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可能,路青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眸子也一直盯着那双靴子,走到哪儿就注视到哪儿。
那靴子的主人先是走到了李言面前,见他已经清醒了,就沉着声说道:“李兄弟……只要你如实说出那宝箱的下落,我庄家绝对不会为难你……”
不会为难?人都已经严打成这样了还不会为难,真是可笑!路青在床底下听了心里不由嗤笑一声,一直以为庄添虽然狡猾精明,但还算是个正道之人,却不想也这般伪善。
李言半天未曾开口,似乎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庄添也没什么耐性了,走到他跟前弯下了腰,这一举动把躲在床底下的路青吓了一大跳,生怕庄添会看见自己,连忙往里头缩了缩。
而此时就听到李言的声音微弱地响起,“我说……那东西……被我藏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结尾啦~短篇嘎嘎~新文是宫斗啦,哎……搞了半天还是要去写斗神马的……又要费脑子了……
☆、大结局
路青的手顿时抓紧了,他在说什么?他知道?她一向明白他是个不会撒谎之人,难道说……李言他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但是按照他的秉性绝不会是那种会把人家东西藏起来的人。可是他如今这样讲……
她感到十分的不解,可心上又有种说不出的古怪,而这时庄添说话了。
“藏在哪里?”平素里温文尔雅的庄添此时声音却分外低沉阴冷。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路青在心里想,不免对他有几分鄙视。
李言的声音响起,“藏在……我家中……”
“你家中……?”
“是的……”李言的声音有种不堪重负的疲惫和松懈,好像是真的承受不住才说出来一般。
庄添信以为真,便道:“李兄弟对不住了……要劳烦你带我们走一趟了。”说着挥手让几个家丁上来,可这却是把路青给吓到了,如果他们一上来就立刻会发现李言已经被松绑了,那她不就暴露了?
就在她准备手心都快抓得渗出汗来的时候,李言却突然从椅子上扑到了庄添身上,谁也没有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任是庄添再精明也没有防备看似已经虚弱疲乏的李言,这一下刚好被撞个正着,后脑勺狠狠壳子磕在地上,把他撞了个眼冒金星,一时间竟没有缓过神来。
这却是让路青有机可趁,她再不迟疑,立刻从床底下冲了出来,顺手就抄起了桌上的茶具跟疯子般不顾一切地冲一个家丁脑袋上砸去,另一个人被她这种气势给吓了一跳,一时间竟没有动作。
路青也不理会他,擒贼先擒王,所以她立刻就拿出藏在衣袖里的碎片,横在了庄添的脖子上,把脑袋还震晕的他从地上拖起来,锋利的边缘不小心划过了脆弱的脖颈,立刻就把庄添从晕眩中惊醒。
庄添怎么都想不到她居然会在这里突然出现,背后的柔软紧贴着他,让他有一时的失神,然旋即反应过来心上却一阵酸意。能让她这样精心算计,是算好还是坏?
只不过一个心思不放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他本不该有什么杂念才对,可是为何对她……?
庄添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路青可不管庄添现在什么心思,她只想要救出李言,所以她一点也不会手软。
“你们都不要过来,立刻把他放了,不然你们家公子可要吃点苦头了!”路青冷静地说着,刀锋往里头微微一陷,立时便见血丝冒出来。
庄添感到一丝尖锐的肌肤上的痛感时心上也同时一抽,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不答应的话,她会一刀下去毫不犹豫。
“别伤了我家少爷!”
路青把刀锋往外推了几寸,盯着另外一个虎视眈眈的人,冷声道:“那你就退后……”
那人不敢上前,怕她真的会一失手就伤了庄添,自神色紧张地退了一步。
路青虽然有了这个人肉武器,但也不敢掉以轻心,冲着李言便喊道:“傻子,你把脚上的绳子赶紧解开!”
李言本一直都还处于游神状态,此刻听路青这一声喊立时就从眩晕中清醒过来,然刚一弯下腰就因为身上的伤口而痛呼出声,路青瞧见了眼里立刻流露出关切之意。
“你还好吧……能起来么?”那只死猴子也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一想到那只忠心耿耿的小猴子,路青顿时心里一紧,但是小猴子那么灵活,如果它不想根本不可能被抓到的。这么想着路青心里就放心多了,她看了一眼被自己挟持住的庄添,看他半点抗拒的心思似乎都没有,也不知道此人现在是在想什么,可是心底里正在打着什么鬼主意。总而言之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多呆一会儿就会多生出一些事来。
李言看她脸上有催促之意,但语气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心,心里微微一甜,心想就算是为了她也决不能拖后腿,如果真的到时候会连累她的话……这般想着,李言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挣扎着把粗绳给解开了,李言撑起伤痕累累的身躯从椅子上起身,他的眸光触及到庄添时定了定,眼中显出失望,遂便走到了路青身边,“你……怎么会来了……?”
他瞧着她,眼里是不敢相信的。
路青却只是白了他一眼,跟平常一样,“还不是小猴子察觉到你有危险,所以我就跟着小猴子过来找你了。”
“小黑么?”
“是呢,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路青嘟囔了一句,一抹黑影却突然出现了,叽叽歪歪地叫着,赫然就是失踪的小猴子。
小猴子看起来一点异常都没有,路青也不去猜想它刚才去了哪里干了什么,现在最要紧的事撤离。就这么挟持着庄添离开了庄家,幸好是从比较隐蔽的地方出去的,所以并没有惊动多少人。一路上带着庄添行走不太方便,后面还跟着两个家丁,路青不耐烦了,直接让庄添把那俩家丁给赶了回去。
其实她隐约是能够察觉到的,庄添并不打算反抗,难道说他真的信了那东西被李言藏在家里?一看李言当时只是权宜之计,可为什么庄添却连抵抗都不尝试呢?还是说……他在伺机寻找机会?
