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四外转了转,并未发现类似那六个幽灵的猎食者。这时,场中剧斗的少年遇险,两个青猴从他身边掠过,在他臂上留下两道血痕之后,他手中断剑滞了滞,被前面一只青猴抓住空隙,飞速窜入他怀中,利爪上尖锐的指甲立起,直插他的心脏。
再不救他,他就没命了。
我张口暴喝,含带雷元素的音波递转过去,那青猴身形一震,利爪稍停,少年藉机翻滚转身,避过大劫。
杀机顿起,我拔出长剑,点地跃入场中,昊阳十三式之起首式——“昊阳初起”,澎湃的剑光撒出无数芒团,向就近的四个青猴罩去。
两个青猴险险躲过,另外两个却没有那么幸运,被狂暴的剑光当初铰碎,剩下两团红光向远处飞逝。
它们被铰碎的身躯哗哗散落一地,竟也化成碎石。
我目送着那两团红光飞逝无踪,转首回来,对另外八九个青猴喝道:“再不快滚,本少爷就要大开杀戒了!”
那些青猴倏然后撤,交头接耳一阵,呼啸一声向远处逃遁而去。
我来到跌坐地上的少年身前,道:“你没事吧?”
他头低得很低,喘息粗重,胸口剧烈起伏,握住断剑的右手不断颤抖。
好半晌,他才艰难抬起头来,道:“谢谢……谢谢你,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刚才那是什么猴子,竟那么利害!”
我看着他清澈至极的眸子,道:“那可不是什么猴子,是此地恶灵化形而成的怪物,你没看到它们的尸体都是石头么?”
他道:“我说我的长剑竟被折断!天哪,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他面色一暗:“我叫巴蒂耶·古夏利,来寻找我失踪的姐姐……之所以能来到这个地方,是靠白斯勒大术师给我设的传送阵。他告诫我这里不能来,我还不信,没想到初来此处就碰到这种妖异的猴子,我的玄魔功还无法使用……你是?”
我看着他,嘴角缓缓露出一抹笑意,道:“我是这里的八大镇灵使之一,我的名字叫萧楚!”
他顿了顿,笑道:“萧兄少来骗人,你若是这里的镇灵使,怎么会帮我杀退那些恶猴。”
我哈哈哈大笑道:“和你开个玩笑。对了,你的伤不碍事吧?”
古夏利:“没事,只是皮肉之伤。我必须找到我的姐姐才行。”
我目光扫过他肩上的伤口,点了点头道:“你怎知你的姐姐被关在这里?”
古夏利:“我和我的姐姐在三年前的一场火灾中失散,后来我一路打听,从一个叫卡维的人那里套出我姐姐的下落。”
我:“这样啊……想找到你姐姐估计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古夏利:“萧兄怎么讲?”
我道:“你姐姐估计被锁在外面的石柱里,可是那石柱太多了,足有十几万根。来,到外面看看你就明白了。”
古夏利跟在我身后,来到我方才的那个山岩上。
“这里,这里……”古夏利眼睛大睁,里面透出恐惧的神色,“难道那每根石柱里面都有一个人?”
我缓缓点头。
古夏利:“术师所说竟是真的,竟是真的!”
我:“他说什么?”
古夏利:“白斯勒大术师说,这里的石柱被称为凝形石柱,又称乞念柱。它将人活生生地凝固在里面,被锁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积月累会产生强烈的怨念,这种怨念通过某种方式收集起来后,可聚成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可以比肩魔神的力量!”
