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闻言怒吼道:“催什么催?我还没不中用呢,用不着你们一个个跟催命似的。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出去告诉他,我这里一个子儿也没有。侯爷若是急,索性把我和几个孩子通通卖了吧。”
说罢,心里的怒火儿不消反涨:暗香阁那一对怎么那么好命,回回都能教他们躲过去。反倒是自己几次交手下来处处落了下风。这会子好容易想出这么个瞒天过海的法子,却被他们轻轻松松地化解于无形。倒是弄得自个儿‘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填进去最后一点儿体己不说,又添了一肚子的气。这两口子莫非是天生的煞星不成,偏偏和自己作对。想想一个是金枝玉叶的郡主,一个是新贵得宠的世子,难道自个儿和仁儿、礼儿就要永远被他们踩在脚底下不得翻生了不成?侯爷就只把自己当做是散财童子一般恨不得抽筋剥皮盘剥干净,脾气执拗、阴阳怪气的婆母不几日也要回府,真是内忧外患,想自个儿纵横府里这么多年,何曾有过这等尴尬的处境,这样漫长而煎熬的日子正如戏文里唱的那样:“此间日夕,惟以泪洗面耳”。
不!自己却不是一个认命的女人,也绝不能是一个懦弱的女人,这十几年来辛苦经营的一切决不能毁于一旦。。。。。。
正文 99:人生如戏戏若人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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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夫人一时恼恨,一时伤感,一时又不甘,心中压抑的那股斗志重新燃起,颇有些越挫越勇的劲头。下定决心便叫魏昌家的附耳过来,沉着脸低声吩咐了几句。
魏昌家的不顾满头满脸的茶汁,忙出去领了人径直往七小姐王淑雅的婆家谭府去了。
谁知到了谭家却不得其门而入,被几个守门的小厮硬生生给拦了下来。这魏昌家的原先跟在肖夫人身边也着实风光过,平日里去哪儿也是被人小心奉承着的,哪里受过这等气。本来这种跑腿传话的事儿素日里怎么也用不着自己亲自去做的,方才被肖夫人责骂又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子越发恼了,跳下车就叫嚷道:“好狗不挡道儿!我们可是奉了谨明侯府大夫人的嘱咐特地过来探望七姑奶奶的,你们算是什么玩意儿,不赶紧进去禀报竟敢在这儿挡着,耽误老娘的事可有你好看的。”
其中一个小厮轻笑道:“哟!这又是哪里来的疯狗,敢在谭府门口叫嚣。什么夫人?我们怎么没听过?侯府的大夫人不是早就仙去了嘛。这会子又从哪里跑来的夫人?”又一拍脑门,仿佛才想起来似的,一惊一乍道:“瞧我这记性,你说的莫不就是前些日子被宫里赏了衣料的肖姨奶奶吧。啧啧啧,瞧你这人怎么也不说清楚,姨娘就姨娘,还充什么夫人太太的。”
话音未落,旁边又有一人笑着附和道:“可不是,谭府可不比你们府里那般没规没距的,没有什么奶奶、小姐的,大爷屋里倒是有一个王姑娘。”
魏昌家的闻言脸顿时憋成了个猪肝色,手一叉腰,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我们七姑奶奶可是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是府里三媒六证抬进门的。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满嘴喷粪,一会儿等我见了你们太太,定要好好儿说道说道,非要拔了你们的舌头不可。”
正在吵闹间,就见从门房里出来一个年长者,看身上衣服料子和他一本正经的严肃摸样,仿佛是个管事的。这长者见状便出声呵斥道:“吵什么吵,惊动了主子小心扒了你们的皮儿。”
方才还在嬉笑打闹的小厮,慌忙收敛了神态,纷纷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请安,唯唯诺诺地将事情竹篓倒豆子一般说了个明白。
那管事的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挥挥手朗声道:“既然是侯府打发来的人你们就进去禀报一声。何必在门口吵吵嚷嚷的没个规矩。”
魏昌家的听那些小厮方才的话语里对侯府和肖夫人甚是轻蔑,还口口声声地称王淑雅为姑娘,这分明是对那些没名没分低贱屋里人的称呼。由此可以想象王淑雅在谭府的日子并不好过。那自己的女儿春剑的处境岂不是更加不堪了。魏昌家的想到这里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哇凉哇凉的。。。。。。
