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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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龙门-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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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张口闭口说的都是女人,舞枫听得不耐烦,觉得还不如牢里的那小丫头有趣呢。名为囚犯,待遇却不低。跟着她,他吃喝了不少滋补的食物。
  她许是憋坏了,每天一个人自言自语,毫不气馁。一会儿出口成章,文质彬彬;一会儿口出秽言,粗鄙恶劣。隔壁的他每每给逗得忍俊不禁,又不敢声张,怕给她粘乎上。到时候非要跟他交谈,可不是麻烦么!
  她很喜欢唱歌,能够把欢快的曲子唱得凄切悲哀,也能把忧伤的曲子演绎得跳脱热烈。最绝的是有一次,她把一支哀乐哼唱成了进行曲,几乎没把他憋笑憋死。
  她也有安静的时候,半天都不言语一声。他以为她在忧郁、在思乡,后来,是她自己给出了解释。她说她在锻炼身体,练习瑜伽。她才不会自暴自弃呢,她会善待自己,保持好身材,争取六十岁的时候仍旧能够拥有一颗三十岁的心脏、十三岁的面庞。
  通过她的自言自语,他知道了她的被囚居然跟戎歌有直接的关系。他直接把她划入了自己的阵营,又听说她“宁死不屈”,没有向敌人吐露戎歌的去向,他不由得对她心生好感。
  及至澹台清寂突然现身大牢,他这才警觉到事情远非他想的那般简单,隐约竟透露出几分诡谲。
  澹台清寂是为那丫头而来的,这事儿一开始就有些叫人惊异,而接下来澹台清寂又做了一件让他至今回想起来仍感到困惑不已的的事情:他强吻了那丫头!
  气焰滔天、只手遮天的桂阁阁老居然向一个野丫头索吻,这事儿太有深意了!
  为什么澹台清寂会吻她?这问题舞枫想弄个明白。可是他也明白,就算他问一百遍,那丫头的回答怕也不会令他满意。
  澹台清寂会喜欢她?痴人说梦吧!
  想到这儿,瞥一眼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她,眉头不由得一紧,真心觉得这丫头太难猜,攻陷她比攻克一座城池还费劲儿。
  戎歌这边则汇报了铸造厂的近况。鱼非鱼的兴致就在这个话题上给点燃了,磨着戎歌给她讲关于冶铁铸造的事儿。
  比方说矿石的出产地,比方说冶铁的燃料,比方说冶炼的技术,等等,等等。
  戎歌将目光投向上首。怎么说鱼非鱼都是别国的人,大将军却由着她旁听天阙的军事,而她问的问题又都涉及本国秘密,他到底该说不该说呢?
  舞枫没有表态,秦浮槎却笑着给他递了个许可的眼色。
  秦浮槎可没忘了刚才练武场发生的一切。而且,他也看出来,大将军其实也是很惊讶的。这位鱼校书当时所说的阵法,并非空穴来风随意编造,除了时下各国使用的阵法,还有一些以前闻所未闻的新阵法。比如策殿后阵、平戎万全阵、弩阵、叠阵、鸳鸯阵……
  明明心痒难耐,可是大将军却并没有予以追问。秦浮槎心下明白,大将军必定有其道理。而鱼校书恐怕也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单纯好骗。
  既然他对冶炼产生了兴趣,何妨给他说上一二?且听听他还会有什么独特新颖的见解。
  “我知道春秋前后用的是‘块炼法’。用木炭作燃料,但是因为热量少、炉体小、鼓风设备差,导致炉温比较低,达不到铁的熔炼温度,所以炼出的铁被称为‘块炼铁’。块炼铁冶炼比较费时,质地比较软,含杂质多,经过锻打成为可以使用的熟铁。”纸上学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好不容易来一趟,断不可错过了学习的机会。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戎歌一听她这开场白,就知道自己面对的并非是个乳臭未干不识稼穑的浅薄家伙。于是便端正了态度,正经八百地跟她讨论起冶炼的技术来:“你说的不错,只是,现在都已经不用这种技术了。”
  鱼非鱼不慌不忙地说道:“我猜也是。那么,‘块炼渗碳钢’呢?这种钢组织紧密、碳分均匀,听说适用于制作兵器和刀具。”
  戎歌点点头,但很快又摇摇头:“再说。”
  那么,这种也是遭到淘汰的了?