我沉思道:“原来这些石柱是做这个用的。”
古夏利:“术师还说,这里每根石柱都堪称被禁之人的第二身体,要把他救出来,必须靠特殊的解咒法术解开中央五指山上的五道封印禁咒,将抽取他们怨念的机制去除,然后对石柱用去除石化的法术就可以了。”
我点头:“去除石化的法术还好说,不过那解咒法术……”
古夏利:“这个,术师告诉我说,可能在五指山上某一处存在一个远古密室,那里面封存的一个卷轴上记载着解咒的法术。”
我远远望向那座手形山岩,尖细弯曲如鬼爪一般的手指上,不断上下四窜幼细的蓝芒。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该是雷芒剧盛的地方。
古夏利:“术师还说,不但释放被囚禁在石柱内的人要如此,要从擎利斯迦的结界里出去,也必须要解开那个禁咒才行。”
第三卷 逆天之旅 第五十章 天地封魔
(更新时间:2005…2…28 16:27:00 本章字数:11606)
古夏利:“术师还说,不但释放被囚禁在石柱内的人要如此,要从擎利斯迦的结界里出去,也必须要解开那个禁咒才行。”
我点了点头,凝视着远方的石柱。那些石柱在红光笼罩下,惨厉悲戚,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呼。
我道:“古夏利,你很爱你的姐姐。”轻轻转首,凝视着他的眼睛。
在我的注视下,古夏利身子一颤,他背转过身去,道:“我和姐姐……从小就是孤儿,我是姐姐相依为命。我之所以从小刻苦练功,就是为了……就是为了保护我的姐姐。”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
我没有说话,他接着道:“这是一个以力量求生存的世界,没有公理,没有道义……力量就是一切……可是,在那时我还没有完全掌握玄魔质之前……那场火灾……我的姐姐被捋走了……我好恨,好恨!”
我道:“你确定在五指山上有解除禁咒的卷轴存在么?如果那里真的有,我就能找到,虽然那里可以称为地狱中的地狱。”
古夏利旋风般转过身来:“我可以确定,那里即使没有卷轴,也有解封的方法!”他的回答非常干脆。
我凝视他片刻,点头道:“来吧。”
足足在石柱群中飞驰了十五分钟,我们来到那五指山下。
山脚下,有明显的一圈痕迹,将五指山和外面的地域区分开来,里面的土色泛着灰白,外面的则发黑。
泛白的原因很简单,长时间在能量密度极高的雷元素笼罩之下,任何土都是这样。而且,在山上的岩石,那种黑色的岩石,其实并不是什么石头,应该是一种特殊质料的金属。
对,就和擎利斯迦的外壁相同材质的金属!
我站在山前,背手而立,抬头仰望那巍峨高耸的五根巨大的手指。
古夏利低着头站在一边,手指微微颤抖。
我道:“你怕了么?”
古夏利一惊道:“不……不是的,我在想如果我的姐姐被救出来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有些激动而已。”
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视线依旧仰望着那五个手指,道:“那好,我们一起进去吧。”
身形作势前行。
忽然,我停下身形,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剑该是雷属性的吧。”
古夏利脱口道:“不错,是雷属性……啊!”
我哈哈哈大笑:“贴身的兵器是雷属性,而自己最强的玄魔质却非是雷属性,很可疑哦……古夏利,不,应该是镇灵使大人,戏演到这里该结束了。”
古夏利脸色数变,强笑道:“萧兄别开玩笑……”
我脸色一寒,道:“在我这个大行家面前作戏是行不通的,从一开始就漏洞百出,”我转首瞧他,“你那柄剑如果真是此次断的,怎么断口上那么古旧?一个刚出道的年轻人,对付十个青猴就气喘吁吁,可是跟着我飞奔了十五分钟,竟面不改色……怕是你心里有事,忘记收束身法了吧?”
古夏利骇然变色。
我道:“承认了?你们将我诱到此处,然后费尽心机想让我进入这五指山,恐怕这山上深藏玄机……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只需八人联手就足以将我留下,我很感兴趣,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目光射出森冷杀机。
古夏利悚然拔出断剑,一步步后退着。
我停下前迫的脚步,缓缓道:“怕什么,以我现在的力量,想在你同伙来之前杀了你恐怕也不可能,而且,我也不屑于这么做。”
古夏利颓然低头,他的心志彻底被剥夺了。
抬头仰望五指山,我自言自语道:“说到这山上的玄机,我倒想看看山上藏着什么好东西,发出这么强烈的召唤……另外,”我顿了顿,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古夏利,“如果你的姐姐确实在这里,我还是会救她出来,不管你是镇灵使也好,其它的什么人也好,因为说到底你们也不过是一群可怜虫而已。”
心念动时,身形缓缓浮起。
古夏利脸色数变,终于开口道:“不!不要进去!那里面压镇了一头龙象!”
龙象么?我嘴角露出笑意,转首向古夏利展现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告诉其它七位镇灵使,叫他们有多远就滚多远,否则一会本少爷不开心,就杀了他们祭旗!”
