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五哥一定会来的。”燕雪辰道。
“我以前就曾告诉过你,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燕雨辰缓缓的道,他往日里满是寒冰的声音,在这一刻竟也有了一丝暖意,那点点温暖如丝绸一般在空中缓缓滑过,原本微微有些紧张的气氛,竟在这一刻陡然间松懈了下来。
燕雪辰的嘴角微扬,他看着燕雨辰道:“我记得我以前也曾对五哥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众多都是我的哥哥,我唯一的哥哥。”
燕雨辰的眼里也有了一抹淡笑,他淡淡的道:“现在还是吗?”
“自然是!”燕雪辰回答的非常肯定。
燕雨辰轻轻点了点头后道:“京城外的那些兵马是怎么回事?”
“那是父皇的意思。”燕雪辰答道:“父皇病重的事情早已转开,父皇自然是需要做些准备的,皇子们个个看起来都甚是忠良,却不知道他们在背后会做下什么事情。”他的眼睛睫眨了一下后道:“这些话是父皇说,我只是学他的口气。”
燕雨辰的眸子里又有了一丝淡淡的寒气,他缓缓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小心一些自然是好的,必竟有二哥和三哥的事情在先。”燕雨辰缓缓的道:“所以我便听从了父皇的意思,拿着那块令牌去了一趟漠河。”
燕雨辰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很对,只是你是否知道那块令牌只有皇帝才能拿?漠河的兵马也只有皇帝才能调集?”
燕雪辰微怔一下后道:“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燕雨辰问道。
“真的不知道。”燕雪辰的语气非常肯定。
燕雨辰却笑了,看了一眼天边的繁星后又道:“那你知不知道漠河那些守将一看到你手执着令牌去调动他们,在他们的心里你就已经是皇帝了呢?”
燕雪辰这一次是真的吓到了,他再欠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燕雨辰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看来你不知道的事情还真多!”
“五哥不信我说的话?”燕雪辰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
燕雨辰的眸光一片暗淡,幽幽的道:“我真怀念以前的墨尘,因为他从来都不会骗人!”
燕雪辰的眼睛微微一眯,燕雨辰又缓缓的道:“你是皇族的子孙又岂会连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就算你真的不知道,依你往日里行事的风格,定会去查探一番漠河兵马的事情。你身边能人无数,夜之初又是蝴蝶帮的帮主,这样的消息你又岂会不知?”
燕雪辰苦笑一声,他熟知燕雨辰的性子,他若是认定的事情极难更改,而且燕雨辰说的也对,这件事情只要稍微查一下,就会知道其中真正的含义。刹那间,他似乎明白他又被皇帝摆了一道,因类他很清楚的记得,那一日皇帝将令牌交给他的情景:
皇帝低低的道:“你的手中并没有太多的兵马,九门提督也不见得能用,朕在漠河还有一些人马,你欲去调集一万过来应急,若是真的有什么闪失也好有人来照应你。”
燕雪辰想起皇帝之前对他说过的那个布局,便只道这些人马和上次在宫变的时候那些隐藏的暗卫一样,是皇帝的秘密人马,所以他并没有细细去查探其中的究竟,没料到那些人马的背后竟还有这样一层含义。他在心里道:“父皇,你为何要骗我?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让我和五哥骨肉相残?”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反驳,当下只能轻声一叹。
燕雨辰见他不辩解,只道是他默认了,心里不禁又难过了几分,他浅浅的道:“为什么不解释?”
燕雪辰叹了口气道:“我解释了有用吗?五哥已经不信我了,说其它的都是多余的。”
燕雨辰的眸子里满是失望,他幽幽的道:“我以为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向我解释几句的,可是你……”
燕雪辰缓缓的道:“其实我也有些话想要问五哥,你在仁王府里安插那么多的眼线又是为何?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早已信不过我呢?”
“不是信不过你,是怕你出事。”燕雨辰缓缓答道:“以前习惯了日日保护你,所以总会弄一些人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却已忘了,你早已经长大。”
燕雪辰冷笑道:“我知道五哥自小就有大志,心里一直盼着你能成大事,在我的心里也一直对五哥甚是敬重,没料到此时却找了这么一个烂的理由,让人如何去信?”
