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哪里像你这种蠢货,就算是装傻,也装的四不像!所以了,我在嫁入王府的时候,就以勾引上南王为目标,能得他多看一眼,我就死而无憾了。今日里他亲自来为我送药,就表示他的心里有我。你别摆出那副不屑的样子,我问你,你可曾见过他为谁送过药?”
燕雪辰愣了一下,他自小和燕雨辰一起长大,燕雨辰于他亦兄亦父。燕雨辰性情淡漠极少会主动关心过人,唯一让他主动关心过的女子只有宛若,此时他主动送药过来,是否真的表面他的心里有这个丑八怪?他再一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宛若是一个既灵动又高洁的女子,又岂是眼前这个又丑又俗气的女子说能比的?他此次送药来十之八九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小妾,又因为她挨打的事情是因他而起,他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才给她送药的。
这般一想,他的眼里又满是鄙视,他笑眯眯的道:“真是个花痴,只是送瓶药而已,就把你美成这副德性。不妨告诉你,以前他的战马受伤了,他还亲自给战马敷过药了!在他的眼里,你不过和畜生半斤八两。”
夜之初不以为然的道:“编吧,你就继续编吧!反正你从来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方才的话我就当做是你放了一个屁,唔……臭死了,臭死了!”说罢,她伸手扇了扇,仿佛真的很臭一般。
要吵架,要斗嘴,她夜之初还没有怕过谁!丫的,想打击到她,他的道行还不够!
燕雪辰早在三堂会审的那一日领教过她的伶牙俐齿,此时和她斗嘴时又好玩又好气,他轻哼一声道:“罢了,五哥当日替畜生敷药,我今日里也勉为其难的为你这个会说话的畜生敷药。”说罢,他极不客气的一把揭开她的被子,再一把扯开她的裤子。裤子上还沾了血,他这么一揭,登时痛的她直抽气。
夜之初大怒道:“妈的,说不过就下黑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靠,屁股被他看了,该死的男人!
“我是傻子,所以不能以常理度之!”燕雪辰说的理直气壮,眸光却一按,只见她的屁股上一片血肉模糊,看起来打的甚是厉害。
夜之初顿时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靠,傻子还能当做这种事情的借口!丫的,早知道如此,她进王府的时候就应该先装一装傻,然后虐死这只装傻的混蛋!
燕雪辰见她不语,他拿起瓶里的药便小心的敷在她的伤口上,他一边敷一边道:“被打成这副样子了嘴巴还这么利,夜之初,你当真是长了一张铁嘴,你最好再把全身上下再强化一遍,否则你由你那张铁嘴带来的祸事,远不止这三十大板。”说话间,药已经敷好,他见她腰迹的皮肤莹白如玉,心念一动,不禁伸手摸了一下。
这一下直摸的夜之初全身鸡皮疙瘩直起,她窝了一肚子的火正没地方撒,顿时大吼道:“燕雪辰,你做什么?”
燕雪辰觉得她这副样子极为有趣,伸手再摸了一下,夜之初咬着牙道:“傻子,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燕雪辰眨了眨眼道:“你是我的小妾,也就是我的女人,不存在哪些守礼的酸人讲的那些没用的道理!”
夜之初想晕厥,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正在此时,绿影推门而进,见到眼前的情景,惊的一双眼睛都瞪成了铜铃,手中的托盘也重重的掉在地上,药瓶骨碌碌的在地上乱滚,不要脸的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了句更不要脸的话:“以后就由我亲自给娘子换药。”
夜之初听到他这句话恨不得拿刀将他剁成肉泥!
燕雪辰走后,绿影很八卦的跑到她的身边道:“小姐,小姐,你这次赚大发了!”
夜之初翻了一记白眼,绿影喜滋滋的道:“小姐只打了三十大板,就赢得九皇子的关心,这个买卖可当真是合算啊!”
“合算个屁!”夜之初伸手狠狠的拧了绿影一把道:“那混到根本就是想整死我!”
