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身上还有h1ev23病毒,其实生len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快乐,都在强颜欢笑。
这一回,她以为他们能快快乐乐地迎接一个新生命,但厉爵风紧张,他要任何的一个步骤都不会出错,不会有问题。
“我不想你看到我开膛破肚的样子。”顾小艾再一次说出自己的理由,拒绝了她。
一开始,厉爵风是强势地要跟进手术室。
她也是难得强硬一回地拒绝了,厉爵风很是暴躁,到最后,说话就越来越软了……
“你让我陪着。”
厉爵风的手揉着她的脸,嗓音磁性喑哑,黑眸深深地盯着她,闪动着一抹心疼。
“厉爵风,我不想你看到我那么丑陋的一面。”
手术室里的风光向来都是血肉模糊的,她不想让厉爵风看到。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病房的门已经被打开,医生和护士推着推床走进来,示意该推她去产房了……
她已经打过麻醉。
厉爵风拧着眉一路陪到她手术房门口,修长的手死死地握住她,一脚就要跟着踩着门口……
“厉爵风……”顾小艾轻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厉爵风颀长的身影一顿,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栗,她冲他微笑。
厉爵风硬生生将自己的脚收了回来。
顾小艾被推了进去,厉爵风英俊的脸庞在她头顶上方划过……
其实顾小艾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可能知道厉爵风把保护工作做得太过周全。
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看孩子一眼,弥补当初的遗憾。
于是整个手术过程中,仅管麻醉已经倾袭她,她还是用力保持着睁眼,让身旁的护士跟她说话……
她需要醒着。
这种意念一直支撑着她没有闭眼,望着头顶过份耀眼的灯光,没有什么疼痛,却能感觉那种撕扯……
过程很顺利,不知道是不是麻醉的缘故,她耳朵里也是嗡嗡的,听声音总隔着一阵模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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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3。【幸福】谁说我掐死谁(7)
过程很顺利,不知道是不是麻醉的缘故,她耳朵里也是嗡嗡的,听声音总隔着一阵模糊感。
她想到了生产len的时候,那时候厉爵风也要跟着进来,那时候她躺在手术台上睡着了。
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会睡着的。
孩子啼哭的时候,顾小艾想笑,却觉得脸僵僵的。
护士抱着孩子过来给她看,顾小艾投过去视线,皱巴巴的一个小宝宝,眉眼鼻子嘴巴也看不出大概,皮肤太嫩了……
但无论如何,她终于在孩子出世的那一刻看到了。
而不是像len一样,过了四年才见到。
护士笑着拿起她的手放在包着宝宝的布上,有着暖意,是孩子的温度……
她和厉爵风的第二个孩子。
顾小艾想问些什么,忽然耳边便迷迷糊糊地传来医生似远还近的声音,很焦急地道,“有失血的情况,快拿血袋!”
……
眼前穿着手术服的人影在强烈灯光下晃来晃去,走来走去。
失血。
她不觉得疼,那一瞬间她只有一个迷迷糊糊的念头,就是她终于完成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念头。
那时候没在手术房看一眼刚出世的len是她到现在都遗憾的。
想着,顾小艾毫无心事地阖上了眼睛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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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顾小艾睡得有些长,她做了很多梦,梦里形形色色的人,仿佛让她过了一生……
她梦到了楚世修。
她梦到她生产len的那天,楚世修倚在病房的门口来看望她,手上提着补品,温润如玉,温柔微笑地问她,“紧张吗?”
她梦到厉爵风很凶地瞪他,“滚开!没人欢迎你!”
……
她也梦到了那个时候她h1ev23发作,厉爵风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她看到他掉了眼泪……
她梦的都是关于怀着len那时候的事,一点一点、片断交织,让她无形中又陷入那种压抑感。
醒过来时,顾小艾头上汗渍淋漓,一只修长的手拿着湿帕正在替她拭汗。
顾小艾一睁开眼,厉爵风英俊而憔悴的脸进入她的视线。
下一秒,她就看到厉爵风的眼睛陡然睁大,然后大吼一声,“叫医生!”
