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没有一个人都动作,禁卫军像是没有听到李清渊所下的号令一般,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清渊见势,大为恼火,又将命令重复了一遍,“兵符在此,禁卫军听令!将昏君秦漠拿下,违令者军法处置!”
仍然没有人动。李清渊面子上挂不住,气得脸上青红交加,只想跳脚开骂了。“你们身为军人,是怎么服从军令的?啊?兵符现在在我手中,我说的话就是军令!听见了没有?”
秦漠悠然地看着李清渊一人在那唱着独角戏,就差摆上一客上好的茶点看戏了。
李清渊拿着兵符冲到秦漠和木青川跟前,恶狠狠的问道:“这兵符,是假的?”
木青川依旧很平静,“是真的。”
“那为什么没用?兵符连这小小的禁卫军都指挥不了,你还拿着他带兵打仗?”
秦漠状似惋惜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李卿啊,兵符这种东西又不是小孩子的玩具怎能随便带在身上呢?不过像你手中的那块兵符,真倒是真的,只不过还少了那么一点工序罢了。像你手中的那种兵符,你想要多少,真朕都可以送给你。”
“你说什么?”秦漠的这句话让他大为不解。兵符一直便是兵家唯一的调令凭证,持兵符者得军权,得军权者得天下,自古以来便是这个说法。金陵的兵符他之前是见过的,跟手中这块并无任何差别,怎么会没用呢?
“木将军,该你出场了!”秦漠挑着嘴角接着看戏。
木青川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跟李清渊手中一模一样的兵符,扯动吊于虎口的金丝穗,虎背竟然有一双薄玉打造的栩栩如生的翅膀伸展开了。这就是小小兵符中的玄奥之处了。木青川将展开虎翼的兵符向空中一举,“兵部尚书李清渊,意欲结党谋反,禁卫军听令,将李清渊及其一干乱党悉数拿下,送入天牢!”
“得令!”三千训练有素的精兵将士气势浑厚,行事统一,个个都可以一敌十。对付李清渊手下那群歪兵劣将是绰绰有余的。
是夜,轩宇殿中,秦漠端着酒杯惬意地闻着酒香,“今天两位辛苦啦!”
刘雍小口抿着酒笑呵呵的说道:“木将军今日的确让人大为惊讶啊!”
木青川脸上一阵火烧云,索性的是晚上看不太出来。“王上,下次要带兵打仗您找臣,要演戏唱曲儿您还是找别人吧!”
“哈哈哈哈,木将军今天令朕刮目相看!日后若是不带兵了还是可以去戏团子里当个角儿也是不错的嘛!”
木青川额头上青筋突突的跳起,“王上,为了今天的事,锦儿已经好几天没理我了。您这次可是把我害苦了啊!”
秦漠一边喝着酒一边笑,谁能料到这个征战沙场铁血无情的铁将军对自己的两个女儿确实百般体贴和疼爱。秦漠摇着头笑笑,却是又想起了金蝉。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何方,过的怎么样。
“王上,您早点休息吧。臣等先告退了。”刘雍察言观色的本领最强,此时急忙拉着木青川抽身而退,让秦漠一人静静得怀念佳人。
红情稍微收拾了一下桌子,看着秦漠失落的样子也难受的叹着气。绿意咕噜咕噜地转着大眼睛在门口偷看着,悄悄问姐姐,“主子是不是又在想金蝉公子啦?”
“嘘!别让主子听到,不然更难受!倒是你,听说今天是那块死木头把你救回来的?老实给我交待,你们俩个。。。”
绿意“呀”的叫了一声,羞得赶紧跑开,红情赶忙追上去,“丫头别跑,跟姐姐说说嘛~~~~”
秦漠听着那两姐妹的笑声渐离渐远,也自嘲地笑了笑,望向天空的明月,“就要中秋了,蝉儿,你我可能团圆?”
第二日,闽都城里流言四起,兵部尚书李清渊造反夺权,金陵王被囚禁宫中,生死未卜。
52
52、出谷 。。。
鸿城附近的一处幽深溪谷中有一处世外桃源,简易的木屋子依山而建,溪水环绕,四处鸟语花香,人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日子过得简单而惬意。正值秋季,此处遍开菊桂,一青衫少年在花丛四处奔跑,笑嘻嘻地对身后的老头儿说:“师傅,瞧,摘了这么多桂花,回去又有桂花糕吃啦!”
