃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还惊扰了皇后娘娘。”
“规矩之事原本是急不来的,只是终究是要学的,之初,不如明日里本宫便替你找个嬷嬷来好生教导你吧!”皇后满脸慈祥的问道。
夜之初的脸开始发黑,却只得硬着头皮道:“多谢皇后娘娘!”
两人回到听雪殿后,夜之初将她所有都知道的脏话全部向明妃问候了个遍,却依旧觉得极不解气,却又没有好的办法,便苦着一张脸窝在那里。
绿影好奇的问道:“小姐,你明明赢了为何还苦着一张脸?”
“当然苦着一张脸啊!”夜之初没好气的道:“你知道我最是讨厌学规矩了,可是明天皇后就要派人来教我规矩,听说宫里的嬷嬷凶的要命,我只怕是要倒大霉了!不行,我得想办法脱离这个魔掌才行!”
“可是这是皇后的意思,无论如何你只怕都躲不过这劫了!”绿影的语气里居然有丝幸灾乐祸。
夜之初赏了她一记白眼依旧一个人在屋子里郁闷。
燕雪辰坐在屋子里,看着屋外废弃的空地,一个人暗自神伤,他在皇宫里,最不愿见的两个人一个是皇后,另一个是皇帝,而今日里居然将这两个人全部都见了。他拿起一支箫轻轻的吹了起来,片刻之后,一个中年男子便从窗边钻了进来。
燕雪辰一曲吹罢后道:“宫里最近有什么大事?”他的眸光清冷,一股贵气自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帅气的脸上满是冷厉,整个人如同一把未出鞘的剑,机锋暗藏。
“淮南的水灾极其严重,皇上欲让南王前去赈灾,可是却又不愿拉下脸来去打破五年前立下再不用南王的誓言,此时只怕正为这件事情头痛着。”中年男子回答,他看着燕雪辰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燕雪辰越来越有大将的气度,越来越让他觉得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
燕雪辰的眸光微闪道:“父皇和五哥的心结要打开又谈何容易,上次太子赈灾不利,又和流香楼的老鸨纠缠不清,已经让父皇极为失望,我估摸着他已有废弃太子之心。这一次刚好三哥又受了重伤,更兼他是从青楼出来后被打,估计父皇对他极为失望,一时间也不会用三哥。这对五哥来讲,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我也是这么想。”中年男子道:“可是太子自小便由皇上教导长大,虽然近年来做下了一些事情,让皇上极为生气,可是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无人能替,只怕还是会给他机会。而南王性子终是太冷,又有五年前的隔阂在,依他的性子断断不会去向皇上示好,这样下去,我担心皇上还是会将这份差事落到太子身上。”
燕雪辰淡淡的道:“五哥的性子的确会如此,我寻个机会再去点把火,想必能促成这件事情。”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又说了些闲话这才离开,他离开之后,燕雪辰一把将房门拉开,夜之初便如一个滚冬瓜一般滚了进来,他蹲在她的面前道:“偷听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不算很好,只能算一般好!”夜之初见自己被拆穿,也不掩饰,咧着一张血盆大嘴讪讪而笑。
燕雪辰皱眉道:“太恶心了,你以后别再对我这么笑!”
夜之初眨了眨眼睛道:“你想到什么煽风点火的法子呢?”
燕雪辰的眉毛扬了扬道:“不告诉你!”
夜之初讨了个没趣道:“我看你八成是没有想到法子,没办法告诉我。”她的眼睛眨了眨道:“不如试一试我的法子?”
燕雪辰无视她,她却来了兴趣,伸手攀上他的肩道:“我若是帮了你这一次,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前去赈灾?”
“我带你去?”燕雪辰有些好奇的问道:“夜之初,你又想到什么鬼点子呢?”
“你是头笨猪啊!”夜之初满脸不屑的道:“这么多的皇子,个个都已经分了府,就你这头笨猪还住在皇宫里面,老子和你住在一起也很郁闷,还盼着你早日飞黄腾达,然后妻凭夫贵,做威风凛凛的皇妃!”
“你会这么好心?”燕雪辰直觉她不怀好意。
夜之初满脸不屑,燕雪辰却笑了,一把搂住她的腰道:“难道娘子已经深爱上为夫呢?懂得为为夫筹谋呢?”
“我呸!”夜之初一把将他的手拉开道:“你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老子为你筹谋个屁!只是觉得这皇宫的日子不是人过的,老子要出去外面透透气!你今日里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老子已经布好局了,你若是不答应,你就一个人呆在京城里吧,我明日便和南王私奔!”
