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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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锦绣-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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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老太君拉着雨霏的手,笑道:“你如今有了身子,哪里还能操劳这些。说什么打扰,我是真心喜(…提供下载)欢那孩子。”

    雨霏闻言,料得安老太君是执意要将杜若作为人质逼她就范了,也只得虚与委蛇地敷衍道:“如此说来,倒是那丫头的福分了。有老太君在身边谆谆教导,她也能学些眉眼高低,为人处事。”

    安老太君笑道:“教导不教导的,我那儿冷清,只想着多个人知冷知热地说说梯己话儿。”

    说罢,又和雨霏寒暄了几句没要紧的话,这才心满意足地扶着丫头去了。身后,雨霏却瘫坐在黄花梨番莲纹交椅上,眼前发黑,心乱如麻。。。。。。

    ⑴阴阳婚与阴婚即冥婚不同,阴阳婚是指活人和死人成婚。而阴婚即冥婚是指死人与死人尸骨合葬成婚。

正文 132:同穴窅冥何所望(二)

    132:同穴窅冥何所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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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老太君前来讲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道理,为的就是要雨霏答应杜若之事。雨霏自知杜若如今在安老太君手里,投鼠忌器,也只得满口含笑答应了。想着先虚与委蛇再徐徐图之。一时安老太君心满意足地回去了,雨霏这才歇下伪装,以手支腮,歪在椅中茫然无语,若有所思。

    江嬷嬷和身边一干丫鬟明知其故,也不便多言,都在一旁静静地侍候着,竟连一声咳嗽也不闻。

    又过了一顿饭的工夫,江嬷嬷方使人捧上一碗燕窝粥来,因款款劝道:“郡主早上未曾用膳就被那些人韶叨纠缠着,这会子先用些粥食垫吧垫吧。”

    雨霏瞧着那珐琅彩莲荷纹碗中香气四溢软滑粘糯的吃食,一时却没了食欲,胸口一阵憋闷,作呕不迭,一旁的小丫头忙捧上白釉刻花花卉纹唾盂来。雨霏搜肠刮肚地干呕了半日,方才从丫头手中接过帕子,慢慢擦去嘴角的残渍,直喘着细气儿摆手道:“不用了,我这会子什么也吃不下。”

    江嬷嬷忙嗐声道:“嗳呦,我的郡主娘娘,您就算不顾忌自个儿身子,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小主子,万一饿出个好歹来,岂不正中了那起子恶人的意。”

    雨霏闻言,一时灰心,轻轻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由得滴下泪来,哽咽道:“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自打托生到了我的肚子里,就担惊受怕,寝食难安,没过一天安稳的日子。如今怕是连最疼爱你的姨妈都见不着了。”

    江嬷嬷闻言,清清嗓子咳嗽了一声,碧纱和翠微便带着底下的丫头婆子们低头躬身鱼贯而出。

    江嬷嬷见左右无人又上前低声劝道:“老奴知道您跟杜若姑娘素日亲厚,感情非旁人可比。但女儿家总要出门子的。说句冒犯的话,就凭那丫头卑贱的出身,便是嫁到别人家将来也是要受人诟病的。倒不如进了侯府做奶奶,虽然有名无实,却有侯府这个大靠山,谁还敢多说什么。更何况养在内宅,又是个寡妇身份,不比那些市井妇人,遇见的人也不多,倒不怕被瞧见将从前那些事儿挖出来。”

    雨霏闻言越发烦躁不安,登时拉下脸来,冷冷道:“妈妈怎么也糊涂了。您在外边也是见过世面的,又常在各府的内院走动,难道就没见过鼎鼐伯的大儿媳姜氏。往日里风言风语听得她在那伯爵府是怎么个情景,最后又是怎么没的,您难道都不记得了?”

    江嬷嬷这才垂头扶着衣襟喃喃道:“老奴还是前些年见过这位姜奶奶,整个人形销骨瘦,面如纸灰,身子单薄得好像吹口气儿就能吹走。说到底,也是她自个儿想不开,在伯爵府里三茶六饭,金奴银婢的伺候着,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她到整家里做出那一副活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不死不活的样儿,最后竟然还吊了脖子,弄得阖府不宁。那府里的下人直到现在还时常抱怨姜奶奶是个克夫命,丧门星呢。”

