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心虚地辩解:「是吧是吧!我也是为他好啊。」绝对不是後爸甚麽!
秦牧意思不明地瞥了他一眼,道:「他是你孩儿,你怎样教也不必过问於我。」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只是不要太过分罢,小孩的身体不经折腾。」想扶苏小时候,秦牧多小心地照顾,深怕他一场大病就没了!
「安啦安啦。」扶苏挥挥手:「这种熊孩子,就是需要被教育!」
「熊孩子?」秦牧有几分不解:「这又是甚麽词?」
扶苏正色脸:「就是像熊一样破坏力的孩子!我一定会帮你把孙儿板回来,作一个五好青年积极向上!」
「……」秦牧还是不解,但也算了,只是淡淡地瞥了扶苏一眼,应了一句:「但愿吧。」
依扶苏在史内城那张战役的破坏力,其实也能被称为……熊孩子?
莫名其妙地,秦牧笑了。
52、扶苏是暴君?
饿了一顿;申生彻底不敢再抱怨食物难吃了,第二天扶苏与他用膳;无论好坏;他一脸厌恶的;却还是乖乖把扶苏夹给他的东西吃清光。
扶苏心情很好的一手把他抱起来,吓得申生双手紧紧环住扶苏的颈子;脸红红的。
不皮时还是挺可爱嘛。扶苏满足地想。
「父皇……」申生小声地说。
「嗯?」
「没……」申生勾起嘴角;埋首在扶苏的颈子旁;觉得昨天郁闷了一天的心情消散了不少。虽然食物是难吃点,但父皇说了他是一个公子;那麽他就免为其难的吃下去吧!父皇不也是吃同样的东西麽?他身为父皇的孩子,一定要跟父皇学习。申生小小的心灵之中,立这此等宏愿。
──跟你父皇学习太不靠谱了孩子。
扶苏没有养过小孩,不过他觉得申生在自己怀中就有种说不出的喜爱,这大概是父子天性?
扶苏一路把申生抱到议事厅,那里百官已在等待,看到这副阵容都吓了一跳。
史官上前一步想劝说这并不合适,扶苏摆摆手道:「此时也不管正不正式了,申儿都这麽大了,在一旁听着又有甚麽关系?我只有申儿一个孩子罢,养成甚麽都不懂的模样就太无知了。」
那是!申生挺起小小的胸膛,看上去焉有同感似的。
扶苏命人给他拿来一张小椅子,申生就开始他第一次的旁边。
只是百官的言语已经被扶苏要求简化了,但对於一个四岁的小孩来说还是蛮艰辛的,申生努力撑着身子,实际已经有点头昏脑涨了。
扶苏又让蒙恬派人回复太原那边的人道申生已经安全到达他处,让他们不要担心,又召见了一下带着申生过来的勇士。
「臣百里,见过陛下。」那个沉默的汉子只是行了一个礼,就默然站着。
「辛苦你了,申生一路调皮,都是我这父亲没教好。」扶苏先来这麽一句,惊得他诧异的抬头,然後又立即低头曰:「臣惶恐。」
「传你过来也没甚麽意思,我只是想了解申生在太原的生活……还有,她……身体还好吗?」扶苏对於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愧疚自己已经代替了她的丈夫。
「夫人身子依然抱恙,在大夫的治疗下稍见起色。小公主为人乖巧灵俐,深受众人的喜爱。」男人不疾不缓的说。
「乖巧灵俐?」扶苏抽了抽嘴角:「你也不用哄我了,申儿是甚麽的性格我昨天已经见到了,现在我希望派你回去帮我把申儿习惯用了的日常用品要过来,以後就随我生活罢。」小时已经这麽熊,长大了还得了?他可不想自己老爹辛苦打回来的江山,真的国祚那麽短。
「遵命。」男人虽然有点不解扶苏怎会突然决定亲自教养小公子,但性格使他依然沉默。
扶苏跟他聊了几句,把他打发了出去。
花了半个早上把要紧的公务办起来了,扶苏便出去走走。
恰好见到申生气焰嚣张地指着一个下人大骂甚麽,扶苏摇摇头,觉得教小孩这个活真是任重而道远……
*
秦牧与蒙恬等人决定了夺回咸阳的想法後,便由蒙恬在大厅内把这建议说出来。
说到让扶苏冒险经过东河,沿水路返回咸阳时,立即有官员跪伏而出,大声反对,认为蒙恬其心可诛,如今之计应退守上郡再行定夺之类的。
秦牧简直要气笑了,要是此时项羽进一步,他们便退一步,那样就不用再谋天下了,直接混吃等死不是更好?而且上郡那边也不是好地方,背靠匈奴,万一有个好歹,简直让外族把中原之地置於腹中!
