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女山下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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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女山下的小娘子-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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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只剩下遭了雷劈的白小菊(现代的朱小延)以及刚送客离开的施裕,两人都默默无言。白小菊坐在院内的石头上,余毒未清的关系让她全身乏力。她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幕,不是自己在强颜逼婚吗?怎么转眼间就反被一群人三言两语定了终身了,实在想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自己已是逃嫁小娘子,坏声誉尚留在这十里八村,难不成真有人那么傻愿花上几百两迎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小菊正在纠结问题的同时,感觉身子一轻,便被人拦腰抱起。她条件反射般勾施裕的脖子,美眸微抬,只见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深深凝视着她。这个男人就要和自己成亲了?怎么办才好?心跳好快。她猜想她这会儿的脸一定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因为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这火热的胸膛传递给她的温度。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的,似乎只为了敲击她的心,一下一下,没完没了。真没想到她竟有一天会穿到古代来害羞!
  她再也忍受不了男人这样的注视,□裸的,像是要一眼把人看穿。她只能低头将脸埋在他的胸膛,羞死算了,反正这样子也没法呼吸了。
  施裕优雅的抿唇一笑,进门后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又为她拉上了夏日里的薄被,这才转身走出门外。
  夏日里的村庄,因为靠山而居的关系,村自里的人和物总是被凉飕飕的山风恣意抚摸的,因此夜里是一定要盖上薄被,以免受了风寒。
  施裕在灶膛里将药温了一下,端来给白小菊喝,自己又跑到灶膛拿了张昨日未吃完的饼,舀了半瓢的凉水进了屋。
  白小菊一向自认脸皮厚排名第一,谁敢不知死活的与其争锋?高三时的一个同桌高志强,经常被她调戏的想拿凳子砸她,可偏偏不知为何,在这个目测有一百八十七公分的男人面前,总是羞得不敢抬头。她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他进进出出的好几次,又偷偷瞄了眼他手里的吃食,才明白原来这个男人还没吃饭。是啊,在外打猎一天了,又被姓白的老头折腾了大半天,此刻终于能坐下来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了。她看到他舀了瓢凉水进来,秀美一拧,暗忖,这个男人还真是有不好的习惯,吃昨日的剩饼,又喝不知是井里还是河里的脏水,难不成他的身子是铁打的,丝毫不怕生病?算了,既要嫁给他,以后慢慢让他改掉这些坏习惯就是了。
  施裕吃饱喝足了,拿起已经空了的水瓢子,又踱步到床边端起空了的药碗,转身又去灶膛了。
  白小菊躺在床上琢磨着自己的小心思,他家里只有两间茅草屋,他父亲睡在另一间,显然,此刻她躺着的土炕应是那个男人的所有物了,可是今晚怎么办,他要睡哪儿,打地铺?好似不太可能。他万一想在婚前那个……。怎么办?她此刻还无力反抗啊。心扑通扑通又开始狂跳了,那可是拥有一米九个头、九十多公斤的壮男,而自己可是不到一米六的干瘪型的十三岁未成年少女,若是在现代,他要敢碰他那绝对是藐视法律法规。其实印象中的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虽有一张粗犷豪放的脸,脸上的刀疤也略显狰狞,可从声音动作来看,还是可以看出些许温雅柔和的,毕竟有那么一位温暖如玉、笑容可掬的父亲摆在眼前。她是现代人,她很相信人类发明的遗传学。思来想去,她最真实的想法是怕痛,如此小的身体,怎能承受的住他的庞大啊?想想都觉得恐怖。
  耳边又传来有力的脚步声,白小菊闭着双眼不敢看他,装死不熟,装睡总可以吧?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男人此刻就站在他的炕边上,犹如磐石,一动不动,她猜想他一定是在盯着自己,心里发慌啊,莫非他真的要在成婚前做坏事?那可真的不行啊!扑通扑通的声音再次剧增,她毫不怀疑心马上就要跳到嗓子眼儿了。丫的!这杀人不用刀啊,真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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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两相对(2)

  透过窗外的月光,施裕看到她不停煽动的睫毛,嘴角上扬,她将是他的小妻子了,她定然会是一个招人疼的、可爱的、聪慧的妻子,看她假寐的样子,真想逗她一把。不过他们还没有成亲,他是不会辜负母亲从小教他的礼数的,他得忍忍,此刻绝不能碰她。不过也没关系,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完全属于他。
  再次伸手给她掖好被子,他这一举动差点吓得白小菊尖叫出声。白小菊暗忖,幸好忍住了,不然人就丢大发了,只是掖个被子,又不是要把你吃掉,那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施裕凝视着白小菊,温声细语的说道:“好生歇息,明日你的蛇毒差不多就全解了,屋子寒漏,虽是夏日,但夜里山风较凉,还是要盖好被子的!”说完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白小菊说道:“明早我来叫你,送你回家!”
