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轻笑了一声,并不答话,只是默默地任凭秦漠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少爷,浴水已经准备好了!”绿意在门外敲着房门。
秦漠依依不舍地离开金蝉的柔唇,轻轻一笑;闻了闻自己满身的血腥味,不由皱了皱眉,“真恶心。蝉儿,我们沐浴去!”
金蝉立刻白了他一眼,这人真是给了他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顿时冷下脸:“谁要跟你一起洗!”
秦漠但笑不语,长臂一伸,揽过金蝉的腰,直接将他扛在了自己宽大的肩上,坏笑着朝碧水池走去。
金蝉上次沐浴的可怕回忆顿时跳出来提醒着自己这人有多恶趣味,后背一阵恶寒,双拳猛捶,“把我放下,秦漠!该死的流氓!快把我放下!”
秦漠得意的笑声伴着金蝉的咒骂声,越来越远。夜裔和夜荆两人抱着剑,站在碧水池的门外,对望了一眼,嘴角泛起了难得的笑容。
21
21、噩耗 。。。
春日暖洋洋地晒在身上,红情和绿意满脸无奈地看着金蝉房内一地的断椅残桌,叹了叹气,蹲下来收拾那一地的残局。
就在半个时辰前。。。。。。
“秦漠你给我下去!”大清早,整个驿馆都被金蝉怒极的吼声给叫醒了。
“呵呵,蝉儿莫生气,来抱抱!”秦漠响亮地在某人脸上狠狠“啵”了一下,接着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惨烈的哀号。
“你给我滚出去!”金蝉怒到极点的咆哮着,又是一声重物落地声,哀号不断,伴着木器断裂的声音。
安静,突然间一切都安静下来。木器断裂的声音越来越来多,越来越响。最后门被打开了,秦漠裹着被单,满脸痞笑地走了出来。
红情绿意待秦漠离开后进了金蝉的房间,看见了这一地的狼籍,顿时石化。
“唉,怎么又动手了!”
“每次都要砸烂一批桌椅,它们好可怜哦!”
“喂喂,要可怜的不是桌椅,是我们公子好不好!他每天都被少主欺负呢!”
“明明是金蝉公子把少主吼出去的吧。。。”
“也对。。。”
早饭过后,秦漠吩咐下人着手准备回金陵的事。此时,门外快马急报送了进来。夜裔接过急报,送到了秦漠手中。秦漠打开来匆匆过目后,脸上神情剧变,身形摇晃,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
夜裔见秦漠神色不对,急忙上前询问,“少主,发生什么事了?”
秦漠低着头,神情颓丧地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动静。
深吸一口气,秦漠起身,神情极为凝重地对夜裔说:“吩咐下去,今日起程回金陵,半个时辰后出发!”
秦漠走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眼高挂的太阳。今日的阳光格外地刺眼,发白的烈日灼伤了秦漠的眼睛。
半个时辰后,洛城前往金陵的官道上,有大批人神色凝重地快马赶路。
秦漠一言不发,一路狠狠打着马背,抽的马匹一阵阵嘶鸣。此时他的脑中一遍遍闪过的都是刚才从金陵送来的急报。上面的八个字,将秦漠全身的力气瞬间抽空。急报上写着:“王上驾崩,王子速回!”
怎么会这样!一个月前离开的时候,父皇还好好地。宫中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想到这,便加大手劲,越发狠催马匹快速前进。
金蝉与红情绿意一同坐在马车里。秦漠原本计划三天后出发回金陵,今日突然下令即刻启程,此时他又神色不对,一定是出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金蝉皱着眉,问红情。
“公子,王上。。。王上突然驾崩了!”红情低声回话,两手紧紧拽着绿意的双手。她们只是卑微的丫鬟,伺候主子是天责。现在主子的父亲,自己国家的王没了,就等于天要塌了。心也跟着慌了。
金蝉微微一愣,直觉到出了事,却没想到是这种事。骨肉亲情,任谁都逃离不了。他前世自小在组织里长大,没有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在他的心底却是无限向往的。他撩起车帘,淡淡地看了眼奋力疾驰的秦漠,此时他的心里定然痛苦万分吧。
从洛城出发前往金陵都城闵都,大概需要半个月时间。秦漠等不了,恨不得一日便到。一行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马都不知换了多少匹,终于在七日内抵达了闵都。
秦漠满脸倦容,风尘仆仆地赶进了皇宫,片刻不停地来到他父王的寝宫。
“二王子!您终于回来啦!王上他。。。。。。”一直跟随在他父王身边的内侍尚任一见秦漠进来便老泪纵横地扑上前跪在了地上。
秦漠呼吸紧促,面部因为这剧变带来的震撼而扭曲地分外阴沉。“父王呢?”
