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亮弯唇苦涩一笑,“我也一样。”
末了,又道:“其实,想想,我们是幸运的,虽然这辈子没有见过父母,但总好过爷,被自己的亲身父亲追杀,还下令杀无赦,那才是让人最最痛心的。”
张安微微一怔。
最最痛心的?!
眼前又晃过男人淡然的眉眼。
或许这些年,那个男人早已痛得麻木了吧,所以,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听说,老皇帝当场就将赐给爷的玉砸成了两瓣,下令封王府、捉拿爷!”
“嗯,看来这次那老不死的是铁了心要置咱爷于死地!”
“哎……。”
两人的下面,厢房的屋檐下,苏月缓缓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难怪那个男人带着她们来了这里,原来,是被景帝追杀。
竟然还杀无赦!
苏月心口微微一疼,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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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慕炎推门进来的时候,白嫣以为自己看错了,坐在那里怔了好一会儿,才猛地站起身来行礼。
“爷。”
这个男人竟然来了她的房间。
垂眸颔首,看着男人锦袍的袍角和袍子底下,那一双金丝银线织就的云靴,心跳踉跄也不过如此。
男人伸出一只手虚扶了她一下,那一刻,她又有片刻的眩晕。
还没有待她站定,男人已径直越过她的身边,走到桌案边,将手上的一个什么东西放在上面。
她一怔,抬眸望了过去。
是一只鸽子,一只死鸽子。
她脸色一变,脚下差点没有站稳。
“爷……。”
连声音她都颤了。
“父亲大人在上,孩儿跟八爷现居一安全隐蔽之隅,一切安好,请父亲勿念。只是,此次八爷身陷囹圄,恐翻身不易,若能得父亲相帮,必能事半功倍,到时,还望父亲莫要相托,孩儿定感激不尽。嫣儿。”男人不徐不疾念完手中字条,一撩袍角,在桌案边坐下,转眸看着她,“你在传递消息出去?”
“我……”她绞着手中的丝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睨着她的样子,男人低低一笑,“本王又不是什么食人的猛兽,为何你每次都怕成这个样子?”
听得男人忽的笑了,她又怔住,这……。是生气,还是不气?
其实,长这么大,她也从未怕过谁,因生在镇国府,又是唯一的掌上明珠,她的人生,就没有“怕”这个字眼,可是,自从嫁给了这个男人,她真切地怕他。
她怕他嫌她、恼她、烦她、眼里没有她,她怕她做得不好、不被他喜欢、走不进他心里。
越怕他越在意,越在意越怕他。
这本是个恶性循环,她也不想,可是,她无能无力。
今日这飞鸽传书的确是她所为,她是今日在后院看到蕊娘养了好几只鸽子,才动了此念头,可是,她并不是想背着这个男人传递消息出去,而是,她真的想帮助这个男人。
如此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一辈子都蛰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里?
她要帮他走出去。
“你可知道,一旦让外面的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男人再次开了口。
她心口一撞,大惊,刚想解释一下,又听得男人声音响起,“不过,你还算聪明!”
她一怔,便又只攥紧了手中丝绢看着他。
“你并没有透漏我们在哪里不是吗?”
一颗心大起大落,白嫣几乎有些承受不住。
是,她没有说他们在哪里,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好了,早点歇着吧!”商慕炎站起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顿住,“再去后院取只鸽子,将信送出去吧!”