等了许久,魏昌家的腿肚子都酸了,眼见着日头偏斜。从角门里出来一个水蛇腰的丫鬟,看那衣饰打扮似乎只是个三等丫头。
那丫鬟站在白石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魏昌家的一行人,从袖子里抽出帕子不耐烦地摇着,好一会方傲慢说道:“太太吩咐了王姑娘如今有了身孕,不方便见客。你们请回吧。”
魏昌家的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只得拉下脸来上前陪笑道:“这位姑娘,我们太太可是特意吩咐我带一些补品来瞧我们姑奶奶的,能不能请你行个方便,让我把这些补品亲手交给七姑奶奶身边的春剑。不然我回去可没法子交差啊。”说着从腕上退下来一个翡翠镯子,偷偷地塞进那丫鬟手里。
那丫鬟瘪了瘪嘴,拿起镯子对着光看了好半日,这才笑道:“那你就把东西给我,我拿进去就行了。春剑这会子正陪着大爷赏花听曲呢,怕是不得闲儿。晚一点我会说与她的。”
说罢,一手从魏昌家的那里夺过装着燕窝的戗金雕花木盒,一手将翡翠镯子丢给了身旁的小丫头,不屑道:“喏,给你了。大奶奶前个赏我的镯子成色可比这个好多了。”
又呵斥那些小厮道:“今后可要把门看严了,别什么人都放进来。尤其是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打秋风的。”
魏昌家的气得脸色煞白,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在肖夫人面前不敢说真话,只道王淑雅身子不适,已经说与春剑了。肖夫人不明就里,心中恼怒,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王淑雅没有良心,嫁了人便拿娇做乔。又骂魏昌家的办事不利。魏昌家的也不敢分辨。心里越发忐忑,也不知那丫鬟到底传话了没有。
谁知到了晚间,却有一人从谭府而来。你倒是谁,正是魏昌家的女儿春剑。
只见她一头漆发松松地挽成坠马髻,遍身绫罗,满头珠翠,与当初在侯府时大有不同。厚重的脂粉却掩饰不住脸上的憔悴。魏昌家的那七上八下的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笑盈盈上前摸着春剑身上洒金榴花缎面,得意道:“啧啧啧,这衣料可是上用的呢。好闺女,看来你在那边过的不错嘛。”
春剑脸上闪过一丝嫌恶,不着痕迹地闪过身去,不咸不淡道:“不过就是一件衣服罢了,有什么好不好的。”
魏昌家的手里落了个空,心里有些不自在,遂伸手狠狠地拍了春剑一下,有些微怒道:“忘了本的死蹄子,少在我面前装出这幅摸样。你可别忘了,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是谁的功劳。”
春剑紧抿嘴唇,眼中满是怨愤,低声冷笑道:“是啊,说起来我倒真要谢谢妈,将自个儿的亲生女儿推进火坑。”
魏昌家的被春剑这几句话刺得脸色一变,恼羞成怒,正要说话,却听得屋内传来了肖夫人懒洋洋的声音:“是春剑来了吗?还不快进来,在门口磨叽什么呢。”
春剑应了一声,看也不看魏昌家的一样,绕过她自顾自地进去了,气得魏昌家的在后面直跳脚。。。。。。
正文 100:君心半夜猜恨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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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夫人懒洋洋地斜倚在黑漆描金卷草拐子纹的软榻上,慢慢悠悠端起填漆戗金海棠式桌上的五彩宝相花纹茶盅,用杯盖掠去浮沫,轻啜了一口,语带不满地问道:“你们姑娘近来可好啊。连我派去的人都不见,好大的架子!难道是仗着自个儿出了阁翅膀也长硬了,就不把我这个亲娘放在眼里了不成?”
春剑闻言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面无表情道:“七姑娘刚被大夫诊断出喜脉,姑爷和老太太都紧张的很,专门拨了院子给姑娘安胎修养,平日里是不许任何人打搅的。并不是存心对太太不敬。”
肖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心里的一口气却依然咽不下。遂绷着脸,冷笑连连,啐道:“呦,刚怀上身子就这么娇贵。若是来日生下儿子,我这个做娘的岂不是要对她三跪九叩才成啊?”