燕地辰的确不会相信燕雨辰的那句话,就好像燕雨辰不知道漠河的那些兵马就是象征皇权一般。
可是燕雨辰说的却是真的,因为燕雪辰以前一直都以痴傻示人,他早已习惯了照顾燕雪辰的生活,燕雪辰变聪明之后,有一段时间他将那些保护燕雪辰的暗卫撤了下来。可是夜之初上次出事之后,他便觉得仁王府时极不安全,所以就又安排了一些暗卫过去,而那一段时间燕雪辰又刚好寒毒发作,所以就一直将那些暗卫留在仁王府里。
燕雨辰长叹一声,他的关心和真话竟被燕雪辰想成了另一副光景,心里不禁对燕雪辰又失望了几分。或许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原本没有猜忌的时候,是什么离奇的事情都能信得过对方,可是心里一旦有了猜忌,真话也会变成托词,也会变成假话。
燕雪辰冷冷的看着燕雪辰,燕雨辰也冷冷的看着他,两人目光里都已经有几分刺骨的寒冷,而两人见到对方眸子里的寒冷时,心里都满是无奈和悲伤。
燕雨辰低低的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的是真话。”他微微顿了一下后又道:“其实你若是真的想要那个位置的话,跟我说一声就好,用不着去抢的,我会帮你。”
“这句话我也想对五哥说。”燕雪辰淡淡的道:“只怕说出来也没有人会信。”
燕雨辰微微愣了一下,燕雪辰又道:“其实,你我兄弟之间根本就没有不能说的话,可是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相信对方的话呢?是因为心里有私心了吗?还是因为心里有了一些想法所以对对方起了防备之心?”
燕雨辰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燕雪辰又缓缓的道:“五哥以前也试探过我好几回,其实不用试探的,我从头到尾都对那个位置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我一直觉得很难过,若是有的选择,我更宁愿做一个什么都弄不清楚的傻子……”他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得破空声传来,他微微一惊,只见几枚暗器朝燕雨辰射了过去。
那区区几枚暗器又如何能伤得了燕雨辰,他的手轻轻一扬,便已将那些暗器接在手中。
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大声道:“仁王,你没事吧?”
燕雪辰的眸子顿时满是寒冰,燕雨辰却笑了,那人又道:“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王爷絮罪!”
燕雪辰怒道:“谁让你们跟过来的!”跟来的那人他并不认识,还觉得有些陌生,可是此时燕雪辰却有了掐死他的打算。
那副将愣了一下后道:“在进宫之后,属下的职责就是十二个时辰都跟在王爷的身边!”
燕雪辰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恨不得不掌将那个副将拍死,燕雨辰淡淡的道:“父皇培养这些侍卫当真是极为负责的,本王佩服到极至。”
那副将拦在燕雪辰的身边道:“王爷,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末将就可以了。”
燕雪辰怒极,一把拎起那个副将远远的扔了出去道:“滚!”
燕雨辰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误伤,却只淡淡的道:“他们也只是尽职罢了,九弟就不用生气了,我现在只将这些事情当做是一个误会罢了。”
燕雪辰听出了他话里的失望和痛苦,而这些事情到这个份上,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了,他咬牙道:“不管五哥信还是不信,我从未想过想伤害五哥!”
燕雨辰的眼睛微微一眯,没有再说话,扭过头便缓缓消失在黑夜深处,只是在转过头的那一刻,他的泪水却已从眼角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最亲最近的北北居然向他撒谎也就罢了,居然还对他起了杀念,又怎么不让他伤心?
兄弟反目,说的便是如此吗?