白嫣一震,愕然抬眸,反应了一会儿,心里又狂喜。
见男人作势就要外出,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猛地上前两步,从后面将他的腰身抱住。
这是,她第一次抱他。
心头狂跳。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这个男人对她还是有些特别的吧。
至少,他从不避讳在她面前的秘密;至少,那日,他从宫里回来第一个也是去了她的房间,至少,他也将她带了出来,更重要的,她还可以成为他坚实的后盾。
商慕炎垂眸看着腰间手臂,眉心微蹙。
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悄然出现又黯然离去的身影。
抬手,将女子的手臂掰开,商慕炎淡声道:“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当面前体温不再、屋里空无一人,白嫣还在那一句话里久久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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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商慕炎踏进苏月住的那个园子的时候,苏月正躺在院中的一个凉榻上乘凉。
春红柳绿立在边上。
见商慕炎进来,两人正要行礼,被商慕炎挥了挥手,两人识趣地进了屋去。
月色皎皎、清辉绵长,再加上园中还有一盏风灯,似乎视线非常清明。
商慕炎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那一袭白色寝衣、黑发未束,慵懒地躺在凉榻上的女子好一会儿,才拾步走了过去。
待走近,他才发现,女子竟是醒着的,睁着大大的眼睛,仰望着头顶的繁星,也不知在想什么,连他近前,竟也未有发现。
“谷里夜凉,做什么就这样睡在外面?”他解了身上外袍盖在她的身上,坐在她的旁边。
苏月这才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将盖在身上的袍子扯了,丢给他,秀眉一蹙,“拿开点,这味道太呛鼻,我有些受不了。”
味道?呛鼻?
商慕炎怔了怔,拿起衣袍放在鼻下嗅了嗅,眉心微拢,“还好啊,没什么味道啊,我也是今夜刚换的新衣袍。”
苏月冷瞟了他一眼,“或许是孕妇要敏感一些吧,你无视!”话落,遂翻了个身,侧身而躺,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脊。
商慕炎懵了懵,只觉得她今夜有些反常,想了想,便脱了鞋子,挨着她的边上躺了下去,胸口贴上她的背,将她抱在怀里。
更深露重,她的身子泛着淡淡的凉,他收了收手臂,将她更紧的抱住。
苏月不悦地用手肘推他,“你要睡,回房去睡,这凉榻那么窄,怎容得下两个人?”
商慕炎低低笑,贴着她的耳边吹气如兰,“明明是三个人。”
苏月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腹中的孩子,遂又回了他一句,“所以,更容不下!”
男人继续嬉皮笑脸,“所以,就要抱紧啊,这样不占地方。”
苏月心中气苦,便也不再理他,亦不声不响。
两人都静静地躺着。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苏月实在憋不住了,开口道:“商慕炎,你说你,平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既然是易容进宫,怎还会将玉佩带在身上?”
商慕炎一怔,当即沉冷了声音,“张安跟你说的?”
“不是!”
“那你如何知道的?”商慕炎皱眉。
苏月弯了弯唇,“怎么?难道你还想瞒我一辈子不成?”
商慕炎顿了顿,方才缓和了一点语气,“我这还不是怕你担心。”
苏月冷哼,“那你就不怕白嫣担心?”
夜里,她想了想从八王爷离开的那一夜的情景,当时,他在白嫣的房里,她满脑子噩梦中的情景,似乎忽略了很多东西。
“白嫣跟你不一样。”
不一样?!
苏月唇边笑容忽的就扩大了,说到重点了是不是。
“什么不一样?就是一个有资格分享你的秘密,一个却只配让你瞒着一切的人,是吗?”
“不,不是这样,”商慕炎伸手将她的身子轻轻扳过来,面对着自己,黑眸映着星光,光亮灿灿,凝落在她的脸上,他抿了抿薄唇,缓声道:“对白嫣,就好比对张安,我知道他也会担心我,但我却并不避讳跟他说实情,这种感觉,你懂吗?”
对白嫣,就好比对张安?!
这比方……
好吧,她还真不懂!
“那你会让张安抱着你不放?”
话就这样说出口了,也就是到这时,苏月才知道自己计较的是什么。
商慕炎就又懵了。
让张安抱着他不放?