第五章心有所爱
夜之初其实原本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只不过是在燕雪辰的面前吹牛罢了,她的牛皮吹的死大,看起来似乎满是面子,在燕雪辰面前很是趾高气扬,心里却明白为了撑这一点面子,她只怕得付出不小的努力。
而燕雪辰对她说的话也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这个丑女想和五哥私奔?做她的清秋大梦去!五哥现在只怕正和小兔打的一片火热,哪里有功夫理会她?只是一想到小兔,他的心里终究是有些难受,再看夜之初也觉得有些不顺眼了,轻哼了一声便不再理她。
夜之初是那种和人三分钟自然熟的人,虽然进宫短短几日,和下面那些太监宫女们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她又没有半点王妃的架子,又能说会道,不搬弄是非,只讲一些佚闻有趣事,逗的那些宫女太监们心里乐呵呵的。和下面的人关系打点好了,对于皇宫里各宫的人物关系也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叭啦直响,眼珠子转的贼快,脑袋里面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帮燕雨辰和皇帝解开心结,她心里更美美的盘算,她这一次帮他要让他如何谢她。
于是第二天嬷嬷来教她礼仪的时候,她直接躺在床上装病,只说是受了风寒,于是便躲过这一天的训练,连着几天她都用同样的法子来应付,一时间她倒也清闲的紧。只是那嬷嬷终是气的紧,便将她的事情如实回报给皇后,皇后听后只是点了点头,吩咐太医去给夜之初看病。
甘露殿里,皇帝看着户部呈上来的清单觉得有些头痛,问站在一旁李延宗道:“国库里只有五十万两银子呢?”
李延宗恭敬的答道:“这几年来,先有战事,后有各种灾事,粮食欠收,皇上又体恤百姓,免除了不少的赋税,这几年的税银较往年已少了好几成。今年的国税只有五百万两,上次赈灾拨了一百万两,再加上兴建水利,修建宫殿的再花了两百万两,皇上、皇太皇和皇后的生辰所需,以及各项其它的必须的杂项支出,现在国库里能动用的银子也就这五十万两了。”
皇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李延宗躬身退下,太监来报:“皇后娘娘已在门外等在快一个时辰了。”
皇帝心里烦闷,想起后宫也有一大笔的开销,于是便道:“让皇后进来吧!”
皇后身着绣金凤的红色正装走了进来,她身后的宫女提着一个食盒子,她行了一个礼后道:“臣妾见皇上近日为国事劳心,特地做了皇上爱吃的玉米酥,皇上先歇一歇吧!龙体要紧!”
皇帝叹道:“还是皇后知道朕的心思,只是现下淮南大灾,国库空虚,那么多的百姓都在挨饥受冻,朕又如何吃得下!”
皇后命宫女将食盒放在龙桌上道:“淮南的灾祸再严重,皇上也得保重龙体啊!不如臣妾将后宫的用度再缩减一些,为百姓们筹些银两。”
“皇后有这等心思,朕心甚慰!今后后宫就实行节俭制度,由皇后来统领吧!”皇帝赞赏道。
皇后微微一笑道:“臣妾遵旨!臣妾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国家大事,唯一能做的便是替皇上把后宫打理好了,省去皇上的后顾之忧。”
“朕有你这样的皇后是朕的福气!”皇帝赞道:“对了,墨尘刚回宫,他先天不足,他的媳妇虽然是个聪明人,却终究没有在宫里呆过,她进宫前和明妃有隙在先,恐明妃不会用心照顾,只怕会被那些不长眼的奴才欺负,皇后若是有空,就替朕照拂一下他们。”
“皇上当真是个好父亲,在烦忧国事之时还挂心着九皇子,臣妾今日前来,也正想说说九王妃的事情。”皇后温婉的道:“她前几日就被媚妃欺负了,好在媚妃闹到臣妾那里去了,否则只怕她在宫里被人欺负了还不知。”
“哦?有这等事?”皇帝眉头微皱。
皇后点了点头,于是便将那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再说了一遍,直说的媚妃娇纵无比,夜之初和燕雪辰可怜无比,话里还暗暗影射两人之所以被媚妃欺负,是明妃从中挑拔。
皇帝听后大怒,一掌拍在龙桌上道:“媚妃当真是越来越娇纵了,自己屋里蹦出了跳蚤,居然就怪到夜之初的身上。她胆子太大了,居然连朕的皇子都敢辱骂,当真是仗着朕的宠爱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皇后,如何处置媚妃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说罢,他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皇上息怒!”皇后极为贤淑的替他抚着背,舒缓他的怒气。
皇帝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朕老了,做起事情来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了,现在竟是连朕的皇子都保护不了了。”
皇后忙在旁道:“皇上正值壮年,身子还好着咧!只是这国事繁重,皇上或许可以将手中的事情放下一些给皇子们去处理。太子这几年来也长进不少,虽然近日里的闹出了一些荒唐事,可是臣妾认为那不过是有心人陷害的,他自小跟在皇上身边长大,皇上难道还信不过自己教出来的皇子?”
皇帝一听到太子眸光顿时变得有些森冷,他忍不住拂抽道:“别在朕面前提那个逆子,今日一早朕还收到消息,他居然恃宠而骄,昨日里竟将花左国的供品玉如意拿走了一柄,你是他的母亲,真不知你是怎么教他的。现在淮南灾情严重,他帮不上忙也便算了,居然还不让朕省心。”
皇后一听忙跪倒在地道:“是臣妾教导不当,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将她扶起来道:“起来吧,这事原也怨不得你。”
皇后站起来道:“玉不琢不成器,皇上在罚他的时候也该让他再多历练历练,他也终究是一国储君,将来要继承大统,淮南灾情严重,或许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