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的这些花草树木都透着乡野的气息和天然质朴的味道,并未精雕细琢,弄得精致、高雅,但在客人中却很有些口碑,还有许多客人是从都城慕名而来!”
楚一清点点头,原来花老爷子还有一个这样的铺子,当即就来了兴趣,说道:“那改日有时间一定去看看,先前几次从门前过,还以为是个书院,想不到竟然是个卖盆景的铺子!”
“盆景?”那乐掌柜一愣,突地拍手笑道:“好名字,这个名字好,一直以来老爷都想取个统一的名字,可是想了很多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楚姑娘这盆景两字,当真是应景!”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看得出这个乐掌柜不但精明,还是个善于逢迎拍马的,这种人虽然圆滑,能收为己用的确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又有人上前说道:“楚姑娘,小的是林木堂的掌柜,小的姓郝,这林木堂主要是经营一些品种优良的果树,比如桃树、李树什么的,都是城里人家买回去自己种在院子里的,生意也还算是不错!”
楚一清也就接过账本来瞧了一眼,又问了另外几个掌柜,发现花府的生意大多是与花草树木有关的,有卖盆景的,有卖果树的,还有两处卖花的铺子,再加上与楚一清合作的酒楼,总共是十六处生意,一个月盈利能有万两银子,再加上三千亩的田地与几处宅院,楚一清初步估算了一下花府的财产,大约在百万两银子上。
楚一清看完这些账目,心中自然是喜悦,也就更想不通花海为什么肯将这么多的家产留给她照看,花海对她似乎太过信任了!
花土又上前说道:“楚姑娘,花府在地方上的势力还有三百多人,他们的头目八人也已经等候在门外,想要见过楚姑娘!”
“地方上的势力?”楚一清一愣,不解的问道。
花土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老爷在鲁城也二十几年,也收了不少学生,有很多学生都是在朝为官的,他们每年来看老爷,都会送一些精心挑选的奴仆,这些奴仆也都是有些本事的,后来老爷说家里用不了这么多人,也就将他们去打理那三千亩园林,这样一来,这么多年繁衍生息下来,也有三百人左右,后来老爷对这些人慢慢的提携,这些人有的当了镇府衙门的衙役,有的是一个镇子的地主,这也是程知府对老爷客气的原因!”
楚一清听完花土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这样说来,花海虽然隐居在鲁城,势力却遍布鲁城,怕是知府程志的势力也未必有他的大!
“花管家,其实小少爷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事情也能应付,不如你让他们见见小少爷,这么多的事情,我也管理不过来!”楚一清虽然有些眼热花府的势力,但是花麒年纪也不小,又稳重成熟,也应该放一些权利给他。
花土脸上立即闪现出一抹为难的表情来,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楚姑娘,其实那八人今天来不是来认主子的,是想要回卖身契,与花府脱离关系!”
楚一清一愣,疑惑道:“为什么会这样?”
花土赶紧说道:“当年别人送来的奴仆也就只有七八十人,他们签的的确是死契,可是他们的老婆、孩子却是活契约,以前有老爷的照顾,他们在各处也有个依靠,发展的自然是顺风顺水,如今老爷一走,花家老家人再这么一闹,他们便生了二心,再加上如今生活也都如意,自然不想再卖身为人,为别人卖命,所以他们就想要赎身!楚姑娘,这是他们的花名册!”
楚一清皱皱眉,人走茶凉,果真是这个道理,花海在朝堂上有一定的地位,连皇上也给几分薄面,如今花海一走,花麒只是一个黄口小儿,没有半分势力,这些人自然不会将他看在眼中!看来花海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才会将花麒兄妹托付给她!
“花土,你去告诉他们,就说花老刚走,府里的事情还很多,他们的事情先不急,等过几日,我自然会亲自召见他们!”楚一清沉吟了一下说道。
花土赶紧应着前去。
花土走了之后,盈芊也就上前说道:“花老爷子这一走,这些人自然对小姐这个当家人不服气,这些人自然趁机想要要回自由身!”