  鱼非鱼凝神想了想,道:“百炼钢呢?通过有意识地增加折叠、锻打次数,提高了钢的品质,主要用于制作宝刀、宝剑。不过呢,这种技术好像也不是最先进的。我记得后面还有一种叫‘炒钢’的技术?可以大规模地提供廉价、优质的熟铁或钢?”
  戎歌笑而不答,却命人取来自己的随身佩剑,递给鱼非鱼。
  “你且看看,能看出什么道道儿不?”真是难得啊,第一次考较一个女子呢!
  鱼非鱼接过宝剑,试了试重量,正要拔剑,就听舞枫沉声道:“小心!割伤了可不许哭!”
  鱼非鱼一愣,正要说声谢谢,忽然觉得下边那二位的神情很是光怪陆离,周身都弥漫着一股子酸溜溜麻辣辣欲语还羞俗谓“暧昧”的气息。
  她立马回过味来了:舞枫那说的是什么话啊?能不能不要这么亲密?她现在可是假女人呢,他打算坐实了那分桃之好么?
  想到这儿,朝他狠瞪了一眼,面上却堆着笑道:“我杀过的鸡、宰过的鱼,大概不比你杀的敌人少。放心好了!”
  说着,一手握鞘,一手拔剑,缓缓地拔出一柄寒气森然的上好宝剑。
  眼睛不由得眯起,因为那刺骨的冰冷和刺目的光华。
  这把剑仅一侧有刃,另一侧是背,上有一道窄窄的凹槽。剑身中间印有宽凹槽,长大概3尺4寸3分,入手极其轻巧,大概仅有一斤多重。倒是十分适合女子使用。
  尽管瞧着轻便,她却不敢心生轻视,更不敢全部抽出来,实在是担心被那杀气击破自己的气场。
  “折铁?”仔细辨识着剑身上的古篆铭刻,不太敢确认地抬起头看着戎歌。
  “正是折铁。丫——校书好学问!”戎歌真心实意地赞叹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秦浮槎。这一刻,他想起了那位以诗文著名的秦氏好女了。就他所知,鱼非鱼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若真的让这两个女子考量一番学问,不知道谁更胜一筹呢?看大将军对这丫头的态度,简直太特殊了,即使是将来给不了太高的名分,只怕心里也会腾出好大的一块地儿给她吧?




☆、74比较

  宝剑入鞘,鱼非鱼转头问身边的人:“我记得你曾经夸过澹台清寂的宝剑,叫什么来着?龙渊?跟折铁相比,哪个更厉害?”
  话一出口,就晓得说错了。舞枫又丢出那叫人心慌胆怯如同做了坏事被抓到现形的眼神了。
  可问题是,她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啊!难道就因为提到了妖孽?澹台清寂四个字啥时候成了忌讳了?
  愤愤地轻哼一声,正要甩头给他来个不理不睬,不料却给他抓住了小手。
  还真得陇望蜀呢!难道没看到下面那两只正等着瞧热闹么?嫌她的名声不够响亮么?本来跟着他就够叫人头疼了,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跟他发展一段地下感情呢,遮遮掩掩还来不及呢,他居然敢当众给她玩亲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要是传出去,会不会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呢?这一切,这男人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还是压根就不觉得有什么?
  “喂!……”以目示意之注意分寸,不料舞枫完全不当回事儿,大手抟玩着她的小手,面上却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好比我跟他,你想比什么?”
  比什么?鱼非鱼顿时起了促狭心。她歪着头儿,挑着痞笑,反问道:“你、真想听?”
  舞枫太熟悉她这个小动作了,一般而言,每当出现这个表情,她的心思必定是花里胡哨的,什么话都敢说,荤素不忌、骇人听闻。
  可是他从不担心,相反的,他心下倒是十分喜欢她这个样子,既有着成熟女子方才懂得的魅惑,又兼具着孩子气的任性胆大,同时还有几分狡猾的小人气。像是顽皮孩童打倒了的染料,被有诗情画意的心随意勾画出的风情万种的山山水水。
  深深地凝视着她,沉着地点点头,她的话不会比战场之上敌人的攻击更加无情狠戾。
  “那好,先说下,听了之后呢,不许恼,不许掀桌子,不许怀恨在心。”
  鱼非鱼撑起身子,以手遮口,凑到他耳朵上低声道:“我想比的多了去了,比你们俩谁的吻技高,谁的女人多,谁的身材好,谁的功夫高,谁最有钱,谁最有势,谁最有前途,谁在床上的时候更持久,谁更有女人缘……这些,你可曾想过?可曾有人对比过?”
