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情深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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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情深几许-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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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人的病房,床上的人还在输液,病房里静悄悄的。她走过去将窗关上,慢步走到床边,还未等靠近,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看到自己时脸色瞬息万变。
    简美凉倒是神态自若的将花瓶里的百合通通拿出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自顾自地将康乃馨放入花瓶内。黑超后,眼里全是笑意。
    万美夕看着她的举动,自是了解她什么意思,语气顿时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帮你解围,你得感恩。”简美凉拉过椅子,端坐好。
    “顾太太这是来找我示威吗?”万美夕斜睨着她,目光尽是讽刺。
    简美凉摘下黑超一脸认真的摆摆手:“我只是觉得美斯太激烈了。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姿势搞成这副样子?”
    万美夕看着眼前的女人,风轻云淡的好像并不在乎她的存在,没有憎恶没有嫉妒没有算计,凭什么?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永远不知道失去和落魄是什么滋味。想到这徐徐开口:“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简美凉倒也没有追问到底的意思,只不过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便觉得今天这身打扮是多余了。她很憔悴,显而易见。这样想着站起身,将小包挎在肩上:“那你好好养伤。”说完慢步往门口走。
    手刚碰上门柄,就听见万美夕在身后嘲笑的声音:“你难道就不好奇他为什么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么?”
    简美凉转过身眨了眨眼,声音带着笑意:“不好奇。”
    “那如果,他的癖好是和亲妹妹上床呢?”万美夕扶着床垫缓缓起身,声音是无尽的嘲讽。
    简美凉开门的动作猛然僵住,她下意识将房门关紧,门外有两个记者模样的人,她第一反应是,还好万美夕声音虚弱。毕竟连她自己都听得模糊,她慢步重新走回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不管你刚才说了什么,以后这样的话不准再说第二次。”
    “你真喜欢他,就不要再做让他丢脸的事。”
    万美夕看着眼前突然变得像小兽一样的女人,对她突然一反平淡的表现,满意又疑惑。确实是激怒她了,可她还是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反而对自己说教?
    真喜欢他,就不要再做让他丢脸的事?这算什么?正房太太的宽恩么?
    万美夕眼里的戾气更甚,她抬手摸上自己的脸:“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脸值多少价码吗?”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它值顾家二小姐的价钱,知道顾美斯还有个亲妹妹吗?”
    “哦对了,你肯定不知道,因为顾美夕是他的禁忌。”
    “我万美夕就值这个。所以他这辈子都不无法放弃我。”
    简美凉睁着一双桃花眼,看不清喜怒,捏着包的手指,微微施了力。夹答列晓良久,竟然嗤笑出声,手指抚了抚额间:“我还好奇你到底有什么魅力呢?”
    “原来是这个……”简美凉单腿忽然压上床沿,手指麻利的捏上她的下巴,万美夕因为伤口不敢大动,硬生生被她抬高了一个高度,和她对望。
    只见她眯起了眼睛,细长的眉眼,精致的五官,说着扭曲的话:“不就是这张假脸么?无法放弃?”
    “毁了不就行了?”
    万美夕猛然睁大瞳孔,惊恐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简美凉垂下头收了手,站在床边,理了理裙摆,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她:“听明白了就不要再问。”说着转身就往外走,身后传来万美夕不死心的一句:“不信我们就看看,到底谁在他心里的地位更重?”
    简美凉回身比了嘘的手势,戴上黑超面无表情的拉开病房门,简单的回答了记者的问话,匆匆进了电梯,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耳边全是万美夕一句接一句的霹雳,她垂着头看着掌心生出的薄汗,心想,她是真的受惊了。
    “好巧。”耳边传来一句轻飘飘的搭讪。
    简美凉这才意识到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她偏过头看了一眼,徐子维放大的脸近在眼前。眼里的警惕意识多了一分,还没等问出口就见他摊了摊手:“别误会,我可没有跟踪人的癖好。”
    “只是来看万美夕,旗下的艺人,当然要多关心一点。”
    简美凉别过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那您该上楼,而不是向下。”
    徐子维低笑出声,似是自言自语:“改主意了,看到你便改了主意。”
    简美凉环着双臂没有回话,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想见Harris。
    “不知道简小姐有没有空和我吃个午饭?”
