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匍匐到王氏的跟前,抱着她的大腿哭号道:“祖母,祖母!佩儿也是没有办法啊!您放过佩儿吧!”
王氏强忍着想要将她踢开的动作,耐着性子问道:“你将事情讲清楚,我不会为难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铭儿的死,跟你的母亲有关系?”
左丹佩见事情再也无法隐瞒,只好将她当年偷听到的辛密一一道来,原来是当年苏氏设计害死应晚月被左晟铭察觉,为了大局着想,他暂时将此事隐瞒下来,却狠狠的训了苏氏一通,苏氏寝食难安,最后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将他除掉。
而且用的手段就跟左丹青所猜测的一摸一样。
听完左丹佩的话,王氏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她一记巴掌狠狠的扇在左丹佩的脸上,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这样的事情都想隐瞒。”
“祖母!佩儿也是没有办法啊!佩儿当时真的是吓傻了,母亲就借由将我关了起来,佩儿也不想啊……”左丹佩连续不断的抽泣,那架势似乎要生生哭昏过去。
左丹青冷眼旁观,没有半点要去将她扶起的意思。
“那个毒妇呢!她在哪儿?!我要好好问问她!怎么就能想出来这样恶毒的法子害死我的铭儿!”王氏如今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还是莺歌扶着她,无奈苦笑道:
“您不是让她在上房候着呢么。”
莺歌这句话将王氏的神志拉了回来,她犹如魔怔一般的点头,咒骂道:“对!走!我们回去,今晚,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第一百九十九章:伉俪情深
王氏在雷霆盛怒下离去,留下原地僵硬跪坐着的左丹佩。
燕舞见状,反应迅速的将左丹佩从地上拉起来,扶着她跟上老夫人离去的身影。
见到她们全都走了,白宣捅了捅自家主子,担忧的问道:“小姐,咱们怎么办?”左丹青感觉到她的小动作,侧目勾了勾唇角,笑道:“当然是跟过去看看热闹了。”
白宣闻言点头,一边跟上左丹青的步伐一边惊魂未定的感慨道:“二夫人也太狠了,亲生女儿都要下手!啧啧……幸亏老天有眼……”
然而她刚说到这里,左丹青的脚步就是一顿,转头目光笔直的盯着她,看的白宣心里发毛。
“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奴婢。”
“苏氏她到底下没下毒,我其实并不知道。”左丹青幽叹出声,白宣闻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可是……这有什么好疑惑的,林嬷嬷都被毒死了,啧啧,还真是下得了这个狠手!”白宣还是忍不住唏嘘,却对上左丹青无奈的苦笑。
“喂给林嬷嬷的柿饼,是苏氏拿给我们的。”左丹青直言不讳,白宣却被她这句话惊得倒抽一口了个冷气。
“小姐!您……您不是在跟奴婢开玩笑吧?”白宣难以置信的盯着左丹青,似乎想通过她的表情得确切的答案。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就见到左丹青毫不犹豫的点头,也不再做过多的解释,只堪堪说了一句:“这么做稳妥。”
此言一出,原本还云里雾里的白宣登时明白了过来。
左丹青见状但笑不语,只是加快了步伐,迅速的追赶前往上房的王氏。
俄顷,主仆二人就到了上房门外,此时此刻。房门紧闭。莺歌和燕舞都忧心忡忡的站在门外,见到左丹青来了,脸上顿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四小姐?”莺歌迎上去,想要阻拦左丹青的去路,却被她一记飞来的眼刀吓得心下发抖。
“莺歌姐姐,都谁在里头?”左丹青明知故问,莺歌只好硬着头皮答道:“三位夫人还有二位老爷都在里头,四小姐,这毕竟是长辈们的事情,你……”
她话还未说完。左丹青就冷笑着打断:“是啊,莺歌姐姐说的没错。这的确是长辈们的事情,可惜,像莺歌姐姐如此懂规矩礼数,又怎么会做送有毒柿饼这样的蠢事呢。”
闻言,莺歌双腿一软,慌乱中只能扶住燕舞的肩膀,唇色惨白。
“莺歌姐姐。现在祖母还在气头上没顾得上这件事,您说等她寻思过味儿以后,到底会不会治你一个下毒谋害主子的罪呢?”