  一寸寸地离开他一寸寸生气勃发的身体,鱼非鱼的心莫名地感到亢奋。就好像面对一座美好的殿堂,即使无缘入住,能够咔嚓留个影儿,或乘人不备在某处刻下“某某到此一游”的印记,也就没有啥好遗憾的了。
  她对舞枫,就是这种心态。在贵贱世庶不得通婚的严苛制度下,就算舞枫对她再好,终究是给不了她一个光明正大的空间。而她也不会为了那个名分而担起全天下的非议与压力。
  她鱼非鱼所向往并习惯的是自由的生活,可以梅妻,可以鹤子,实在不成了,死了就是了,说不定就回到前世了呢!
  话说人生最大的坎,不就是一个死么?她不怕死,甚至还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她所烦恼的,只有那死期的具体时间。会是三年?五载?还是梦里?醉里?会死于窗牖下,还是横死街头?
  在死之前,她会尽量地让自己活得自在开心。别以为离了他她就活不下去、没有人要了。她鱼非鱼就算抓不住他这人中之龙,退而求其次地鼓捣一个能够和自己鱼水和谐相守百年的男人,也还是很有信心的。恼怒?生气?在金山银山美人堆里享受了那么多年,偶尔地受点挫折没什么,就权当是吃错了东西闹肚子,除了疼痛,不也是一次彻底的清肠?
  “戎歌,我们继续刚才的讨论。你倒是跟我说说,这把剑到底是用了哪种冶炼术?”除了儿女情长,人生中还有很多事情值得费心。
  “戎歌?”做什么一个个地全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看来,这“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素质并非是个人就能具备。
  “怎么,还在想这个?”既然不能逃避,不如大方承受,以坦然谋杀屑小的猜疑。
  举起两人相交的手,哂笑道:“想什么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手复执手,唯道无枯凋?携手上河梁,游子暮何之?还是离别永无会,执手将何时?首先,这等的伤春悲秋实在不像是将军的作风,其次呢,不就是拉了拉手么?很了不得么?是真名士自风流。倘若哪天我与大将军东床坦腹,以天地为屋,以屋为裤,放浪形骸,你们二位岂不是不要活了?”
  “真名士,自风流……”秦浮槎喃喃了一句,眼睛一亮,心境为之豁然大开。他举起酒爵,朝着鱼非鱼遥遥致敬,道:“小鱼校书讲话,至情至性,字字珠玑、句句在理,浮槎佩服!”
  “听我一席话感觉胜读十年书的可不只有将军一人哦!”鱼非鱼坦然受之,大言不惭。
  秦浮槎耸动肩膀吃笑不已:“正是、正是!”
  “那么,跟你家的那位闺秀名媛相比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鱼非鱼抓住机会问出了一句心里话。
  舞枫这个人,不是草莽。若是德才兼备的女子,想要笼络他的心恐怕并非难事。
  秦浮槎一愣,正在考虑措辞呢,就听舞枫的声音枝桠横生地响了起来:“虽说我这两位将军身经百战、立功无数,不过,诚如你所言,他们以往面对的,不是敌人,就是死人。这坦胸露腹、把臂交欢的风流场面,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究竟要活、要死、要昏厥,鱼校书,你我不妨当场试上一试。”
  “啊?不要!——”鱼非鱼一个激灵朝后跌去。屁股尚未着地,腰间就缠上了一条强健的手臂,轻轻一拽,她便熨上了一句火热的胸膛。
  身体里的气体瞬间被挤压出来,她大张的嘴仿佛是绽放的樱花,馨香而柔软,诱人犯罪,因人遐想。
  四目相对,舞枫的欲望如同江潮,来势汹汹。不住滚动的喉结暴露了他的亢奋与热切。
  他这个反应,鱼非鱼不是第一次见识,如果眼下没有旁人,她倒是很有闲情闹他一闹。纵火的感觉很败类也很快慰,看着他气急败坏容色大改的模样,能够让她找到一种“我坏故我在”的真实感。
  可是,现在不成。底下还有俩观众呢。她倒不担心会给他吃掉,她顾虑的是自己易钗而弁的身份,一旦被揭破,这往后的日子是必要束手束脚腾挪不开,而且,她一定会给冠上“太子的女人”的名号。
  舞枫黑眸一沉,从她的闪烁中窥探出了她的心思。他有些生气,为着她时刻的防范。大手不管不顾,兀自去拉扯中衣的系带。
  “哐当!”戎歌的酒爵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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