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您老人家过来一趟!”
那意思段氏怎能听不懂,要是白玉不好的话,她这个罪责可是逃不掉的了。见君少商脸色不好,段氏本来撕扯着丫头身上衣裳的手也顿了顿,不过没有衣服穿可不能出门的,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还是毫不留情地把哀哀苦求的丫头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披在身上,也不管那丫头如何出去,自己回头喝命丫头婆子就出了门。
她前脚刚走,大夫就急匆匆地被人领进来了,见白玉还躺在地上,也不敢上前,直到君少商把白玉抱到床上,放下了帐子,那大夫才上前诊脉。
左右两只手腕子都诊过了,那大夫偏着脑袋发起呆来。那去叫他的人一路上把情形都跟他讲了,他以为这受了气的人,胎儿肯定受影响,只是才刚诊过脉,怎么一点儿一场都没有?
君少商见他偏着头不吭声,还以为白玉没救了,不由急道:“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那大夫冷不丁被他一吼,才清醒过来,愣怔了一下,忙答道:“无碍,尊夫人脉象好得很!”
君少商哪肯信这个话,明明白玉已经昏过去了,他还说脉象好得很,不是骗人的吗?
脸上不由带上了怒意,朝着门外的小厮喝道:“一个个都是死的吗?这样的大夫也带进门来?”
那大夫听他质疑自己的医术,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儿上,忽地一下子就站起身子,拎着药箱就往外走去。
君少商冷笑一声,命小厮:“给他银子,咱们家没有白让人跑一趟的道理!”小厮追上去,到底塞了一块银子给他了。
君少商还待要发怒时,却忽然觉得背后的衣襟被人给扯了一下,他忙回头看去,只看到白玉飞快地对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他立即明白了,就让人都退到外面去,自己坐在床边,装着喊了两声:“玉儿,玉儿,你快醒醒啊?”
外头人听了,以为他在不停地喊着白玉想让她醒来呢。过了一会儿,就听他惊喜地呼道:“玉儿,你终于醒了啊?”
就听白玉微弱的声气说道:“我头好疼啊,我这是怎么了?”
两个人唱念俱佳地演了一出,白玉捂着嘴暗笑:这个君少商也真绝了,竟然和她配合的这么好,看来这古人的智慧也是不容忽视的呢。
君少商见她憋得脸通红,忙低声笑问:“你这到底弄得哪一出?连我也糊涂了呢?”
白玉对着他招了招手,君少商往前靠了靠,白玉才贴着他的耳朵简短地说了刚才的情形,末了,仿佛不胜其寒地舔了舔唇,道:“要是我不来这么一出,今天我们的孩子可就难保了。”
君少商怜惜地看着她的脸,又把手抚上的小腹,半天才痛声说道:“真是欺人太甚,竟敢这样。看我不去找他们!”
“等等。”白玉望着站起来的他的高大的身影,忙出声止住:“你这么去手里没有任何的证据,人家会承认吗?我刚才都不好揭穿她了,你这会子找了去,什么理儿都占不着!”
“那就让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了去了吗?”君少商颓丧地摊开了两手,无奈地看着白玉。
“先别急,今儿我不是没有什么事儿吗?”白玉用手抚了抚他气得有些扭曲的脸颊,轻笑道:“只要我们一心,他们是奈何不了我的。”
君少商叹口气,才一五一十地把白老爷的信说给白玉听:“借这个由头,要银子是真的。不过这倒好说,万儿八千的银子对君府来说不当什么。只是他说的让白晶嫁过来,可是居心不良的,莫说你如今有孕,就算是没有,做父亲的也不该这么对待你!”
白玉听了默然不语,半日才凄然一笑:“我娘死了这么多年,若是他还是个父亲,又怎能容忍段氏如此胡来?今儿段氏来怕是也和这事儿有关,你该早点和我说的。要不是我今儿想得快,恐怕要着了她的道儿了呢。”
“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谁知道段氏竟这么胆大,早知道我该和你呆在一起的!”君少商恨恨地搓着手,又道:“这个皇商我拼着不做了,他也别想要挟我!”
“这么说,你不喜欢白晶了?”白玉心内也自感动,却忍不住调侃他:“你一开始想娶的可是她呢,如今人家送上门来,不正好趁了你的意了?”