“四小姐!您!您听奴婢解释,”莺歌强撑着走到左丹青面前,满目惶恐的开口:“东西虽然是老夫人让奴婢送的,可是半道上奴婢就被林嬷嬷叫到慧馨居去问话……”
左丹青对她这一副急于解释的摸样提不起半点兴趣,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莺歌姐姐,这话您还是留着跟祖母去说吧,要不是我的雪狐食了柿饼。怕是死的人就是青青了,你觉得,青青会留情么?”
她不急不缓的把话说完,莺歌向来淡定的表情早已崩溃的,毒害主子这罪名太大,她承受不起。
思及至此,她赶紧松了口:“四小姐,您一个人进去可以,但是……她……”莺歌边说目光边瞟向左丹青身边的白宣。
“你留在外头等我。”左丹青递给白宣一个眼色,白宣虽然不甘心,却也只好满口应下。
莺歌这才长舒一口气,推门将左丹青放了进来。
左丹青一迈入门坎,就发现室内众人都立刻转眸看向她,每人表情各异,泣不成声的兰氏,盛怒未消的苏氏,脸色铁青的左昇钰,还有看笑话一般的三房夫妇。
苏氏此时此刻被王氏勒令跪在堂中,因为背对着左丹青,使得她无法分辨出苏氏如今的情绪。
而早些时候闻讯赶来的左丹凤正陪着苏氏跪在一起,不断耸动的肩膀显然是在哭泣。
“青青?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左昇钰见到自己的女儿进门,下意识厌恶的皱起了眉毛,在他看来这都是大人的事情,左丹青这个孩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才会搀和进来。
“大姐姐和三姐姐来得我就来不得么?父亲的心眼不能长得太偏了。”左丹青连看也不看左昇钰一眼,径自走向堂中。
“你!反了你了!你这小兔崽子!”左昇钰原本就对突发的混乱措手不及,见到左丹青的语气如此蔑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先闭嘴!现在是训她的时候么?”王氏冷声喝止了左昇钰,有些浑浊的老眼看着正走向自己的左丹青,刹那间,觉得这个孙女如此陌生。
尤其是刚刚她在慧馨居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让她后脊生寒。
颇有深意的扫了左丹青几眼,她终于收回了目光,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要先给这个毒妇审问清楚。
“苏慧心,佩儿已经将事情跟我说的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家里,一直养着你这么一条毒蛇!”
王氏气急败坏的开口,坐在她旁边的兰氏此时也双目赤红,几欲滴血。
“二弟妹,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竟然存了这么恶毒的心思,平日里我和你大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兰氏哭也哭完了,咬牙切齿的说这,那摸样恨不得现在能啖其肉饮其血。
“祖母!大伯娘!我娘是冤枉的,她没有做,没有……”左丹凤尖声为苏氏辩解着,流光美目满是怨毒的扫向躲在王氏身后的左丹佩,破口大骂:
“左丹佩!你个天杀的没良心,怎么能这样侮辱自己的母亲,祖母,你不能信这个小贱人,她又是装疯又是装失忆,指不定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还有你!左丹青!”左丹佩声嘶力竭的说着,摸样状似癫狂,一把火直接引导了左丹青的身上。
“一定是,一定是你这个跟丹佩狼狈为奸,向着要搞垮母亲!”
“住口!我问的是她不是你。”王氏因为气愤而颤抖的手指正指着苏氏,逼迫她看向自己。
闻言,一直低着头的苏氏这才徐徐抬起了脸。
并非众人所想象愧疚不已泪流满面的情况,恰恰相反,苏氏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母亲,您说媳妇害死了大哥,可有什么证据?”苏氏目光灼灼,毫无畏惧的对上王氏,让王氏恨得牙痒痒。
“证据?!你还想要什么证据?被你关了这么多年的佩儿不就是最好的人证么?!”因为过度气氛,王氏一记巴掌狠狠的拍在檀木香桌上,将上头的茶碗都震得“嗡嗡”直响。
“母亲怎么能听那个小丫头的一面之词呢。”苏氏咬紧薄唇,眸光锐利如刀的扫向王氏身后的左丹佩,吓得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真的是一面之词么?”左丹青突然插言,大步迈到苏氏面前,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母亲可还记得厨娘阿夏?”