春剑幽深的眸中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声音清冷却满含嘲弄,因笑道:“太太这话说的极是。自古以来母凭子贵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姑娘若不是有了孩子,那边府里的老太太和太太又怎么能松口,吩咐下来若这回生的是个儿子就要立刻封姑娘做姨娘呢。”
肖夫人脸色一大变,顿时惊惶失措,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因怒道:“你满嘴胡吣什么!雅儿本就是以贵妾名分进的府,这可是众人皆知的事儿,生了儿子自然是要抬成平妻的,怎么又牵扯上什么姨娘了。”
春剑眸里含笑,嘴角微翘,故作大惊小怪道:“呦!这奴婢可就不知道了。咱们七姑娘不是由侯爷和太太做主给谭大爷做房里人了吗?明公正道地封姨娘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太太何必这么一惊一乍的,当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肖夫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使大力狠命一拍桌子,二寸来长染了凤仙花汁鲜红的指甲磕在桌沿上立时断成了两截,肖夫人横眉倒竖,手上青筋暴突,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活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子一般狰狞可怖,因高声吩咐道:“来人,快给我备车!魏昌家的多带些人咱们这就去谭府。我倒要问问,他们这般作践堂堂侯府的千金小姐究竟安的是什么心?难不成是故意给我们谨明侯府难堪?这一回便是要闹上金殿我也要评评这个理儿。”
春剑斜睨了怒不可遏、暴跳如雷的肖夫人一眼,嘴角掠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微笑,不以为然地鄙夷道:“我看太太还是甭费这个事儿了,这可是侯爷亲口应允的。太太难道真的不知道吗?依我说横竖都是姨娘,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您若是真的过去一闹,恐怕七姑娘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屋里人了。”
肖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是王崇正背着自个儿捣的鬼,所有的愤怒与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身子一软,差一点瘫倒在地,面如死灰,泪水蓦地涌出了眼眶扑簌簌滚落下来,口中犹自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老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雅儿,雅儿她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春剑见状淡淡的一笑,也不上去扶肖夫人一把,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不咸不淡道:“七姑娘有句话要我带给太太:既然为了区区几万两银子就把她给卖了,今后也别再充什么母女情深。那些燕窝,她都扔出去喂狗了。至于太太信中提到的事儿,七姑娘虽然日子过得艰难,但也不是那种无情的人,所以特地向账房预支了这个月的例银,喏,足足二两银子呢,太太赶紧教人收好吧。”
说罢,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从袖中掏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往桌子上一扔,任那银锭子滚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便自顾自得向外走去,一面还冷冷道:“其实太太大可不必如此伤心,女儿不过是千金罢了能抵偿万两白银倒也不算亏不是?”
肖夫人已经气得脸色煞白,眼前发黑,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魏昌家的赶忙追了上去,顺手一个大耳刮子甩在春剑脸上,气呼呼地叫骂道:“没良心的贱蹄子,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这样跟太太说话。你得了谭大爷的宠爱有了依仗,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可怎么也不想想你的老娘,我若因为你这个死丫头被太太迁怒,哪里还能有好日子过?”
春剑捂着半边红肿的脸颊,冰冷怨毒的眼神如离弦的箭一般直勾勾地射向魏昌家的,因冷笑道:“当初既然不顾我的死活,送我去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如今我还肯叫你一声妈,你就该求神拜佛、谢天谢地了。”
魏昌家的狠狠地掐住春剑的肩膀,一大口吐沫呸到了她的脸上,因低声啐道:“小娼妇,在老娘面前摆什么小姐的谱儿,你如今不过是奴才的奴才罢了。”
春剑一时吃痛,惊叫出声。魏昌家的心中诧异,借着昏暗的灯笼定睛一看,春剑那白璧无瑕的胳膊上、手上满是细细的伤痕和小小的针孔。遂惊道:“老天!这是怎么弄的?”
春剑神情惨淡,双眼木然无神,呆滞着仿佛看向了不知名的天际,半晌方放声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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