扶苏认真的听完这个老臣的一番见解後,表示了他老人家对自己的关怀的感动後,话锋一转:「卿家如此确定项羽不会见我退守上郡时趁机追击,那这样吧,朕直接派你出使项军,与项羽谈谈如何?」
那位头发已斑白的大臣冷汗立即下来了,连忙道:「臣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如今咸阳已沦为鼠辈横行之地,而且四方无人援助,若强行夺取必使军力空虚,无力抵抗项军。如果退守上郡……」
扶苏好脾气地帮他接下去:「退守上郡,好歹还有一个三川郡挡住项军凶猛的攻势是不是?」
老臣已经察觉扶苏口中的不悦,立即低下头道:「老臣羞愧。」
「我觉得你说得不错啊。」扶苏突然道:「还有谁反对?认为我应该退回上郡才是稳妥之法?」
底下的十几个文臣你眼看我眼,有几分犹豫应不应该说真话。
「不用怕唷,为了让你们表达忠心,这样吧,在我退时,你们就留下来帮我挡挡好了,以後我一定会给你们追封,嗯,就在刻在烈士碑最顶层如何?为国捐躯,是好事。」扶苏冷笑一声。这群人都没有心的,让百姓帮他们挡住?也不想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胡亥是怎样忘的?难度教训还不够重?
他们彻底不说话了,贱民为他们所挡是理所当然,但自己去挡住叛军的步伐就不是很有趣的事情。
这些人多数是在咸阳未破之时已经早识先机,放弃抵抗从咸阳逃出,而真正忠烈之士却早已势死守住咸阳,战到最後一刻。可以说现在的多是墙头草之辈,随着风向变化自己的意见。
自古一直是大臣箝制皇帝的发展,在春秋战国时代甚至有些卿大夫比皇帝还要恶形恶相!不然怎会出现三家分晋﹑田氏代齐等等的事件?只是秦始皇向来强势,才重拾皇帝的威严。
但遇上扶苏,他们却彻底没办法了。
他们哭,扶苏比他们会哭。他们闹,扶苏更能抛下身份比他们更闹。
闹到无法,扶苏甚至能一边抹泪一边喊着‘大臣害我’,然後作势要撞墙,口中却不忙让史官记下这些事,让历史还他一个清白!
大臣们虽然没有名流清史的奢望,但至少不能遗臭万年啊,让史官记下来今天发生的一切他们还有名声麽?尤其那些以清高自居的御史大夫,一个个更是斯巴达了!
史官?史官已吓傻。
扶苏对於自己死後的名声并不在意,在现代作为明星有那个没一两个负面新闻啊?被狗仔队跟踪乱写﹑被媒体随意抵毁已经是闲事了好麽?要是经历过种种还不够磨练扶苏的心?扶苏的心不玻璃,已经堪比钢铁了。更何况这年代又没有谁会跑来造他谣,指着他鼻子大骂无能。
套句名言‘我死後,那管他洪水滔天’,现在既然没有谁指着他鼻子直骂,那他死後惹人诟病那又怎样?他都死了,眼睛一闭,他们爱盖棺论定就随意去,反正他看来这麽多个朝代的皇帝,好的也能被那些史学家指着鼻子﹑抓到一两个细节开骂,更别提坏的那几位被人骂得如何不像样了。
扶苏表示毫无压力。
对於这个软硬不吃的皇帝,那些大臣只能成为史上最悲剧的──没有之一!