“玉儿?”君少商气得钢牙一咬,打住了白玉的话,“这个事儿你要掂几个才好?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
白玉见他急了,忙笑道:“我是和你说着玩的,你何必当真呢?瞧瞧,这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就从枕边掏出帕子给他拭汗,君少商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把白玉揽在怀里,紧紧地拥住了她。
他在她耳边呢喃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还说这样的话来怄我,你要补偿我!”
他就像是一个执着的小孩,不依不饶地闹着,弄得白玉没有办法,只好笑问:“那你要我怎么补偿你?”
“简单,今晚上我们好好地亲热一番就行了!”听着君少商贼兮兮的话,白玉忍不住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上,这个家伙,大白天的想什么呢?
戏弄了半天,君少商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白玉,又亲自给她倒了一本开水,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喝下去,方才放了心。
又把小环叫进来,让她伺候着白玉,两个人坐在外间的桌子边,一长一短地说着话。由于白玉经了段氏的一场骂,后来又昏过去,客人早就散了,白玉让王李氏上了门板,不再接生意了。
过了两天,白府又来人请,说是小公子的满月酒,姑爷和姑奶奶怎么着都得回娘家。君少商现在是深恶白老爷了,本想不去,可又怕扫了白玉的面子,让人家说这个当女儿的不回娘家看看。
问白玉时,白玉却不耐烦:“就说我身子不好,你自己去吧,正好他还能和你谈谈!”听得君少商满脸黑线,却不得不自己去了。
白府里这是头一个儿子,虽是妾生的,可也操办得热热闹闹的。段氏明面儿上自然是欢喜连天的,白府里后继有人,这个儿子迟早得过到她的名下的。
不过白老爷宠爱静姨娘,她心里自然是恨的,眼下儿子也有了,她就等不急了。静姨娘生下儿子,只在自己屋子坐月子,至于外头如何热闹,儿子如何被人夸,一概不知。
君少商在白府里吃过喝过,也没有心思看戏,就要告辞了回去。白老爷这绝好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就把他叫到书房里坐着,开门见山地问道:“上次我写的信你看了吗?”
君少商微微点头,白老爷身子就往前一探,问道:“你的意思如何?”
他光想着拿皇商来要挟君少商,到时候容不得他不同意。再说了白晶嫁过去也不是非要做正室,这个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儿。
他以为君少商准会同意的,谁知道君少商摇摇头,白老爷就急了忙问:“怎么?我们白家配不上你们君家吗?”
君少商依然笑道:“不是,白玉不是嫁给我了吗?她眼下还有着身孕,我怎能再娶她的妹妹?”
“原来这样,我就知道这丫头不乐意的。不过她也得想想,当初要不是晶儿,她怎么能嫁到你们家?”白老爷说到这里还一脸的不平,在他脑子里,白玉就是那种吃醋的人。
君少商忙摇头:“不是这么说,玉儿纵然愿意,我也不忍心做这样的事儿。”
他说完这话,就见白老爷一张圆胖的脸立即皱了起来,开口就没有好话:“这么说是你不乐意了?是不是因为晶儿先前嫁到了徐府?不过你要知道,我现在还在户部,我们这样的门第,就算是晶儿是嫁过人的,配你们君家也是绰绰有余的,何况也不是做正室!”
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很浓重了,君少商自然不会受他要挟,当即就站起身来,对着白老爷一抱拳,说道:“小婿府里还有急事,这就告辞了。”说着就迈脚走了,气得白老爷一张白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
第二百零七章阴险
白老爷本来以为拿皇商这话来威胁君少商,君少商定会同意娶白晶的,谁知道君少商竟然放弃这个机会,也不娶白晶。先前他还以为是白玉不让呢,如今才明白,君少商压根儿就不想。
君少商抬脚走出书房,白老爷被他气得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去,这个女婿看来是掌控不了的,心里对白玉不由更加地恨了,这个狐媚子,还没看出来竟有些手段啊,才过门没多久,已经把君少商的心牢牢地抓住了,自己以往倒是小看她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笼络男人的心都是一把好手。
且不说白老爷如何恨君少商和白玉了,府里的喜宴办得热热闹闹的,来的客人也看了小公子了,一个个都夸面相长得好,将来也是封侯拜相的。一席话把白老爷满心的不快都给压下去了,正在热闹的时候,忽然有丫头匆匆地赶来,白老爷正抱着小公子和众人说笑,回身见是静姨娘身边的小桃红。
他忙笑着问道:“你不在姨娘身边伺候着,怎么跑到这里了?”