叫完,厉爵风才想起什么似的猛按她床头的按钮。
她感觉那按钮要被厉爵风按得快凹进去了……
紧接着,病房里涌进一堆医生和护士,童妈和几个女仆站在门口紧张地望向她。
顾小艾由着医生替她做量血压等一系列的检查,只听医生朝厉爵风道,“厉先生,厉太太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这两天先进流食,我们会替她吊营养输液。”
稳定?
她有什么不稳定的。
顾小艾想笑,却突然觉得身体疲累得不得了,整个骨架都松了,麻醉显然已经过了,刀口的疼痛漫延开来……
“嘶”
顾小艾疼得咬了咬唇,这一幕被厉爵风一双黑眸看在眼里。
厉爵风立刻站了起来,揪住一个最后走的医生的后衣领,有些痞气地强行将他扯了回来,“我太太她很痛!赶紧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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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4。【幸福】谁说我掐死谁(8)
厉爵风立刻站了起来,揪住一个最后走的医生的后衣领,有些痞气地强行将他扯了回来,“我太太她很痛!赶紧治!”
那强势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无措。
“厉先生,这是剖腹产的正常现象。”
一个□□医生就这么被厉爵风毫无形象地拎着,也不敢发怒,还是恭恭敬敬地道。
顾小艾看着厉爵风拎着医生的模样,突然很想笑,但一想到伤口,只能憋着,说道,“我没事。”
声音哑哑而无力的。
又不是第一次,这种愈合的疼痛她准备好了。
厉爵风盯着她拧了拧眉,而后,医生就被厉爵风很嫌弃地丢了出去。
“砰”
厉爵风将门一把关上,落下锁,重新走回她床边坐下。
顾小艾这才打量起厉爵风,怎么好像他进了一趟手术室一样。
他身上只着一件白衬衫,衣袖半折,一头短发凌乱极了,似乎很久没有梳理过,一双黑眸沉沉地盯着她,布着血丝,脸色憔悴,干燥的薄唇紧抿着,少了那么一点性感的味道。
顾小艾的枕头被垫得很高,将她半躺着。
此刻她没有说话,厉爵风也就一直死盯着她,生怕她会跑了一样。
看他这样,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声音沙沙地开口安慰她,“厉爵风,两个儿子也挺好的。”
他这样……一定是看到儿子失望了吧。
她放在被下的手被他修长的手拉起,他用他的两只手包覆住她的柔荑,他的指尖难得凉凉的……
厉爵风一双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半晌才沉声开口,“顾小艾,我再也不要你生了。”
像是某种誓言,夹杂着懊悔,他眼中的痛苦一晃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
怎么生个儿子他就这么难受呢?
顾小艾无奈地看着他,盯着他布着血丝的眼,忍不住心疼,“厉爵风,你就这么想个女儿吗?”
厉爵风还没回答,病房的门被敲响,厉爵风的眉头狠狠一拧。
“太太,我熬了一点稀粥,想来你也饿了。”
童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顾小艾看向厉爵风,厉爵风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到门口,拉开病房门,将童妈放了进来,黑眸朝童妈狠狠地瞪了眼。
“……”
童妈拎着保暖壶的手一顿,被厉爵风顿得不知所以然,难道她是打扰了夫妻术后交心了?!
于是,童妈就在厉爵风灼人的目光中挪开病床前,看着顾小艾的脸色,欣慰地道,“脸色比昨天红润许多,昨天手术到半途,护士出来说出现失血时,厉先生差点就站不住了,我都被吓得浑身发抖。”
说完,童妈就感到那种灼人的目光更烧人了……
她只是来送粥的……
“昨天?”
顾小艾有些愕然,一时忘了伤口的疼痛,把一些东西编织在一起,“难道……我是昨天进的手术房?”