    “没有。”简美凉看了眼电梯上的数字,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烦躁。
    “你想知道的,或许从我这里可以知道更多。”徐子维淡淡看了眼腕表:“而且这个时间,堵车很严重。”
    简美凉极慢的眨了眨眼,没有回应。
    最终还是和他来了附近的酒店,简美凉一边吃东西一边补脑,绝不是非要来探听秘密的,是有人自动送上门让她知道的。
    “顾少有个亲妹妹叫美夕,如果还活着,应该你有这么大了。”徐子维擦了擦嘴角,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简美凉拿着刀叉的手顿了顿,没有插话的意思。
    “想必他的家庭你也知道,没什么亲情可言。所以,顾美夕对于顾美斯而言,便是最亲的人。”徐子维停了一会儿,观察了一下她并没多大反应的表情,继续说:“至于多亲,多少超过了亲情的范畴,禁忌是有了那么一点。可惜了,一场意外顾美夕死了。”
    “否则他不可能隔了这么多年还无法释怀。”
    “而万美夕和顾美夕又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大约两年前,顾美斯冒险在澳门赌场救了万美夕,给她房子给她钱,像宝贝一样养着,你说他得多疼爱顾美夕,才能到这种爱屋及乌的地步?”
    简美凉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唇角,笑容甜美:“我想你误会我了,我对他们之间的事并不好奇。”说完拿起小包,转身离去。
    徐子维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笑意不减,步伐轻慢,身姿摇曳,看似和平常无二,可他还是知道他触到她了,她不高兴了。
    这样想着,嘴角笑意更浓,不一会儿竟然毫不顾及的在公共场合笑出了声。
    简美凉站在街边,街上的出租车像是也和她作对似的,连续招了几次手,竟没有一辆肯停下来将她带离这个鬼地方。她环着双臂,指间掐着手臂,她以前以为,顾美斯是因为那样的家庭,才造就了他的风流。
    现在想来,最重要的原因,原来是顾美夕。
    她竖了竖柳眉,竟有点厌恶起了这个美字。此时烈日正浓,天气闷热让人更加焦躁,简美凉只觉得今天糟糕透了,本想着来这儿找点乐子,结果真是找到了,禁忌恋?
    简美凉忽然觉得头疼的厉害,和精神病人无二的那一年,没少听邓韶娅絮叨禁忌,她喜欢池修的感情是禁忌,该适可而止。
    伪禁忌,禁忌。顾美斯,我们还要有多少相像的地方?
    终于一辆车停在眼前,简美凉看着里面坐着的骆英泽,抬手拉开车门上了车。
    “去哪儿?”骆英泽还如平常一样和她打招呼,似乎并不介意那场尴尬的生日宴。
    “回简家。”简美凉一字一句的回道。
    骆英泽看了她一眼,发动了车子。一路无言,漫长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简美凉却忽然开了口:“你之前让我和池修重归就好,就是因为顾美斯是你哥?”
    “哥?顾家有这种亲昵的称呼吗?”骆英泽轻笑一声:“简美凉,虽然你也不值得池哥喜欢。但是我只想再说一次——除非你瞎了眼,才会放弃池哥选择顾美斯那样的。”
    “顾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简美凉胳膊抵在额间,嗤笑出声:“包括你?”
    骆英泽沉默良久,极其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是,包括我。”
    车子停在简家大院时,已是傍晚。简美凉打开车门下了车,还没等走远,车门又一次被打开,骆英泽走下来,跟了上来。
    “你干嘛?”简美凉疑惑的问了他一句。
    “今晚池哥订婚,我当然得提前来看看他,看他被某个女人折腾成了什么样。”说着还不忘再一次深深看了一眼她,快步走了进去。
    简美凉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快步走上前,猛然踹了一脚骆英泽的膝盖,看着他屈身在眼前,冷笑着:“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的池哥是受害者?”
    “骆英泽,你以为你是谁呢?先别说池修,就连顾美斯,你都挑衅不了。”
    “因为……”简美凉弯了弯唇角:“你比他们少的可不只智商这么简单。”说完拎着小包快步进了简家大门,还没等走进厅堂,便听见邓韶娅的笑声,简美凉立在廊柱边,看着沙发其乐融融的几个人。
    简章眉目温和,简雁齐眉眼带笑,徐子艺挽着池修的胳膊和邓韶娅有说有笑。
    怎么就突然感觉自己格格不入了呢?