“在逐日殿设的灵堂,老奴领您过去。”尚任尽力平息着自己的声音,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悲伤。王上一生纳妃不多,本得两子一女,怎料大王子幼年夭折,王上又不肯再娶,除了大公主外,这二王子便是金陵王室唯一的继承人了。现在王上突然驾崩,对二王子来说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国不可一日无君,说什么二王子都不能被噩耗击垮呀!尚任一边领着秦漠来到灵堂,一边心中默默地为金陵的后运祈祷着。
秦漠来到灵堂,往日金碧辉煌的大殿,今日被一层诡异的白笼罩着。金陵王的灵柩放在大殿中央,周围布满了和尚法师等布道安魂之人。文武百官披麻戴孝,跪了一地,真心的假装的,哭声震天。
秦漠立在他父王的灵柩前,面色深沉,“父王何时驾崩的?究竟出了什么事?”
尚任闻言,连忙跪下,重重磕头,悲戚地回道:“王上上月前去围场狩猎,回来后突染风寒,一直咳嗽不止。御医本以为只是普通风寒,喝几贴汤药便能好转。谁知后来王上咳得越发厉害,开的药始终不见成效。王上卧床养病已经半个多月,身子越来越虚,到后来。。。到后来。。。”尚任说着说着便哽咽着无法继续。
“后来怎样?”秦漠冷声看着他。
尚任抽抽搭搭,调息了自己的情绪,接着说:“到后来,王上开始咳血。御医诊断,说是,说是由风寒引起的肺疾,外加上王上连年为国事操劳过度,积郁成疾,被这风寒一引,便恶化成这般了。十日前,就在十日前,王上。。。王上便去了!呜呜,是奴才没有伺候好王上!呜呜。。。”
“皇姐知道消息么?”秦漠打断尚任。
“已经。。。已经派人通知大公主了,大公主也已。。。动身,只是可能等不到王上出殡的时候了。”尚任埋首于地,一边哭泣一边恭敬地回禀。
秦漠一时不去理会接着哭的将要昏过去的尚任,只是静静地看着灵柩内父王的遗体出神。重重叹了口气,“本王既已回来,按国礼为父王下葬。举国哀悼三日。”
“是!”尚任轻轻应了一声,便起身去吩咐去了。
跪了一地的大臣中,突然有个声音响起:“二王子,国不可一日无君,王上驾崩,还请二王子节哀。待丧葬过后,请二王子速速登基!”
秦漠侧头寻声,见说话人是吏部侍郎刘雍。父王在位时,此人一直勤勉尽责,从不越矩,却也沉默少言,不喜与朝中同僚来往。
秦漠抬眼,遥遥望着大殿外的天空,要来了么?这一天真的要来了么?
深呼吸,秦漠面无表情地宣布着:“父王葬礼后,守斋七日,七日后,本王登基!”铿锵有力地话语在这灵堂中久久回荡,给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吃了一颗定心丸。
再说金蝉被安排住进了秦漠所住的轩宇殿。殿中的陈设还真是符合秦漠的个性,霸气凌人。珠光宝气,富丽堂皇,却不失雅致。金蝉静静坐在主厅内,喝着茶。秦漠父亲去世,一定有很多事要交代忙碌,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红情端了些点心进来。“公子,少主还有事要忙,您先在这歇着。这几日也累坏了,吃点点心吧。”
金蝉看了眼红情,对她说:“跟我讲讲秦漠的事吧。”
红情“咦”了一声,犹豫了片刻,便开口道:“本来奴婢谈论主子的事是不对的,但是。。。既然公子想听,红情就说给公子听吧。少主应该不会怪罪奴婢的。嗯!”红情像下定了决心似的重重点了点。
“少主是金陵的二王子,公子您已经知道了。但是还不知道少主还有个姐姐吧!大公主和少主是同一个娘娘所生。王上。。。恩,王上的妃子并不多,还有一位娘娘也曾经为王上诞下一名王子,不过早年夭折了。大公主和少主两人自小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因此他们二人的关系特别好呢。大公主对少主特别地关爱。可是,七年前,西朗国和我们打起来了。没多久,战争结束了,大公主也被嫁到了西朗。为这。。。为这。。。”红情突然顿了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接着说。”
“是。少主为了公主远嫁和亲的事,曾经跟王上闹过,很久都不曾跟王上说话呢。唉,也不知道大公主嫁到西朗过的怎么样。这七年,大公主都一直没有回来过。”红情说着,脸上便流露出一丝惋惜。
这个皇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后宫争斗,子孙抢位这些问题都不存在。只是公主远嫁和亲,哼,牺牲了自己的女儿换来的和平,这金陵王晚上睡得安稳吗!