    雨霏心中顿时涌起一丝无力感,这就是身为女子的悲哀,男人都是对的,女人永远是错的。红颜祸水是女人,狐媚惑主是女人,克夫败家的也是女人。男人的失败过错总是要拿女人的不是做借口。而他们却永远高高在上,十全十美,静静地冷眼俯瞰着一个又一个的女子在肮脏腐朽的泥潭和世人恶毒的吐沫星子里挣扎赴死。最可悲的是这些在泥泞和口水中同样受苦受罪的女人却看不清这不公平的待遇,反倒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以命为借口自我沉沦,甚至鄙夷诋毁着同样挣扎求生的同伴。

    也许从前,她也会怨天怨命,可死过一次,却深深地明白了我命由己不由人的道理。

    过了半日,雨霏方抬头凝视着江嬷嬷,眼中全是痛惜的神色,声音却越发清晰锋利:“妈妈既然知道那姜氏的凄惨下场,为何还要让杜若也跳入火坑。”

    江嬷嬷嘴唇抽搐着,好像在寻找言辞自圆其说。好半晌,方才讪讪道:“老太太仁厚和善,也亲口答应了要善待杜若。您和那丫头一向亲如姐妹,这回正好成了妯娌,岂不是比往日更亲近上几分。再者要是将来能以老太太干孙女的名义再嫁,也是一件风光体面的事儿不是?”

    雨霏揉着酸痛的额角,长长叹了口气,道:“我只怕杜若等不到那一天了。”

    江嬷嬷眉心一动,便追问道:“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好好儿怎么咒起人来了。我瞧着杜若那丫头到像是个有福气的。没准将来会有大造化呢。”

    雨霏冷笑道:“嬷嬷耳聪目明,阅人无数难道竟听不出来老太太和肖氏话里真正的意思。只怕这边拜了堂,那边就连棺材也准备好了。”

    江嬷嬷心里一凌,忙道:“难不成她们竟想。。。”

    雨霏道:“正是。妈妈以为这么大的馅饼真能从天上凭空掉下来不成。什么阴阳婚,分明就是阴婚。那哪里是洞房,我看就是座吞人噬骨的坟墓罢了。都打量别人是傻子呢。等他们逼着杜若殉了葬,再对外宣称是思虑过度,因病去了,里子面子都是他们的。”

    江嬷嬷皱着眉头,犹犹豫豫道:“看老太君那副慈眉善目,和气可亲的模样,素日里又是个吃斋念佛,怜老惜贫的。春晖堂的丫头媳妇都比别处好过日子,应该不会这般阴险狠毒吧。”

    雨霏冷笑道:“老太君哪里想得到这个,分明是有人在背后贱嘴烂舌,推波助澜。旁人还道是她爱子情深,思忆成狂呢。我看她仍旧是死性不改,只要能给咱们添堵的机会,她是一丝一毫也不会放过的。”

    江嬷嬷闻言,心中也是翻江倒海,初听肖夫人和安老太君之言,确实起了疑心,心里直犯嘀咕。往日里和杜若,翠微这些丫头相处融洽,就如自个儿的女儿一般,若真坐上侯府大*奶的位子享清福倒还好,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真被逼着殉了葬,就算是不相干的路人也会心酸落泪的,更何况是自己这种朝夕相处的。但一个邪恶的念头却在心里挥之不去,正因为杜若与这位主子感情深厚,才不能不防。要是能借此除掉了她,日后王府那边的正经主子行事岂不是方便容易了许多。故而心里虽然疑惑,却没有宣之于口,本想着这位主子顶不住压力,又不知其中真正的缘故,定会应下。谁成想,她竟这般聪慧,早已洞悉内里究竟。看来要除去杜若也不能急于这一时了,一旦惹恼了这一位,只怕自个儿日后做事也要缚手缚脚的呢。

    想到这里,便转换了语调,痛心疾首地跺脚喊道:“嗐这肖姨奶奶也忒阴险了,难怪报应到自个儿的儿子身上呢。依老奴看,这等心狠毒辣之人,就该教她断子绝孙才好。”忽的又想起了瑜哥儿,顿觉失言,忙偷偷瞅了一眼雨霏铁青的脸,讪讪道:“要不要老奴去前边请郡马爷过来,也好有个人商量不是?”