  白小菊想“嗯”一声表示已经知道,可木门“吱呀”的一声,就关上了,她真的很无可奈何,一个人离开怎么可以消失的那么快呢?
  申时未到,月色正浓,白小菊在一阵山风中如约的被施裕叫醒,她睡眼惺忪,一副天下人欠她几百吊钱的样子,晕晕乎乎的吃了点干粮就跟他上路了。施裕见她一副没睡饱的样子煞是可爱,摇了摇头,却含笑不语。
  由于天色尚早,施裕出门并未吵醒爹爹,他想,到白石庄不过两里地的脚程,将白小菊送回家中再折返,不会耽误给爹爹熬药做饭的。
  施裕牵着白小菊的手一路前行,并不多言,大约用了一刻钟的功夫便将白小菊送至家中。
  此时,小菊的爹爹白仁贵还在睡觉,白小菊不想吵醒他以免耳朵遭罪,推开院子的栅栏就想进去,忽然腰间一紧,被身后的施裕一把揽住。施裕定定的看着她,深意渐漏,柔声道:“进屋再睡一会儿,我回去找媒婆子前来说亲,最迟晌午前也能到了。若你爹爹再有刁难,或是说话不中听之处,勿需理会,我会托人尽快择个好日子,娶你进门,待那时便不会……”
  安静平和的夜晚,所有的夏虫似乎也不忍打扰这份平静。白小菊听着他的嘱咐,句句入心,这个男人也是用了心的吧?虽然,此刻的他们之间并无真正的爱情存在,但双方都有些萌动了不是,古现代的诗人可是绞尽脑汁大赞过这样的懵懵懂懂的。也许除此之外,对他来说,能说出此番话,更多的原因是来自于古代男人的保护欲和责任心,可那又如何,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他看着白小菊含羞点头后,便帮她推开栅栏,牵她至院内,方才转身离去。白小菊小声唤住了他,男人回眸,一笑噬心。两人再次四眸相对时,月色朦胧中,白小菊似是醉倒在这样的柔和的月色里,不知所措的说:“回去后不要再吃凉了的烙饼,喝没烧开的水!那样会吃坏肚子的!”
  施裕神色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小菊的眼神别有深意,他又是惯用的微微一笑,道:“进去吧,夜里凉!”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夜色。
  接下来的几日,施家和白家都处在忙碌的婚礼准备当中。当日施裕将白小菊送至家中后,回去给父亲做了饭,熬了药,便提着两斤野猪肉,到邻村的巧嘴赵媒婆家拜访。赵媒婆一见有人提着两斤猪肉上门,心下乐开了花,饭都没顾得上吃就随了施裕来到白家提亲。白父一晚上没睡好,就怕施家反悔,见到白小菊已到家中,心里才算安了几分。他今日早晨异常兴奋,也不下地干活儿了,没事儿竟在院内院外来回的转悠,白小菊知他所忧,看在眼里,也不做理会,想上前讽刺两句,可人家毕竟是本尊的亲爹,对她有生养之恩了,想想还是不要那么的大逆不道了。
  好日子定在一个月后的五月初十,是合了俩人的生辰八字后可以最早成婚的日子。两家对这个日子都算满意,毕竟不能再提前了,好多东西都是需要准备的,而对白家来说,仓促的婚姻只能更加遭人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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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冠霞帔

  白小菊还要在这个所谓爹爹的眼皮子底下坚持一个月,她只有避其锋芒,静待出嫁。
  对于白仁贵令人发指的吝啬行径,她丝毫不去理会,三年的时间早已让她看清眼前的人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从他嘴里扒出金子的,何况他也没有。除了每日给他们爷俩烧火做饭,其余的时间,她都在给自己准备嫁妆。这段时间,她给自己绣了一对鸳鸯枕,一对手帕,两条床罩,针法都是沿用现代的十字绣,原由是苏绣、刺绣之类的她也不会啊。其实她还想做条冬天的棉被的,可那便宜爹爹只给了她买床罩的钱,棉花太贵了,要白仁贵放血的事情是绝无可能的,大姐为此费劲口舌,好说歹说,他都以“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以后都是人家的”为由,断然拒绝了。俩姐妹无奈,又求着他买了几块木材给自己做了个不算很大的衣柜,终算了事。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迎娶新娘的大日子。成亲前的晚上,施裕去借了安木越家的毛驴,刚进院子,安老先生就将儿子叫到屋中,摸着墙角处的一个大箱子,沉默了许久。