那小桃红想是走得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老爷,不好了,静姨娘肚子忽然痛起来了。”
白老爷眉头不由皱了皱,把小公子交给奶娘抱了,就要撇下一屋子的客人过去看看。
段氏眼睛里闪着阴暗不明的光芒,见白老爷就要过去,忙堆出笑来:“老爷,您一个大男人这个时候哪能过去?待我过去看看就是了。”
白老爷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大好意思就跑到一个小妾的屋里去,思量了一下子,才笑道:“也好,你生养过的人,正好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她年轻没有经历,你要是看着不好,就请个大夫过来!”
“这个老爷尽管放心就是了。”段氏笑着和客人们道了别,就带了丫头过去了。在路上,她问小桃红:“姨娘到底是个什么形容儿?”
小桃红忙低头敛眉答道:“回太太,姨娘这两日总是觉得小腹那儿疼痛不已,今儿一早就添了下红的毛病儿。”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段氏一张脸阴晴不定,紧盯着小桃红。小桃红吓得浑身一哆嗦,忙结结巴巴地回道:“太太,是……是姨娘不让说,怕太太这两日忙着小公子的满月酒!”
“她倒是个会体谅人的,不过万一有个长短,我怎么向老爷交待啊?她这是要让我在老爷面前没脸么?”
听着段氏这严苛的问话,小桃红吓得一句话都不敢接了,段氏也只冷笑了一声,就匆匆地朝着静姨娘的院里去了。
这是一座面北朝南的小院,虽然小了些,但是胜在别致,当初白老爷纳了静心之后,特意让人收拾出来的。
知道静心爱花,白老爷就让人搜罗来各种名贵的花草种满了小院,段氏还未进门,就闻得一股馥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她眉头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身子稍稍停顿,就抬脚进去了。
小桃红赶紧挑了帘子让段氏进了正房,在经过门口时,段氏下死眼盯了一眼那银红撒花的纱帘,这种布料名贵的很,京中没有几家能用得起的。这还是白老爷在户部做官,上贡剩下的。
段氏想着做个窗帘,白老爷都没舍得给她用,如今给这个狐媚子做了门帘儿了。她心里怎能不恨呢?
跨进门里,迎面就是一架玻璃大屏风,紫檀木的座底,上面雕镂着各种花鸟纹样,古色古香的漆面儿更让这屋里平添一股贵气。这玻璃的东西连段氏屋里都没有,静姨娘屋里竟然有这么一架屏风,段氏心里的恨意又添了一层儿。
转过屏风,就是静姨娘的卧房了,小桃红进去通报了,却听静姨娘微弱的声音在里头响起:“太太来了,容奴婢身子不适,不能出来迎着太太了。”
这话,让段氏听了更不受用了,不就是生了个儿子吗?想母凭子贵吗?做梦吧。这儿子日后可是要归到她名下的,只有她一个母亲。
段氏心里虽然恨得跟什么似的,但是面上一点儿都不带出来,依旧带着淡淡的笑,说道:“妹妹何必这么客气?咱们是谁啊?妹妹身子不适,就别讲究这么多的礼数了。”说着,就进了里屋,静心正倚着大靠枕躺在那儿,一张瓜子脸蜡黄蜡黄的,只有一对大眼睛灵动地眨巴着。
段氏看她这样子,心里暗自称愿,手里的动作却毫不迟疑,忙上前拉着静心的手大叫道:“哎呀,我的好妹妹,这才两天不见,你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儿了?是丫头们伺候得不经心吗?你告诉我,我替你打她们。老爷也真是的,你都这个样儿了,他也不告诉我一声儿,不让人请个大夫来瞧瞧!”
静心满心的委屈,听段氏这么一说,又觉得段氏是个好人了,不由就滴下两滴泪来,哭道:“太太这话奴婢怎么敢当?奴婢只是想小公子,想见上他一面,就心满意足了!”
“这能是什么大事儿?妹妹也真是的,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