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的脸色放在眼里。
感叹完低头,满意的看到龙大将军欲口吐白沫的摸样。
“如果一种一种试,估计不用个十年,也需要八载。不过这当然是针对一般品阶较为低的大夫,对于品阶高的神医而言,这种毒不过是小菜一碟。”说到底东武也是个边陲小国,能有什么资本出得起高价的上等毒?
“神医?”龙大将军眼神微眯。
非非站起身来,丁字步站好,脸上标准露八颗牙齿的职业微笑:“如何?”
龙大将军很想翻白眼翻死过去算了。现在他已经百分之一百确定了,自己果然只剩四天的命了,他一定要趁这四天里立好遗书,把后事都交代清楚,他死后一定要葬在风水最好的陵园,呜呜呜。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就这么不相信我?”自尊心严重受创。不要以为她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好像没什么本事,这叫人不可貌相。
“行了,眼看我没几天活头了,你让我静一静。”烦躁的翻了个身,他要冷静的想一想遗书要怎么写才能精简扼要。
自尊心剧烈受创。忍无可忍下,非非终于爆发了她的小宇宙。
粗暴而强行的将龙大将军翻回来,使出对待病人不该有的暴躁和戾气狠狠的将龙大将军的衣服扒开,在人家小美男正花容失色之际,迅速取出一阵针灸用的针,朝人家带着古铜色的肌肤上一阵乱刺,刺完后还没来得及抹抹汗,龙大将军便一口气吐了一大口黑血出来。
痛苦的趴在床沿,身上被扎得像刺猬似的,龙大将军奄奄一息的瞪着非非:“你要……谋杀亲夫啊……”
“杀你?我这是救你。没看血是黑色的吗?”说完得意的站好,嚣张的理了理衣襟:“中毒的人身体抵抗力很薄弱,所以一般大夫只能采取温和的服药过程,将命先吊着。但我是神医,所以我不同,我派就是讲究‘以毒攻毒,以眼还眼’。啊哈哈,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门派一向都是采取比较硬性的措施。而针灸对穴位的要求很严格,一个行差踏错就会死于非命,那些大夫更不敢拿你龙大将军当实验品了,扎死了怎么赔?”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她扎死了就不用赔。所以才这么恶狠狠、炸死人不偿命的死命扎他的。龙煜卓终于懂了。
“你放心,在扎你之前,我昨晚已经抓遍了我弄薇址的老鼠来试验,虽然那些老鼠最后还是死了,但这并不影响实验结果,我想我恰好抓的都是些阳寿将近的老鼠吧。”说完再次仰头,对那些昨晚死于科学研究的伟大老鼠们,至上最深层的感谢,它们是为医学事业献出生命的,它们是值得我们敬佩的。
龙大将军脸色发黑的随便扯了张布擦了擦嘴,然后使出最大的力气往床的里面爬去,即使身体软得一点力气没有,但求生的意志告诉他,爬进去一公分,就离死亡远点一公分。他没想到啊,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死在自己的妻子手上,他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别爬了,要是身上的针断在身体你,你就更麻烦了。”她一说,龙大将军立刻不敢动了。
转头,两眼哀愁,紧咬下唇,委屈的看着非非。“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要折腾我了。让我静静的,好好的死去行吗?”
龙大将军竟然会露出这么楚楚可怜的表情,非非体内潜在的母性立刻被激发出来:“啧啧啧,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受不了的哦。”然后大笑两声,充满豪云壮志的说:“有我救你,你死的几率至好比现在少百分之九十。”
龙大将军别过脸去,打死也不相信。
见他还是冥顽不灵的继续一副不为所动的摸样,非非又道:“好,有骨气。不过如果你真的死了,你的娘要怎么办?你的爹要怎么办?你的五个老婆要怎么办?你可是絮王府的顶梁柱,你确定你能这么随随便便的想死就死?什么责任都不用负担了?”