“阿夏?”王氏狐疑的皱起眉头,左府从前来来去去的仆人不少,她又怎么能挨个记住名字。
“是啊,正是阿夏,红杏姑姑跟我说,早年她陪月姨娘在这儿的时候,府里的厨娘有一个名为阿夏的,做得一手好菜,其中最拿手的,非珠樱虾仁莫属了。”
“原来是她……”经过左丹青这么一提醒,王氏脑海里浮现出了个模糊的人影,小小的个子,肤色偏黄,老是低着头,不敢看人的摸样。
“是啊,就是别人授意于她,做了那道可以夺人性命的菜,想当初祖父和大伯都应当很喜欢吧?孙女专程找人问过,吃一次两次或许无妨,但是久而久之,必成大患!”左丹青话音刚落,兰氏的啜泣之声又起,见她坐在椅子上,指甲几乎要抠入扶手,左丹青无奈的叹息出声。
“什么?!”经过左丹青这么一提醒,王氏立刻联想到了突然撒手人寰的丈夫,恨意更深,她“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疾步冲到苏氏面前,对着她的脸就是两个嘴巴,直打的她偏过脸去,唇角带着血珠。
左丹凤被祖母这副摸样骇住,竟然连上前阻拦都忘了。
苏氏捏紧拳头,目光满是怨毒的看向左丹青,咬牙道:“四丫头不能血口喷人,那厨娘可不见得就是我的人,你凭什么要将脏水泼到我身上!”
看着苏氏如今理直气壮的摸样,左丹青苦笑,有些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那个阿夏现在何处?”王氏收回因为用力过度而不断发抖的手,看向左丹青,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青青已经派人将她保护起来了,祖母若是想见,明早天亮陪青青走一趟即可。”左丹青不急不缓的说着,左昇钰却气哼哼的打断:
“你这个孽障,居然存心坑害自己母亲!”他虽然也对发生的事情无比震惊,但是苏氏与她而言毕竟是青梅竹马,结发夫妻,事到如今,他从心底还是对她偏袒的。
左丹青见他们这一副伉俪情深的摸样,发自心底的恶心,她敛眸讽刺的勾起唇角,好,但愿等会儿发生了那事之后,你还能这般态度便好。
第二百章:不打自招
见到父女二人剑拔弩张,齐氏生怕他们转移重点,连忙开口相劝:
“二哥您这是何必,青青也是不想让我们蒙在鼓里啊,要知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按道理来说,应当报官才是。”
苏氏对齐氏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摸样恨之入骨,冷声讽刺:“弟妹,我这四丫头是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如此心甘情愿的跟着她一起祸害我?还敢假传老夫人的命令将我叫道这儿来,”说到这里,苏氏就暗恨自己的大意,居然上了齐氏的当,既然不让她好过,就休怪她以牙还牙,于是,她又继续说道:“母亲,您可别忘了,当初区区几百两银子,弟妹都要贪呢。”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说我。”齐氏被接了短儿,顿时暴跳如雷。
“都给我闭嘴!”听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没完没了,王氏终于烦躁的暴喝出声。
她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房中,齐氏缩了缩脖子,果然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王氏这才又看向苏氏,沉声问道:“苏慧心,我只问你一句,谋害铭儿一事,你到底认不认?”
“媳妇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不会认。”苏氏如今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任是王氏说什么,都死咬着不肯松口。
“好!你有种!佩儿!你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将这毒妇的所作所为都说清楚,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为了要隐瞒自己的秘密,连亲生女儿都害!”王氏越说越气的,齐氏连忙凑上前将她扶住。
“什么?”闻言,苏氏黛眉紧蹙,眸光凌厉的看向左丹佩,却只见到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儿,而在她旁边,左丹青正笑意吟吟的盯着自己。
原来是她在捣鬼!顿时。一股怒气自脚底升腾到头顶。憋得她满脸通红:“母亲,媳妇并没有害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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