老头捻着山羊胡笑眯眯地冲他点点头。回过头,看见木屋前站的那个纤瘦身影,不禁摇了摇头。
秋天的太阳落的很快,不时天便黑了。小木屋前的一棵巨大梧桐树下坐着三人。
“小良子,去把蒸好的桂花糕拿出来。”老头将少年打发走了。支开了小良子,老头在石板凳上坐下,手里刻着一块木雕,问眼前的年轻人,“你有心事?”
树下那纤细的身影笔直地坐着,看着远方的山,“你从来没问过我的来历,为什么要救我?”
没错,这个小老头便是那日将金蝉从破庙中捡回来的人。金蝉那日伤得不轻,老头子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他救活。
小老头嘿嘿一笑,“救人还要问为什么,这还是我头一回听说啊!老头子我在路边看见一只快死的猪也会救一救,更别说是个人了!”
金蝉见老头子不愿说,也就不再问了。“明天,我要离开了。”
秦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都听说了。然而令他不解的是,民间传言秦漠身中剧毒,解药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公子以身涉险拿回来的,虽致瘫疾却也救回了一条命。而那小公子的名字,据人说,就叫金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可是为什么坊间流出来的故事除了自己身受屈辱的那一段外,几乎与自己的经历吻合!还有那出现在秦漠身边的金蝉又是哪来的?
老头子看着金蝉越皱越紧的眉头,笑了笑,“小兄弟,你是急着回去救人吧?看样子你很关心那人的安危呀!”
“。。。”金蝉一时失语,找不到话来反驳。关心么?自己只是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经过而已吧!老头子又在瞎说了!
对于金蝉的沉默老头子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猜对了,“明日一早便让小良子送你出去。还有,这本册子是老头子送给你的一份礼物,还有这个。你会有需要他的时候的!”
金蝉接过老头子递来的一个破旧的册子,借着微弱的烛光,翻开一开,着实被狠狠地震撼了!册子里都是手绘的一些弩机的制法,附上其性能和射程,可以说是一本超详细的弓弩全册了!另外一件东西却是个很实用的小巧臂弩。
“这。。。”金蝉拿着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老头子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又如何得知他会用的上这个?一连串的问题在金蝉脑子了打转却还是没有问出口。有些事情该你知道即使不问也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该你知道的,即便纠缠下去只会令人生厌,驳人好意。“。。。谢谢!”
老头子笑咪咪地站起身,拍了拍金蝉的肩膀,“遇见了就别错过。这辈子能在一起不容易啊。。。”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金蝉一人在原地,参不破这一语天机。
第二日一早,金蝉出了山谷,便直往凌霄阁去了。
凌霄阁中,沈墨语正在后院悠闲得和老葫芦下着棋,突然有人来报,“阁主!有人求见!”
“谁?”
“是。。。是之前跟在金陵王身边的那位小公子。”
沈墨语一听,立马起身向外走去,把老葫芦一人愣愣地留在院子里。“诶,是什么人哪?”
站在一旁的侍女回道:“回老爷子,应该是金蝉公子回来了。他是金陵王的人,王生病之后他就失踪了。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消息了。”
“漠小子的人?嘿嘿,我去瞧瞧~~~”小辫子一翘,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沈墨语匆匆来到前厅,远远瞧见金蝉坐在椅子上,眼一热,冲了出去。
金蝉闻声望了过去,就见沈墨语朝他冲了过来,紧紧拽着他的手。“孩子,你可回来了!”
随后沈墨语给他细说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金蝉这才知道,外面传的一切都是秦漠有意为之。然而他心里还有一个疙瘩,是自己不愿正视却不得不正视的。“他身边的金蝉又是谁?”
这个问题一出口,沈墨语随即一愣,复又窃窃笑了。心想着,别看这孩子性子冷,倒是挺在意漠儿的。难道这就是,吃味儿的表现了么?沈墨语拉着金蝉的手让他坐下,吩咐下人奉上茶点。“这段时间你受苦了。放心,漠儿还是你的漠儿。那个金蝉只是糊弄外人的一个幌子而已!”
沈墨语的口气像极了在调侃,金蝉顿时后悔刚才脑子一热问了个如此智障的问题。这看上去端庄贤淑的沈夫人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八卦了。。。。。。
老葫芦趿拉着鞋冲到前厅,大老远就听见他吵闹的声音,“漠小子的人是哪个?快给爷爷瞧瞧~~~~”
沈墨语很头疼地回瞪了他一眼,“老爷子,您这哪有做长辈的样!”