楚一清看着那花名册,发现很多人都在鲁城各县城与城镇担任要职,的确是像花土说的那般,这二十年来,花海的确是花了不少的心里去布置,这或许也就是花府在鲁城屹立二十年不倒的原因。
“盈芊,将这份花名册交给雷渊,让雷渊……”楚一清低声在盈芊耳边低声吩咐,盈芊赶紧点头,也就赶紧去办。
第二日,那些人再次上门,正好雷渊也从外面回来,在楚一清的耳边低语了几声,楚一清便满意的点点头,吩咐花土道:“花土,你去请公子来,我与公子要见见这几个人!”
花土赶紧应了一声去安排。
花麒满脸沉重的进入大厅,见到楚一清也就恭敬的行礼道:“拜见楚姨!”
楚一清拍了拍她身旁的位子道:“过来坐下吧!”
花麒点点头,恭敬的坐在一旁。
花土带领着那八人前来,为首的是一个师爷打扮的人,五十多岁的年纪,他看了看楚一清跟花麒,也就淡淡的抱抱拳道:“石阡率领众家兄弟给楚姑娘与小公子请安了!”
楚一清点点头,也就说道:“石老不必客气,快请坐吧!”
石阡也没有客气,与其余七人也就分成两排落座。
有丫鬟奉上刚沏好的新茶。
花土低声在楚一清的耳边说道:“这位就是知府衙门的石师爷,他能坐上这个位子,也是多靠老爷的提携!他身边的是县府衙门的凌捕头……”
花土一一的介绍了这八人的身份,职位最高的就是那个石师爷,最低的则是那个叫做彭大山的,也是鲁城直属镇子的捕快。
石阡见花土不断的在楚一清的耳边嘀咕着什么,也就抱拳笑道:“楚姑娘您刚刚接手花府,怕是不认识咱们,咱们跟随了花老爷二十年,一向是尽心尽力,如今花老爷仙游,咱们也老了,想趁着花府换了新主人,咱们也求个新生,不知道楚姑娘意下如何?”
楚一清笑道:“石老,花府没有换新主人,花府还是姓花,花家的小公子就在这儿坐着,我不过是暂时替花小公子打理花府!至于几位的事情,花老临走之际也留下遗言,还是希望几位带着你们的人能够继续为花府效力,自然,依照几位今时今日的地位,还听命于人的确是不舒服,只是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几位都是签了死契,花老待人宽厚,没有将几位当做下人看待,还多方打点,说句不中听的话,几位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多亏了花老,如今花老虽然远游,可是花小公子还在,你们也应当继续帮衬花府!”
石阡缓缓一笑道:“楚姑娘,花老是为咱们本走过,可是咱们也为花老尽心尽力了二十年,咱们也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主仆之义也差不多了,如今咱们只想赎身,楚姑娘尽管开个价吧!”
花麒一听,脸上忍不住有了焦急之色,楚一清抬眼看他,暗示他稍安勿躁。
拿起杯子来喝了几口茶,花根就前来禀报道:“楚姑娘,衙门来了人,说是有急事找石师爷跟凌捕头几位的!”
石阡一愣,与凌捕头对望一眼,也就抱拳说道:“楚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咱们去瞧瞧是什么事情!”
楚一清淡淡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石阡与凌捕头等人一走,楚一清也就淡笑着对花麒说道:“你不用担心,你爷爷辛苦栽培了这些人这么久,这些人想要赎身没有那么容易!”
花麒咬着唇点点头。
楚府院子里,石阡与凌捕头看了衙门的人带来的书信之后,脸色全都是一遍,几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一进门便给楚一清与花麒跪下:“是属下等人不知天高地厚,让楚姑娘与小主子失望了,属下从今之后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为楚姑娘与小主子办事!”
花麒一愣,狐疑的抬眸望向楚一清,楚一清则淡声笑着,起身让雷渊将石阡等人搀扶了起来笑道:“石老,你们言重了,以前花老没有将大家当做下人看待,我与花小少爷自然也不会,只是以后花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几位照旧尽心尽力就是!”
石阡等人赶紧应着,再也不敢说赎身的事情,战战兢兢的坐了半天,也就各自回去。
石阡等人一走,花麒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楚姨,这些人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楚一清笑道:“这些人是怎么爬上来的,我自然有法子让他们下来,他们奋斗了二十年,最看重的就是今时今日的地位,如果我让他们知道花府现在照旧有能力将他们打成原形,他们自然就不敢再轻举妄动!”
