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过坏事,从小都没做过坏事,我好好学习,与人为善,积极乐观地生活,相信这个世界的善良和美好,傅慎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你这样的报复?哦,我忘记了,我还是做了一件错事的,我停下了车,想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结果我却杀了人,我以前连只鸡都没杀过,却一刀杀了个人,然后没完没了的做恶梦,闭上眼都是血。
她低哑地笑,笑着笑着却不知怎地咳了起来,身体都弓成了一只虾子,却依旧停不下来。他初时只是冷眼旁观,可看着看着却不知中了什么邪,伸过手帮她轻拍后背,冷声嘲道:就这个酒量还敢玩这个游戏,你蠢得够可以了。
她眼里还都是泪,涨红的脸上也是泪痕斑斑,用力捂住了嘴,含混不清地低喊:我想吐。
他愣了一下,起身把她往卫生间拖,可她脚软得站也站不住,身体左右摇晃着,简直就根本无法走路,他索性伸臂一把将她抄起来,横抱在怀里,疾步往卫生间走,瞧她干呕得厉害,又低头威胁她:你要是敢吐我身上。。。
话还未能说完,她就已经哇的一口,把混杂着胃液的酒水尽数吐到了他胸口。
对,对不起!她竟还知道道歉,趁着他愣怔,从他身上挣扎下来,两步奔到马桶旁边,跪在那里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
傅慎行的睡袍上被她吐了不少的污渍,他低头看了两眼,嫌恶地皱了皱眉,把睡袍脱下来随手丢进了洗衣篮里,然后转过身倚靠在洗手台上,皱着眉看她。她还在呕吐,不过也吐不出什么来,除了刚喝下去的两大杯酒和一杯冰水,基本上没有别的东西。
这女人晚上根本就没吃过什么东西!他冷眼看着她,却少有的心软了一下,接了杯温水递给她,冷声道:别吐了,喝口水漱漱口。
她像是也吐脱了力,跪坐在马桶旁,伸过来接水杯的手抖得厉害,半晌都把水递不到唇边。他实在看不过眼了,这才弯下腰把水杯一把抢过来,又递到她嘴边,一口口地喂她,直到那杯水见底。
她脸上湿乎乎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水,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
他也不再理她,长腿从她上跨过去,径直去浴房重新去冲澡。水雾弥漫中,就见她仍动也不动地倚坐在地上,如纸般苍白的面孔上,唯有那浓密的眼睫异样的黑,鸦翅一般盖在那里,叫人看着都有些触目惊心。
他看了两眼,忍不住咒骂了一句,再一次破了例,迈出来双手抄住她的腋下,一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拎进浴房里,放到了靠墙的横椅上,几下把她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取下了花洒给她冲澡。
她猛地被水淋到,终于有了些反应,低呼了一声,下意识地闪过身去躲,却被他一把摁住了,压在横椅上,继续用水冲她的身体,口中不耐烦地训道:别动!老实点!
这还是他第一次伺候女人,便是以前做沈知节的时候,也是女人们上赶着来贴他的,和女人鸳鸯戏水的事他做过,可这样给女人洗澡,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没做过这种事,难免动作生疏粗鲁,给她冲头的时候,甚至把花洒直接对着她的脸喷,再加上她人本就迷糊,不知怎地就呛了水,咳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把他都有点吓住了,蹲下身来有些紧张地看她,问:你没事吧?
她满脸的水,满脸的泪,眼睛红得像兔子眼,嗓子哑得像破锣,张开嘴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沈知节,我不欠你,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他愣了一愣,一时之间竟觉得哭笑不得,默默看她片刻,伸手去轻拍她的脸庞,道:何妍,你就这点酒量,你竟好意思跟我玩这个游戏。他停了停,又不觉轻轻扬眉,问她:你不会是装醉呢吧?