金蝉想到这,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即使是尊贵的皇族子女,面对战争,也只是蝼蚁一只,随时可能成为权力的牺牲品。”当时秦漠在碧水池说起这话的时候,他只是以为秦漠随意发得感慨,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金蝉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蝉儿为何叹气?”
金蝉突然感觉耳旁一阵热气出来,秦漠又在耍流氓了。
“事情这么快就忙完了?”金蝉并不回头,任由秦漠从后面抱着。
秦漠将金蝉瘦弱的身体抱起,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头轻轻靠在金蝉的颈窝处,闭上了眼睛。耳旁深沉的呼吸渐渐响起,秦漠半天不言语也没动静。金蝉稍稍偏头看了他一眼。秦漠靠在他的肩膀,安静得闭上眼睛,长长地睫毛打下一圈漂亮的阴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金蝉静静由他靠着。赶了七日的路,又遇上自己父亲的死讯,他,真的累了吧。
太阳渐渐西行,在天空染出了一片好看的色彩。秦漠就这么靠在金蝉肩上,睡了足足两个时辰。醒来时,金蝉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他身上。
“对不起,竟然睡着了。累了吧?”秦漠醒来,轻声询问,轻柔地在金蝉的肩膀上为他按摩。
“不累。你。。。没事吧?”金蝉回过脸来看着秦漠,声音还是平静如水,但是眼中流露出的关心,秦漠是看在眼里的。
秦漠微微笑了笑,又把头靠在了他的颈边,“没事。明日为父王办完葬礼,再过几日,我就要登基继位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出乎我意料。”
“你姐姐呢?”金蝉问。
秦漠略微诧异地看了金蝉一眼,然后又笑了,“你都知道了!皇姐已经赶往金陵。只是路途遥远,只怕赶不上父王的葬礼了。”
“你们恨你们的父王吗?”金蝉看着秦漠的眼睛。最亲近的姐姐被当成礼物送了出去,七年未归,如果是自己的话,应该会恨自己生于这无情的皇家吧!
“恨过,但是他毕竟是父王。现在人都不在了,恨,有什么意义呢!”秦漠深深叹了口气,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良久,两人就这么依偎着坐,窗外的夕阳用尽最后一分力气,进屋来窥探二人的温馨。红情和绿意站在门口,相视一笑。
22
22、联姻 。。。
金陵王的葬礼风风光光地办了三日,举国百姓哀悼。葬礼后,秦漠与百官一同守斋七日。七日后,秦漠登基为王。
金陵皇宫御花园中,一名华服雍容之态的女子与一名身着明黄锦袍的男子并肩在院中走着。细看之下,两人的容貌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七年不见,漠儿长大了!”女子柔美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淡淡地说。
“皇姐,这么多年,你过的还好么?”不错,这说话二人正是秦漠与他的姐姐秦月。
秦月浅浅一笑,“各国的宫廷生活哪有什么差别呢。漠儿现在登基为王了,可不要如以前那般孩子气了。”
“呵呵,漠儿几时孩子气了!”秦漠年幼母妃便去世了,从小和皇姐一块长大,这个姐姐在他心中渐渐代替了自己母亲的地位。
“漠儿当了王,可开心?”秦月侧头看着秦漠。虽然分别七年,但是对于自小一起成长的弟弟,她又怎会不懂他的心呢!这孩子,自小倔强好强,却始终不喜被宫中种种礼数约束。现在让他来当这一国之主,少不了被许多规矩管制。他,真的快乐吗?
秦漠身上的一身明黄,如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