“是啊,你这都昏迷一夜一天了,这不,又到晚上了,我想着太太一定会饿,就在医院的餐厅里替您熬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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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5。【幸福】我怕你就这么没了(1)
“是啊,你这都昏迷一夜一天了,这不,又到晚上了,我想着太太一定会饿,就在医院的餐厅里替您熬了粥。”
童妈站在一旁一边盛着粥,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
昏迷一夜一天?!
她怎么只感觉她睡了很长的一觉而已?!
顾小艾震惊地看向站在那儿的厉爵风,厉爵风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衣领,目光偏侈了开来,没有对上她的眼。
他憔悴难受,是因为……她在生产过程中失血了吗?
“太太,我喂你喝。”
童妈拿起热气腾腾的粥碗说道,面容慈详。
“不用了,让厉爵风喂吧。”
顾小艾看向厉爵风的脸,轻声说道。
“啊……好。”童妈愣了下,很快会意过来,放下粥碗,走了出去,轻轻地将病房门关上。
在顾小艾的目光中,厉爵风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坐下,低眸瞥了她一眼,然后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稀得如水般的粥在唇边吹凉。
下一刻,才将粥递到她的唇边,喂她喝下去,温柔得不像他。
“很香的粥。”顾小艾浅笑,目光柔软地看着他的脸,感觉那一股暖流淌进胃里,很是舒服。
厉爵风却一把将勺子放回粥碗中,布着血丝的眼紧紧地盯着她仍然过白的脸,压抑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动而出,“顾小艾,我后悔了!我不该让你生!我觉得我现在就他妈是一王八蛋!”
他一直坚持要留下这个孩子。
可当医生护士把她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就后悔了!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是一堆的刀子仪器在她身上剥离着……
护士出来通知失血情况,连说不严重,可那个时候,他脑袋里眩晕,是空白一片……
童妈她们全把担忧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是一手撑着墙壁才没让自己倒下。
可他清楚地知道,他第一次脚步虚浮得那么厉害。
他突然意识到,他强留下这个孩子,会让她受多大的折磨,十月怀胎,在手术室里进行着没人敢担保是百分百安全的剖腹产……
……
顾小艾抬起手,拨了拨他凌乱的短发,心口泛着疼,“我这不没事吗?”
“以后再也不生了!”
厉爵风一把攥住她的手,贴到自己冰凉的脸上,唇贴进她柔软的掌心,厉声说道,不懂是说给她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种懊悔散发在全身,让她看得不忍。
“好。”
顾小艾欣然答应,微笑着想让他放松,“别自责了,跟你没关系,要这个孩子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厉爵风拧了拧眉,眼底沉得更厉害。
不是他当初一再坚持,这个孩子早就用药拿掉了,何必受这么多苦?!
“我怕你出事!”
厉爵风突然很用力地说道,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恨不得揉进自己的掌心中合二为一。
“厉爵风……”
“我怕你下了手术台,我怕你被我害死,我怕你就这么没了,我很怕……”厉爵风低喃着说道,一字一句,带着些微的颤抖,拿着她的手一再紧贴着自己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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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6。【幸福】我怕你就这么没了(2)
“我怕你下了手术台,我怕你被我害死,我怕你就这么没了,我很怕……”厉爵风低喃着说道,一字一句,带着些微的颤抖,拿着她的手一再紧贴着自己的脸庞。
早知道会这样,他不会让她生。
他不该让她生的……
之后,他进去过一次手术室,是亲自推已经昏迷的她出来,他见到那些满是鲜血的纱布,嘴唇都发抖了。
没人知道他将她推回病房的过程中脚步一直是虚浮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空气之上,踩不到地面。
她就这么昏迷着,脸色苍白。
他的眼里只看着一包血袋吊着正输进她的身体,一点一点渗进他的体内。
那包血似乎在告诉他,生命往往比想象中脆弱。
比如,她现在就昏迷了,不能开口跟他说上一句话。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都去伸手探她的鼻息,明明看到她在呼吸,却还非要去探得那一点温热的气息,才确定她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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