他原本想转身去南王府的,可是心里却觉得堵得慌,只觉得满腹的委屈没有地方倾诉,他的脚不由自主的向深溪小筑的方向走去。他却不知,他这一走,竟是让他后悔了好些年。
深溪小筑依旧灯火幽幽,那对老仆已经睡下,院子里只余两盏风灯在闪着浅淡的光华,一切如旧,不管京城里如何的风起云涌,这里却依旧一片安静。
他原以为他回到深溪小筑心里会舒服些,可是到达之后,只觉得心里更加难受,他的眸子时满是淡淡的伤痛,以前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九弟是个不祥的人,可是如今他才发现,原来那个不祥的人是他!
他最心爱的女人死在他的怀里,最亲爱的弟弟也对他起了杀念!而他又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他在以前他和宛若常坐的那棵桂花树下坐了下来,又有些想喝酒了,他想起上次来这深溪小筑时那个黑衣人对他说的话,他的嘴角微微一扬,失去了就失去了,再珍惜只怕也找不回来。而且心里越是在意的人和事,往往就是被伤的最深的那个人。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突然间只觉得心突然痛的厉害,只是那痛来的极快,很快就消失了,只是那抹痛消失之后,他只觉得心里一片空空荡荡。
燕雨辰突然站起身来,也不去管心里为何会如此的痛,他想起王府里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处理,了不能让那些跟了他几十年的人失望。
只是回到南王府后,却不见白云端,他问守在门口的罗文道:“白将军呢?”
罗文一见他回来满是欢喜的道:“王爷你回哑就太好了!白将军担心你今天晚上会有危险,已经带了一百个精英暗卫去红枫林接应王爷了。”
燕雨辰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冷着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本王去了红枫林?”
罗文讪讪的道:“那个……那个……”
燕雨辰怒道:“你们偷看了本王的那封信?”
罗文见他发火,整个人冷的如同寒冰,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王爷,当即答道:“王爷让罗武在这里等白将军,王爷走了约莫一刻钟,白将军就回来了,罗武说王爷收到封信就出去了,白将军便说王爷有危险,当即便和罗武一起偷看了那封信……”
他的话还未说完,燕雨辰已抬脚将他踢了出去,然后冷喝道:“罗武呢?”
燕雨辰那一脚踢的并不算重,罗文的嘴角边却也有了一抹鲜血,他忙爬起来道:“他和白将军一起去红枫林接应王爷去了。”
“他们带了哪些人过去?”燕雨辰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已经将身边所以的东西都冻成冰块。
罗文忙答道:“陈适时,江阴,路志胜,乔明天,朱战天……”
燕雨辰一听到那些名字顿时怒气更重了三重,他咬着牙道:“白云端,你好大的胆子!”说完这一句话,他的身体已如离弦的箭一般习了出去,罗文到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到燕雨辰那副样子,当真是怕到极至,却又担心会出事情,忙又带几个暗卫跟了过去。
燕雨辰顿时明白今日里听到那个向他射暗器的副将的声音如此耳熟,却原来那些人根本就是他的人!那些人要做什么,他微微一想便能猜得出来。他在心里道:“九弟,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今日里白云端带过去的那些人全部都是他这些年来用心训练出来的死士,一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顶尖高手,那样的人就算是他去应付,都很难同时打得过十个!
燕雨辰才一离开,燕雪辰便淡淡的道:“好了,现在南王已经走了,你们就不要再装了!”
身边的副将满是疑问的道:“属下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燕雪辰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吗?那么本王就来告诉你们吧!本王带过来的那些将士虽然很多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可是轻功和武功可没有诸位这么高明。还有,因为本王怕他们在路上打扰百姓,所以有过严命,不过京城不准穿战铠,所以他们不可能这样当着我的面穿着战铠来救我,更加不可能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擅做主张就出手伤南王!”
那副将愣了一下,燕雪辰又道:“最重要的是本王方才那一脚已用了五城的力,那些将士中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本王一脚。”
“王爷果然心明如镜,聪明绝伦!”白云端缓缓的从一棵极大的树后走了出来。
燕雪辰见是白云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白将军为了五哥也算是煞费苦心,只是又何必夹缠在这件事中,让我们兄弟反目成仇呢?”
白云端缓缓的道:“因为现在所有的皇子只有仁王是王爷的对手,我们不能允许有一点的冒险,更不能让王爷因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