“怎么可能!”绿影躲到一边道:“这一次可是九皇子亲自将小姐接回来的,现在又亲自来为你上药,这不是关心是什么?只要他对小姐上了心,就一定会成为小姐的裙下之臣。”
“什么乱七八糟的!”夜之初满脸不屑的道:“我会挨打全拜他所赐,他去接我回来再正常不过。这个傻子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傻子,只是再聪明也只是个傻子罢了,老子不稀罕!”
绿影的眼睛眨了眨道:“小姐,其实九皇子还是很帅的,他那双眼睛很迷人啊!就像墨玉一样,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夜之初微笑道:“你既然这么喜欢他,我想办法让他收了你吧!”
绿影干笑几声道:“小姐还是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
夜之初冷笑,一个就连小丫鬟都不要的男人,才不要!
只是不管她要不要他,他倒变得很勤快,每天准时来给她上药,每次上药的时候,都要和她斗一回嘴,两人有胜有负,而他每次上完药之后,都会出捏两下她纤细而柔嫩的腰身,每次他捏上去的时候,她都恨不得和他拼命!却最终都是无可奈何,而她心里的怒气却是越积越重,一直在寻思要找个合适的机会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机会还没有寻到,她的伤却已好的差不多了,燕雨辰送来的药极好,仅仅只有五天的时候,她的伤口便已经结痂,动一动还是有些痛,不过的时候,长疤的地方新肉在生长,痒的她连觉都睡不好了,她的火气无端端的又升了几分。
而燕雨辰整日里都极忙,自那一日给她送完药之后,就再也没有来看她,她的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失落。难道他真的如燕雪辰说的那样,只是把她当做畜生?治好了也就不再管她?
花娘派人送来了消息,说燕雪辰依旧隔三差五的到含香楼来报到,每次去的时候,几乎都能将含香楼弄的鸡飞狗跳,让她赶紧想办法把这个天煞孤星给解决掉,否则连生意都没有办法做了。
夜之初看完那张条子,便将条子给撕的粉碎,丫的,这只天天装傻子的跳蚤她一定要想办法将他给一锅端了,然后再生煎活煮了他!
如此再过了几日,她身上的伤已经大好,屁股上的新肉也长的七七八八了,已能勉强坐起来了,她让绿影给她打来一盆水,对着铜镜梳妆起来,铜镜不甚清楚,却依旧能看到她右边脖颈边的一颗黑痣,她陡然想起那一日燕雨辰打量她的情景,又想起那一日在含香楼里他戏弄她的一幕,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个男人只怕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了。
她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想起他已经有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找她,只怕也不远揭破她的另一重身份吧!她便又平静了下来,发现便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有点破的感觉也不错,只是她的心里终是觉得有些苦闷,她那颗已经微微有些悸动的心,一时间竟难以平静。
夜之初知道她现在的伤已经好了,只怕也快要进宫了,一进宫想要出宫便不再容易了,含香楼里的事情若全脱离了她天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所以在进宫之前她得去一趟含香楼,有些事情也需要交代一下。
她依旧带着绿影从王府的狗洞里爬了出去,她爬出去后就在一个僻静的角度里将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洗净,然后再将身上的衣裳整了整,于是那个丑陋异常的女子陡然间变成了一个姿容秀丽的娇俏佳人,白净的肌肤透着粉嫩的光华,小眼睛变成了光华灼灼的大眼睛,塌鼻子也变得挺翘了起来,和方才的样子已经判若两人。
她上上下下将自己打量一番后甚是满意,便屁颠屁颠的钻进了一辆普通的马车里,却没有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淡淡的看着这一幕。
燕雨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白云端却的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他忍不住在旁道:“若不是亲眼看到,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人!”
燕雨辰淡淡的道:“她若不是把自己弄的如此夸张,又岂能骗的过所有的人。”
“王爷,夜之初的小兔姑娘是同一个人,现在该怎么办?”白云端满脸担心的问。
“什么怎么办?”燕雨辰反问道。
白云端轻叹了一口气道:“王爷不是答应过九皇子,要将小兔姑娘送与他做侍妾吗?现在两个人是同一个人,九皇子先天不足,只怕会弄不清其中的关系,到时候他的小脾气一发,只怕难以收拾。”
燕雨辰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便就此停下。”
白云端有些吃惊道:“王爷不打算告诉九皇子她们本是一人的事情吗?”