所以扶苏这样一说,他们都不吭声了,深怕这个荒唐的皇帝真的拿他们去挡箭──这种事扶苏还真做得出。
把大臣的意见压下了,扶苏很满意,对着蒙恬说:「蒙爱卿,你继续说你的意见吧。」
蒙恬行礼,应声道:「如今项羽坚守三川,就是认定我们无能一拼之,因此陛下若重回旧都,必然能一削他们的锐气,让他们见识到我大秦亦非无能之士──所谓不为,非无能也,实时机未成。且三川关防险要,亦非飞留之地。
三川作为北南的分界,是咸阳的门户,若扶苏坚守此处,必然直接面对攻击,大为不利。
「朕亦深有同感,此事就此定论,蒙爱卿,你与几位将军商量,我们择日突破重围,回到咸阳再建我大秦王国!」扶苏掷地有声的说。
一时间旧日的意气彷佛充盈在他们的心中,蒙恬大声道:「谢陛下圣恩。」
「好,那还有谁想发言吗?」扶苏问。
大臣都有几分赌气的不开声,原本有事想上奏的看到这情况亦不说话了,几人跪伏在下,明显是意难平,想为难扶苏呢。
扶苏笑笑,并不在意道:「既然无事,那退朝吧。言官回头把今天的会议记录交到我案头批阅。」
──没错,扶苏已经把早朝扭成了会议形式,他不能控制史官的记录,那还不容许他自己留下一份记录,以供後世传阅麽──如果真的能传至後世的话。
史官记下一笔:三世皇年前丧父,因而性情大变,任意妄为,不听劝谏,且以大臣之命相逼,似继其父之遗风焉。
扶苏看後大为感慨,提笔在一旁评曰:滚你妹。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觉得古代的皇帝虽然权大势大,但其实很可怜的
连xxoo也要百官来管……更别提你宠谁在後宫干甚麽
~(≧▽≦)/~所以我要写一个不会受这些框架影响的皇帝~~~这样的皇帝在历史的名声很差,但活得逍遥
当然,扶苏苏是不会干太坏的事……嗯
53、汉祖皇后吕雉
是夜;秦牧携酒与扶苏浅酌。
他提到:「由水路往咸阳的确是最快的,只是我们的士兵不谱水性;恐怕有性命之虑;但从陆路却太慢了;只怕还没赶至咸阳,项羽的军队已从後追上。」
扶苏默默的听;只是他也不会解决啊。
「‘现代人’难道对此没有半点解决的方法?」秦牧又问。
「一般来说;我们晕船的话;只会有一种方法。」扶苏答。
「甚麽?」
「吃晕浪丸。」扶苏一本正经的说。
从字面上的意思很容易便理解为一种药,秦牧无语地看着扶苏。
「不过我从小说中倒记得一法。」扶苏又道。
秦牧已经对於‘现代人’不抱希望了;他为自己倒了一小杯酒,道:「姑且说说吧。」
扶苏把三国演义里曹操行水路的方法介绍了一遍,然後又把别人破解他的方法说得绘声绘影,活像他真的亲所见似的。
秦牧若有所思:「此法未必不可行,只是造这些船恐怕所费巨大,非短期内可以完成的。」
「可以单绑铁链吧?把所有船都扎在一起,巨大一点吃水深一点就不会太晃?」扶苏对於这些也是一知半解。
「此倒可以一试。」秦牧道。
「倒是不知萧何那处怎样了……」古时的消息传递有够不容易的,过了这麽久也没有消息传来。
秦牧无话。
*
另一方面,萧何几经艰辛,终於返回沛县。
数番考虑之下,萧何还是决定从沛县入手,一来他知道沛县的县令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二来这处到底是他长大的地方,因此他的行踪较容易隐藏。对於沛县的县令他还是比较有把握说服的,只要打通了这一个关节,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回到沛县後,萧何先去了几个丧命的兄弟的家属负荆请罪。
虽然萧何一行男人逃跑了,但沛县的县令深怕动了他们的家属会惹来後患,把人赶走了後,也没有斩草除根,因此几家人才能安然继续在原来的地方生活,不用跟着男人们四处流亡。
只是萧何他们的家眷的日子过得不好,到底受到男人的连累。平日那些乡民不但尽占他们的便宜,还因县令的关系不敢与几家人多相处,连那些地痞流氓亦在言语上对几个留家少妇侮辱,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刘邦一行人在沛县闹的动静太大罢了。
此时在历史上手段显赫的吕后,吕雉,虽然长得算是端庄,但在生活操累之下,已不复昔日的美貌。而她娘家因气自家女儿就这样下嫁给刘邦,亦赌着气不乐意帮衬了。
萧何第一个先是探访刘家,他命侍卫先藏匿在暗处,然後他捧着一龛骨灰,毅然步入村庄。
在萧何到达刘家小小的木屋时,便见到吕雉坐在滕木椅上,温柔地替儿子抹去一脸玩乐後的汗迹,这副温馨的情景顿时刺得萧何内心一痛。
他一脸愁苦的推开栏栅,叽啊的一声,惊动了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