    雨霏摇了摇头,摆手道:“不必了,我也乏了,你先下去吧,吩咐她们都不许进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不知不觉,日头偏西,已近掌灯时分。黑暗,无边的黑暗,透过窗户上糊着的霞影纱,隔着屉子,一点点渗了进来,慢慢将雨霏缠绕捆绑,教人险些透不过气来。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耳中忽的窜入一声焦急微怒的嗔怪声:“这屋里这么黑,怎么也不点灯。”

    雨霏听出是念远的声音,便急忙道:“别,别点灯。我心里乱的很,怕那光亮,刺德人眼睛疼。”

    话音刚落,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只听得念远低低叹道:“怎么还是这般任性,天大的事都有我担着呢,何苦作践自个儿的身子。”

    黑暗中,雨霏摸索着拉着念远的衣袖,把已经酸麻的额头轻轻枕在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上,这才稍稍安下心来。似乎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无助与脆弱。不由得滴下泪来,哽咽道:“杜若如今这样全是我害的,若是 她有个好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念远像是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雨霏的后背,柔声劝道:“这和你有什么相干,都是那肖氏在背后兴风作浪,蛊惑老太太行此不仁不义的荒唐事。今上已经三令五申严禁公侯之家以活人陪葬。谨明候府如今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那群御史大夫正愁着没处寻事呢,难不成咱们自个儿还要授人以柄成为众矢之的不成。我等会子就去春晖堂向老太太痛陈厉害轻重,将杜若领回来。只是这丫头在府里怕是呆不得了,你虽然舍不得还是要早早儿找了人家聘出去才能绝了肖氏的念想。”

    雨霏低头暗自思付了半晌,方才道:“老太君主意已定,恐难以缓转。何况她们并没有明说要教杜若殉葬,若真闹起来,只怕会让别人说我们大惊小怪,血口喷人。那才是真把杜若推入深渊了。”忽而计上心头,脑海中一片清明,心里却越发酸涩不安,心里翻江倒海,左思右想,进退两难,好半晌方才犹犹豫豫出声道:“子陵,如今能救杜若的就只有你了。”。。。。。。。

正文 133:同穴窅冥何所望(三)

    133:同穴窅冥何所望(三)

    雨霏为杜若之事愁肠百结,心绪不宁,几乎一日水米未进。整个人已是仓皇无助,憔悴不堪。念远闻讯赶来,柔声劝解。顿时触动了雨霏脆弱的神经,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落下,不一会便浸湿了月白色的衣襟。

    好一会儿,那抽抽噎噎的低泣声才渐渐小了,只余一声若有所思地长长的叹息声:“子陵,如今能救杜若的只有你了。”

    谁知话音未落,便觉着念远的手臂陡然一紧,耳边传来他清晰冰冷略带怒气的声音,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他的事儿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恕难从命。”

    雨霏此时脑海中满满的全是‘救杜若’三个字,也不顾不上安抚念远的情绪,便自说自话继续道:“只要你去对老太君说杜若已经是你的人了。老太君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让咱们带回。”

    念远心中愤懑,飕地一声直起身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听到他那依旧清冷的声音嘲讽道:“原来郡主殿下竟是这般贤惠,连自个儿的夫君都可以拱手相让,真教子陵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又转换成痛楚的音调问道:“我只问郡主殿下一句话,你是真心想让我纳杜若的吗?若你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下的决定,子陵这就去和老太太要人,绝无二言。”

    雨霏压低了嗓音急道:“不过是个虚名罢了。借这个由头才能既不伤了老太君的面子,又能救杜若一命,到时候我再安排杜若出去躲一阵子,避过了风头再给她聘个好人家做正头夫妻岂不好?”

    念远冷笑了两声,若是点了灯,定能看到他脸上的失落与挫败,潜藏在体内的执拗的自尊像是被刀狠狠地划过,痛得连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了一处,因沉着声痛楚道:“原来在你的心里,我是可有可无的,竟然连一个丫头也比不上。”

    雨霏银牙暗咬,紧抿嘴唇,抽噎着争辩道:“杜若不是别人,她是我的姐妹,自打进府以来,我们俩人相互扶持,荣辱与共,你教我如何能眼睁睁看她去死。自打知道她被老太君叫走,我心里就乱作一团,脑海里全是她被人逼着活埋殉葬的凄惨摸样,我真是怕极了”说着心中越发酸楚,一时哽咽难言,只得拿出帕子捂面哭泣。

    念远听她哭得凄凉,心中一酸,原先的那点怒气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又想到雨霏素日都是笃定从容,波澜不惊的,从没有像今儿这般脆弱无助像个离家迷路的小女孩,触动了心里最柔软的那根神经。遂叹了口气,依旧将雨霏紧紧地揽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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