路青困惑不解的眸光一直投射到庄添脸上,引起了庄添的注意,他不由地侧过脸,淡淡看她一眼,“怎么?”
“老实点。”她恶声恶气地低喝。
庄添却只是扯了下唇,脸色平淡地笑了笑。
那种笑容却让路青不是很舒服,一直以来庄添虽外表瞧着儒雅温和,可总有种阴沉的潜在感,让路青心里有点发毛,而现在这种情况,看来她和李言必须立刻就收拾行李离开长乐村,不然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抱着这种想法的路青催促庄添加快脚步,也同时对李言温声宽慰。
一行人到了山上的屋子里,路青先同李言一道把庄添给绑了个结实,随后就二人就立刻收拾起了包囊。
路青不大放心庄添,又担心李言的伤势,两头都看着,忙得焦头烂额,总算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她走到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庄添跟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要你放我们两个离开就好。”
“你真的以为能离开?在看了庄家的秘密以后……谁都不能走。”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李言这时候上来,义正言辞。
路青看着一脸涨红的李言,眸光重新看向脸色淡漠的庄添,道:“我想你应该清楚出长乐村的船只和路是怎么走的,那么现在我们就可以启程了。”
“没有别的选择么?”庄添忽然道,脑袋一下抬起,眼里带着莫名刺人的光。
路青看了一会儿,道:“没有。”顿了一下声音冷了几分,“你没有选择。”
此时身为人质性命被掌控在手心里的庄添,是没有条件提要求的。路青的眼里表达出这样的意思来,明显是为了怕庄添耍什么花招。
庄添看着她面上冷酷颜色,便也没再说什么。只不过眸光却不时瞥向李言,似乎想从李言身上下手。
李言本以为庄家给他这个工作是真心为他好的,却不想最后竟会落得这种下场,这时对庄添也是情感复杂,再者他只想和路姑娘好好生活罢了,为何要这般逼他呢?越想越觉得心里憋气,老实头也一副撒手任路青处理的表情。
“好了,不耽误时间了,走吧。”路青说罢拽起了庄添,动作粗暴简单。
庄添眉心蹙了一下,却未曾说什么,跟着他们一路下山到放有小船的地方,然后路青和李言合力推了出来,小船被一根绳索绑在大石上,绑得很紧,很难解开。二个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绳索给解开了,然后二人拽着庄添上了船,三个人同乘一条船渡河。
路青和李言的包囊都不重,而加上一个庄添也不会显得太拥挤,为了防备庄添,又不想让李言太费心,路青就守在他身边蹲扎,盯着庄添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显然庄添的心理素质也十分好,他明白路青这么严加戒备自己的原因,而说实话……他心底里也是希望她离开的。
这样也好,就再没能有什么可以影响自己。
看庄添这样平静的脸色,路青心里疑惑不已,然她也没有猜想到这男人此刻心里居然会希望她离开长乐村。虽然他一副完全不想抵抗的姿态,路青还是秉持着小心为上的准则一步不离开他身边。
李言本是在船尾坐着休息的,因为他从未坐过船,这第一次做就发现自己晕船了,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干呕,加上身上负了伤,平素里最强壮的男人此刻却是三人当中最吃力的一个。他极力不想给她添麻烦,却发现无形中总是要劳累她,明明他作为她的男人理应有更多承担,而不是让她这么累。
那无形里的自卑让李言一直都不发一言,这份沉默也终于被路青察觉到了。
“你有没有感到不舒服?”
路青的发问惊醒了正出神的人,李言抬起来头来看着她,脸色苍白地道:“还好。”
他嘴上说着还好,但眼神里那掩不住的落寞神情却让路青心头一紧,她看了一眼身旁还闭着眼似乎根本没所谓的庄添,遂起身走到了李言身边,手握住了他的手,“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所以你在害怕么?”
本以为路青会说什么,却没想到她误会自己是因为不想离开才这样,李言勾唇笑了下,道:“虽然我是很舍不得……但是却不能因为这样而留你陷入危险里面。我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
路青一下就明白过来了,立刻握紧了他的手,眼里带着嗔怪,“如果没有遇到你的话,我现在恐怕都已经死掉了。我和小猴子都已经是你的家人了,你怎么能这么想自己呢?难道说我的眼光很差么……!”最后那句话让李言震住了。
她这是……
路青别过头脸,脸上带着可疑的红痕,“总而言之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等我们出去以后就好了。”
李言心里的阴霾一下被她的话给扫荡而尽,脸上忍不住甜蜜笑意。
庄添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冷眼看着他们二人,眼中光芒泛凉。
路青和李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然没有瞧见,等路青一转头回去时看到庄添正张眼看自己,眼光凉薄,心里不由地咯噔一响,这厮的眼神咋这么诡异,莫不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狐疑地撇他一眼走过去,却未曾想刚到庄添身边坐下,那人却忽然间动了。
原来他的绳索早就已经松了!
路青惊了一下,立刻就往后一仰,船尾的李言也是大惊,,“别过来!你过来船会翻的!”刚想要过来却被路青大喊一声止住了脚步。
李言心跳猛然加速,看着眼前情景,只恨自己没长了一对翅膀能够飞过去,不然此时也不至于这样被动,只能眼睁睁瞧着她处于弱势而不能动弹。
路青此刻也很紧张,面对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绳索的庄添,想到他方才一直都在伪装,心里就越发发毛,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庄添想做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因为看到他们两个在船尾亲昵的样子觉得十分不悦,像一根刺扎在心里,不除不快。
两人就这么僵持在船头,谁也不开口,谁也不先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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