“感情之事,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得到,这个秘密还是让他自己去发现吧。”燕雨辰淡淡的道。
白云端点了点头道:“王爷说的有理,只是你之前答应过九皇子,现在又没兑现,你就不怕他生气?”
“我这一生最为疼惜的就是这个弟弟,可是却也不可能事事都为他做好,他也长大了,有些道理也应该慢慢明白了。感情的事情,原本便不能强求,让他自己慢慢去体会吧!”白云端的眸光转深,里面有一抹难言的沉重。
白云端轻叹一口气道:“九皇子若是像正常的皇子一样,王爷也没有这么孤单了。”
燕雨辰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悲伤,只是那抹悲伤极快便被掩去,他冷着声问道:“战王和太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呢?”
“根据我们的人调查,上次将那名册送给皇上的人十之八九便是战王,他当时想一箭双雕让王爷和太子相互为难,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而王爷那一日巧妙的布下那个局之后,成功的让太子将注意力转移到战王的身上。再加上那一日王爷留宿含香楼,和花魁皓月一度春风的事情传到皇上和太子的耳中之后,他们都觉得王爷近日已迷恋上女色,王爷那一日又为了皓月姑娘和收税的官差大打出手,他们更觉得王爷极为迷恋皓月姑娘。太子因为这一件事情还派人去调查皓月姑娘的身份,怕王爷用的是障眼法,也想以此相挟,没料到却意外的在含香楼里发现了青鬼门标志,似乎含香楼和青鬼门有些关系。”白云端恭敬有礼的回答。
燕雨辰冷哼道:“很好!”
白云端又道:“战王性好渔色,加上王爷暗中告诉战王流香楼是的太子的产业,就在王爷为了皓月姑娘和收税的官差大打出手的那一夜,战王便宿在流香楼里。就在那一日太子的小妾变成了流香楼的老鸨,太子一直疑心是战王所为。因为这一件事情,太子被皇上重重的责骂,还被罚禁足一个月,太子因为这件事情恼怒至极,最近和战王一见面便明争暗斗,听说皇上对两人有些不满,眼前的情况对王爷极为有利。”
燕雨辰的眉微蹙道:“这种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父皇的心一直都深不可测,他对太子的宠爱没有任何人能替代。”
白云端面有郁色道:“王爷不论是才智还是武功都远胜太子,又心怀百姓,我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放肆!”燕雨辰轻喝道:“父皇又岂是你能指责的?”他这一喝寒气逼人,眉宇间的霸道瞬间便迸发而出。
白云端单膝跪地道:“我只是替王爷不平而已,王爷辛苦镇守边关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一回到京城,皇上不但没有任何奖赏,反而出言责罚,更将王爷的兵权尽数削除,当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要么卸甲归田,要么担任一些无关紧要的职位,我承蒙王爷厚爱,一直带在身边,才得以安身立命,可是却替以前的那些兄弟们不值!”
燕雨辰将白云端上下扫了一遍,然后将他扶起来道:“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该怎么做本王自有分寸。”
白云端看着他道:“王爷有经天纬地之下,我只愿王爷英雄能有用武之地,而不是一直困守在这里院子里。”
燕雨辰的眸子的凌利如刀,他淡淡的道:“本王这些年来一直隐忍不出,其中的缘由你自是清楚,本王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身边的人想,宛若也绝不能白死。”
白云端见他双手负在身后,高大的身体立在菇天白云下,便如一只展翅的鹰,凌利而又不失大气,似要展翅而飞。他望向燕雨辰的眸光里不自觉的满是崇拜,觉得燕雨辰露出凌利之气时最是让人心折。
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燕雨辰将手伸了出去,鸽子便停在他的手臂上,他伸手抓住鸽子,将鸽子腿上的纸条抽了出来,看完之后脸色微变,扭过头对白云端道:“随我去含香楼。”
白云端惊道:“王爷,你难道真的……”
燕雨辰瞪了他一眼,然后将纸条递给白云端,白云端见那纸条上赫然写的是:“战王今日去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