    骆英泽走了进来,看着她愣神的模样,心底更生出一丝鄙夷,抬手招呼:“池哥,我来了。”
    话音一落,厅堂里安静了下来,沙发上几个人的目光同时朝这边看了过来。简美凉顿时觉得身上每一个部位都被细细打量,她垂着眉眼,尝试了很多次,才收好了情绪,抬起头笑意满满:“都在这儿呢?我回来没迟吧?”
    “还要等一会儿再出发。凉凉,快来,见见你嫂子。”邓韶娅微笑着朝她招手。
    简美凉直接别过眼看向简章:“爷爷,我上楼换衣服下来。”说完片刻不停的上了楼。
    邓韶娅手停在半空中,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笑眯眯的看向徐子艺:“凉凉这孩子就是性子冷淡点,你别介意。”
    “不会,怎么会介意?”徐子艺倒是十分满意的笑开了眼:“阿姨,带我去你房间逛逛吧,这样坐在这里怪紧张的。”
    邓韶娅一听更是眉开眼笑,站起身由着徐子艺挽着胳膊上了楼。
    池修僵在沙发上,骆英泽拍了拍他肩头,他才回神,一声不吭的站起身绕过厅堂进了露台。骆英泽不声不响的跟在他身后,还没等站稳,嘴角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很用力的一拳,骆英泽一个没站稳,栽倒在地。他手掌撑着地面,拿胳膊擦了擦嘴角。
    “别给我打她的主意。”池修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我没这个打算了。”骆英泽倒是不在意的摊摊手:“顾美斯喜欢的不是她,那她必然不会是他的软肋。知道了这一点我还不至于和你抢女人。”
    池修没理他,只是沉默的吸着烟,眼前全是方才那张仓皇无措的小脸。她一进来他就看到她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可是没办法,他必须得要邓韶娅放了心。
    “那女人有什么好?以前是现在也是,你到底喜欢她哪里?”
    “竟然要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骆英泽也拿出一支烟点燃,撑着雕栏,目光看向暗无星光的夜空,隐隐叹了口气。
    “没想过要做到这份上……是我只能选择这样……”池修转了个身,和他一同望着黑夜:“我这一生已经无望,如果还没有她,活着也没意义。”
    骆英泽笑出了声,嗤之以鼻:“你真的变太多了,但是池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她不爱你了呢?”
    池修深吸了一口烟,指间夹着烟,双手撑在雕栏,慢慢拱起了腰,将头垂的很低很低,碎发密密麻麻的遮着他眉眼的轮廓。
    骆英泽心里咯噔一声,抬起手掌,竟放不上他的脊背。他太了解这个男人有多爱那个女人,就连表白,也要费尽心思挨到高考结束,生怕扰乱她一分一毫。约束在怀里怕她没自由,放任在外面又怕她不爱他。
    “没想过。”
    “也不会想。”
    池修将声音压得很低,沙哑的嗓音似是也灌入了烟雾,模糊不清:“只要毁掉就好了。”
    “她还会爱我,和从前一样。”
    -
    维纳斯酒店三层厅堂,富丽堂皇,简美凉上了楼,便停住不动,说还有事要交代,让他们先进去。
    她提着裙摆,扶着水晶扶手,围着走廊慢慢绕圈,这里她太熟悉,简雁齐和邓韶娅的那场婚礼便是在这里举行的。下了很大的决心将手机放在家里,她不敢也不想带,带了就会忍不住找顾美斯。
    想让他来又怕他来,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太阳穴至今为止还突突跳个不停,天花板上嵌着的一盏盏灯,很亮也很刺眼。只不过绕了一圈,便觉得走了一个世纪。
    她想起池修来找她的那个午后,第一堂下课铃声才响起,门外便有女声带着不屑的声音喊道:“姓简的有人找。”
    然后喧闹的班级便变得很沉默,她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还在熟睡,隐约便觉得又是哪个女生耍她,在这个学校里她没有朋友,也没有熟人,怎么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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