☆、第27章
她没答他,一双眸子分明连焦距都对不上了,却仍倔强地盯着他的方向。流着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沈知节,我不欠你,沈知节,我不欠你。
他不知道多久都没听到人叫自己这个名字了,不觉有些失神,怔怔地听着,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咒骂了一句,站起身来重新给她冲身上的泡沫。
水温很高,玻璃隔成的浴房里雾气腾腾。被热水冲着,她脸上终于渐渐有了血色,身上也慢慢染上了红粉。微卷的黑色长发沾了水蜷得更厉害了些,水藻一样粘在她光洁的身躯上,令她看起来像是一只刚刚出水的妩媚的妖。
其实是很诱人的一幅画,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没什么欲望,只轻抿着唇角,沉默地替她冲净了泡沫,随便给她擦了擦那头湿发。然后用浴巾把人胡乱裹了裹,就这样打横抱出了浴室。
她一直半睡半醒的,任由他抱着,直到他把她扔到床上的时候,这才低低地闷吭了一声。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这才自己绕到睡的另一边躺下了,睁着眼发了会儿呆,猛地向她那边翻过身去,伸手把她勾到怀里,低头想要往她唇上咬下去,可瞧她紧皱眉头睡得沉沉的模样,却又没了兴致。
他放开她。翻过身躺回去,继续望着房顶发呆,直到临睡前,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才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做得最蠢的一件事就是叫这女人喝酒。
身侧男人的呼吸终于渐渐变得舒缓平稳,应是进入了睡眠,可何妍依旧没动,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躺在那里。连睫毛都尽力控制着不眨动一下,很不舒服,但是她告诉自己得坚持,傅慎行绝不是个好骗的男人,她现在稍有松懈,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她强制的命令自己身体放松,甚至劝说自己真的就此睡去,以便能以假乱真,可大脑却有些不受控制,翻来覆去地回忆她之前做的事情,以及他给出的反应。团共住亡。
现在,她基本上已能确定了三件事情。第一,傅慎行就是沈知节?第二,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男人?第三,他只是喜欢看起来聪明刚强的女人,或者换句话说,他要的,是对他人聪明刚强,对着他却犯蠢软弱的女人。
很好,她想,有喜好的人才会有弱点,这总比之前她对他一无所知的好。
第二天一早,傅慎行是被咚的一声巨响惊醒的,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枕下摸枪,待摸了个空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住酒店,紧接着又记起来昨夜里他不是独睡。
床上并没有何妍的身影,他愣了下,正要探过身往那侧的地下去看,就见她已迷迷瞪瞪地从地上坐起身来,一只手不停地揉着头,另只手却攀住了床沿,紧接着,她的一只脚也搭了上来,竟是想这样爬床来。
他半撑着身子,愣愣地看她,终忍不住失笑出声。
她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一副被惊得傻住了模样,就这样半吊在床上,僵滞了片刻后才似反应了过来,忙就松开了手,难掩慌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身上还裹着浴巾,不过已是巾不蔽体,她没再看他,只垂着眼四下里找自己的衣服,看模样像是在努力保持着镇定,可那抖得都抓不住浴巾的手却暴露了她的心思。
他就半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她,突然觉得还是昨夜里醉醺醺的她更可爱一些。不过他到底看不过她的窘态,淡淡地出声提醒:衣服在浴室。
她僵了一下,抓着浴巾往浴室疾走,进去了半晌都没动静。他忍不住走进去看,就见她正蹲在浴室里,望着摊在地上的湿衣愣神。听见他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抬头望过来,目光落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微微愣了一下,这才羞愤地移开去,脸颊上却是忍不住红了。
脸红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他笑笑,虽这样说着,却伸手从一旁扯过条浴巾围住了腰间,然后低头看了眼她那些湿透的衣服,轻轻地扬了扬眉梢,浑不在意地说道:叫人拿过去洗就好了。
可我现在穿什么?她愤而质问,话出了口才又察觉到失言,于是又紧紧闭上了嘴,低头先把内衣挑了出来,打算忍着湿冷穿上去。
他脚尖一挑,就将她手上的内衣踢飞了,笑吟吟地看着她,问:昨天撒酒疯的是我吗?抱着马桶吐的也是我吗?怎么?我好心帮你洗澡,还洗出埋怨来了?
她不答,却是忍不住红了眼圈,没再去拣被替他踢落在地上的内衣,直接拿起了湿衣服来穿。可不想他还不肯罢休,依旧是用脚把那些衣服挑走,像个不讲理的大男孩,有些任性地说道:我说了,叫人拿走去洗。
可我没法裹着浴巾出门!她的声音隐隐发颤,脸色也是红的,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羞怒。
那就不要出。他说,瞧她弯下腰仍要去拣那湿衣,似是有些怒了,一把扯住了她,将她半拎着提坐到洗手台上,倾身逼近了她,手指轻轻地在她锁骨上刮动着,阴测测地问道:何妍,你不是来示弱的吗?为什么还要这么不听话?