老葫芦挠着脑袋嘿嘿一笑,整了整自己已经歪得找不着北的翘辫子,故作深沉地踱步到二人面前,假装咳嗽了两声,“墨儿,这位小公子?”
沈墨语此刻也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了。“行了老爷子,您这么说话我们听着难受。”
老葫芦一瞪眼睛不干了,“不是你说我没个长辈样么!墨娃子你糊弄我老头子呢!”
“好啦好啦,老爷子,别在孩子面前闹了!”沈墨语嗔怪了他一句,笑着给金蝉说:“这位呢就是治好了漠儿的大—名—医—!”沈墨语在说“大名医”三个字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嗓门冲着老葫芦,哄得小老头是分外开心。
老葫芦眯着眼睛红着脸蛋凑上去瞧金蝉,“啧啧,墨娃子,这孩子长得比漠小子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啊!”
沈墨语怕老葫芦这般的举动惹得金蝉不快,刚想走上来说老爷子两句,却瞧见金蝉神色中并无不快,也就舒了口气。
“咦?什么味道?好熟悉啊——”老葫芦不知道闻到了什么,又凑近了些在金蝉的身上到处嗅着。
“老爷子!”沈墨语头疼地赶紧把老葫芦拉开,这老爷子简直就是个人来疯,管都管不住。。。
金蝉看着眼前这个小老头,很配合的站在原地让他凑过来继续闻。不知不觉中,对于生人的接近金蝉已经不是那么排斥了。
老葫芦突然将手搭在金蝉的左手脉上,满脸严肃地探着脉。在场的都被他这突然的变化给唬了一跳,屏气不敢吭声。金蝉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老葫芦。
半晌,老葫芦才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么巧的。。。”
53
53、同命体 。。。
“老爷子,什么这么巧?”沈墨语被老葫芦的神情惊的心头肉突突的跳,很少看见老葫芦脸上会露出这种凝重的表情。
老葫芦并不理会她,拉着金蝉继续问道:“小东西,你和漠小子什么关系?”
恩?金蝉不悦地皱了皱眉,这老头子疯疯癫癫没一句正经,沈墨语也被老葫芦突然的发问吓了一条。她虽然知道二人的关系,但这孩子脸皮还是要的,不能这么问啊!
“老爷子,您。。。“沈墨语真的急了。
“我给漠小子解毒的时候在他内体探到一股气脉护着他的心脏,跟小东西你体内的脉象是一样的。”老葫芦给他们解释道。当时就觉得奇怪那股势力是从何而来,那股气不像是内力催生的。“古时有同脉同命的说法,据说两人若是心脉相通便修成同命之体。只是这仅仅是个传说,你们又怎么会。。。”
同命之体?什么无稽之谈!金蝉心里嗤笑了一声,如果是真的,这次秦漠若是没有被救回来,自己也会送命是么?哼!
金蝉收回了一直被老葫芦把住的左手,对沈墨语说:“明天,我要去闽都。”
“这么快么?也好,明天我让岳儿亲自送你过去。再也不能出什么意外了。”
沈墨语领着金蝉带他回厢房休息,一宿无话。第二日由苍狼亲自护送金蝉去往闽都。
李清渊逼宫失败后,被秦漠锁进了天牢。秦漠借他的手给兰鸿铮写了一封信,并附上秦漠贴身玉佩一枚,目的是要让兰鸿铮完全相信李清渊已经得手。
那日,兰鸿铮正在自家花园中悠然地听琴,管家突然送来了一封信。兰鸿铮拆开瞄了一眼,立即遣退所有人自己回了书房。
读完了信,兰鸿铮把玩着秦漠的那枚玉佩,得意地笑了。“秦漠啊秦漠,我真想看到你现在失意的样子。”
不日,秦漠便收到了兰鸿铮的回信,信中再一次提到了金蝉,并且还在打金玉坊的主意。秦漠将信用力地揉碎,嗤笑道:“敢对我的人和我的东西打主意!哼!”
几天后,东齐全国范围内的金玉坊商铺钱庄纷纷关门,百姓有钱买不到米,有银票兑不到现。整个东齐几乎陷入瘫痪。
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