花麒这才恍然大悟,起身给楚一清行礼道:“多谢楚姨了!”
楚一清笑道:“你爷爷信任我,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你也是,不要让我失望,知道吗?”
花麒一愣,似乎觉着楚一清这话中有话,他顿顿,也就赶紧点头。
来到鲁城,楚一清一直在忙活花府的事情,朱家嘴的泉眼一直没有开挖,这一日,趁着有时间,楚一清带着找来的一些打井人,与单老二与铃铛娘坐车去了朱家嘴。
朱家嘴这一年因为种莲藕在鲁城已经是小有名气,原本不大的村子已经向外扩建了不少,原本向外走打工的人也全都回来,各家努力打理着自己的小家,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去的路上,单老二说了收地的艰辛,最后说道:“还有一户叫做朱铁头的,房子跟地都不买,那村长也拿他没有法子!”
铃铛娘一听,忍不住拍了大腿道:“你瞧瞧我可是苕了,当年为了一口气,将房子跟那地都给了他,谁知道竟然给小姐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铃铛娘一听朱铁头不肯卖地,当即有些急眼道。
楚一清赶紧说道:“朱家嫂子,他一家也就几亩地而已,不妨碍的,咱们找到泉眼,将这一片地打造成水田,这才是大事!”
铃铛娘点了点头,转身望着车外,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象,内心之中也越来越感慨。
单老二在外面坐着,听了铃铛娘的话,忍不住大声问道:“朱管事,这就是你原来的家?”
铃铛娘在里面应了一声。
单老二看着不远处那个小村子,一想到铃铛娘跟铃铛在这儿与一个男人过过日子,他心里就闷闷的。
朱家嘴的村长朱永发一听说楚一清跟铃铛娘回来了,带着乡亲们在村头上迎接。
“哎呀,楚姑娘,可是好久不见了,这些日子过的好散?”朱永发上前,脸上全是讨好的笑。
楚一清点点头,看着还算是熟悉的乡亲们点点头。
有几个女人凑到铃铛娘的身前,不断的问道:“铃铛娘,咋自己回来了?铃铛呢?这大半年不见,铃铛应该长高了一截吧?”
铃铛娘点点头,笑道:“铃铛跟着夫子读书呢,今日是跟着小姐干正经事的,也就没有让她回来!”
“可惜了,我家辉子还念叨你家铃铛呢!”又有人说道。
铃铛娘也就笑了笑,正待要跟上去,就听楚一清说道:“朱家嫂子,你先说着话,行李让盈芊收拾就成了!”
铃铛娘赶紧道谢。
楚一清与朱永发走了,嘴子里的女人就更活泼了,拉着铃铛娘说个不停,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些羡慕的话。
“哟,管家娘子回来了?”朱铁头的媳妇朱氏,照旧穿着一身旧红段子袄,手上拎着一个竹筐,似乎是刚从地里回来,看着站在村头与女人们说话的铃铛娘,也就阴阳怪气的叫道。
“铃铛娘,别理他,一个窑子出来的娘们,专门搞破鞋,见着个男人就抛眉眼,怎么不将那对招子挖下来!”有女人拉了铃铛娘低声骂道。
“你说谁是破鞋?”朱铁头媳妇耳朵那个尖,立即就跳脚骂了起来,“自家的男人管不住,还怪老娘,老娘就是生得美你能么得?也不散泡尿照照自己的丑样子,你家男人对着你这个丑八怪,不找老娘才怪呢!”
那女人气的不行,嗷得叫了一声就跟铁头媳妇叉把了起来,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土。
“铃铛娘,你还不知道吧,你这弟媳妇可不是什么正经女人,经常勾引村里的男人,你瞧,辉他爹就据说跟这铁头媳妇不正常呢,辉她娘见着铁头媳妇就骂,经常打,咱们都习惯了!”那些女人也不去拉仗,就在边上瞧热闹,一边瞧着还一边说道:“走走走,上我家去,别让这些肮脏事情脏了你的眼睛跟耳朵!”
铃铛娘也不想管朱铁头家的闲事,也就跟几个女人进了村子,快要进村子的时候,看见朱铁头穿着一件破丢丢的褂子跑出来。
“铁头,你家那女人又跟人干仗了,快去瞧瞧吧!”村里的女人幸灾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