她深深的呼气吸气,胸脯起伏得厉害,良久之后把头轻轻地抵向他的肩膀,颤声道:没错,我就是来向你示弱的,我认输了,我向你求饶,求你能可怜可怜我。傅慎行,你给我点希望,好么?告诉我有朝一日我可以逃离这场噩梦,或者,可以痛快的死去。
他半晌沉默,没有答复她,手掌却沿着她的颈侧往上滑去,托住她的脸庞,令她抬起头来,然后低下去覆上她的唇瓣。她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拒绝他,轻轻地张开了齿关,放他的舌尖入内。
这是他第三次吻她。
第一次是在半山的别墅里,他刚刚发泄过后,鬼使神差地去吻她,被她差点咬掉了下唇。第二次,是在她生日的那个晚上,她不但无法反抗,甚至还被迫着去回应他,热烈,可却又充满了无奈的愤恨。而这一次,她既没咬他也未回应,只是轻轻战栗着,任他为所欲为。
感觉却是从未有过的好。
他直起身来垂眼看她,压抑了许久的欲念再起,手掌顺着她的身侧曲线往下摸去,毫不犹豫地将她的一条腿提起来支在洗手台沿上,正要伸手去扯自己腰间的浴巾,却不想被她抓住了手腕。
她似是有些惊惧,很快就又松开了手,没张牙舞爪,只向后瑟缩了一下身体,低声央求他:别,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真的,求你,求你了。
☆、第28章
他不知中了什么蛊,竟真的退后一步放开了她,哑声道:身体不舒服。你还勾我做什么?
她答不上来,愣愣地看着他,一副张口结舌的窘迫模样。他又轻声嗤笑,转过身去刷牙洗漱,片刻后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嘴里还满是牙膏沫子,就扯了扯唇角,轻笑着提醒她:你要是现在就去打客房服务电话,没准能在九点之前得到一身干衣服。
她愣了一下,从洗手台上跳下来,用手抓住胸前的浴巾,紧着就往外跑。
等他洗漱完毕出来,她已打完了电话。身上短小的浴巾也换成了阔大的薄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猫一样地跪坐在床边,抬头看向他出来。迟疑了一下,这才向他请求道:客房服务说马上就过来,能不能请你帮我和她说一下,请她尽快把衣服烘干给我送回来?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外面的门铃声,又过片刻,阿江过来敲这边卧室的门,傅先生,客房服务来了。
傅慎行转头看何妍,她也正在看他,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不知怎地就心软了,转身过去开了房门。门外除了阿江,果然还有个服务员,十分恭敬地说道:先生,我来取衣服。
他略略点头。示意服务员去里面浴室取衣服,又道:我急着用,请在最短的时间内送过来。
服务员忙应下了,取了洗衣篮里的衣服离开,阿江却仍立在门口,目不斜视,似是根本不知道何妍就在屋内,只提醒傅慎行道:严助已经到了酒店。问什么时候可以上来,他说有些事情需要再与您敲定一下。团共住划。
论坛下午就要开幕,在这之前傅慎行还要见几个商业合作伙伴,一天的日程安排得紧紧的,他略一沉吟,叫他这就上来吧,有事在早饭的时候说。
阿江点头,自去安排了。
傅慎行这才转身过来去看何妍,就见她不知什么时候换到了床的内侧,背对着门口坐在地上,用薄被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整个人连一点点发丝都没露出来,倒是玩了一手掩耳盗铃的好把戏。
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走过去用脚尖轻轻踢她,问:嘿,你这就叫掩耳盗铃吧?怎么没钻到床下去?
她露出头来,仰着脸看他,也不理会他的讥诮,只好声好语地说道:我时间上来不及了,会务组有规定必须要在八点半之前点名,你能不能叫阿江下楼去看看商店有没有开门,随便买身衣服给我穿?我答应了同事帮她请假的。
这个女人可真是得寸进尺,他不由诧异地扬眉,似笑非笑地问她:何妍,你不会是把我当成你的老公了吧?还是说你想打蛇随棍上?
她面色极为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