  “箱子右侧有个小包袱,你取出来看看!”施老爹凝重的脸色渐缓,轻叹一声吩咐儿子打开箱子。
  施裕依言在箱子里找到了上等绸缎制的包袱,取出来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套赤红色喜服,上边还整齐的叠放着新郎官的帽子和新娘的凤冠,施裕有所不解,眸光中带有询问。
  施父答道:“当年我与你母亲是在军中成亲,可在那之前,我们原本是约好战事一结束就回老家办喜事的,你祖父祖母也已经为我们做好这新人服饰,可不想事情有变,只能仓促的在军中办理了婚事,为此,为父我一直对你母亲有所愧疚,总念着以后若有机会定要再给她一场婚礼,所以这凤冠霞帔我一直留着,不曾想……哎……”
  老人诉说着往事,眼中尽是痛苦之色。
  施裕听人说过双亲是在军中成亲之事,在别人看来这也许是一段佳话传奇,他曾经也如此想,殊不知,父亲却一直对此有着另外一种渴望。他也想到了他的娘亲,温柔体贴,对他和弟弟更是爱护有加,可他们……那场巨变到底是毁了原本幸福温暖的家。
  少年的心里也因回忆变得痛苦不堪,可他更多的是仇恨。若有机会,欠他们施家的,他一定是要讨回来的,他还要好好的安葬娘亲,寻回失踪的弟弟。他握住老人的手,很用力,语气不容置疑的说:“爹,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弟弟的!”
  施父无奈的叹了口气。摸索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裕儿,施闰他会没事的,若是有缘,自会相见。目前是你的幸福最重要,等下你托人将喜服给菊儿送去吧,她们那边定是也准备了,但为父我还是希望您们能穿上它站在我面前。菊儿她是个好孩子,聪敏,黠慧,又有股说不出的韧劲,你好好待她,她日后必是不会负你的!”
  施裕想到白小菊那双灵动的眼眸,有时又略带羞赧之色,还想起那日她在众人面前要他用刚猎回来的野猪为聘娶她过门,心里不觉好笑。确是个聪慧有趣的女子,他想,他的小妻子日后定不会负他所望,他静待那一刻的到来。
  “是的,爹爹,儿子这就托人给她送去!”他眼中一笑,很是期待未婚妻穿上嫁衣的样子。
  说实话,白小菊在看到赵媒婆送来的嫁衣时,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她见过村子里其他女子结婚的服饰,自己的这套也是大姐帮着做的,无非就是一块红布做的衣服,头上插根竹簪将散落的头发绾起也就是了。可现在,眼前放着的竟是凤冠霞帔啊,她虽不明白这个朝代官阶如何区分,但也知道像这样的嫁衣怕是只有像诰命夫人那样的贵人才可以穿的吧。这,这也太奢侈了吧,施裕他去哪儿弄得啊,想到他们父子是因为落难才沦落此处,而他二人的气质又全然不像农夫猎户的样子,还有他脸上的刀疤,难不成他们是?即使那样,又如何呢,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辈子不离不弃。她相信福是需要他们自己去创造的,她对未来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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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

  门口的树枝上,喜鹊叫个不停,喜鹊叫,好事到!今日是他们成婚的大日子!白小菊的娘亲在四年前就去世了,因此,大姐英子一大早就跑来娘家帮妹妹梳头,绾发。二姐三姐也携着姐夫相继来到,在便宜爹爹的骂喊声中,总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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