心念再动,身形加速,闪电般没入五指山的一块山岩后面。
雷芒应激而起。
古夏利扑通坐倒在地,脸上冷汗直流。
片刻后,后方的石柱群里嗖嗖飞射出七个人,其中一个人后面还跟着八九只青猴。
一人道:“小古,你怎么了?那小子时冷时热,搞什么名堂?”
古夏利低头不语。
另一人道:“那家伙太可怕了!虽然没有和他交过手,估计不会比二十年前的那头龙象来得轻松。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解开封印之迷,我在这地洞里实在是呆够了。”
先前那人道:“没有这么夸张吧,我们八人合力就足以将他留下。而且,这五指山雷芒积聚,除非身穿避雷战甲,否则即使是九大祭祀同时来救他,也免不了雷芒殛体的命运。先前的那只龙象就是证据。”
另一人摇头道:“不,他很强……他给人的那种庞大无论的压力并不是单靠力量就能做到的。这次,我们真的有可能再见天日了。”
一个白胡须几乎拖到地上的矮小老头,拄着枯木拐杖来到古夏利面前,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转身向后面走去。
旁边一人问他道:“哈基姆长老,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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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基姆:“大家离开这里吧,越远越好……”走着走着,他似自言自语道,“颠覆擎利斯迦的色之已经诞生,神的预言即将应验,唉……”
方才那人愕然片刻,紧走几步来到老人身边,问道:“长老,斯托族的神喻现在只有您老人家一人知晓,您能告诉我那个,那个色之是什么吗?”
哈基姆停住,用他那深藏在长长白眉下的小眼睛看了那人一眼,道:“你们不是不信吗?”
那人点头哈腰道:“长老,这非常时期,我们,嘿嘿嘿,我们……”
哈基姆哼了一声,接着往前走,边走边道:“在我们斯托族里,擎利斯迦意味着炼狱,色之就是倾覆炼狱的神,而色之翻译出来就是……夺命的明王!”
他的身影忽然波动了几下,逐渐模糊直至消失,再转眼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遥遥前方的一块大山石上,然后一闪间消失不见。
那问话人呆呆愣了片刻,眼睛眨了几眨,一声惨呼,向远方电射而去。
正在偷偷竖耳倾听的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不久,也同时高呼远遁。
因为,在斯托族尊为法典代代相传的神喻里记载着,明王色之颠覆擎利斯迦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守护地狱的八个狱卒。
无论如何,只要能够意识到自己存在的,都爱护自己的生命。
古夏利僵坐地上,抬头仰望着前方雷芒冲天而起的五指山,口里低低道:“萧楚,你一定要做到啊,拜托了!”
※※※
“蓬!”
我一跤跌坐在地上,粗重地喘着气。
他奶奶的,这雷芒真不是人类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我身上的软甲千疮百孔,那本该是银白色,现在处处焦黑,仿佛被一个粗暴的画家涂鸦过。背后的斗篷大部分烧尽,只余脖颈上的一根系带提示它曾经的存在。至于手里的那柄剑……那还是剑么?除了手柄处还能看出些模样,剑身都融成了一个焦黑的铁球。
甫入山中,雷芒便密集射至,而我则成了一个活动的标靶——根本没有办法躲,这里的山石空气,似乎任何一处地方都能射出雷芒来,尤其那五根指天石柱射出的雷芒最为恐怖,好几次都险些丧命。
如果现在我的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镜子里的我该是很酷的样子——头发弯曲着根根倒立成爆炸式,面色青黑,衣不遮体——绝对比任何人想像中的样子都要前卫许多。
我之所以能在三分钟的雷芒狂击中生存下来,并找到这一个没有雷芒的小室,全靠先前识海里流出的那一部分元能和斗气。
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里该是在五指山无名指处外凸的一个小山包下,我通过一个狭小的甬道来到这间小室。
地上沉积着厚厚的灰尘,我喘息了一阵,细细打量这个房间。忽然觉得右手触到了什么东西,俯头一看,原来是地面上的一个弧形槽……等等!
我一个翻身跪坐在地上,一边用手拂去地板上的灰土,一边摧动虚弱的元能凝成灵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