反应了一会儿,他才猛地意识了过来,便禁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原来,你在吃味儿。”
今夜这个女人去了白嫣房外,他记得他进去后,未关门。
肯定是看到白嫣抱了他。
难怪方才说他的袍子做味道。
“谁吃味儿?”苏月本就心中气苦,如今见他还这样一幅模样,更是禁不住怒了。
男人却也不以为意,唇角始终勾着一丝薄笑,黑眸中的光亮却愈发璀璨,他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角,“白嫣用飞鸽传书给他父亲,被我射落了下来,我去她房中便是为了这事儿,后来,临出门前,她就抱住了我,如果你当时稍微多站片刻,或许你就会知道我们什么都没有。”
苏月怔了怔,被他这样一说,她反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搞得她就像是个妒妇似的,就算真的抱了,人家也是正妃,也是天经地义不是吗。
想了想,遂转移了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虽然那玉是随身物品,你也不至于要对你那个所谓的父皇那么忠心吧,一刻都不离身,你都易容了,还……”
“就是因为易容了,”商慕炎轻叹,“宫里面我的人众多,有的是五哥培养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眼认出我来,那块玉是我身份的象征,通常在他们眼里,见玉如见人,我就想着,带着或许关键时候,能用得上,只是没有想到会掉。”
原来是这样。
哎。
苏月亦是轻叹,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商慕炎伸手,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吻上她的发顶,低叹,“先住在这里,等你将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
苏月心中慢慢柔软下来,她知道这个男人正面临着人生的绝境,她不知道如何帮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展开了手臂将他抱住,无声地窝在他的怀里。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抱着。
夜,静谧一片。
似乎只能听到两人一下一下的心跳和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低下头,温热的唇拱上她的脸,一点一点地找寻着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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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大概下午五点的样子,第二更有船、加转折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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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我们换个姿势
更新时间:2013…8…12 18:04:37 本章字数:4989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低下头,温热的唇拱上她的脸,一点一点地找寻着她的唇。
微痒的触感,撩得脸上、连带着心里都酥酥麻麻的,苏月嘤咛一声,故意将脸撇开,他的唇就落在她的脸颊上。
男人却也不放弃,继续追了过来。
听到他微微粗噶了呼吸,她心中一惊,伸手推他,却反被他直接扳过脸,吻住。
四周的空气微凉,而男人温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打在她的脸上,很极致、很奇妙的感觉,男人迫不及待地加深了那个吻,灵巧的舌尖直接撬开她的唇齿,钻入她的檀口中,卷起她的丁香小舌,吸。吮、翻搅,逼迫着她与他纠缠柝。
很快,她就气喘吁吁起来,想着这还在外面,这万一来个人怎么办,心中一急,她便拿脚踢他。
他终于缓缓将她放开,却也不恼,黑如濯石的眸子依旧紧紧凝着她不放,轻勾的唇角一丝水光浅薄,是两人交缠的津液。
她喘息地看着他,看着他深瞳中自己粉面含春的模样,脸上一烫,她慌乱地翻身想躲开,却忘了,此时两人睡的只是一人宽的凉榻而已,随着她翻身的动作,身下的蓦地一空,她惊呼一声,还以为自己要跌落在地上,却已有长臂伸了过来,将她又卷了回去璇。
再次面对着面。
鼻尖抵上鼻尖。
“这大着肚子呢,你就不能淑女一点?”男人性感低醇的嗓音流泻在她的唇边。
苏月怔了怔,有片刻的失神,蓦地,又清醒了过来,没好气地道:“你也知道我大着肚子啊?”
男人很欠扁地轻笑,“为夫时刻知道。”
为夫?
汗!
苏月气苦,“那你还这样对我?”
“为夫哪样对你?”男人依旧笑得绝艳,炽烈的目光轻转,凝落在她的香肩上,由于刚才一拉一扯的动作,她身上单薄的寝衣早已一片凌乱,大圆的领口歪到了一边,露出一大片莹白的肌肤,香艳如斯。
也不等她回答,他已低头轻吻上她如绸缎一般丝滑的肌肤。
女子特有的体香夹杂着沐浴花的清香,特别的诱。人,让人一旦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