花非花:我答应你
果然,她一语道破龙煜卓最在意的事,咬咬牙,他狠瞪着她:“你真的能救我?”就凭那不靠谱的医术?
“当然。”非非笑的自信满满。
不对,这女人会这么好心免费帮他?“你有什么要求?”坚信天下绝对没有白吃的午餐的龙煜卓,还是在交易前先把价码说清楚好一点,不然事成之后难免这女人不会狮子大开口。
非非很无奈的叹了口气:“相公,你怎么能这么怀疑你亲亲娘子的良苦用心呢?”她可绝对是一片好意啊。
“哼。”无情的送她一个白眼。
“唉,既然相公你硬要娘子我提点要求,如果我不提好像就是不给你面子,这么说来,我还非要提点什么才对得起你的一片心意。”状似为难的做娇羞状。
龙煜卓摆出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老神在在的等着非非开价。
“是这样的,相公,我们成亲都快大半年了,可咱们确连夫妻之实都没有。相公啊,娘子我是个女人,但凡是女人都渴望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欲言又止。
“别吞吞吐吐的,你到底要什么?”他压根就不信她的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好,既然龙大将军这么爽快,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要你。”言之凿凿,一字一顿,吓得龙煜卓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你说什么?”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如果不是现在体力所限的话,他一定会跳起来吃惊给她看。
不过非非显然就是吃定了龙煜卓现在没有反抗能力,所以很嚣张的摆出一副笑脸,笑里藏刀的说:“相公,我们俩本来就是夫妻,所谓夫妻本就是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嘛。”瞧瞧她说得多浪漫啊。
“你……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龙煜卓真的觉得自己很坎坷,已经身中剧毒了,老天还要派这么小魔女还折腾他。什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个姑娘,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我当然是女儿家,不然你也不会娶我是不是。难不成相公你是左风。”恶劣的笑笑,她又拿出前世看耽美的那股子冲劲来调戏人家美男了。
“你……你……你……”某龙大将军气得说不出话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要一个孩子。当然这个孩子是必须跟我姓的,而当我成功怀上孩子后,为避免你跟我抢孩子,你必须休了我,而孩子的抚养权则无条件交给我。”她兴致勃勃的说。
龙煜卓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有没有听错?她有没有说错?什么叫做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她还要他休了她?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有女儿家存在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
“怎么样?不要横眉竖目的看着我,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就行了。”这男人都重病垂危了,怎么眼神还这么有杀气?害她不自觉有点被吓到。
“我不答应。”他冷声说,脸一转:“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一命换一命很公平啊,你这么生气干嘛?”完全不明白这男人为什么突然这么有骨气,她自认为自己的要求并不苛求啊。
“甘芷瑈,你就这么想摆脱我?”他的脸依旧没转过来,只是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却让非非顿时心脏好像被揉了一下。
“那个……这不是摆脱不摆脱的问题,而是我真的很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他会跟我姓,他会叫我妈妈,那种感觉很神奇的。”一想到一个小豆丁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可是没过多久就会长得水灵灵、俊俏俏,然后由自己从小带大,然后她就是他的母亲啊。
“既然你愿意和我生孩子,为什么不让孩子跟我姓?”他猛的转过头来,依旧瞪着她,可是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隐隐藏着非非看不懂的情绪。
干嘛说这么严重嘛,她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有五个老婆,你想生的话,可以生一大堆龙宝宝,而我就只要那么一个孩子。”在数量上她已经吃亏很多了。如果自己承受着剧痛生出来的孩子,还要白跟着外人姓,那她这么辛苦生出来干嘛?她还不至于穷到去当代理孕母吧。
“你这是什么逻辑?女人本来就是用来生孩子给夫家的。”因为太过气急,他又将自己的沙猪理论脱口而出。
非非的脸色突变,表情正经起来,死死的盯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愤恨的说:“就是因为世界上有你这种男人,才会有我这种女人。”
“我不是……”
“好了,你考虑清楚吧,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超过三天,你的毒我就算想解也解不了了。”说完迅速取回龙煜卓身上的针,收回锦带,卷好放进袖子。又将作为以毒攻毒药引的黑鼠汁倒到窗边的花盆里,转身往门外走。
“等一下。”身后突然传来龙煜卓的叫声。
非非暗暗挑眉:“这么快就想通了?那正好,不用浪费时间”
他却说:“顺便把门带上。”
“你……”转头,怒瞪,又转头。
“等一下。”又叫她。
这次非非怒了,转身目露凶光:“我不会给你关门的,我还要找一堆人来围观你龙大将军奄奄一息的样子,你满意了吧。”吼完拉开门,脚步刚抬……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找别的男人吗?”
我保跟跟联跟能。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废话,我是那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吗?”说完后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么随随便便的对在职相公报告自己将要红杏出墙,是多么的不妥当。
“你……”龙大将军气结。随后又无奈的说:“我答应你。”
这次倒把非非吓到了,抬一半的腿顿时有点站不稳。她谨慎的转头,不敢确定的看着他:“你说真的?”
“真的。”某男咬牙切齿。
“不会反悔?”
“不会。”某男铁拳紧握。
终于,非非笑了,笑的奸险无比,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嘴脸:“那好,我明天就来给你解毒。”说完奔出房间,一张脸笑的明媚荡漾。
“小姐……”窑之看着一脸兴奋的小姐,由衷的捏了把冷汗。小姐为什么要笑这么恐怖?这么不怀好意?这么像某种喜欢给鸡拜年的动物?
花非花:万众期待
第二天一早,非非就兴高采烈的拿好自己的工具箱,派遣先头部队——窑之,去打发龙煜卓房里所有的闲杂人等,然后自己再慢悠悠的跟去。
实验证明,窑之的工作能力是绝对值得到认可的,非非一来就看到整个院子人去楼空,她慢慢走进房间,得意的看着床上任人宰割的龙大将军。
“我们要开始了哦。接下来或许会有点痛,但那都是正常的。”她丑话先说在前头。
关上房门,猥亵的走到床边,放下工具箱,打开。
一时间,琳琅满目的“刑具”让龙煜卓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他有些不放心的仰头:“真的……没问题吗?”为什么他有一种将要被大卸八块的感觉?
“当然没问题,你要相信我。乖。”安抚的摸摸他憔悴的脸,继续摆弄“刑具”。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听说江湖上有个叫凤玉门的门派掌门似乎医术相当惊人,父王已经去求皇上替我找他了。”
什么?居然背着她找后备?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吧。
手上拿着跟针管,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针头最尖锐的位置:“这是麻醉剂,打进去,你一会儿就不会觉得那么痛了。”她轻飘飘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诡异。
“我想……”龙煜卓紧张得喉头发紧。
“凤玉门我知道,离雾明山不远,虽然现在雾明山到唐双城开发了官道,但也不能排除官道突然堵塞的情况,你的解毒时间可就只剩下两天时间了?如果两天内他们赶不到,你可就要到西天见如来了。你确定你真的要赌这一把?”故意憋出的诡异的音调徘徊在他耳边,惊得龙煜卓猛冒冷汗。
“可是……”
“傻瓜。”诡异音调继续:“我就在这里啊,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爪子摸上人家刚毅的脸庞:“放心,我还很需要你,不会让你随随便便死的。”说完别有深意的咧嘴一笑。
在龙煜卓还想争取点什么时,他表情倏地一紧,挣扎着看着非非:“你……居然……偷袭。”
镜头向下,他手臂肌肉上,正插着一支简易型的针管,某恶毒护士居然使出出其不意这种招数,太卑鄙了。
将人放倒后,非非得意的拔出针管,笑得阴险的把工具箱粗鲁的扔到床上,然后自己再跟着跳上床,将床帘放下,一切进入设想范围……
不要误会,她绝对只是单纯的解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